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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任何人,都是残忍无情的,他不像是个人,更像是毫无情感的魔鬼,他总是从高处俯视一切人,一切事,对于这一点,琥珀深有体会。
他突然松开手,冷着脸,淡淡睇着她,不屑一顾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只是这一回,琥珀仿佛从他的冷漠背后,还捕捉到一丝的——复杂,那到底是什么,她无法理解。
“不过,爱这个字,是本王最不屑,也最厌恶的。”
他几乎是,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想回来的时候自己去跟皇后说。”
他冷冷淡淡丢下这一句话,原本眼底的炽热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然熄灭的彻底。南烈羲转过身去,大步走向门边,琥珀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却已然看到他走出了屋子,重重甩上门去。
他,居然就这么连夜出宫去。
把她,一个人丢在皇宫里。
琥珀蹙着眉头,轻轻关上门,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抹去嘴角剩余的温度。
她笑,苦笑,原来并非男人,女子也可以无情。
没有任何感情,甚至掩藏内心的恨意,她也可以扮演他的女人,什么都给他。
桌上的蜡烛,最终流干了烛泪,琥珀这才缓缓起身,在黑夜中行走,安静地走到床畔,木然躺下,和衣而睡。
南烈羲还未走出宫门,眼角余光感应到一个不算陌生的身影,他停下脚步,冷眼望向身旁。
轩辕睿倚靠在墙面上,双臂环胸,却没有抬起脸看他,仿佛只是漫不经心的过客。
“我从未听你喊过她的名字。”
皎白的月光,落于轩辕睿的清瘦身影之上,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南烈羲没有什么好脾气,也失去了所有耐性,他今日的张狂古怪,更甚于平日。“她有没有姓名,姓什么,名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只是,突然开始怀疑她的真实身份——”轩辕睿唇边含笑,直直望入南烈羲一望不见底的黑眸内,俊朗面容上,是坚决。
“告诉你也无妨。”南烈羲冷笑着,漠然丢下答案。“她叫梦。”
“梦?”重复这一个字眼,轩辕睿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冷不热的笑,他的神态实在是一万个不相信。
南烈羲一挥衣袖,说的利落干净:“从今天开始,她姓氏为南。”
“这个美梦,还不知道谁会得到呢……”
目送着南烈羲坐上轿子,轩辕睿慢慢直起身子,好看的棱角,因为染上银色月光,更显得优雅迷人。他笑了笑,眼神猝然幽深下去,旁若无人低低呢喃这一句。
。。。。。。。。。。。。
057 脚踏两只船
“知道本宫为何留你下来?”
说话的人,是周皇后,她由明珠姑姑扶着,盈盈走出内室,一身紫红色宫装,黑发梳地一丝不乱,端庄华丽。
琥珀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她的脚步,看着周皇后坐下,才微微摇了摇头。
“韩王的冷心无情,可是天下人皆知的。他居然破天荒想要娶一个女人,这件事太过意外,连本宫都好奇,想要看看你到底是何等的人。”周皇后睇着她,缓缓抚摸着明珠姑姑抱来的白色狮子狗,轻笑着说出这一番话,似乎没有更深的用意。
琥珀凝神望着她,却是抿着唇,不轻易开口。
“你戴着的手套倒是款式特别,这也是韩王帮你订制的玩意儿吧,我看你总是戴着,兴许是怕冷——”周皇后的目光,往下移动,落在她那宫装也掩饰不了的黑色皮质护手,闲话家常。
琥珀闻言,仿佛那是最锋利的刀口,刺中她的心,她蓦地缩回了双手,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韩王对你可真周到啊。”周皇后没有遗漏琥珀脸色的窘迫和不安,以为她是处于陌生环境太过紧张,所以也不曾在意,依旧笑着说道。
门外的宫女,突然打破了此刻的安谧。“娘娘,睿王妃已经到了。”
周皇后点点头,转过脸,对着明珠说道:“你去接她来吧,明珠。”
睿王妃?因为轩辕睿是皇帝的亲弟弟,就连周皇后,也对她多用了几分心。想到这里,琥珀的眼底,蓦地生出了几分璀璨极致的火光。
不过也好,她正好想会会那个女人。
琥珀蓦地开了口,那清新甜美的稚嫩嗓音,也让周皇后有些诧异和惊艳。她噙着柔美的一抹笑容,问的毕恭毕敬。“有件事民女很好奇,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可以为我答疑解惑……”
“说吧。”周皇后头也没抬,依旧逗着怀抱着的狮子狗,神色不变。
琥珀嫣然一笑,压低声音低低说道:“据说睿王妃跟睿王爷的婚约也就是这半年内决定的,怎么娘娘说,由来已久呢?”
周皇后突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眼看着琥珀,审视着她清澈的眉眼,琥珀不为所动,依旧噙着笑容,镇定自若。
皇后许久没有回答,仿佛陷入沉思,怀抱中的狮子狗何时跳下她的膝盖,她都没察觉一般。
琥珀猛地站起身,低下头行礼,语气是满满的歉意:“看来是民女多嘴了,还请娘娘饶恕。”
“这件事也没什么,宰相说过,先瞒着自己的孙女,免得好事多磨,还有一个原因,恐怕也是孙女实在年幼,他觉得太早说,孩子也不懂事吧。这婚约,本宫知道的时候,便是一年多前了,兴许宰相跟圣上提起的时候,要更早些吧。”周皇后接过宫女递来的手帕,擦拭着白嫩的双手,却是在琥珀死心的时候,给她了回应。
果真如此,琥珀站在一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然听到一人的轻盈脚步声,伴随着轻柔娇软的女子嗓音,传到琥珀耳边,她猝然,竖起一身防备,眸光一沉。
“皇后娘娘,琥珀给您请安了。”
睿王妃一身红色宫装,盘着发髻,画着淡淡的精致的妆容,缓缓走向前来。
琥珀低着头,让道一旁,只当睿王妃走过自己的面前,那清雅的女子馨香拂过自己鼻尖。
睿王妃完全没有留意那站在不远处的女子是谁,以为只是小宫女,她双眼直视着前方,端丽的脸庞上,堆着淡淡的笑。
“你身子也不好,这些礼节就免了罢。”周皇后低声说道,一个眼神示意让明珠姑姑端来位置。
“让娘娘担心了,我又能有什么事呢……”睿王妃坐在红木椅子内,双手轻轻抚平膝盖上宫装的细微褶皱,脸色上有些许轻愁惆怅。
明珠端来清香四溢的暖茶,送到皇后手边,她低声叹息,安慰睿王妃。“孩子都没了,你更要养好自己的身体。你还年轻,睿弟也是个有分寸的人,这睿王府的嫡子,总归是你的儿子。”
“这些妾身都知道,王爷待我极好,跟那些朝秦暮楚的男人,有着天差地别。”睿王妃牵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微弱地点头。
明珠姑姑将另一杯茶水,递给睿王妃,然后绕过她,走向一旁,将最后一杯放在琥珀身边的茶几上。
睿王妃这才发觉这屋子里,还有多余一人,什么人还值得让姑姑亲自奉茶?她好奇地转过身去,看着那少女,蓦地脸色一白。
没想过,居然是她。
她在这里做什么?
睿王妃端着茶杯的双手,轻轻颤抖,脸色死灰,她蓦地情绪波动,将茶杯丢在桌上,站起身来,满脸哀痛。
“娘娘应该也听说了吧,她就是害死我儿的凶手,如今有了韩王保她,那些皇家女眷也都很亲近她呢……就算这样,妾身也不曾料到连娘娘都留她在宫中做客。”
她语义中的愤怒和不甘,还有直接的怨怼,都发挥的淋漓尽致,她像极了指控凶手的受害者,满心怒火,情不自禁。
琥珀冷眼看着睿王妃的纤细指头指着自己,眼眸沉着隐忍,视线却暗暗滑向皇后的身上。
“你现在吵闹,孩子难道就能回来么?”周皇后始终平和从容,她的镇定自若,在琥珀的眼底,却更像是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态度。
“我爱他。”睿王妃这句话,简直是对着琥珀说的,三个字,斩钉截铁的笃定。那种目光是熊熊的炽热火焰,盛大的,让人难以逼视。
琥珀的脸色,冷若冰霜,毫无表情,爱,这个字眼在她听来,可笑而遥远。
这个女人,只是贪恋睿王妃三个字的地位和荣华,而此刻她那么坚决的对自己说,她爱轩辕睿,因为爱,才不肯松手,不肯放弃么?!
爱,就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舍弃,只为了抓住心爱的男人?
爱情这种东西,会让人可怕成这样吗?
周皇后品着上等的铁观音,却是安静地听着,没有说任何一个字。
睿王妃从嘴边逼出一声清冷的笑,清美的眉目变得沉重愁苦:“我那么爱他,却连第一个孩子都失去了。”
她蓦地话锋一转,眼神变冷,恶狠狠地瞪着琥珀,低声咒骂,满是决裂:“我哪能不恨她——”
“事情都过去了,你总是放不下,也于事无补。”周皇后长长舒出一口气,也觉得她处境可悲,她掌管六宫这种事看的太多太多,也知道失去子嗣会让女人恐慌,生怕失去丈夫的宠爱和一切。
睿王妃的眼底,闪烁着泪光,她横了琥珀一眼,无声冷笑。“娘娘,你还真偏袒她。”
“本宫只是觉得她可怜,年纪这么小,难免做错事,你到了本宫这个年纪,自然也就懂得了。”周皇后冷冷淡淡,说着,她望向一旁伫立在原地的清瘦少女,说的寓意深沉。
睿王妃闻言,更是红了眼眶,泪珠掉了一串又一串。她扶着温热茶水的青色茶杯,右手微微轻颤着,蓦地一扬手,爆发了自己压制的情绪。她仿佛痛苦到了极点,恸哭着大喊:“我不懂,我狭隘,我只是无法跟杀害孩子的凶手坐在一起,欢欢喜喜说话喝茶!”
唰。
那茶杯中所有的茶水,都泼在琥珀的脸上,浇了她一脸的茶水,茶水顺着齐整的刘海往下滚落一颗颗晶莹的茶色水珠,从她的大眼睛滑下,流到她的嘴角,琥珀微微抿唇,突然觉得那茶水好苦涩。
有一些狼狈,一些窘迫,但还有更多不可名状的炽热情绪,在她的胸口燃烧,蔓延,火舌舔着她的心,让她觉得连一刻,都难以忍耐。
周皇后的眼底,都闪过一道惊诧,她没有料到睿王妃居然会当着她的面,做出这等事。她眼眸一转,宫女已然给琥珀送去干净的手帕,琥珀微笑着接过来,一点点擦拭干净脸上的水痕,平静的出人意料。
“明珠,你陪她去花园走走。”周皇后见琥珀神色不乱,维持着笑容,眼底浮现些许欣赏的情绪。
明珠点头,扶着满面痛苦的睿王妃,缓缓走了出去。
周皇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茶水冷却了,她望着那沉浮的翠色茶叶,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你也看到了吧。”
“多谢娘娘为民女解围。”琥珀紧紧攥着那手帕,笑意更加明显。
周皇后眼眸一沉,嗓音蓦地变得低沉。“你做的事,是错了,但本宫想看看你洗心革面悔过改错的样子。不过其中有件事,本宫一定要听听你亲自回应。”
“什么事?”琥珀神色从容,柔声询问。
周皇后直直望入那一双浅棕色的瞳眼之内,她自认看过深宫太多绝色女子,倾城倾国,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女的身上,清纯和妩媚总是让人觉得矛盾,更觉得她像是一个谜,无法解开。“你该不会是钟情于睿弟吧。”
“没有。”琥珀笑意阑珊,那一瞬,察觉到周皇后的用意,有些哑然失笑。
“是本宫看错了?既然你这么说,姑且相信你一次。”皇后的笑意流失干净,轻描淡写地回了句。
皇后短暂的沉默过后,才开口,态度明显疏离遥远许多,显得陌生。“这段姻缘,可是圣上的旨意,你若是在其中煽风点火,再生事端,别说圣上了,本宫也不会轻易饶了你。”
“民女明白。”这皇宫是非与欲望权力的分水岭,在琥珀的眼底,变得很明显,没有人会毫无目的给予你关心和抚慰,那些——都是权威之后的产物罢了。
她垂下长睫毛,一脸顺从,毫无挣扎迹象。
“本宫不管你过去过着何等的生活,学了哪些狡猾刁钻手段,如今你成为王妃,可不能因为韩王宠溺你,你就有恃无恐。”顿了顿,那不疾不徐的嗓音,突然有了更深的寓意。“这千百年来,有很多女子,因此而没有好下场。”
琥珀紧紧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双手交握,那一块白色丝帕,突地挤出水来。
仿佛,被泼茶的难堪,也是别人的,周皇后在琥珀的身上看不到一丝愤怒纠缠,她淡淡微笑,赞许道。“你很能忍耐。”
琥珀蓦地抬起小脸,晶莹面目,精致绝伦,眼角的水润还未彻底消失殆尽,更显得楚楚可人。
周皇后总觉得这个少女,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是因为她跟着韩王的关系么?
“老宰相大人,在圣上与娘娘的眼底,很重要吧——”琥珀神色释然,笑意不减一分,柳眉上扬成漂亮的自然弧度。
“那是自然,宰相可是功臣。”皇后这么说道。
那么,是皇后都蒙在鼓里吗?皇帝,才是真正口是心非的歹毒男人。
“本宫看了你,倒是觉得你若是跟睿王妃相处下去,说服彼此的夫君,说不定这两个男人也可以不这么针锋相对——”
琥珀心口一阵紧缩,猝然撑大了水亮的眸子。
“他们原本就有仇恨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