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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心思想娶我,那村里其他儿郎就别想了,大娘,反正梅子总归要出嫁,嫁给谁也没啥区别。”
“那怎么能一样呢?”对于这个傻梅子,王大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虽说咱嫁不成富人家做正室,但村里好歹有几家富农,有田有银子的,一个月好歹能吃上几顿猪肉,那铁柱,他有啥,你说他有啥?他没了爹娘,家里就那么两三亩薄田,就靠着打猎跟打铁过日子,你嫁过去,少不得要操劳一番,那能一样吗?再说了,那铁柱一看起来就是个不知道疼人的,你嫁给他,还不得变成村里那些妇人一样?”
梅子仍然擦着桌子,一点都不急:“大娘,您又以貌取人了,他虽无父母,但胜在有力气,肯踏实干活,这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儿,只靠他一人怎成,总归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无需操这个心。倒是他方才说明儿采办聘礼,还得麻烦大娘为梅子准备点嫁妆,无需太多,几样便可。”
“你、你这丫头……”王大娘被气得不行,梅子都答应了,她现在要是反悔也不是不行,可就算不管铁柱多难招惹,这村里人万一知道梅子答应许给人,自己却给推了,以后要梅子如何抬得起头?当下,她有些气急攻心,可又拿梅子没辙,她是真心喜爱这姑娘,盼着她能嫁个好人家,一辈子吃穿不愁,可梅子自己却选了另一条路,嫁给个不知疼人也没啥本事没啥家底的莽汉,那自己还能怎办?只能尽力帮衬帮衬,再多的,也做不了了。
梅子一见王大娘脸色便知道她妥协了,遂起身出了堂屋,进了锅屋。在王大娘面前的冷静自持,在转身后的一瞬间立马变成了不安。
她只是个未曾出阁的姑娘,当然也会害怕,哪怕铁柱嘴上说着好听,梅子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她也知道铁柱人高马大,性子带了股匪气,不好招惹,但在村里也是数得上的人物,虽然没啥家底,可胜在年轻力壮肯踏实做活,自己嫁过去,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应该也不会出啥岔子。没有公婆也好,自己也不是很懂得侍奉人,也省了家庭纠纷。
那么,就这样过下去吧,也没啥不好的。
梅子看了看天,吐了口气,重新忙活起来。
在锅里的地瓜饭快蒸好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木头窗子被人敲了好几下,可一抬头,啥都没看见。梅子有点奇怪,走过去想一探究竟,谁知道突然冒出颗脑袋来,把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朝后脑退。铁柱见自己把媳妇儿吓到了,傻乎乎摸着脑袋笑起来:“嘿嘿嘿……媳妇儿。”
“柱子哥,你别乱叫,咱还没成亲呢。”刚决定嫁的人就在眼前,饶是梅子想淡定也淡定不下来,小脸飞红。铁柱一看媳妇儿害羞了,喜得不行,恨不得马上能把人娶回家去。“那个、那个……这是给你的!”他说,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从窗格子里塞到了梅子怀里,嘿嘿笑着走远了,半路上可能太过陶醉,走了两步,一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绊倒了,摔了个狗啃泥,梅子光是看就觉得很痛。可那莽汉似乎一点都不疼,蹦起来后继续撒着欢走了,还不忘回头对她喊一声:“媳妇儿,你等着俺来娶你过门啊!”
梅子唰的一下把窗户关了起来,捂着怦怦跳的心口压在窗子上,好半晌才哆嗦着手把刚刚铁柱塞给自己的一大包东西打开,里面是些肉、米、菜之类的,还有一束野花,不过因为包得太紧的原因有点烂,可梅子却觉得自己再也没见过比这更好看的花了。
她看着那五彩缤纷的鲜花,忍不住笑了。
、你真好看
你真好看
要说铁柱这人干啥事都懒兮兮的,但唯独在这讨媳妇上面,那动作,可快了。他先是花钱找隔壁村的算命先生挑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也就是五天后,然后风风火火的到镇上去采买聘礼,虽然买的不多,也不是啥稀罕物,但是在铁家沟都已经算拿得出手了,不少人家纷纷惊讶,原来铁柱这汉子竟是不显山露水,留着后招呢!
聘礼送过去后,他便开始找人修葺那破破烂烂的房子,铁柱是个莽汉子,家里又没个长辈担待,一手将他拉扯大的铁大伯主动提出要帮忙,铁柱便把一干事情全交给了他,当然,就算没有有刻薄无比的铁大娘在,他也是不会让大伯做白工的,按照镇上请短工的价钱,一天付十文钱,这个可不是小数,能买一斤猪肉呢!铁大伯有心不收,却又惧怕家里婆娘,最后只能叹着气收了,做事愈发用功起来。
梅子会答应嫁给铁柱的事情震惊了整个铁家沟,有不少喜欢梅子的儿郎实在是忍不住,跑到铁柱面前去理论,铁柱道,你甭管她为啥答应嫁给俺,这婚事既然定下来了,那她就是俺的人了,甭管俺长得丑不丑家里穷不穷,俗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俺就是头猪她也得跟着俺!
他这么说了,村里人还能说什么呢?都暗自可惜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能咋办?成亲前未婚夫妻不能见面,不管在哪里都一样,可即使如此,铁柱也经常偷偷把肉啊菜啊米啊什么的送到王大娘家锅屋窗户外面,他轻轻敲一敲,梅子就知道了,然后他就走,决不见梅子。成亲前见面的夫妻没法白头到老,那铁柱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铁柱去迎娶梅子的那天下着小雨,但是他请来的仪仗队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村里人都稀罕着,想看这丑柱子娶村花的熊样,谁知道大红蟒袍一穿,居然还有那么几分新郎官样子,要是脸上没那道疤,倒也说得上是眉目端正。
农村成亲不稀得什么凤冠,新娘子只把头发挽起,用红绳扎住,再戴上点首饰就行了。梅子本来就生得俊,这胭脂一涂,更是显得无比好看,不少儿郎看得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幸好铁柱威武高大,虎眼一瞪,没几个敢再抬眼看的。
梅子坐进了轿子还隐隐听得到王大娘不舍的哭声,农村成亲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但是该有的礼数也不可废,幸而铁柱没有太多亲人,高堂也都不在了,拜父母的时候是由其大伯大娘代的。铁大伯生得一副慈祥的样貌,但是眼角眉梢多带软意,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个没主见的,而铁大娘则恰恰相反,吊梢眉毛三角眼,方块大脸厚嘴唇,样貌平凡,却极其刻薄,梅子有礼的跟铁柱一起拜了天地,然后拜了铁大伯夫妻,最后对拜,她不经意看了铁柱一眼,这汉子正兀自傻笑,见她看他,也不避讳,一张嘴就露出两排明晃晃的白牙。梅子小脸烧红,幸而面上涂了胭脂,否则岂不惹人笑话。
她这一脸红,更是显得人比花娇,铁柱看着看着就傻眼了,只觉得哪怕是镇里唱的那些仙女也没自己媳妇儿好看,从今以后,这个比仙女还漂亮的姑娘就是自己媳妇儿了,自己定要好好待她才是。
不仅是铁柱,屋子里人挤人站在一起,都觉得梅子长得俊,可这俊是如何俊法却没一个说得出来,只觉得这梅子长得好看,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没有哪里不好看的,不少半大不小的小伙子差点流出口水来,先前对梅子有想法的汉子心里也膈应着,就这么一朵鲜花,刺溜一下就给插牛粪上了,怎么能不让人扼腕?
铁柱在村里人缘不佳,他也不爱跟人打交道,但凡是有人找他帮忙他从无二话,脾气暴,嗓门大,又豪气,看起来就跟座铁塔似的,不少已经成婚的小媳妇老妇人挤在一堆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梅子的担心,担心这看起来娇娇怯怯的小媳妇能不能受得了这粗糙的莽汉。
有那么几个跟铁柱关系还算过得去的儿郎壮着胆子上来敬酒,平常在村里,他们也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打猎种田无一不能,可一和铁柱比起来那就小巫见大巫了,他比他们任何一个都高都壮都结实,还天生神力,再加上长得凶,村里基本没人敢惹他。不过没人敢惹的好处就是铁柱可以随便喝那么几碗酒就入洞房看娘子去,其他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铁大伯处理,铁大娘对此十分高兴,这表示那些剩下的酒水饭菜什么的都是她的了。
也就是这场婚宴,村里人才知道铁柱颇有家底,虽然桌上荤菜不多,但每张桌子都凑齐了四荤四素四热四冷,就这么一桌,没有一百文你根本拿不来。
梅子坐在床沿上,房间虽然还是土墙,但都散发着干净的泥腥味,一看就知道铁柱先前修葺过,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先前给他们新房滚床的滚床童子是个三岁大的胖娃娃,床上铺洒的枣子、花生之类的干果都被这娃娃及其家人揣兜里带走了。梅子对这些零嘴儿没啥感觉,也不觉得心疼,只是心底还有些发慌。这可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她真的把自己嫁了,就嫁给了一个山野村夫。
她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早上王大娘偷偷给她塞了碗稀粥,里面寥寥飘着几颗米,现在米金贵,比起杂粮要多值点银子,所以一般人家是不会用来当口粮的。王大娘上了年纪,又没田地,米粮都是儿子女儿给的,平时省吃俭用舍不得,梅子见了,心里也好生感动。她现在不是很饿,对案上放的那些糕点也无甚兴趣,只是一颗芳心跳得厉害。
外面人声嘈杂,但铁柱没一会儿就进来了。他没醉,眼睛发红盯着梅子。梅子心里有点着慌,羞赧地低下头不敢看他,人却被他一把拉到了怀里,纤细的腰身被死死扣住,铁柱的手又大又烫,放在身上跟个暖炉似的,梅子甚至觉得被烫得慌。
“柱子哥……你,你先放开我……”梅子隐隐看到外面有人影一闪而过,说话结结巴巴的,“门没关呢……外面有人……”
铁柱闻言,铜铃大眼一瞪,原本新房外面的确有许多蹲着想听墙角的,谁都想知道梅子这娇滴滴的女娃受不受得了这粗汉子铁柱,岂料被人发现,村里本来就没人敢招惹铁柱,现在被一吼一瞪,登时个个夹了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梅子还是很害怕,出嫁前大娘跟她说新婚之夜她啥也不用干,只要随意给铁柱碰就好。但是她现在四肢僵硬头脑发胀,简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梅子,你真好看。”汉子握住她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只觉得自己所听过想象过见过的所有美丽的词汇都在梅子身上得到了体现。
、新婚之夜
新婚之夜
梅子很害羞,她被迫仰着脸蛋由着铁柱端详,之前她一直没有仔细的看他的脸,这样在烛光下,似乎这大个子也并不是多么难看,大鼻子大眼睛大嘴巴,哪里都大,方方正正的,就是那道疤有些吓人。现在那双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瞧,眼神火热,好像能吃人似的。梅子愈发腿软起来,她不自觉舔了下干燥的唇瓣,却吃了一口的胭脂,正觉得味道难闻之时,铁柱居然头一低,没头没脑的亲了下来。他就是个粗汉,连亲吻都像是啃,梅子一双樱桃小口粉舌贝齿,哪里经得起这莽汉狂卷残云般的侵袭?嘴上的胭脂没几下就被舔光了,铁柱那架势,真跟山里传说的那吃人的妖精一般。
下巴被握着,梅子挣扎不得,嘴也给铁柱罩住了,就只能发出呜呜的哼声,自己好像被一张大嘴给吞到了肚子里似的,可难受,她忍不住用手去捶铁柱的肩膀,这莽夫才险险放过她。梅子一得空,立刻逃出铁柱怀里,可她都被亲软了,走不得几步路,铁柱手一伸就把她重新捞了回来,抱着就朝炕走。梅子心里又慌又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嘴里叫道:“柱子哥,柱子哥你别急,先放我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铁柱一粗人,哪里有什么话想说,就是刚讨了新媳妇儿,心里那把火烧得正旺,光想着去做那夫妻亲热之事,哪里还想得到别的,现在一听媳妇发话了,想起自己之前心里暗暗发誓要听媳妇话疼媳妇爱护媳妇,连忙停了下来,但还是把梅子放到了炕边坐好。这炕早年搭的,但胜在结实,早在迎新娘子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烧了起来,现在床上一点都不冷,铁柱又喝了几碗酒,愈发想要将梅子扑倒。“你想说啥,尽管说,俺都听你的。”他瓮声瓮气地道,眼珠子还直勾勾地黏在梅子身上,心想,她咋长这么俊呢?不知道那衣裳下面的身子,摸起来是不是也跟她的脸一样嫩滑,亲起来,是不是也跟那张小嘴一样甜蜜?
虽然是坐稳了,但梅子知道这圆房自己是躲不过去的,她害怕不已,铁柱粗虽粗,也不忘端交杯酒过来,两人交相喝下,梅子酒量浅,一杯下肚便以桃腮泛红,一双眼睛更是显得水汪汪情意绵绵,看得铁柱下面鼓囊囊的一大团。他这下可忍不住了,梅子想说啥,还是等到他泄了火再说吧。二十七岁没讨媳妇,铁柱还是个雏儿,但成亲前大伯大致上跟他说过,再说,汉子都是有本能的,只要有了媳妇,那该怎么干,根本不用人教。铁柱此刻不想别的,他就想把梅子扒光了,看看里面是不是跟他想象中的一样美好。
梅子真是被他那双铜铃大眼看得心里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