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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残闻到那股味儿,惊恐地瞪着云丹书,然后挣扎着想坐起身。
「毋情,帮我按住她。」见毋情毫不考虑就动手制住她,云丹书心里有了底。
「忍着点。」云丹书安抚道。
随着辛辣的药粉抹在裂开的伤口,她痛苦万分,想叫又叫不出声,泪水扑簌簌地直落像是下雨般。
「别哭,忍着点,痛苦马上就过去了。」毋情温柔地安抚她。
这句话轻得有如一阵和风飘过般,似是自语,又似是在对某人说,语气温柔得不像他一个粗野汉会说的话。
由於痛苦万分,雪残压根儿没听到他的话,倒是云丹书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毋情当真对雪妹有情。他收起药罐子暗忖。
突地脸色一变,毋情刚毅的面容回复冷色,温柔已不复见,他冷冷斥责道:「有伤在身不好好躺着歇息,偏偏要对弈,怪不得伤口会裂开,活该。」冷箭射下,毋情说得淡漠无情、话中带刺。
呜咽声突然停止,雪残也跟着不再挣扎,她颊上挂着两行泪滴,不知在想什么。
她的沉默,引得云丹书自责不已。「这不能怪雪妹,是我提议要对弈的,除了想知道她的棋艺之外,也想为她解解闷。」
对於毋情的态度急速的大转变,他是带着两分怒气、三分纳闷,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又回复本色了?
「错不在你在她,你提议,她为何不拒绝?」毋情的目光冷冷扫向一旁沉默的雪残。
「是我的错!我是个大夫,我居然如此罔顾伤者的伤势,并要求和她对弈,雪妹会伤口裂开不是我的错是谁的错!?」基於愧疚感的作祟,敲得云丹书万分沉重。
「说了不是你的错就不是你的错,你自责个什么劲儿!」
毋情的大吼也惹得云丹书火了。「你的意思是说,全都得怪雪妹喽?」
「不然呢?」毋情犹带轻蔑地挑高眉。
云丹书指着他,「你……简直不可理喻!」手握成拳,他含怒地甩袖转头不理他,却惊见雪残咬着牙忍住疼痛,握紧楷笔写了几个字。
歪七扭八的字显得有气无力,不似平常写字时那娟秀而不失骨气的字体。除此之外,白纸上亦留有数滴刺目的鲜血。
「雪妹,别再写了!你这样子只会导致伤口更加恶化。」他不敢上前抢走她手中的楷笔,唯恐摩擦之间会碰到她的伤口。
她摇头,依然坚持写完最后三个字。
她停下楷笔轻轻吐一口气,总算痛苦结束,一个放松,晕眩感猛然袭来,她随即昏睡而去。
错不在云大哥,而是活该的雪残,雪残不该造成两位的负担,真是非常的对不住!请两位莫再因雪残而影响你们之间的友谊,雪残会过意不去的,请两位别再吵了好吗?
云丹书念完,两人相视,心中别有一番感触。
她的用心良苦与坚韧的性格,令他们又气又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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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夜深人静,风沙沙地吹着,雪仍是没日没夜地下着,外头不时传来更夫的打更声。
三更了,已是每户人家入眠的时刻。
上过茅房之后,毋情在经过后院时,无意间瞥到昨日因一场意外而裂成两半的板凳,脑海里不觉想起当时自己竟然对她的安危担忧,甚至产生心慌。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怎么会产生这种……他不知该怎么形容的感觉?就连与丹书在一块儿时也不曾有过这种莫名的情绪。
当然和娘儿们也不可能会有,因为他根本不会去接近她们。
而昨日,她居然真听他的话将错全揽在自己身上,还强忍住痛苦写字,只愿他们别再吵架,也不顾自身的伤势有多么严重。
她的坚持,让他看得好生气、好生气。
她的善良,却害他的心疼上好一阵子,直教他……
毋情陡地一惊,他……他是怎么了?一颗脑袋怎么全装满了她,想的人也全是她,他是被她下蛊了吗?否则怎么老想着她。
不行、不行!想点别的、想点别的,他不应该想她的。毋情频频在心底警告着自己。
心里虽这么念着,然而行为却不受控制,不知不觉他人已站在她床边了。
凝视沉睡中的人儿,沉静的睡颜一副不受俗事打扰的安详样,令他不禁有些嫉妒。
嫉妒她比他自在,不像他,脑海里全部被她的影子佔住,此刻更是无法入眠。
毋情在床沿坐下来,一手支着下巴欣赏似地睨着她美丽的五官。
肌肤如雪,令他想触摸;细细的黛眉犹如弯月般;挺直而纤小的俏鼻,令他忍不住想点一下;红而柔润的唇,透出聪颖,也透出几许温柔;紧闭的眼皮,让睫毛显得格外长,却可惜了那双彷彿会说话的眼睛此时是看不见的。
然而一个细看,发现她黛眉轻皱,红唇一丝不苟地抿着,脸上的线条有些紧绷,感觉不是很自然,怎么,是伤口在痛吗?
他立即探视她的伤口,但又似乎不是,那么,会是什么事情缠得她连入睡时仍不忘挂念着?
突然,他有一股冲动想亲手抚平她的愁眉,替她擦去她忧虑的一切。
而他也的确付诸行动,只是……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又收回来,因为他看到她正巧翻了个身,身子面向里侧。
或许一个单纯的动作对她而言并不代表什么,也或许是她无心的,但是对他而言,那无疑是一种明显的拒绝。这个认知,让他的心陡地一痛!
抚住胸口,隐隐作痛的感觉仍在,深刻得他难以忘记。
对她……他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感觉?
这么一想,让毋情陷入一种眩拥那樾髦校薹ㄗ园巍
阵阵的痛楚疼得雪残忽地睁开眼,惊醒之余,发觉自己已是汗水淋漓,让她浑身湿答答、怪不好受的,再加上婰部与双掌严重疼痛。唉!这是自找罪受的后果,如今她得到现世报了。
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早在她闻到那股辛味时,便该阻止云大哥上药的,因为她本身的体质原本就与一般人不同,而云大哥的药材是针对人类所研制,两种极端的体质相剋,再怎么帮她治疗,最后的情况只会愈加严重。
昨天那瓶不知何名的药,虽然洒上之后是挺清凉的,但是她明白,当晚是最难熬的时刻。
陡地,身上某处又引发她一阵疼痛。对了!雪!她差点忘了雪可以治疗她的伤。
她小心翼翼地以尽量不动到伤口的姿势起身,然而身旁却有一股重力,彷彿有人压住被子似的,她扭头过去,在黯淡的月光下看清了是何人。
是他!?他怎会趴在她床边?雪残半纳闷半戒慎地思索,右手不觉撑起身子却立刻痛呼出声。她赶紧闭上嘴,偷偷瞄了他一眼。呼!还好没惊醒他。
她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像这次那么庆幸自己是个哑女过。她拍拍惊魂未定的胸口,犹如针在扎似的痛刺激着她的手掌,一再提醒她该去做雪疗法。
睡着了吗?
雪残俯身近看他,见他眼皮仍是合着才舒了口气,然后蹑手蹑脚地翻过被子,因为他一个大块头几乎佔住床头及床身,她只好移动可怜的伤臀在床尾下床。
下床之后,她还是不安心地回头察看他的情况,确定没有清醒的徵兆,她才小步小步地走向门口。
砰的一声!
没关紧的窗子赫然被风吹开,声音之大惊得才正要踏出房门的雪残,心猛跳个不停。
之前的惊吓加上这次的声响,即使再有胆量的人怕也丢去了半条命,何况是一名弱女子。
望着开启的窗子,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她直接望向木床,只见毋情直靠向床板不住地哆嗦着;她马上趋前关上窗子,顾不得牵动婰部神经会引来多大的痛苦,她只求他千万别醒,最好是与周公下棋下到天亮。
痛!牵一发则动全身。
她的眼角微微扯了扯,除了不许自己将情绪表露出来,亦勉强自己得将蚀骨的痛楚吞往肚里。
见他仍有些发抖,雪残拿了件厚衣想替他披上,但想想还是算了,且也意识到她不该对仇人产生仁慈之心。
於是她将厚衣放在床上,冷眼看了他颤抖的身子一眼,然后踱着小步离开房。
对仇人仁慈便如同加速自己的灭亡!
「总算被我抓到了。」
声音之突然,让正蹲在后院挖取雪球的雪残防不胜防,着实地吓了一大跳。
「怎么,不回头看看我是谁吗?」很显然的,如此恶劣口气为何人所拥有,自是毋庸置疑。
雪残手紧抓着雪球不敢回头,并不是她胆小,而是怕这一个回头,便是承认她就是雪女。
之前他逼问她是不是雪女时她都没回答,他心里一定起了疑心,也许早已一口咬定她就是雪女。
可这会儿,被当场逮着了,怎么办?
在她手中的雪球渐渐由白转红,甚至滴下几滴血在雪地上,然而她却全然毫无感觉。
「你疯了是不是!?」毋情一把拍掉她手中的红雪球,抓着她瘦削的肩头猛摇,终於摇回了她的神智。
她讶於他的接触,疼痛感也随之而来,疼得她眼睛几乎睁不开。
「自作自受,活该!」
平平淡淡的反应,她早已习惯他的冷嘲热讽,并不在乎多少枝冷箭射向她;她唯一在乎的,即是谨记娘的遗言——不能以雪女的身分出现在人类面前。
而今,她却……
「干嘛没反应?作贼心虚了?」他挑眉,颇有轻视意味。
而今她却违背了娘的遗愿,她实在不孝!
见她依然静默,毋情挑高的浓眉不禁垂下。「喂!女人!」语气听得出有明显的变柔。
唯今之计,是该自我了断,还是就此放手永不下山?
「你究竟怎么了?」毋情的浓眉聚拢,担忧的心情氾滥成灾。
不!雪残突然猛搥打雪地不止,仇恨攻心,压得她怒不可遏,几近喘不过气来。
她疯狂的举止简直吓呆了毋情,等到回过神来,他才连忙抓住她的双手,以防她再度自虐。
「你要死的话,也不该用这种死法啊!」
说什么她也不放弃,这个仇她是报定了!雪残兀自沉浸於仇海之中,她的眼、她的表情佈满了暴戾之气。
「你给我清醒一点!」情感的浪潮汹涌卷来涨满他心房,他担忧地狂喊,想喊回她的神智。
她怎么会这样子?谁来告诉他!毋情频频在心底疯狂呐喊。
原本搥打雪地的雪残现在换成搥打他的胸膛,她红着眼,丝毫没有罢手之意,使力地搥着,丧失理智的她压根儿不知眼前站着的是谁,只是一味地想发泄长久以来的心头之恨。
啪的一声!
「你给我清醒一点!」他用力摇晃她,甚至不客气地赏了她一巴掌。「你这样子是想折磨我、害死我是不是!」他怒吼。
抚着发红的脸颊,她人总算安静了下来。
他凝视她,反映在他眸中的,是她迷惑的表情。
「清醒了吗?如果清醒就一一回答我的问题。」话落的同时,他一把抱起她毫不费力地踏入屋子。
呀!她愕然地惊叫一声,从未与任何人有过亲密的接触,就连她受伤时也是云大哥叫邻居的姑娘帮忙抹药,如今这个男人居然抱起她!?
她随即挣扎,后果却是引发更痛的痠麻。
「不要乱动,否则我立刻放手让你痛得更厉害。」
她吓得脸色苍白,身子马上变得跟石块一样僵硬。
「这才乖嘛!」毋情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然后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雪残低着头,眼珠子偷偷往上瞟向他,心里着实猜不透他要干什么,亦不想也不愿知道自己先前犹如深海般的仇恨,为何在一看到他的脸时马上减弱一半的原因。
难道说她不再恨他了?
不!不可能!若是她真的不再有恨,当初她就不会杀了当年曾经参与杀害娘的一夥人。
可是,为何每每总在心生仇恨之时看到他,一股奇怪的情愫便取而代之地浮上她的心头。
不行!不可以!她不可以有这些感觉,绝对不可以!
雪残着实慌了心,一时之间错综眩拥那樾髁钏恢耄偻得橄蛩炀跛ソザ运牟煌扔胨壑械奈氯幔叮夹囊坏阋坏蔚娜砘
骤然收神,逐渐炽热的爱恋大大地震撼了她。不、她不该是这样的啊!
心隐隐挣扎,精神上无力的脆弱,情感与理智奋力地拔河着,於是一方跌得惨败,最后赢家是情感,她终於崩溃。
他细心温柔地为她抹药直至缠上布条,一切的一切尽收她眼底,他的眸子除了温柔还有深情;她,不禁哭了。
「怎么哭了呢?」毋情拭去她的泪,动作极轻柔。
雪残摇头,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让毋情擦也擦不完。
「别哭了好吗?你哭得我的心都疼了。」他索性搂她入怀,任泪水浸湿他的衣襟。
她真的不懂为何这一刻的他完全变了一个人,根本不像原来的他,偏偏改变后的他就像小石子投进她的心湖,打乱了一池春水。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她宁可他冷漠对待她,也好过他温柔对待来得令她冷静呀!
躺在他的臂弯里,面对他的深情,她的心彻底沦陷。
云丹书坐在床边替雪残把了把脉,眉宇间不觉多了几抹愁云。
「怎么越来越严重了?」难道他研制出的药粉对她的伤口没有用?怎么可能!
「丹书,什么越来越严重了?她到底有没有事?」毋情冲上前抓住他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