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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宠物的话,你应该要对我好一些,宠物么,多是要主人宠爱的。”
“疯女人。”铁达穆移开目光,有些泄气地将护腕重新戴上,凶狠怒骂对这个疯女人来说,似乎一点威慑的力度都起不到,难道真得要对她……好些?
清菀则习惯了铁达穆对她的这个称谓,不怒不恼道:“我很有可能就是个疯子呀,否则我怎么会专程到红院来见花魁呢。”
门外,轻轻传来几声叩门声,待清菀吩咐,韩旭便上前禀道:“已经找到了。”
“嗯。”清菀拂了拂自己的衣袖,站起身一展胸前的扇面,豁然一副贵公子的派头,对着铁达穆笑道,“铁兄,难得同来青楼一回,要不要一同去见识一下玉都花魁?”
第三十八章 会友
更新时间2013526 20:50:26 字数:2699
浮萍阁的花魁果如清菀所料,被藏匿在一座偏僻静谧的水榭楼台里。其实老泉王爷在很早以前便有意将此女子除之而后快,幸亏他儿子泉淙深知自己爹爹的心思,一早未雨绸缪,面上似是为心上人赎了身,将她接出了浮萍阁,其实是暗中将她继续藏匿在青楼的内院里,活脱就是应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才最为稳妥。
而此刻,泉淙的心上人茉莲姑娘大半夜地仍坐在回廊边,暗淡的纸灯照出她倾城的面貌,却是一脸默然忧戚的神色,呆呆地向一旁的池水里信手撒下绯红的花瓣,就好像是在哀叹那迅捷凋零的生命。夜幕下,一轮孤月空挂池中,在池水流淌间波动月缺。
“看见了她,我才知道这世上的女子果然是有用水做的。”隐在稍远苍木后的清菀一手环胸,一手摇着书生扇,颇有贵族公子哥的气派,只是同样环胸站在一旁的铁达穆不屑道,“弱不禁风,不堪一击。”
清菀合起扇面,轻笑道:“铁兄莫不是喜欢如刀剑般的女子?那可真是锋利划手了。不过这样也好,大家各有所好,你要是喜欢上她,我倒要自寻烦恼了。”毕竟,她还要完成对泉淙的承诺。
铁达穆见女子又欣赏起那个如水美人来,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还要偷瞧到什么时候?”
“平白让你瞧一瞧美人,可是件好事,铁船主不会是在海上待久了,失了欣赏美色的目光?只可惜,我们今日还不能一闻花魁那动辄天下的琴艺,委实是太过可惜了。”清菀摇摇头,不知是对铁达穆的眼光感到失望,还是对那颇负盛名的琴音。
“一个会对着池塘撒花瓣的女人,忧思过度,弹出来的曲子也多是这个调调,有什么好听的。”
“嗯?”清菀撑着自己的下颚,侧目打量着硕健的男子,“想不到,你一个粗人,倒挺有识人之珠的嘛。”
暖风吹拂过女子的黑发,即便那个花魁的确倾城貌美,但是眼前的女子却更能吸引住他的目光。铁达穆站起身,侧身要走,“你该看够了吧,走了。”
“去哪?”
男子的嘴角难得弯出一丝孩童般的皎洁,“泉都府那么大,公主的救命恩人,应当会得到厚待吧。”
他要住进泉都府?清菀蓦然一愣,一个海盗,竟然敢住在进守卫森严的王族府邸?铁达穆,果然是个狂妄的男人。
子时的泉都府里,雁禾和艳昭已对迟迟不归的清菀行踪着急万分,生怕她又会同在龙船那般遭逢意外,既不是意外,若公主又自己再去跳一次海,她们可要怎么办?艳昭几乎要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那个韩旭跟在公主的身侧,到底有没有好好保护公主?怎么就不知道提醒公主早些回来?!
“公主!”
当一身男装摇着纸扇,模样俊朗的清菀出现在清菀阁的院落中时,艳昭猛地就扑了上去,眼眶含泪,喜极而泣,只有雁禾瞧见清菀一身男装打扮,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一时有些错愕,只矩地行了一礼。
“公主,您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呀,担心死我们了。”艳照捧着清菀的衣袂,声若戚戚。
“没什么事,只是翡翠城夜市迷人,让本宫流连忘返。”
雁禾瞧了一眼铁达穆,和颜问道:“公主,这位是……”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给他准备一间上好的雅间,本宫要招待他在泉都府留宿几日,一尽地主之谊。”
“救命恩人?”雁禾担忧道,“公主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此刻锦袍加身的泉淙也匆匆赶来,因心里着急,也未顾上礼仪,上前便打量着清菀的状况,关切道:“你可还好?听说你迟迟未归,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如今看你安好,我也放心了。”
清菀笑道:“不过是在街上多转了几圈,误了时辰,让你们担心了。”
“往后还是多派些人随你出去,即便想晚些回来,也好派人回府报个信。”
月色朦胧下,相互凝视的这一幕若是落在史官的笔下,必是夫妻鹣鲽情深的白首之好,不过落在铁达穆的眸中,便是满满的惹眼尘埃,就算知道他们还不曾洞过房,也足以令他觉得分外刺眼。
“这位就是刚继位的泉王爷?”
铁达穆猝然出声让在场之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这个气势威武的男子身上,金眸寒光,只是一眼就颇令人胆颤。院子里一干护卫被屏退在了外院,只留清菀几个亲近的人,这刻清菀微笑道:“本宫在街上的时候,故意甩开了韩护卫,本是想一个人自在些,不想碰到一些无理之人,是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泉淙拱手答谢,“公子义举,本王感激不尽。”
“王爷不必客气,公主很有本事,想必就算在下不出手,公主也能平安回来。”
泉淙客气道:“无论如何,公子救了公主,就是我们泉都府的恩人,公子若有什么所需,但说无妨。”
“我听说泉王爷往昔还是世子的时候,曾任玉都水军副指挥使,武功技艺高超。在下一届武人,不知可否领教一下泉王爷的高妙武学?”铁达穆立即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
“这……”男子的言语里似乎有一些来者不善的意头,可偏偏他又是清菀公主的救命恩人,泉淙不尤向清菀小声请教,“公主以为如何?他到底是你的恩公。”
“若是点到为止,以武会友也无不妥。”清菀怔怔地望向嚣张的金色眼眸,稍稍一顿道,“还请恩公,手下留情。”
所谓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清菀想铁达穆就是狂龙的武,虽然不知道那个叫做聆风的男人是不是狂龙的文,但铁达穆着实是一个好战的男人,自己手上负了伤却还要同人拔刀相向,当真是个仗武犯禁的海盗。
须臾,清菀总觉得这样的比试委实太乏味了一些,不尤微笑地对泉淙补了一句道:“夫君,你要是输了,我可要罚你一个月不许进清菀阁。”
浓密的夜已过半夜,原本都聚在清菀身旁的人,齐齐站到了一边,留出一片宽阔的地域给两个持着刀剑的男子。侍卫们搬好了桌椅让清菀悠闲得在一旁观战,她吃着王兄特意从宫中送来的紫葡萄,神情淡然。其实铁达穆要和泉淙打上这一架的源头可以有很多,一个海盗,一个水军将领,本来就是两相对立的,只不过此时此刻,铁达穆当真是会了这个理由么?紫葡萄晶莹的果肉划过清菀的红唇,冰凉甜美。
夏风一拂,扫起一片绯色的花瓣,即便不适用于两个男人的对战,但是当清菀吃下第十四颗葡萄,而泉淙惨遭落败时,她并不感到太大的意外。毕竟一个是驰骋无望海多年的凶猛海盗,实战搏杀之技要比泉高明得许多。
清菀仍是一身男装,很是顺手得摇着她的书生扇,踱步到泉淙的身边,笑道:“恩公的刀法高深莫测,真是令本宫大开眼见。本宫已派人替恩公准备好了雅间,还请恩公早些歇息吧。”
铁达穆一语未发,黝黑的皮肤在一场打斗后只是蒙上了微微的细汗,他将护卫的钢刀丢还便扬长而去,这个人无论身处什么样的境况,都是一派王者的高傲,不会有半点的屈就和妥协。
将宝剑收回剑鞘的泉淙望着铁达穆离去的背影,好似一团迫人的阴云。
“此人的刀法甚为霸气,煞气也重,若是平日狭路相逢,我当真以为他是要取我的性命。”
“那么往后便记得小心一些。”当那个身影逐渐消失在灯火通明的院落中时,女子收起了一直保持着的淡淡笑靥,清雅的声线在八月夏日里犹若寒蝉,“今日的恩人,未必不会成为明日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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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宁静
更新时间2013527 7:56:13 字数:2149
在这一段小小的插曲之后,雁禾和艳昭便立即为清菀准备就寝,自然泉淙无论是否赢得比赛,皆不会露宿清菀阁,而那一个约定,反而可以令他名正言顺地住进书房里。
同王宫一般的楼宇格局,清菀一身亵衣倚栏坐在床边,柔顺的长发倾泻在女子的肩头,在仅有一盏灯烛的照明中,对着幽深的黑夜默默出神。清菀伸出修长的五指向虚空的夜幕一探,手心里什么都没有抓到,却留下了阴沉闷热的气息。
“怎么,把新郎官赶出去之后,你不会又在悲天悯人了吧?”
背后突如其来的阴沉声线,令清菀轻轻一叹,收回了伸在窗外的手却并未回头,只是微微抬头凝望月色,“即便你从一个狂龙首领变作了本宫的恩人,本宫的闺房也非你能够随意再三出入的,还请铁船主自重。”
只不过说出这番话的清菀也知道,铁达穆若会遵守这些礼仪教诲,只怕无望海上便不会有狂龙血鲨这个名号。
果然,铁达穆仍是缓缓走近女子,冷哼一声,“新婚燕尔的公主,却总是想要独守空房?你不让他进清菀阁,不是正好方便我来么。”
“铁船主,你一船之主做了太久,未免太过自负了吧。”
铁达穆走到她的身后,高大的身躯俯至女子的耳畔,声音魅惑,“你似乎忘了,到底是谁和你过的洞房花烛?”
转过脸颊的清菀,鼻尖几乎与男子相触,然女子的眼眸沉着淡然,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尴尬,“与本宫拜过堂、有夫妻之实的才叫做洞房花烛,铁船主恐怕连梁上君子都算不上。”
“呵,拜堂?你想做铁夫人?”
“铁船主莫非已经忘了本宫是王族子嗣,而你是久微族人了吗?”
凝视双方眼眸的深处,都凝结出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影,然而熟悉的是他们的外表,陌生的是他们的内在。铁达穆一直觉得眼前的女子就像是海上的天气,变化莫测,捉摸不透,这一刻他们做好了面对狂风暴雨的准备,但是下一刻也许苍穹已是天朗气清,晴空万里。
铁达穆站直了身子,“你记得就好,你准备什么时候遵守狂龙祭的约定?”
“你不是还有近三个月么,在履行同你的约定之前,我还欠了旁人一个承诺。”
“什么?”
清菀起身坐在了铜镜前,檀木凤梳缓缓地撩过乌黑的发丝,她透过铜镜对着身后的男子道:“铁船主若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那么想来不需两个月,我就能结了这岸上的事,也可以随铁船主前往无望海。对了,铁船主,你信奉海神吧?”
铁达穆靠在一旁的朱框墙边,灿烂的金眸在女子的面上打转。
“我只相信自己。”
“在海上生活的人,竟然不相信海龙真神?”清菀轻笑,“会遭报应的。”
微微抬起的下颚彰显出铁达穆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夜色的淡淡光晕下,似是朦胧中的一片阴暗,令人捉摸不清的嘴角发出低沉却可冲破黑夜的声音。
“只保佑信奉他的人,而将灾祸降临给不信奉他的人,这样的东西也可以称之为神明?”
肆意张狂的言语和声调令清菀略略一怔,他从来都是一个只相信自己的男人,唯我独尊,傲视天下,但其实这就是我行我素吧。只是即便是放任不羁,专横傲慢的性子,也不尤让人折服和向往,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铁达穆这般,永远自信得活着。
清菀侧目微笑道:“铁船主的一席话真是让我茅塞顿开,不过你应该知道都国是信奉海龙真神的吧。后日我要去海神宫参拜,不信奉海神的你,要不要同行呢?”
八月,是炎热的季节,也是木槿花怒放的季节。
但是无论再如何温柔地坚持,也逃不开那朝开夕凋的命运。
与此同时,月色朦胧的湖面上,孤独的小舟闲散飘荡在幽暗的湖水间,夜幕下,锦歌仍是一身黑色衣衫裹身,一艘普通的小舟擦身而过,她望着另一侧的飘扬柳枝道:“那么多年了无声息,我几乎要以为你已经死了。”
背着月色的小舟里影射出一个男子的黑影,冰冰冷冷的嗓音听不出个声调来,“你倒是没怎么变,说话还是那么不留余地。”
“找我做什么?”
男子停顿了片刻,“铁达穆也在玉都吧,而且还跟在那个清菀公主的身边。久微部族的族长和王族的公主,真是一个极有意思的搭配。”
“哼。”一想起铁达穆护着那个女人的样子,锦歌就觉得胸口有一股怒气涌上来,真想现下就冲到铁达穆面前再射他几针,“是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