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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鸿蒙看着脚尖,轻轻嘟囔:“大哥偏爱他,我看得出来……”
萧琼宇噗嗤一声笑出来:“哥,原来你在吃醋啊!哥,你还是奶娃娃呢?要不要大哥把你捧在手心啊?”
萧鸿蒙瞪她一眼:“你懂什么!小丫头片子,没事找吟儿玩去,你才长不大呢!”
看着一对儿女吵吵闹闹,萧沉璧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夜儿,在这样的家里,你会觉得孤独寂寞么?你还想独自去流浪么?
黄昏时,逸王府派人来接苍夜过府赴宴,苍夜觉得尴尬,萧暮寒拍拍他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畏畏缩缩干什么。皇叔一家都是善良之辈,你会喜欢他们的,去吧。”
逸王府的下人是抬着轿子来的,苍夜从未坐过轿子,别别扭扭地坐上去,皱着眉头。萧暮寒看着他的样子直想笑,这貌似冷血的兄弟,其实从心底里透着单纯。
那双染满鲜血的手,其实一直很干净。
下人将苍夜引进厅堂,苍夜见萧沉璧与一位端庄美丽的妇人坐在正中,萧鸿蒙与一位十三四岁、明眸皓齿、长相机灵中透出甜蜜的女孩一左一右站在两人身边。
苍夜心道,这女子必是王妃季舒云了。
他走上去,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孩儿拜见爹爹,拜见王妃。”
萧琼宇的眼睛早就睁得像铜铃那么大,一脸惊艳之色。萧鸿蒙狠狠瞪她,臭丫头,对自己哥哥也犯花痴?萧琼宇皱起鼻子,冲他扮个鬼脸。
第一眼看到苍夜的时候,季舒云心里闪过一丝悸动。原来,除了萧暮寒,世上竟还有这样的美少年。比起萧暮寒来,他更有一种神秘、孤寂、冷傲的美。
怎么天下美男子都集中到萧家来了?
这少年长得如此俊美,可想而知,当年那位叫孟无忧的女子该有多么迷人了,难怪王爷对她痴迷了这么多年。
心中微有酸意,可很快被苍夜彬彬有礼的举止吸引了。身为杀手、影卫的人,竟有这样挺拔的身姿,还有这样优雅的举止,这孩子,撇开他那一身冷意,真的让人赏心悦目。
萧沉璧见儿子表现得这么温顺,跟开始时的冷漠与敌意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时心潮澎湃,难以自抑。
无忧,你看见了么?他是我们的孩子,我就知道,他会跟你一样善良、一样懂事的。我终于把他带回来了,我要给他一个家,弥补这么多年对他的亏欠。
我要让他抛开过去的阴影,让他幸福。
“夜儿,快快起来。”眸子中满是和煦的笑容,他摆手招呼苍夜起来,又叫一双儿女:“鸿儿、琼儿,快来见过你家大哥。”
萧鸿蒙与萧琼宇相视一眼,很自然地走到苍夜面前,郑重行礼:“鸿儿、琼儿见过大哥。”
苍夜有些发愣,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击了一下,微微的酸、微微的疼,还有微微的麻。
他们,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自己么?
一抬头,看到萧沉璧正眯着一双凤眼,笑得无比满足。而旁边的王妃则浅浅含笑,慈爱而温和的模样。
苍夜伸手扶了扶两兄妹:“鸿儿、琼儿,不必多礼,大哥什么也没带……”
萧沉璧哑然失笑,原来,看似神鬼不近的儿子,竟然也懂这些凡俗礼节?
“大哥不要啦。”萧琼宇笑嘻嘻地道,“我们是迎接大哥回家,没有给大哥贺礼,才是我们的失礼呢。”
萧鸿蒙一脸明朗的笑容:“等大哥安定下来再补吧,礼多人不怪,我可不嫌多哦。”
苍夜看着他们亲切可爱的模样,心中又是一荡,唇角不禁扬起笑容。
萧琼宇心里发出一声惨呼:大哥这么迷人,以后府里丫环们可惨了。
“夜儿,你来。”季舒云向苍夜招手,苍夜愣了愣,走过去,低声道:“王妃。”
季舒云佯嗔地看他一眼:“我虽不是你亲生母亲,却是你两位弟妹的母亲,你叫王妃,是不是显得太生疏了?”
苍夜微微一滞,抬起头来:“……大娘,苍夜失礼了。”
季舒云展颜微笑:“大娘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瞧。”她从袖中取出一串晶莹剔透的翡翠珠串,“这是皇上赐给你爹的,还是海外进贡之物,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冰魄翡翠珠。据说夏日带在身边有驱暑避热之效,头疼脑热时放在额前,还有祛热的功能。”
把珠子塞进苍夜手里,苍夜像烫手一样往后缩了缩,避开她的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不礼貌,连忙垂首道:“大娘厚爱,苍夜不敢接受。”
“怎么了?”季舒云微有不悦。
“苍夜只是一介浪子,身份卑微,与这王府格格不入。蒙大娘厚爱,苍夜心中感激,只是,苍夜很快就要走的,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还要去哪里?你爹在这里,你兄弟和妹妹都在这里,你的家就在这里,你还要到哪里去?”
这孩子,虽然认了父亲,可他的心仍然游离在外,难怪王爷那样说。季舒云心里有些发软,原先的担忧不翼而飞了,只剩下慈母一般的关爱。
第九十六章 温馨之夜
萧沉璧见苍夜怔在那儿,哑口无言,心中暗自高兴。看来儿子人缘真好,进府来马上俘获了一双儿女的心,连自己的妻子都抛开那层隐忧,开始主动挽留他了。
凤眸中闪过一丝愉悦的笑意,他立刻接上去道:“你大娘说得对,叶落归根,你的根就在这里,你还想飘向何方?”
不等苍夜回答,又吩咐一双儿女:“鸿儿、琼儿,带你大哥到暗香馆去。”
萧琼宇应了声,扭头给苍夜一个俏生生的笑容:“大哥请吧,爹给大哥安排了暗香馆,那里有十几株梅花,到冬天开时满院幽香,这冷冷的味道,可很配大哥哦!”
苍夜觉得自己就像木头人一样,不由自主地被他们拨动,向萧沉璧、季舒云二人欠了欠身道:“那夜儿去了。”
跟着弟弟、妹妹往外走。
萧琼宇清脆的嗓音犹如黄鹂出谷,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暗香院就在哥的幽篁馆旁边,幽篁馆,听名字就知道,里面种的是竹子。至于我,我住的地方在大哥的暗香院后面,叫咏絮馆,里面种着垂柳。”
“因为古有才女谢道韫将雪比作柳絮,所以世人夸她有咏絮之才,爹希望我有才,我住的地方又有柳树,他便牵强附会地把我的院子叫做咏絮馆了。”
一丝笑纹不经意地从苍夜唇边展开,他看看这位聪慧可爱的妹妹:“爹哪里牵强附会了?琼儿比谢道韫灵秀百倍,自然当得起咏絮二字。”
萧琼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欢喜得脸都红了:“大哥,你,你……”心里悄悄说,你这石头一样的人,竟然也会夸奖别人?
见这小丫头居然害羞,苍夜唇角的弧度更大。
萧鸿蒙偷眼看苍夜,原来,刚才在麒麟王府,他对我那个笑容只是敷衍,现在真正露出舒心的笑容,这才叫好看。
不知为什么,看到苍夜这样的笑容,萧鸿蒙觉得心里暖暖的。
暗香馆除了梅花,还种着一些其它植物,芭蕉、樱桃、海棠和各种灌木。院里有书房、有卧室,还有下人住的耳房。
他们进去时,正有丫环在里面打扫,见三人进来,连忙上前福了福:“少爷、小姐。”抬眼看苍夜,愣了愣,想称呼又不敢确定。
“他是大少爷。”萧鸿蒙道。
丫环郑重地跪下磕头:“奴婢清霜拜见大少爷。”
萧鸿蒙道:“这是爹给大哥配的丫环,以后服侍大哥的。”
苍夜摆手示意清霜起来,道:“我可以照顾自己,不需要丫环。”
“那怎么行?”萧琼宇瞪大眼睛,好像在嗔怪苍夜的不领情,“我们逸王府的王子,怎么能没有下人服侍?爹可是考虑到大哥为人淡漠,特意只安排了清霜一人。我和哥院子里都有三五个人照顾呢。”
苍夜淡淡一笑:“我和你们不同。”
“有什么不同?”萧鸿蒙终于忍不住了,“大哥,你别总把自己当成外人,好不好?你这样多伤爹的心,也伤我和妹妹的心。”
苍夜滞住,接触到两双真诚坦率的眼睛,看到他们的满腔热情,他怎么还能拂逆人家的好意?
第一次有人让他在人情上为难,可是,这种为难又让他隐隐觉得幸福。
幸福,已经是很遥远的感觉了。那还是与母亲住在冷宫里的时候,日子再怎样艰难,母子相守,还是有淡淡的温馨与幸福萦绕在他身边。
看母亲在灯下缝补衣衫,陪母亲与宫女秋珠一起伺弄花草,还有写字、作画、吹箫……
这王府与冷宫有天壤之别,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有一个家,一个极尽富贵与美丽的家,还有一群家人。
心孤独了太久、冰冷了太久,一时融不进这个环境,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可是偏偏有一对少男少女,用满含期待的目光看他,把他当作真正的兄长,殷切希望他能融入这个地方。
心底还有柔软的地方么?为什么会有被触动的感觉?
他终于微笑了,带着宠爱的表情道:“好。”
萧鸿蒙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一室洁净,琴棋书画样样齐全。
“大哥,还满意么?”萧琼宇眨着大眼睛,歪着脑袋。
“很好,谢谢你们。”苍夜由衷地道。
“不要谢我们,是爹安排的。”萧鸿蒙道,“所以,呆会儿吃晚饭,大哥要多敬爹几杯。我们一家人初次团聚,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苍夜点点头:“我知道。”
逸王府难得这样热闹,花厅里灯火通明,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子,看得萧琼宇直吸鼻子,冲苍夜笑道:“大哥,你看,你今日回来,我们厨子的手艺都变好了,烧出这么好吃的菜来。大哥可要好好尝尝哦!”
季舒云疼爱地看她一眼,抿着嘴笑:“夜儿,你这妹妹可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以后你会看到她精灵古怪的地方多着呢,可别被她吓着了。”
苍夜微笑:“怎么会?我看妹妹着实可爱。”
萧琼宇得意地向大家扬了扬眉,一脸灿烂。
一家人初次见面,竟不觉得拘泥。有萧琼宇和萧鸿蒙在,怎样都不会冷场。苍夜发现,他俩特别爱拌嘴,当哥哥的萧鸿蒙总喜欢教训妹妹,而当妹妹的显然不服他的管教。
可他们这样吵吵闹闹的,也不过是嘴皮上斗来斗去,一点没有杀伤力,反而让人觉得有趣。
看着他们的样子,他总会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萧鸿蒙是海量,萧琼宇也不逊色,萧沉璧更是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只是喝了酒,他那种富贵猫一样的慵懒样更加耐看,一双凤眸斜斜挑起,让人觉得无比雍容、无比魅惑。
觥筹交错,一家人喝得比一群酒鬼聚在一起还要欢畅。
萧琼宇捧着杯子,对苍夜吃吃笑:“大哥,你有没有发现,今晚你笑得特别多?”
苍夜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笑了么?
“刚开始你进来那会儿,就像座冰山一样,我还当你从来都不会笑呢。”
不知道是酒意上来了,还是难为情,苍夜的脸竟微微红了。
萧鸿蒙就坐在苍夜旁边,不停向他使眼色,让他起来敬酒。
苍夜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颇有些拘束,可是借着酒意,再加上弟弟的怂恿,他终于站起来:“爹,大娘,夜儿敬你们一杯……”后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萧鸿蒙狠狠瞪他的背影,大哥你真笨!
可是萧沉璧已经开心地笑眯了眼,季舒云也满脸笑容:“好,好,夜儿真孝顺。”
苍夜有些迷茫,今日过后,自己该何去何从?为什么想到离开,竟然觉得不忍了?
黎国王宫,幽兰宫,窗外风吹青竹,飒飒有声。子涵独坐在灯前,已经坐了很久。宫女红绡未得命令,不敢退下,只能默默候在一边,唯恐他有什么差遣。
她觉得奇怪,自从苍夜失踪,大王在这个宫里呆的时间更长了。以前只是偶尔过来午睡,现在连晚上都常常过来住在这里。
抛下后宫那些女子,倒不怕后宫闹腾起来,不得安宁?
常常看到他一个人坐着,长时间地出神,身影看来异常寂寞。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妄自揣测。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子涵略显沙哑的声音:“去传外面守候的侍卫来。”
“是。”红绡去叫了一名侍卫进来。
子涵下令:“你去侍卫营,找倾云宫的侍卫楚辞,就说是孤的命令,宣他即刻前来。”
楼关还在等候子涵的下一步行动,但这些天子涵好像突然变得沉寂了,没有见他对苍夜的失踪作出反应。
想不到今晚突然派人来召他,他心中微微一凛,会不会子涵发现了什么?可是再一想,若是发现什么,必定早就命人将他拿下了,还会在晚上宣他过去问话?
于是跟着侍卫一路走来,发现竟到了幽兰宫。他当然知道这个地方原先是苍夜与他母亲住的,后来被子涵改造成临时寝宫。
子涵在这里?没有召妃子侍寝?他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楼关心里隐隐闪过一个念头,只是极快地飘过,未及细加思索。
进宫来,见过礼,子涵却没有叫他起来。一双眼睛盯着他,在灯光下幽幽暗暗,像个无法窥测到底的深潭。
楼关暗暗握紧拳头,子涵究竟想干什么?
“楚辞,你对朕说过,当晚你与苍夜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