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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当侍卫的都是这副木头脸么?平时没有喜怒哀乐?”萧琼宇看着他,像在研究一样物件。
“侍卫只需要保护主人、服从命令,不需要多余的情绪。”
萧琼宇很困惑,自己家里那些侍卫虽然执行任务时也是庄重严肃,可平日还是有说有笑的啊。黎国的侍卫,真是让人闷得发霉。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萧琼宇欢快地跳起来:“是大哥回来了。”
开门进来的正是苍夜。
“大哥,此行顺利么?”萧琼宇扬起笑脸。
看着她脸上那种纯粹的笑容,苍夜心里异常苦涩,可不得不强装平静:“很顺利。”
“那我们……?”
“明天进穆沧。”
沐央已经为修刃整理好衣服,回头道:“那修刃怎么办?我们要把他送到襄王府么?”
“不。”修刃接口道,“你们把我撂下吧,你们走你们的,我明日回宫去。”
“可是你的伤?”
“没关系,我可以走。我们这种人,只要不死,爬都可以爬回去的。”他说得平静,可萧琼宇却听得心里发涩。
苍夜点头:“好。”
“你放心,关于你,我一个字都不会说。”修刃看他,虽然双眸无神,却很坚定。
苍夜笑笑:“那你岂非对大王不忠?”
修刃道:“大王那么器重你,你应该自己回去,我不想节外生枝。我相信,你离开是有原因的。”
萧琼宇大惊,却不好说什么,拉了苍夜到隔壁,急切道:“大哥,你千万不能回去,你要回去,我们全家人都不会原谅你的!”
苍夜无语,面容就像沉寂的远山,飘着淡淡苍岚,让人看不真切。
萧琼宇扯了扯他的袖子,软声道:“大哥,你还在犹豫么?这个大王到底对你有什么好,让你念念不忘?我们一家人可是你的骨肉亲人啊,你难道不要我们,只要他?”
苍夜只觉得无穷的苦涩像浪潮般涌上来,他眼前浮现出萧重彦那双霸气威严的眼睛。
“在朕心里,江山永远摆在第一位,其余那些世间之情,对联来说只是奢侈,朕无福消受。”
“你所怨者,无非是你在黎国所遭受的不平待遇。可正因为如此,你才必须要离开那个是非之地,抛开那段阴影!你如今有了身份、有了家,你要什么,联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留下,好好孝顺你爹。”
圣德殿里萧重彦对他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唇边扯出嘲讽的笑容。
什么都可以给我,除了父爱。
父亲,你高高在上,而我只是个身份卑微的私生子,你能将我转交给叔叔,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了,是不是?
毕竟,你接纳我进了皇家,没有将我遗弃在黎国。
我应该知足,是不是?
难怪,一见面就有那种奇怪的熟悉感,难怪,你给我很大的压力,面对你,我油然而生敬畏。难怪,你教训我时,我就像被点了穴道一般,没有闪避。
原来,你才是我父亲。
萧琼宇从他漆黑的眸子中看到破碎的痛苦,她吃惊而惶惑地在他身边半跪下来,拉紧他的袖子:“大哥,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这么难过?难道,你真的决定要离开我们了么?”
声音已经发颤,俏丽的面容由晴转阴,好像泫然欲泣的样子:“大哥,你说话啊。大哥,你忍心这样对我们么?你好歹是我们大凤的王子啊,怎么可以委屈自己去当别人的侍卫,何况这个人是狼子野心的别国皇帝!”
苍夜回过神来,看着妹妹水汪汪的眼睛,心一软,伸手扶她起来,柔声道:“我没有,我会回去的,你放心。”
萧琼宇开心地跳起来,换上满脸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大哥不会那么狠心的,大哥你真好。”
猛地一口亲在苍夜脸上。
苍夜窘住,尴尬地红了脸,这妹妹……可真是大胆。
一日心期千劫在 第一百二十一章 肝胆俱裂
沐央恰巧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恰巧看到萧琼宇露出如愿以偿的得意笑容,不禁勾起唇角。
想起初见那日小姑娘发誓的话:“我长大一定要当上龙镜阁主。”他虽不知龙镜阁主是什么职位,但也猜得到那必定是极重要的。
不愧是逸王萧沉璧的女儿,或者说,萧家人个个不凡?
这姑娘,精灵古怪又心地善良,委实招人喜爱。有她在,想必苍夜摇摆的心也会被他拉过去固定吧?
回头瞥见沐央意味深长的笑容,苍夜有些狼狈,告诫似地瞪了萧琼宇一眼,萧琼宇笑得眉眼弯弯。
“苍夜,明日进穆沧,还是易容吧。”沐央走过来,坐在萧琼宇身边,面对着苍夜。
萧琼宇立刻表示赞同:“是啊,大哥,这里都是子涵的人。你用真面目出现,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
“我说过今后都以真面目示人。”苍夜平静地道,“我不再偷偷摸摸,躲躲藏藏,所有该来的都让它来吧,该面对的我绝不逃避。”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沐央有些着急,这个苍夜啊,总是那么固执。
苍夜摆摆手:“不必担心,我过去一直在宫中,后来又到无极,认识 ?我的无非是宫中那些宫女太监和侍卫。”
沐央苦笑:“虽说如此,你这张脸本身就是标记。你被麒麟王的人劫走,子涵恐怕当成是你主动逃离的,说不准已经悬赏捉拿你了呢。”
“怎么会?沿途过来都没有人抓我,也没看到画影图形。我是大王的近卫,身份一直隐秘,大王不会大张旗鼓抓我。”苍夜眼里露出淡淡的笑意,“若是被发现了,我正好去做一个了断。”
沐央喜道:“终于打算和子涵摊牌了?”
“……是。”苍夜的声音有些艰涩。
沐央知道,要他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么不容易。他伸手握了握苍夜的手,欣慰道:“好,你终于顺应自己的心意,为自己活一回了。”
萧琼宇已经听得喜上眉梢,看来,暮寒大哥说得对,自家大哥外表冷漠,可内心柔软,他最架不住的就是温情策略。这下,我们终于把他牢牢拉住了吧。
爹,我这次可是来对了哦,等我回去,你一定要好好谢我。
第二天,苍夜把修刃载到穆沧城外,扶他上了马,见他忍着疼痛,脊背在马上挺得笔直,他向他露出真诚的笑容:“修刃,保重。”
修刃在马上看他,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半晌道了声:“保重!”策马向前驰去。
沐央驾车,苍夜坐在马车中,指点着他往母亲出宫后住过的地方去。
那地方在京城东面,远离皇宫,叫横河里,附近没有达官贵人的府邸,尽是平民百姓。房子是子涵派人代购的,当初还派了一名老管家与一名侍女照顾母亲。那老管家叫崔望,侍女叫兰襟。
母亲亡故后,苍夜只在家中守了三天的孝,便返回无极。待到学成归来,他被子涵派到大凤,成为貔貅堂主,之前回来过一次,见两人还在。
他们说奉子涵的命令服侍公子,除非公子不再需要他们,否则他们不会离开。
如今一年过去,他再回来时,直接成了子涵的侍卫,被安置在侍卫营,连家都没有回。
他是子涵的侍卫,守卫子涵是他唯一的职责,连住在哪里都由子涵决定。
长到十八岁,他从来没有过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地方,可以叫做家么?他不敢确定。
举手敲门的时候,苍夜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也许,这里早就已经成为别人的住所了吧?
门开了,一个花白的脑袋探出来,见到苍夜,他呆了呆才认出是谁,不敢置信地道:“公……公子?你回来了?”
这人正是那位叫崔望的老管家。
苍夜蔼然道:“是我。”
崔望直直跪下去,却被苍夜拉住:“崔伯,不必多礼。”
崔望连忙将他请进去,苍夜介绍沐央与萧琼宇的时候,只说他们是他的朋友,一位姓沐,一位姓萧。
“兰襟,快来,公子回来了。”崔望喜悦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他脸上的喜悦那样真切,令苍夜感觉像见到了亲人。他不禁失神了,如果说母亲的死另有原因,那这两个人在中间扮演了何种角色?他们会是大王借以毒害母亲的工具么?
想着又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听爹那么推断,自己就有了七分怀疑?苍夜,你对大王的忠心什么时候悄悄变质了?
很快,一名身穿翠绿衣衫的女子从里面奔出来,头发上还沾着草屑,想必刚才在后园除草。
“公子,真的是你?”兰襟跪下去,重重磕头,“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声音竟是哽咽了。
“兰襟?”苍夜微微动容,这样真挚的感情,值得怀疑么?若只是大王临时派他们来毒害母亲,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这儿?“快起来。”
兰襟站起来,欢喜过度,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公子你……你怎么一去不回头?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拜拜夫人的灵位。这院子从无人来,就奴婢与崔伯守在这里。可是,一切都打理得跟以前一样,没有变过,我们……我们就等公子回来呢。”
听她说“回来拜拜夫人的灵位”,苍夜心头一阵抽痛,站起身道:“我去看母亲,回头再说。”
孟无忧的灵位供在后面一间小小的祠堂里,苍夜在灵前拜了几拜,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娘,如你所愿,孩儿已经认了父亲。等孩儿回去,便把你带回拂云。”
他没有说出藏在心里的另外一番话,关于谁才是他真正的父亲。这个错,就这样一直错下去吧。为了让泉下的母亲得到安息,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
沐央和萧琼宇也在他身后拜了拜,萧琼宇喃喃道:“孟姨,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大哥,让他事事顺心,平安快乐。”
重新回到客堂,崔望已奉上茶来,恭恭敬敬地问苍夜:“公子,你这次回来,可以在家住多久啊?”
苍夜道:“我只是回来看一下,问一此事情,很快便走。”
崔望与兰襟面面相觑,露出失望之色,却没有说什么。
苍夜对崔望道:“我这两位朋友初来穆沧,你带他们出门逛逛吧,我有些话单独问兰襟。”
崔望连连应道:“是,是,本来老奴也要去买点菜回来,中午给公子和沐少爷、萧小姐洗尘。沐少爷,萧小姐,请随老奴去吧。”
沐央与萧琼宇知道苍夜要盘问孟无忧的事,便随着老管家出去了。
兰襟有些不安,有什么事要单独问她?
苍夜坐在那儿,面容未变,可是兰襟忽然觉得屋里的空气冷了下去。她的喉咙口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不由自主地跪下去:“公子,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苍夜无声地注视着她,那双秋水般潋滟的眸子里光华聚拢,凝成一束,似能穿透别人的心脏。
他开口,声音低缓,一宇一句道:“我想知道,我母亲是怎样得病的?”
兰襟身子一颤,面色发白,怯怯地看着苍夜,颤声道:“公子是……责怪奴婢没有照顾好夫人,所以要惩罚奴婢么?”
苍夜不语,唇抿成了一条线。
兰襟跪趴过去,想要拉住苍夜的衣摆,却又不敢伸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当年大王已经惩罚过奴婢了,奴婢挨了三十鞭子,公子……”
苍夜一怔,眉心不觉皱起:“你是说,你的确没有照顾好夫人?”
“不,不是的!”兰襟摇头,“大王只是责怪奴婢,为什么没有向他及时汇报夫人的状况。”
“你说清楚!”苍夜声音一沉。
“是,是,奴婢说。”兰襟扬起头来,满脸哀戚,“那年年底,公子回来过年,夫人的身子已经不济了,只是她要强,不肯表现出来,所以公子看她只是稍稍有此虚痨的症状。其实……自从奴婢服侍夫人以来,夫人便常常心慌气短、胸闷体虚、头晕目眩。
“这病,早已积得久了。可她只说那是小病,没大碍的。若非公子回来看到,向大王禀报,大王派御医来给她看病,她还会继续撑下去”
“她为什么会这样?”苍夜眼里涌起怒意。
“她……”兰襟看苍夜一眼,咬了咬唇,泪水潸然而落,“夫人是担心公子,因为她知道无极那地方森严冷酷,进去的人,要足够强大才能活得下去,她怕公子有个意外。她性子沉静,不喜欢把心事写在脸上,可她日日为你担忧,寝食难安,盼不到你归来,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好像有一把钢锥猛地扎进苍夜心里,剧烈的疼痛瞬间夺走了他的意识。
“等大王派人来给她看病,已经晚了……大王后来狠狠惩罚了奴婢,责怪奴婢为何不早点向他禀报……”
苍夜已经听不下去,他猛地站起来,冲进祠堂,扑通一声跪在孟无忧灵前。
“娘!”一声痛呼,肝胆俱裂,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娘!是孩儿,是孩儿害死了你,是孩儿之罪,孩儿不孝……”
鲜血在额头上洇开来,触目惊心。
一日心期千劫在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从容面对
“公子!公子!”兰襟扑跪上去,拉住苍夜的衣袖,手忙脚乱地拿汗巾去擦他额头的血迹,急声道,“请公子不要自责,这不是公子的错。是奴婢,是奴婢没有好好开导夫人,更没有及时向大王禀报夫人的状况。是奴婢之罪……公子,请惩罚奴婢吧,不要这样,公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