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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别以为没人知道你那些心思……”
“够了,大家不必再争论了,阳仁,准备厚礼,联系天残教,请银面修罗做客无忧谷。”想及多日前某个孩子口中的一句句“师父说……”,顾卿终于选择赌上一赌,况且他亦不得不赌,“至于有什么后果,本谷主一力承当。”顾谷主拍案而起,霸气侧漏。
“其实,我就是银面修罗……”小心翼翼开口,看了一眼险些没站稳的二哥师父,无视厅中众人的踉跄之态,逸轩于一片寂静中诚心道歉,“昨日之事,正是因为气愤于在下的弟子被欺被伤,才会行那等狂妄之举。顾谷主,对不起,请您原谅,也请各位前辈宽宥。”说着又是一叩首,“对不起,轩儿知错。”
68。几家欢喜
缓缓收功,将自己的手自眼前人身上拿开。顾炎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究竟作何感受,或许他该欣喜的,因为,折磨了他十多年的隐患终将终结,而他也将获得足够的补偿,然而,顾炎心中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不知是为着自己这么多年的苦苦坚持,还是为着眼前那张苍白的脸。
自练功室中无言离开,却不足半个时辰又被叫了回来,当门缓缓关上时,那个人自信的踏步至身前,扔下了一番话,接着,复扔下了一套功法——日月星辰。
“让你来观刑,一是替我做个见证,二是想告诉你,我自己舍不得,守不住诺言。但却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日月星辰,自我始,至你止。而你,只能用这一次,日后若再动用或传于他人,我自己舍不得死,却不介意送你走。若不是怪人只允许你的靠近,我也不会传此魔功与你。你身上的种种暗伤,我亦会替你调理好。只希望你把我之前的话刻在心里。”
“掌握了?”眼见着身前的人收功后开始走神,逸轩无奈开口打断。
“恩,刚刚练习自你身上吸去了不少功力,不如你吸回来吧?”有些尴尬的开口,眼前的少年该是比自己还小上一两岁吧,可那份自信,那份强大,却让人忍不住想要仰视。
潇洒一笑,逸轩淡淡回道“不必了,本就不是正途所得,多与少又有何差别?练会了便回去休息吧,就算怪人允许你的靠近,这吸食内功之举未必不会引其反弹,还是妥善准备些的好。”
“等一下,”急忙叫住说完话便要离去的逸轩,顾炎踌躇了一下双膝着地而跪。“既是传授武艺,顾炎该拜你为师。”
“我比你还小。”
“闻道有先后,何况你今日之所行令顾某折服,顾炎,甘愿拜你为师,如此一来,万一哪日师父要清理门户,岂非更加名正言顺。”
深深看了顾炎一眼,逸轩正色,“你昔年之所为,亦令萧某折服。传你日月星辰,不是为毁了你,更不是为了清理门户。重要的是,”逸轩微微一顿后不自觉挑了挑眉,“我最大的弟子十七岁,最小的弟子不足十岁,你确定你要做他们的小师弟?”
顾炎:“……”
最终,顾炎还是迈着纠结的步子独自向无忧谷禁地行去。太多的人,反而会引起师爷爷的敌视,是的,师爷爷,所有的人都称之为怪物怪人,可那个人,确是顾炎的师爷爷,是无忧谷的前任谷主。
顾炎立于师爷爷身前,深吸一口气,今日,他不止要结束师爷爷的生命,还要让其获得哪怕一刻的清醒,回应他一声呼唤。
一切,没有那么难;一切,顺利的让人怀疑之前的十多年不过是一场梦。轻轻地抱着已成干尸的人,顾炎心中百感交集。刚刚,他终于听到那个人,应了他的“师爷爷”,叫了他一声“炎儿”,还有那一声声“对不起”与“谢谢”。
确认人已逝,顾炎将干尸平放地上,退后一步拜了三拜,转身离去。对于这个人,这个折磨了他十多年的人,这个让他过了十多年痛苦无望生活的人,这个让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妻子拱手让于他人的人,顾炎该是恨的,曾经,他也确是恨的。
然而,当一切烟消云散,当所有的痛苦纠结落下帷幕,顾炎方觉,其实师爷爷比他过的更痛苦,更绝望。
如今,师爷爷终于如愿而去,而顾炎,紧紧攥紧有力的手,心中不禁怀疑。那个人,那个银面修罗是故意的吧?不止是因为师爷爷最易接受自己的靠近,更是想,把这份力量给自己。师爷爷这些年递增的功力,还有当年石沉大海的大长老三长老一生的内力,以及自己十来年零零碎碎习得的内力,如今已全部归至自己手中。有那么一刻,顾炎甚至怀疑,尚被他吸走了部分内力的萧逸轩,其体内的功力,如今是否能强于自己。不如寻个机会比试一番?这么多年了,终于能正常练武,顾炎如今心里可是痒的紧。
丝毫不知自己已被人惦记上的逸轩,直至回至自己房门口,想及顾炎那纠结的表情仍是忍不住在无限愁苦中闷笑起来。其实这个人,这个于这一世心疼欣赏的人,逸轩更愿与其成为生死挚友。他想等着,等着有一日顾炎一步步踏上武学巅峰,等着他与他一起,共同笑傲江湖。
然而推开门,一切遐想烟消云散,“二哥……”看着二哥铁青的脸,逸轩决定还是乖一点的好。
“我不过去取个药,你就能溜走消失,看来真是没打疼你。”想及刚刚回来发现人已消失不见时的那份惊慌失措,逸风就一阵阵的心气不平。还好不消片刻便打听出四弟协同顾炎回了练功室,否则逸风真说不准自己会不会发疯。当年一觉醒来发现刚认下的弟弟消失不见已经足使其揪心,逸风不想也不能再承受第二次。即使如今已知其下落,逸风独待屋内亦觉焦虑难安。
“我……不是大事要紧么……轩儿将日月星辰传给了顾炎了……这样怪人之事便能早日解决了……哎……二哥……”不理会逸轩磕磕绊绊的解释,逸风将逸轩拉至床边将其按趴下去,什么日月星辰,什么怪人,在憋着一肚子火的逸风眼里,现在天大地大上药最大。然而,“二哥,轩儿不用上药。”
“你说什么?”逸风同逸轩衣服作战的手一顿,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我……轩儿活该受罚,不敢上药。”低头回避二哥的视线,逸轩低声道。
“什么活该!谁说你活该!给我趴好了……”明显感觉到二哥火气蹭蹭上涨的逸轩,终于在哀嚎中投降,“二哥,二哥,这伤是要留给爹看的。上了药就不吓人了,万一爹不心疼轩儿不是白遭罪了么。”说完,怯怯抬眼看向二哥,只见二哥脸上五彩缤纷,上演了一场变脸大戏。
“确实活该,疼死你最好。”无奈将手里的药放下,逸风哭笑不得。他明明该是心疼的,他也确实是心疼的,可为什么现在想到他四弟很疼,心里会有些不道德的感觉很解气?
“二哥,爹发过誓说轩儿要是再敢动用魔功,就将轩儿逐出家门,不问缘由,生死击杀。二哥……”刚刚还嬉皮笑脸交代自己的小心机的逸轩,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在二哥面前展开了最脆弱的一面。无助,恐惧,惊慌,绝望……
“不会的,爹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人,轩儿别胡思乱想,爹舍不得的。”将四弟轻揽在怀里,那个高大到似乎无所不能的人,如今就像一个孤独无助的孩子,任二哥的手轻抚,从中寻求一丝丝安慰。
“舍不得么?当年大哥将困死于城下,爹可舍得?当年二哥临危前想见爹最后一面,爹可舍得视而不见?可是,爹终究还是……”低喃,自逸风怀中响起。
“那二哥就陪轩儿一起走!”脱口而出的话,连逸风自己都被惊了一把,然而转瞬间释然一笑,“别想太多,不上药也得好好休息下。若爹当真要履行誓言逐轩儿离家,那二哥就陪轩儿一同浪迹天涯,只是你,不许再不辞而别……”
夜,是安宁的夜。而本是心事繁多的逸轩,却靠着他的二哥,一夜无梦,睡得香甜。甚至当第二日在喧闹中被吵醒,逸轩脑中一片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师父……师父……”急促的敲门声,催促着逸轩慌忙拾回昨日的记忆,只是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子羽?
看了看逸轩恢复了些红润的脸色,逸风甩了甩为了避免逸轩睡时压到伤口而饱受一夜摧残的胳膊,面带笑意的轻步开了门,果见一小小身影,果断绕过开门的门童,向他的师父奔去。
“师父,师父,听说你受伤了,有没有事?那个,子羽不是不听话没留在天残教养伤,是师母闯进天残教硬要找师父的。对了对了,师父,师母好漂亮呀,也好厉害,天残宫外那么多阵法,还有这无忧谷外那些,在师母眼里和过家家似的。还有还有,师父告诉你个好消息,子羽在京城建了个天残宫小总部,怎么样厉害吧?这样师父既可以回家,子羽也可以跟着师父了。而且啊,聪明的子羽决定,以后师父去哪里,天残教的总部就迁到哪里,师父……”
任由小弟子拉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无视被闯谷了的无忧谷众人幽怨的眼神,逸轩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安静地细细聆听。
被完全无视了的逸风,摇头轻笑,悄悄出了屋子轻轻关上了门,隔离了屋外的一双双眼睛,明智地给那对师徒制造独处的机会。然而浅笑抬头时,却与一双眼睛四目相对。
逸风张了张口,却发现无言以对。“随牧儿一起,叫我哥吧,”随即顾炎自嘲一笑,“或许当年就不该任由牧儿一直叫我哥哥的。”说罢将手揽向逸风的肩膀。
逸风在顾炎半推半请下,不由自主地与顾炎一起向外走去,给院中他人留下了一对和谐的背影。然而身处其中的逸风心中隐隐生出层层叠加的不妙之感,喂喂,四弟啊,轩儿啊,别忙着叙旧啊,偶尔也要想起你二哥,你要不赶紧来救命,回家二哥可不帮你了昂……
69。结局无悔
向着祠堂的方向踏步而去,萧汉辰的步伐却是时快时慢犹豫不决,书房中逸风的话,反反复复在耳边飘荡,扰得萧汉辰心绪烦乱。
逸风说:“爹,轩儿那魔功日月星辰被无忧谷察觉了,而且,是义父提供的线索。”先摆出噩耗,且毫无压力地将义父拉下马,满意看到父亲色变。
逸风说:“爹,无忧谷中有一怪物,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神智失迷,嗜血残暴,并且即将失控,为祸江湖。”最恐怖的事实前情,且毫无夸张之处,逸风说的心安理得。仔细观察父亲心神已被纠起,暗暗点头。
逸风说:“爹,风儿的师父,即江湖正道之盟主,跪地叩拜,恳求四弟为天下苍生,出手相救。”绝对的事实,至于稍稍改变了下时序,相信没人会在意的,逸风轻轻咳了声,满意看到父亲惊讶的表情。
逸风说:“爹,轩儿是看在风儿面上,才将风儿的师父放在眼里,视无忧谷谷主为长辈的。”话出无虚言,至于视为长辈之后是为某狂妄之举赔礼道歉,不再追究伤其弟子之事还是其他什么的,比如长辈之恳请不敢辞之类的,爹您自己想……
逸风说:“爹,轩儿不吃不喝独思了三日,才下了狠心……”恩,这里有点夸张,虽然不足一天,但意思差不多,无碍无碍。偷偷一瞧,父亲面色尚算平静,再接再厉。
逸风说:“爹,轩儿他自罚鞭笞,直至失了生机才放任自己昏迷过去,停止刑罚。”恩,中途被自己使计逼停了,不然肯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这不算撒谎。
逸风说:“爹,四弟他伤得那般严重,却是不肯用一点药,说是他罪孽深重,违背誓言,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父亲,活该疼死,最后,最后没剩的多少皮肉竟都腐烂了。”哽咽的声音中,逸风低着头不停地擦着干巴巴的面颊,他死也不会承认临到家的最后一天他俩偷偷撒了一瓶增腐的药。自手缝中窥探,恩,父亲双手剧颤,差不多了。
逸风说:“爹,轩儿一回家就去跪祠堂请罪了,爹您就看在风儿的面上,看在天下苍生的面上,看在轩儿知错的面上,原谅四弟一回,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逸风说:“……”这回不再给逸风聒噪的机会,萧汉辰一阵风般扬长而去。被冷落在书房的逸风跪坐在地上呼出一口气,“四弟,能做的二哥都替你做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被逸风一番狂轰乱炸后的萧汉辰,终于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萧家祠堂,入目的,是那个挺直的身躯,以及,惨不忍睹的背脊。踉跄一步进屋,萧汉辰呼吸粗重的走至逸轩身侧,自上而下将他的儿子审视一番,眼睛突被蛰痛,额角青筋暴起。他在做什么?那地上拇指长的密密麻麻细针是什么?那旁落的点点红迹是什么?那灰色衣裤上的殷红是什么!愤怒,瞬间席卷萧汉辰的胸膛。
目视着逸轩脸颊上流落的一滴汗珠,萧汉辰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起来!”
一直秉着呼吸收敛心神的逸轩,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父亲,只见父亲铁青的脸色,额角青筋条条暴起,心中又惊又惧,父亲果真是气急了。看来二哥的求情也未起多少作用,那么今日,莫非真的难以善了了?
将一直手举的藤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