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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风,风儿……”萧汉辰掐着逸风的人中,声音中透出了掩不住的惊慌。不过是十板子,自己也控制着力度。想当年自己六岁时可就被父亲拉到书房第一次便挨了三十下板子也没事,就算逸风平时体虚了些,也不该反应会这么大……
…………
“太医,我儿如何了?”见太医久久地把着脉,也不言语只是不停地摇头叹气。萧汉辰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哎!”太医终于肯放下手,说出的话却如晴天霹雳。
“萧将军,令郎时日不多了!”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逸风刚刚还活蹦乱跳的跟人打架,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时日不多了?”萧汉臣颤着手拎起太医,仿佛随时准备将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太医扔出去。
“萧将军,令郎因早产,体内经脉堵塞。本来若是小心安置,情绪稳定不轻动,或许能活到十四五岁。可现如今,血脉已不通。下官医术有限,只能保令郎一月之命,大人不妨再寻些其他大夫,或许有法也不一定!”
已经送走了不知道是第几个大夫了,萧汉辰得到的不是摇头便是叹息。逸风虽然已经醒了,却仍改不了早逝的命运。
“风儿?看什么呢?”调整好情绪,萧汉辰回到屋中。
“爹,这是您床上放的书,这就是兵书么?爹讲给风儿听好不好?”摇了摇手中的书,逸风看着父亲讨好地笑着。
“风儿对兵书感兴趣么?”压下心中的烦闷,萧汉辰轻笑着坐到床上,将逸风揽在怀里,顺手接过了逸风手里的书。
“嗯!风儿以后也要做大将军,征战沙场,保家卫国!让我楚月国无人敢犯!”逸风握起小拳头说着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只是兴奋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变成了轻声呢喃。
“好!爹爹等着风儿长大了接爹爹的班,做大将军!”听着怀中小人渐渐低落的声音,萧汉辰朗声应道,声音却带着刺耳的沙哑!
“爹?风儿是不是病得很严重?”每日不同的面孔在逸风面前晃过,每个人把完脉后叹息离开,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即使没有人在逸风面前有过任何的表示、言语,但也止不住逸风隐隐猜测到了事情的真相。
闻言,萧汉辰想开口说“没什么大碍”,可是本该脱口而出的话却在嗓中哽住了。死一般的沉寂后,萧汉辰稳了稳心神,终于开口道:“大夫说,风儿只余一个月的……时间了!”言毕,萧汉辰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残忍。更是怨恨老天爷,若是因自己杀戮太重,那便收了自己去,下油锅也好,下十八层地狱也罢,为何要报应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疼惜的儿子身上。
“爹,这几个字是草船借箭么?”久久的寂静后,慵懒的童音在屋中响起。
“嗯,这是三国中诸葛亮的典故……”夕阳散出金黄的光映入小屋中,屋内的人一个细心的讲解着,一个耐心的听着,仿佛在那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让人忍不住以为这样的情景会一日复一日的发生,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因小孩子学得不认真而拍两下戒尺。
原来,能挨打受罚,也是一种幸福。
“爹,这几个字是草船借箭么?”久久的寂静后,慵懒的童音在屋中响起。
“嗯,这是三国中诸葛亮的典故……”夕阳散出金黄的光映入小屋中,屋内的人一个细心的讲解着,一个耐心的听着,仿佛在那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让人忍不住以为这样的情景会一日复一日的发生,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因小孩子学得不认真而拍两下戒尺。
原来,能挨打受罚,也是一种幸福。
嫩嫩地童言稚语,让萧汉辰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二儿子是如此的有军事天赋。只是,每一次让萧汉辰眼前一亮的回答与疑问,都如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一刀一刀地刺进他的心里。
…………
呆呆的坐在床上,逸肃不停的回忆着那日的混乱。那个小时候会哄着自己,而如今会拉着自己护着自己的哥哥,苍白着脸色昏在父亲的怀里,没有一丝声息,仿佛随时都会永远的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伸手按上胸口,逸肃疼得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从二哥昏倒后逸肃便开始觉得胸口丝丝的疼,而如今,竟是疼得越来越厉害。无意中感觉到有液体滴落在腿上,逸肃下意识的伸手摸向嘴角,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嘴中溢出了鲜血。虽然八岁的逸肃并没有经历过什么血腥,但他隐隐觉得,吐血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终于是鼓起勇气挪到了父亲的书房,逸肃知道这些日子因为二哥歇在父亲的书房里,所以父亲大多数的时间都逗留在书房中。轻轻的推开门,逸肃小心翼翼的走进书房,入目的是父亲小心地为二哥掖好被角。
听到声音的萧汉辰转过身子,便看到了那张和那个女人相像的面孔。曾经的那一夜又一次在脑海中闪现,他是将军,是个铁汉子,却并不意味着他足够坚强到能够承受一次次的心爱之人离去的打击。转过视线看向那个熟睡了的儿子,那个即将从他的眼前流逝的生命。萧汉辰冷漠的开口,“什么事?”
“我……我……”本就有些怯意的逸肃被那冰冷的语气给吓到了,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想说的话。
“我什么我?没事就回房间老实呆着,少给我到处乱跑惹事。”想起逸风发病的导火索便是因着帮逸肃打架,萧汉辰的心情烦躁起来。
向后退了几步,对血腥病痛的恐惧终于战胜了想转身退却的怯懦。逸肃小声的开口,“爹,逸肃身上痛,我今天……”
“你说什么?”没想到这小子还没完没了了,自己无能被人群殴了身上自然是痛的。可你只是痛罢了,我的风儿,我的风儿怕是连痛的机会都没有了。
凭什么,凭什么当年死去的不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偏偏是自己心爱的妻子。凭什么自己的妻子拼了性命才生下了不足月的风儿,而那个女人生完孩子第二日便把自己打扮的腰肢招展的四处招摇!
“我……我胸口……”被父亲狰狞的脸色吓到的逸肃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了几个字,却被父亲突然欺身上前的身影生生堵住了到口的话。
携着木板将逸肃扯出了屋子,便在院子里不留情的打了下来。虽说是隔着衣物,却比之前在书房对着逸云逸风时下手重了不止三分。
“啊!爹爹……啊!痛……”从未尝过的剧痛从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痛叫却未止住不断落下的木板。
打了近二十下,萧汉辰终于停下了手,把木板抵在了逸肃的臀部。不带一丝温度的问道:“身上还痛么?”
“痛……啊!……不,不痛了……”刚说了个痛字,父亲手里的木板又紧追不舍的砸了下来,逸肃连忙改口。
“哦?这么说是没打疼你了?”说着便又举起了木板。
连日又要寻大夫又要照顾逸风未休息的疲惫,对即将失去自己机灵调皮的风儿的恐惧,对风儿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面对死亡的心酸,对亡妻的愧疚怀念,对当年之事的憎恨,被种种情绪压得喘不过气的萧汉辰,终于放下了逸风面前‘轻松的笑颜’的面具。一经发泄的情绪竟渐渐失控,开始无理取闹般的对小小的逸肃不依不饶起来。
“啊!”
“爹爹……啊……”
“爹爹别打了……啊”
“肃儿痛……啊!不不……不痛……”
从衣服上渗出的斑斑血迹终于刺痛了魔怔了的萧汉辰的眼睛。看着软软趴在地上的逸肃,萧汉辰心中不由一颤,慌忙扯下了逸肃的衣裤查看伤口。
本已无力挣扎喊叫的逸肃见父亲扯下了自己的裤子,以为父亲还要重罚,忙痛哭着求饶。“爹爹,肃儿错了……肃儿不该来打扰父亲!肃儿身上不痛了……不不!肃儿的屁股好痛!……爹爹饶了肃儿这一回吧!肃儿这就回屋呆着哪也不去了!”
听着逸肃断断续续的求饶声,萧汉辰心中不由发涩。看着伤处倒是还好,虽然确实下手重了,但没伤着筋骨,只是裂开了条血口子有些狰狞。
有些无措的萧汉辰陡然听到了屋内重物落地的声音,慌忙要冲进屋。待一脚已踏进门时才想起了院子里那个满脸是泪,不住啜泣的孩子。“自己回屋处理下伤,别给我到处乱跑惹事。”便闪身从逸肃面前消失了。
待进得屋内,才发现逸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时跌趴在地上,小脸竟是比刚刚挨打了的那位还要苍白。萧汉辰几步上前抱起儿子,举起巴掌却不敢下手,擎了半天终于是无奈的放下了手。
“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小心,有什么需要不知道喊人么?”紧紧的把逸肃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那个战场上取人性命毫不眨眼,刚刚又耍了半天威风的汉子竟然留下了两行清泪。
“爹爹……爹爹别哭……”逸风伸出小手慌张地擦拭着父亲脸上不断线的泪水,“风儿知错了,刚刚风儿是听到了逸肃的声音,爹爹别打他了……”
“好!好!不打,爹爹不打!”不过几日,萧汉辰竟似比之前老了十岁。
蹒跚着挪回了屋的逸肃慢慢的爬上床,把自己紧紧的裹到了被子里。身后的痛不停地叫嚣着,之前胸口的痛倒是被完全掩盖了。小小的逸肃不过才八岁,哪里知道怎么处理伤口?想要叫人却发现自己沙哑着嗓子基本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本能的因寒冷而紧紧的蜷缩成一团。又冷又痛的逸肃反而没那么害怕了,曾经的一幕幕断断续续地从逸肃昏沉的脑海里闪过。有大哥,有二哥,有父亲,还有冰冷的那一夜。
“爹爹,肃儿好痛……”伴随着滴滴的呢喃,鲜血汩汩的从逸肃的口中溢出,渐渐浸透了枕巾,与逸肃潮红的脸色交相辉映。泪从不断发颤的睫毛下渗出,混入血中再无痕迹。
…………
已经不知过了多久,逸肃感觉自己做了好多好长的梦。他梦到大哥、二哥和自己在院子里打雪球,二哥还帮着自己打大哥;梦到已逝的祖母把自己揽在怀里,教自己认字读书;梦到自己趴在父亲的腿上,父亲拿着板子作势打自己的屁股,却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宠溺的笑声从身后传来;突然,冷漠的哥哥,盛怒的父亲,不断麾下的可怖的木板不停的在眼前闪现,逸肃紧紧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是要死了么?死了也好啊!这样便不会难过,不会痛了。
此时,正给逸肃灌药的萧汉辰心乱如麻,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碗药了,可是不是压根灌不进去就是刚吃下去就全都吐了出来。不断□呼痛的虚弱声音,不顾伤口紧紧蜷缩颤抖的身体,紧皱在一起不停颤动的眉头,还有那床上成滩的血迹,都狠狠的揪痛着萧汉辰的心。大夫的话不停在耳边响起,“这孩子胸骨断了一块……”“烧得很厉害……”“身后的伤发炎很严重……”“发现的太晚,只能听天由命了……
又一次流光了一碗药,萧汉辰复又拿起了桌上备好的另一碗,坐到床上把那个小小的人抱在怀里,“肃儿,张嘴吃药……肃儿,来把药吃了,爹爹不打你了……肃儿,爹爹错了,爹爹不该不听肃儿说话,不该拿肃儿撒气……肃儿,爹爹求你了,张嘴把药吃了,吃了药病就好了……”坚持不懈的一勺一勺的喂着药,流了再喂,喂了再流。“肃儿,爹求你了,你们不能一个个都这么狠心……别走,爹爹错了,别不要爹爹,别走……”
或许是听到了父亲的话,或许是不停喂下的药终于是有那么点起了作用,逸肃渐渐的微张了嘴,吃下了萧汉辰喂下的不知是第几碗药。
茫然的睁开眼睛,呆呆的眨了眨眼睛,逸肃环顾了下只有一个小厮趴在床边的屋子,逸肃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不,不要醒,把我的梦还给我,梦里有父亲的呢喃,父亲的温暖的怀抱,梦里的父亲说他喜欢自己,好爱好爱自己的,梦里的父亲会给自己喂药,还给自己唱好难听的歌……
“这是谁的药?怎么还是满的?”闷闷地走在路上的逸云,瞥见了端着一碗药愁眉苦脸走向厨房的小厮,开口询问。
“回大少爷,这是三少爷的药,三少爷已经两天不肯吃药了!”
“烦人,跟我来……”说着,也不理会小厮,踏步向那个他总是避着的院子走去。
“萧逸肃!你给我起来!”刚踏进房门,逸云便怒吼了起来。
“大哥?”被逸云惊到的逸肃猛得弹起身,反应过来后支撑不住,又虚弱的躺了下去。
“大哥?呵呵,我可没本事当你大哥!你倒是和你娘一样的有手段,你这声大哥我怎么当得起!”
“我……我没有……”虚弱的开口,虽然对于大哥的质问莫名其妙,但逸肃也慌忙开口辩解。
“没有?你明明知道逸风没多少日子了,却还要故意装病,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得跟逸风抢父亲。我告诉你,父亲是逸风的,你少给我有不该有的念头!”说着愤恨威胁的话,逸云却眼神闪烁着不肯看向床上虚弱的人。
“我不是……我没有装病……我没有跟二哥抢爹爹!”听着大哥的质问,逸肃委屈地红了眼睛,躺在床上拼命的摇头。
“还狡辩?你手段倒是高明,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