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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而她,是年轻的太子妃。
将手掌从他的手里抽离出来,周皇后轻轻覆上他削瘦的面颊,过去太美好,现实却又太冰冷,一时间,她泣不成声。
即使相敬如宾,这般的温存,这样的手握手,这几年内,也绝少有过。
这样等同守活寡的时光岁月,她也曾经埋怨,曾经愤恨,但时间一长,她也就麻木不仁了。
她与日俱增的怨怼,为何在今日,却一时间,全部烟消云散了呢?
“早知如此,何必平素待我跟敌人一样?”她苦苦一笑,世人眼中的皇帝跟皇后之间的暗中争夺,他们两人却不曾有过呀,这越来越无法消减的鸿沟,到底是何时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呢?她似乎,也记不清了。
“梓箐,朕这辈子,负了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他拉过她的手,垂着眼,压低嗓音说道。“你。”
仿佛过去那么多年的冰冷和纠结,一度被软化了,周皇后笑着,心里满是澎湃和酸楚,更有触动和暖意,她凝神望着他,眼眸透露平和和温情。“皇上,何必这么说呢?是我一心一意想要成为太子妃,想要嫁给你,总也怨不得皇上。这条路,也是我自个儿选的……”
“但朕却鲜少给你带来几多欢喜——作为你的夫君,总是亏欠你。”轩辕褚那墨黑的眼眸之中,仿佛有一个空虚的漩涡,将周皇后所有的情绪,都卷入其中。他儒雅清瘦的面容上,除了这一年来被疾病折磨的苍老疲惫之外,多了几分柔情。
他从未将周皇后,当成是自己必须防备的敌人,他身为皇帝身边需要防备的人太多太多,实在没理由,连跟随自己十多年的结发妻子都一同戒备。否则,这辈子也活的太累了。
“皇上不想对我用情,其实是对我用心,若是对我冷漠,我才能少一点悲伤,不是吗?皇上的苦心,我心里头都知道。”周皇后笑着,眼角处细小的纹路之内,却透露几分悲怆。
若是心里有了喜爱的女人,还对自己多情,那样的男人,难道就不残忍了么?
她笑着,望向皇帝的眼神,温柔似水。
如果他对她多情,她这辈子,就陷得越深,就永无宁日。
唯独对她冷淡,唯独对她漠然,唯独对她,视而不见……
“嫁给皇上这些年,我从未从皇上的口中听到你谈过她,也一次没有听说过你当着我的面叫她的名字,皇上你这十来年能够做到如此,已经是顾及我的身份了。”
这个男人,给了她一段貌合神离的夫妻名分,却也将细节做的一分不漏,平素虽然没有太多的你我浓情,但十多年下来,已然成为最亲的亲人。即便不曾有过真心的情意,但她生病的时候,他也曾经守护一夜,她为他生下太子的时候,他也笑的宛若慈父……
他对她,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也总算是仁至义尽。
他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让她难堪的话语,十多年如一日,让她用一国皇后的华丽身份,高贵无忧的生活着。
唯独,他给不了她真心。
这是唯一的遗憾,其他的……再也没有了。
他专心礼佛,也是让自己摆脱世俗的牵绊,但她明白,他是个好心的男人。
“皇后,这十多年,你受苦了。”
紧紧握住周皇后的双手,如果皇后是个心机深沉蛇蝎心肠的女人,他或许就不会如此难过,如此自责。偏偏她是个温柔的女子,替他生儿育女,主持六宫,也不曾跟任何妃嫔有过不快,端庄大方,大家闺秀的从容温和,从未变过。
“皇上这一句,是发自真心的吗?”
周皇后微微怔了怔,她从未奢望皇帝对她有任何的亏欠,他是堂堂一国之君,这世上的国君,三宫六院的比比皆是,亏欠一两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他能够说出这一句话,简直让她措不及防。
“是真心的,否则,也不必到了现在才跟你说。”他的笑意变深,直直望入周皇后的眼眸之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对她的漠然,却不代表他的眼看不到,耳听不到,心,也感受不到,触碰不到,无动于衷。
“那就足矣了,皇上。这一句话,我听到就足够了……。”周皇后垂眸一笑,皇帝凝视着她,许久无言。
但此刻,无声胜有声。
“梧儿跟帧儿,你带着他们长大,朕也没有不放心的。”
皇帝将周皇后轻轻靠在自己的胸前,一个点到为止的拥抱,却也让彼此忘不了这十几年的时光,这一对结发夫妻,五六年的冷冷淡淡,鲜少见面,却也没有冲淡长久以来的点点滴滴。
周皇后靠着皇帝的胸膛,蓦地一股不安油然而生,她突地有一阵不祥的预感,蓦地抬起脸来,望向这个男人。“皇上,你何必跟我交代?他们都是我的心头肉,无论如何我都会仔细教导他们——”
“你一点就通,冰雪聪明,还用得着问朕缘由吗?”皇帝闭上眼去,安静地望着周遭的红色帐幔,烛光摇曳,在这个寝宫,他已经待了大半年了,整日整夜点着蜡烛,窗子都透不过一层光线,让他分不清,到底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周皇后出身名门,性情温婉,也是个聪慧的人儿,但她没有将这份聪明,用到搬弄是非勾心斗角上去,让他最为欣慰。
她闻到此处,再度红了眼眶,在后宫形形色色的事都见过,唯独这次,她希望自己所想,不是皇帝心中的意思。
他闭门不出都快一年了,如今突然召见自己,还说了这一番掏心掏会的言语,甚至将十几年没说过的歉意都说了,更让她照顾子女,这根本就是临终托付啊!
周皇后满面凄楚,即便几年都是寡言少语的皇帝,一度对她说了这么多心里话,她若说毫无触动,也是假的。更何况,这么多年的夫君,当真要撒手人寰,她也满心悲哀。
“只为了说这些话才召见臣妾吗?皇上——你就是什么都舍得放下了?臣妾跟梧儿帧儿,你都不要了吗?”
“没有朕,你们或许能活的更好……不是朕不要你们了,而是……朕清楚,自己的日子不多了,这些话不如早些说出口,朕也可以走的轻松。”轩辕褚轻轻拍了拍周皇后的后背,隐约记起她年轻时候的模样,时光白驹过隙,偏偏有些事,却到死都忘不掉。他苍白的面容上,笑容一分分流逝,眼底只剩下些许黯然。
“那些个虚名繁华,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不是因为朕对皇后和两个孩子还有不忍不舍,兴许前几年就皈依佛门了。”
他对红尘,根本没有太多留恋,他并非一个好皇帝,更非一个好丈夫,这辈子仿佛也是虚度。
人若是全部看透了,那就释怀了,只可惜他花费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看通透。
“若是能够保住皇后余生安康,朕也就安心了。”
皇帝说着这一番话,早已淡漠的眼底,只剩下一片空寂。
“皇上,臣妾即便哪日做不来这个皇后,也是不碍的。”周皇后苦苦一笑,这辈子,得到的,失去的,她虽然看不透红尘,却也没有将权势看的过重。
“你倒是放得开,可惜朕的亲弟弟,还看不开——”“这轩辕家的江山,总是害人不浅。”
“皇上都不想见见睿弟么?方才见他,是根本听不进臣妾说的一个字,这回他在邹国打了败仗,整个人都愈发尖锐跋扈了……”
皇帝随意挥挥手,说的漫不经心。“如果他当真能够得到这个江山,那也是他的本事。当初父皇对他的器重和偏爱,他一定将这个心愿,放在心里。朕是他的亲兄长,嫡亲的兄弟,朕可下不了狠心,你也别去管了,任由他去吧。各有各命,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是福是祸,谁也奈何不了。”
“臣妾听皇上的话,不去管他了,再说,臣妾也管不了他。”
周皇后轻声叹气,安然地望着她,眼眸平和。
“听朕的话,你不看不听不说,这辈子的安乐欢喜,才能一辈子。是你的谁都夺不了,那就好了。”
皇帝轻轻松开了她的手,这一番交代,已然透露别样的意味。
“臣妾明白。”周皇后的笑容,瞬间全部崩落,她也已然感觉的到,是时候别离了。
“接下来的日子,朕谁也不见,朕要说的话全都说了,剩下来的每一天,朝朝暮暮,都留给她。朕就在这儿等着她了……何时她来带朕离开,朕也就随时都可以走了。”
皇帝笑着,身子缓缓躺平,闭上眼去宛若小憩,这一番话却是让周皇后听了,再也无法言语半个字。
红色帐幔,一层层,映入她的眼底,宛若喜色,却也嫣红的决裂,很是浓重。
这红色,是为了迎接那个女子,是为了铺好路,奉还他亏欠那个女子的承诺和名分么?
终究他最爱的女人,还是那个她啊。
周皇后笑着,眼角泛着泪光,榻上的男人越来越模糊,仿佛已经走远了。她转身而去,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走出了寝宫。
他要在这里等她。
自己丈夫的最后一个心愿,她还能不成全吗?她霸占了他十多年,也该把他还给那个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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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鸳鸯沐浴甜蜜章必看
黄昏时分,琥珀做了几道小菜,端到老夫人的房间之内,老夫人由乐儿扶着起身,批了一件宽大的狐皮袍子,缓步坐到桌旁圆凳上。
老夫人喝了一口蛋花汤,微微点头。虽然为了逃婚,琥珀也曾半年没有回家,但即便如此,她的孝顺,也从未改变过。如今亲手做的菜肴看似都是一些不精致的家常菜,但味道偏淡,又是老夫人喜爱的蔬菜,简直是用了不少心。
她猝然想到了之前乐儿说过清早似乎看到韩王从小姐的屋子里气冲冲走出去的样子,如今再定神细看琥珀的脸,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精神。
“今儿个人不是都来了吗?怎么又急匆匆走了?”
老夫人一边品尝琥珀的手艺,一边随口问了句。
乐儿却不曾看到琥珀的神情,笑着抢在她前头说道,语气戏谑调侃:“我看呀,是小姐把他给气跑了,两个人又吵架斗嘴了呗。”
“乐儿,就知道胡说。”
琥珀淡淡说了句,扶着圆桌坐在老夫人身边的位置,额头冒出一颗颗细小汗珠,最终归于平静。
老夫人望着琥珀额头上湿了的刘海,眼眸一暗再暗,朝着琥珀说道,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满满怜惜。“下回别再下厨了,看你做的一身汗……”
琥珀微微一笑,径自倒了杯茶送到自己口边,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有心事啊?”
老夫人用完了晚膳,眼看着乐儿将碗碟归置走了出去,她才询问琥珀。
“没有,奶奶。”
琥珀笑着起身,扶着老夫人走回床畔,跟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贴心的话语,等到老夫人躺下身子,她才离开。
她推开房门,走入自己的屋子,甚至没有点亮烛火,径直走到屏风后,脱下身上的棉衣,将白色里衣褪至肩头之下,露出那从胸前缠绕到光洁肩膀的一圈圈白色纱布,这几日她过得实在太累太勉强,伤口都来不及痊愈,如今只是简单做了几道菜,忙活半个时辰罢了,肩膀的伤口居然又裂开来。若不是缠绕着厚厚的纱布,又是严寒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衣裳,最外面套了棉衣,才免得别人看到伤口渗出血来。
一圈圈解开沾染一抹血色的纱布,琥珀的视线锁住肩膀上的伤口,微微皱眉,青紫色的痕迹加上新鲜的血色,几乎就是一团乱七八糟的境况,她轻声叹气,如今她在邹国的势力倒是开展的越来越顺遂,偏偏其他事,却像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她俯下身子,将浴桶旁边的热水,提起,胳膊一使力,肩膀上的伤口,却宛若被人用力撕扯,疼得厉害。
琥珀微微咬牙,却不言放弃,正想再度将满是热水的圆桶提起,门边却猝然传来一人推门而入的巨响。
她猝然掉转过头去看,视线一半被实木屏风挡着,一半,却看清那紫衣华服。衣衫上绣着明丽的黑色云纹,黑色腰带,身影挺拔威武,那男人,是熟悉,也是陌生。
南烈羲将门掩上,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屋子一样出入自如,他的俊美面容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宛若千年不化的冰山,漠然疏离的让琥珀几乎不敢逼视。
他环顾四周,很快就找到琥珀的藏身之所,脚下生风,南烈羲大步逼近她。
琥珀提到一半的木桶,一个轻微摇晃,溅出来些许温烫的热水,她眼眸一闪,几乎不受自控地想要后退。
但他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也不容她转身逃离。
南烈羲冷冷淡淡瞥了她一眼,却是蓦地伸出手去,从她吃力交握的双手中轻松提起那大半桶热水,全部倒入洗浴的木桶之内。
她微微怔了怔,退后三步,因为今日的激进想法,她的心里多了几分隐患和担忧,不过,她也不敢任由自己胡思乱想。那些不安,就像是一颗火药,藏匿在内心深处最隐蔽的地方,说不清楚何时,谁就要踏上那颗火药,说不清楚谁就要一同毁灭。
南烈羲面无表情地倒了四五桶热水,得了空闲,才正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