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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剑跟了他三年,染了无数名鲜血,还没出鞘,就似乎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安静到极点,可是那双秋水般冷洌的眼睛里却有层层波浪涌动。
雁宿谷,染血的记忆,一日都未曾淡去,此刻又像血雾般散开,铺天盖地。
手不自禁的握紧剑柄,苍白的手背上冒起青筋。
庭外响起环佩叮当的声音,他像触电般震了震,迅速抬起头来。
一身梨花白的衣裙,衣诀翩翩,如雪的肌肤被日光染出一层浅浅的光晕。南宫雨陌已走进他院子,步履彷徨,半低着头。
苍夜连呼吸都停止了,背上的肌肉绷紧,手脚变得冰凉 。
南宫雨陌抬头向他这边看了一眼,终于下定决心走过来。
白色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苍夜的身子僵硬得像一座石雕。
“夜,我没打扰你吧?”似乎在没话呢,可是为什么,才隔了没多久,两人之间就这样陌生了?
“没,南宫姑娘,请里面坐。”干巴巴的声音。
南宫雨陌心头一阵刺痛。从南宫姑娘到雨陌,现在又回到南宫姑娘?夜,你为什么转变这么快?再相逢,你已无羁绊,却为何对我更加冷漠?
强忍着心酸,她走进屋子,苍夜请她坐下,为她斟了一杯茶。垂眸,并不看她,只是轻轻道:“这一阵子,你还好么?”
“我不好。”南宫雨陌看着他,说出来,你会为我心痛么?淡淡地笑,有些自嘲,南宫雨陌,我已经这样冷淡了,你还在指望他怜惜?
可是,终究没忍住,把被劫持到黎国以来发生的事都讲了一遍。
好像一把利刃穿透了胸膛,强烈的痛楚夺去苍夜的呼吸。原来,她在黎国吃了这么多苦,原来她那时候与子湘虚与委蛇,只想稳住他,伺机逃脱。原来我看到的样子子根本就是假的,所以才有她后来的逃离。
他垂着双手颤动了一下,有瞬间的冲动,想去拥抱眼前的女子,想安慰她,想告诉她自己为她心痛。
可是,他忍住了。
从来就没有资格,现在更不可能了。
艰难地吸一口气,面上还要装作沉稳:“没想到你经历这么多,你一个姑娘家,要承受这么多痛苦……”
这是同情我么?还是这么平淡的口吻,夜,你的心被什么封信住了,为什么不再对我打开?不,你从来没来对我找开你的心,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原来,竟是我一厢情意么?可是为什么,还要这么傻傻地送上门来?
“我没事的。”她微笑,“不要把我当成弱嫂女子。”
苍夜说不出话来。
“听萧大哥说,你原是逸王之子?”
苍夜避开她的目光:“不过是个私生子罢了。”
“你不肯认他?”
苍夜抿唇,唇角尽是倔强 之色。
南宫雨陌叹息,难道,非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孤立的位置上,你才甘心么?从来都是这样,不肯领别人的好意。
“夜,皇叔是好人。”南宫雨陌道,“萧大哥也是,我从第一次见到他们,就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看待。连我路人都如此,你这亲生之了却要排斥他么?”
“你与我不同。”苍夜的声音冷下去。
“是,我是与你不同,因为我从小就在父母与哥哥宠爱下长大,我不缺乏亲情。而你呢,你最缺乏亲情。而你呢,你最缺少的就是亲情。所以,现在亲情送上门来,你为什么还要拒之门外呢?”
“你不明白……”
“夜,你并不喜欢孤独,你只是习惯了孤独,就像冰天雪地里踽踽独行的一头狼,渴望人家屋内的灯光,却又害怕受到伤害,所以,你不敢进去。”
苍夜像被一鞭子抽中,眼里瞬间露出痛苦之色。可他迅速垂下眼帘,面色变得更冷:“你根本不懂我!”
“好吧,我不懂你。可我希望你看清自己的心,你想要什么。我相信逸王是有苦衷的,他不会做一位背信弃义之人。如果你能看到他的难处,就试着原谅他吧。给他机会,其实也是给你自己机会。”
苍夜抬头看她,目光仿佛隔着一重山:“南宫姑娘,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谢谢你关心,可是,请让我自己解决。”
尽管他的口气是平淡的,可那咱无形中透出来的冷漠与排斥令南宫雨陌心灰意冷。她站起来,轻轻道:“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不打扰你,我走了。”
脚步向门外走去,背影单薄得像一团即将散去的雾气。
苍夜看着那个背影,眼圈红了。
一日心期千劫在 第八十九章 帝王心事
那真是一个荒唐的梦境,尽管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萧重彦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每次想起孟无忧的时候,最先浮现在他脑子里的是孟无忧那双秋水般潋滟的眸子,那双眼睛太美、太纯净,让人忍不住醉倒在她的波心。
自问有着铁丝般强韧意志的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异国的土地上遇到这样一位美得不似凡物的女子,更想不到自己会一见面就喜欢上她。
那时候,他已经当了十六年的太子,已经有了一位太子妃、两位侧妃,并且已生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可是他仍然为她心动了。
他将那种少年人一般青涩的萌动藏在心底,因为他知道,她即将入宫为妃,她是黎国人。
他不会天真到为了感情不顾任何世俗的禁忌,更不会以大凤太子的身份去结一段异国情缘,为此不惜挑起两国矛盾,甚至导致战争。
他一直是自律的,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与自己必须肩负的责任。家国天下,每一样都要他去承担。
他必须约束自己。
他也看出,自己的兄弟与孟无忧之间产生了情愫。他们彼此相视时,眼里会产生火花。可是那火花太弱,还不够燃起燎原之火。
一位女子,同时俘获了两个男人的心。可是谁也不敢妄想,谁也不敢再向前跨一步。
那一天天气特别好,谷中的花开得灿烂如霞。萧沉璧兴奋地提议去探那个神秘的雾林,他想反对,可他看到孟无忧正含笑看着萧沉璧,带着赞许的模样,安静美好得像一株开在水边的花。
他心动了,为这女子脸上美丽的笑容,他不想扫了他们的兴。
于是他们进了雾林。
林子里很安静,有各种各样的地方看不到的树木花朵,还有一些珍禽异兽从他们脚边蹿过。林中的溪水很清澈,可以看到条条小鱼游来游去,自由自在。
像梦境一样美丽的地方,会有什么诡异之处?他们不明白。
他们走了很久,孟无忧终是没有武功的文弱女子,走得脚疼了,便建议回头。他的好奇心也已经消散,便支持孟无忧的提议。
可萧沉璧仍然兴致勃勃,发誓不找出林子的奇异之处绝不回头。
于是萧重彦道:“那么我和无忧到我们来时经过的那个草庐等你,你走遍林子,再回头找我们吧。”
草庐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建成的,看起来还完好无损,屋里有一张木床,床上什么也没有。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上面落满灰尘。
两人抹掉桌椅上的灰尘,坐着闲聊,静等萧沉璧归来。
“大哥,无忧。”年轻的俊颜出现在门口,唇角带着少年人一般开朗调皮的笑容,好看的凤眸轻轻弯起,“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三个果子,两个已经熟透,另一个半生不熟。才刚拿出来,就有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熟透的果子红得那么诱人,引人馋涎欲滴。
“给你们吃这两个,我吃这个!”萧沉璧把熟透的两个果子递过来,自己拿着那个半熟的。
萧重彦注意到半熟的那个已被咬了一口。
“沉璧,居士说这个林子里诸多古怪,还是不要随便吃的好。”他提出忠告。
萧沉璧扬扬眉,双眸发亮,满脸阳光:“怕什么!我都吃了一口走到这儿了,一点事都没有!告诉你们,这可是珍果呢,那么大一颗树上总共就结了这三颗果子,我可是巴巴地给你们送过来的哦!”
孟无忧看着他微笑,那样温柔的笑容,连萧重彦的心都似乎被融化了:“我想吃,给我吧。”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吃,吃了两口,赞道,“真甜,满口生津,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呢。”
然后俏皮地笑:“就算被毒死我都甘心了。”
萧沉璧开心极了,把另一个果子向萧重彦扬了扬:“大哥,你?”
“我吃。”萧重彦也不禁微笑,宠溺地责备道:“你啊,总是长不大!”
萧沉璧把果子抛过来,兴冲冲地道:“好了,我才走了一点路,现在回去继续探秘,你们再等我哦。”
草庐里飘满了那种果子的香甜气息,薰得人昏昏沉沉。萧重彦渐渐觉得身子发烫,有一股热流从小腹下升起来,脸上也开始升温,手脚发软。
阳光从门外射出来,带着绮丽的色彩。
坐在对面的女子正用一双如梦似幻的眼睛看他,目光迷离,粉色的唇微微张开,双颊染满红晕。那颜色,就像刚才那个果子般诱人。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心中有着强烈的渴望,渴望拥抱眼前的女子,渴望与她融合在一起。 ?
阳光正好,有蝴蝶飞在空中,还有鸟鸣嘤嘤、风声瑟瑟。林中的树叶在翩翩起舞,无人看见,这安静的小屋里,正在上演一场巫山云雨。
那是一个荒唐的梦,却那也是一个美丽的梦。他从来没有过的激情、快乐都释放在那个小屋里,他脑子里始终有着绮靡的画面,画中的女子美艳不可方物。
她的双眸似张非张,两颊酡红,低低的喘息声带着无助与迷离,喃喃唤:“不,不要这样……不要……沉璧……我们不可以……可是,我……我喜欢……”
萧重彦迷迷糊糊的觉得心痛,可是他没有力气去分辨,身体里燃烧的那团火已烧得口干舌燥,难以自持。
当他终于清醒过来时,他看到他和孟无忧正躺在那张大床上。孟无忧已经睡着了,身上衣衫凌乱,头发也散乱地铺开。
她白皙如玉的脸上还有未曾褪尽的红晕,眼角带着泪痕。
萧重彦呆呆看了她很久。他隐约记得她叫着沉璧的名字,她快乐又忧伤的呢喃,她混乱得不知道是该迎还是该拒的态度。
他狠狠握紧自己的拳头,这该死的果子,一定是它惹的祸!
可是,错已铸成,再难挽回。
他为她整理好衣物、擦掉床上的罪证,默默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蟠龙玉佩,放到她身边。
无忧,如果你醒来,想要找我算帐,那就来吧。无论起因是什么,终究是我毁了你的清白。
他推门出去,往林深处走,想去找萧沉璧。可是在林中的一处草地上,他看到了萧沉璧,萧沉璧睡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大吃一惊,连忙把他扶起来,摇晃他的身体,掐他的人中,她不容易把他弄醒。
萧沉璧醒来,一脸茫然:“大哥,我怎么在这儿?无忧呢?我们不是要进雾林么?”
萧重彦更加吃惊,他怎么会忘了刚才发生的事?难道又是那种果子惹的祸?熟透的果子分明有催情的作用,而这枚半熟悉的果子,它让沉璧失去了一段记忆,并且让他昏迷。
自己记得刚才发生的事,而无忧却在沉沦的时候唤他沉璧,难道这果子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作用?
它让无忧产生了幻沉,那么,会不会让她醒后失去那段记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和萧沉璧回到那间茅屋,孟无忧已经醒了,那枚玉佩却已经不见。萧重彦知道,孟无忧已经看到那枚玉佩,并且将它收藏起来。
她的脸色很苍白,眼睛很黑,像一个深潭,里面有隐隐绰绰的光影闪动,可是她很平静。
那种样子,像一朵风中静立的花,柔弱而又坚强,让人忍不住去怜惜她。
他看到自己的兄弟痴痴看着她,嘴唇张了几次,欲言又止。而孟无忧仿佛明白了他想说的话,对他浅浅一笑,柔和而从容。
“无忧,累不累?”关心的话语,听在有心人耳中却似乎是另一种味道。
“我没事,你也没事……就好。”孟无忧垂下眼帘,轻轻颤动的细密睫毛,仿佛在悄悄诉说着一个无声的故事。
可是看得懂的人只有萧重彦。
原来,她没有忘记刚才的事,只是把对象错当成萧沉璧。这也好,知道自己已经失负,她进宫该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孟无忧,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弱。至少,经历了这件事,她还能那样从容,绝不是一位普通女子可以做得到的。
可是,萧重彦心里有些苦涩,他不由自主地想,若是无忧知道这个人是自己,她会怎么样?
喜欢一个人,还要这样偷偷摸摸,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
可是,他让自己硬起心肠,不再去想这件事。 有些事既然无法挽回,那就只有把它忘怀。
后来,他们回国了,再后来,他派到黎国的探子回报,说无忧进宫,深得子擎宠爱。他见萧沉璧已经埋藏了那段感情,便也悄悄放下了心。
再后来,等他登基,子擎前来祝贺。他又想起孟无忧,再派人去黎国,才知道孟无忧已在一年前被王后害死了。
一件事沉浮了那么久,以为已经如泡沫般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谁知道,突然冒出来的一名杀手,身怀自己留给孟无忧的玉佩,而且长相酷似孟无忧。
被萧沉璧追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