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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开二柱-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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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行书没想到铁柱会有兴趣听自己的故事,她也没有想要隐瞒,轻笑着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儿,我自幼爱读书,父亲宠我,与我请了夫子教导我琴棋书画,後来夫子们的学识已不及我,我便一个人慢慢看书了,父亲常年经商在外,为我寻得无数古书真迹,我便很不能理解,为何皆是男子有治国之才,只有男子能够做官?父亲虽然宠我,但对於男女尊卑之事颇为坚持,他认为女儿家就应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十三岁那年,家里给我定了一门亲事,说,待我十五岁及笄便要嫁过去。我心中不喜,与父亲说了,他却说我是惯得慌,於是我收拾了几本书和几件首饰,拿了从小厮那儿偷来的一件男装,便离家出走了。父亲想然是恨极了我,我出走後第二个月,他便昭告世人说家中小姐在游玩时不慎跌入湖中香消玉殒了。”
“我不知该何去何从,当时从家里出来,一是为了躲避婚约,二,也是因为不想把自己的一生埋在深闺之中。後来,我所在的那个小县城有家儿子死了,当时我正无处可去,那二老便收留了我,当我做他们的独子,我便顶替了那人的秀才身份,赴京赶考,高中榜首,先帝大喜,破格封我为吏部尚书,两年後,我因政绩显赫,便被擢为左相。此後,那个小县城发生了一场瘟疫,两位老人家去世了,我便真真正正没了亲人。先帝於我,亦父亦友,我便把他当做了父亲。”
“再後来……你应该听说过吧?当时的太子病入膏肓,药石罔效,先帝命我做太傅,在众多皇子挑选能够做储君的。我综合了他们的能力、人品以及身份,决定从太子的小儿子元贞还有十四皇子允熙中挑选。按理说,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贤,从身份年纪上来考虑,元贞是最合适的人选。他虽年幼,但聪明懂事,性情温和,最适合做皇帝。先帝采纳了我的意见,立了皇长孙元贞为储君,我以为事情就这麽过了,哪里知道,远远没有这麽简单。”
“我做了四年左相,在第四个年头的时候,先帝因为一场风寒一病不起驾鹤西去,皇位便理所当然传予了皇长孙元贞,我辅佐了元贞两年,此间允熙皇子一直表现的极为忠诚热忱,我与元贞都十分信任於他,却没想到,过了两年,他便逼宫了。我用计送走了元贞,自己被逼跳下山涧悬崖,为王大娘所救,在铁家沟过了几年安稳日子,没想到却遇见了你。”
 听出媳妇口气里有着深深的无奈,铁柱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嘿嘿傻乐。就从他媳妇被逼跳崖这一点,他就不喜欢现在的皇帝!
“扶桑东渡我朝,不知有何意图,盼只盼这场战争早些过去,失地早日收复,你我也能早日回归家园。”如果,还能一起回去的话。
铁柱却没有立马点头,他虽然头脑简单性情粗暴,但那不代表他愚蠢,从媳妇的叙述来看,当今皇上可不是那麽好想与的人。他有可能放媳妇走吗?心思百转千回,但他什麽都没有问,就让媳妇以为自己单纯的什麽都不懂好了。






、(17鮮幣)鐵柱挨打

铁柱挨打
虽然是在条件略微艰苦的军营,但晚膳仍是颇为丰盛。期间梅行书总觉得沈泽看自己的眼光怪怪的,也不知是为什麽。她看了看自己的仪容,不觉得有哪里不妥,衣襟扣得死死的,绝对不会有柱子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露出来——那麽,沈泽在看什麽?!
这个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因为一整晚皇帝都在与她商讨扶桑战事,再说了,沈泽向来与自己不合,梅行书也不会主动去问。
晚上回到营帐之前,她还在想着沈泽的眼神,那眼神……怪怪的,怪的她不知怎麽用语言去形容。下午与柱子亲热完出营帐前她是仔仔细细地审视自己好几遍,确定绝对没有任何纰漏才出去的,沈泽不可能知道吧?如果说他知道了,那又为何不与皇上禀报,而是拿那种奇怪的眼神瞧她?
正准备回帐,却被突然前来的刘茂荣大将军打乱了计画,他无论如何也要与她秉烛夜谈,非要知道她这失踪的几年都过得怎麽样不可。梅行书拗不过他,两人便在主帅营帐,一个饮酒一个喝茶,倒也聊得投机。
可没过一会儿,便听得外面一阵吵嚷声。刘茂荣唤人去查看,来人回报说是有内奸潜入了梅相的营帐!
闻言,梅行书心头一惊,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立刻站了起来,刘茂荣以为他是担心那些机密地图被内奸取得,也急得不得了,连忙跟着一起去了。
如果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梅行书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过去。
左相营帐前已经围了一圈的士兵,见她和刘茂荣来了都纷纷让了路,梅行书挤进去,惊见铁柱被数名士兵押着跪在地上,沈泽坐在前方的长凳上,魏冲站在他身边,二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铁柱。她暗自平息下潮涌的心绪,沉声问:“这是怎麽了,今儿特别热闹,沈相与魏大将军都到我的营帐里来了?”
“梅相,末将奉皇命来请梅相至皇上营帐商讨军事,岂料甫进账便见到此人在帐中大位上坐着,面前摊着羊皮地图,末将料想此人应是扶桑细作,正欲派人去请梅相前来。”魏冲恭敬地抱拳作揖,黑漆漆的眼睛沉稳而又真诚——好像他说得是真的。
他说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梅行书并不在意。早在四年前魏冲投入皇上的阵营之时,她对他便再无一丝一毫信任了。说铁柱在她营帐里,那她相信,这莽汉估计又是欲火焚香想折腾她,才偷偷跑进去的,可说他坐在大位上看地图,别说是梅行书,就是铁家沟任何一个村民都不会相信。且不说铁柱不识字,就说他那性格,一瞅着书就打瞌睡,心里想啥全在脸上摆出来了,就这性格还能做细作?那扶桑是有多麽缺人哪?
可梅行书清楚,在这种时候她不能为铁柱说一句好话。这里是军营,有军法,铁柱擅自闯入营帐的确是犯了罪,但不至於严重到被判定是细作,除非有人故意针对他。
“梅相。”一直没有开口的沈泽轻轻唤了她一声,梅行书看过去,沈泽便扬起一边冰冷的唇角,“把这细作斩首示众,梅相应该没有异议吧?”
铁柱一直安静地跪着,没有抬头看梅行书,更没有求饶或是辩解——他很清楚,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与媳妇儿的关系或是表现出自己与媳妇儿认识甚久,都会对媳妇儿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照媳妇所说,全心信任她的是先帝,而不是当今皇上。他不能害了媳妇。
“若他真是扶桑的细作,本相自然任由沈相处置,但沈相如何得知他便是细作呢?”梅行书开始自称“本相”,从官衔上来说,她的确比沈泽高上一截,所以,她才是这个场面最大的掌管者,拥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她若想护一个人,还怕他沈泽不成!“倘若他不是细作,沈相误会了好人又待如何?”
沈泽冷笑一声:“哦?那梅相有何高见哪?”
“也没什麽高见。这人是刘茂荣刘大将军的亲信部下,昨日刚被刘大将军分配做本相的侍卫,本相对他印象颇深,如果沈相是扶桑人,你会选择一个外表身形都如此特别的人来做奸细麽?更何况本相与刘大将军相交数年知之甚详,他看人的眼光绝不会出错,不知沈相以为如何?”
刘茂荣拍着胸脯担保:“沈相,我跟你担保,这铁柱绝非扶桑的奸细,此人性子粗鲁大条,想必是走错了营帐,或是误闯,沈相无需为奇。”
梅行书淡淡地看了魏冲一眼,他收到梅行书的眼光,立刻道:“末将自是相信梅相与刘大将军。”说完立刻问铁柱:“我问你,你为何深夜闯入梅相营帐?”
“俺想回俺自己营帐,不小心走错了。”铁柱声若洪钟,大嗓门差点吓到人。
一比三,其中还有个官衔比他高的,那他还能说什麽呢?可沈泽又岂是那麽容易满足的人?他轻笑:“既然梅相如此说,此人即便不是奸细,误闯了左相营帐也是要罚的。依照军法,应处以四十大板的刑罚才是。”
对於沈泽的步步紧逼,梅行书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她平时温和儒雅,但却极少笑,此番一笑,竟如遍地春花瞬间开放,看醉了沈泽的眼,完全忘记去想为何她不怒反笑。他知道这个兵是她的相公,皇上没有派人查,但他早在她回朝後派人去铁家沟明察暗访,对她的事情几乎可以说是了若指掌,想打败你的敌人,就得先了解他不是吗?今天下午他便注意到,这个兵进了左相的营帐便没有出来,晚膳时分梅行书却换了一套衣服不说,这般热的天气,她的扣子竟没有一个松开,仔细一看还能看见她的嘴唇微微红肿,是个人都知道他们在营帐里一下午都干了些什麽!
於是他故意在看到铁柱进了营帐之後,在皇上面前提起邀梅行书商讨战事的意见,果然——一切都随着他的计画而走。哪怕杀不了这个粗汉子,他也要杀一杀这梅行书的威风!
“沈相所言极是。”梅行书笑容加深,不疾不徐地看了已经站起来但仍然被压着的铁柱一眼。“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以一儆百,就把四十大板翻一番,改成八十大板好了。魏冲。”
“末将在。”
“你来监管,现在就打。”梅行书嘴角微勾,“日後,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麽就不是八十大板,而是一百六了。”说完,拂袖进了营帐,头也不回。
她的背影修长而坚定,仿佛这事儿与她无关。铁柱直接被摁倒在地上,那一声声清脆响亮的板子像是针一把紮在梅行书的耳朵里,但是她坐在大位上,犹自岿然不动,只是那紧紧握起来的拳头还有已经掐如掌心的指甲,才叫人知道,其实她有多麽不舍。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板子声停了,魏冲在帐外禀报:“梅相,已经行刑完毕,请梅相发落。”
“让人把他带下去吧,此事到这里就算罢了,如若日後还有人犯,本相定不轻饶。”最後那句,低沉沙哑,似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魏冲顿了一下,领命去了。梅行书听到外面人声渐小,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而一直在外看着行刑完毕的沈泽,对着营帐眼神复杂。
夜,梅行书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好想去看看铁柱怎麽样了,可现在这情形是万万不可能的。她担心铁柱,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去。
突然,外面好像传来了脚步声,还有轻轻的对话。接着营帐帘子似乎被掀开,有个人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梅行书立刻从床上坐起,没有点灯,就着皎洁的月光朝那人奔去:“柱子?”
“媳妇儿……”铁柱软在她怀里,梅行书的眼瞬间就酸了,眼泪盈在那儿,愣是不肯掉下去。她把铁柱扶到自己床上,心疼地摸着他的脸:“你怎麽来了?若是被人发现,我可救不了你。”
“嗯……今夜是大哥值守,他带我来的。”
这麽说来,她倒是得谢谢方正了。“你先在床上趴一会儿,我去拿金疮药。”
她来的时候随身带着几瓶药,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点起油灯,小小的火苗在营帐里跳跃着。梅行书慢慢拉开铁柱的裤子,那一团血肉模糊让她心疼的泪盈於眶,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给他上药的时候,铁柱一直疼得抽气,咬牙忍着,大掌揪着身下的被褥,心里怨念的不是被媳妇打,而是今晚只能趴着没法跟媳妇亲热了!
幸好梅行书不知晓他脑子里在想什麽,否则肯定觉得自己是白心疼了。
给他上好药,梅行书慢慢跪坐在床榻边,小脸凑上前,在铁柱的大嘴上亲了一口,柔声道:“今晚责罚於你,抱歉。”
铁柱摇摇头:“俺皮糙肉厚不怕疼。媳妇儿,那个沈相是不是看你不顺眼?那家伙的眼神就跟咱家驴子瞅马的感觉一样。”
梅行书没想到铁柱会这麽形象的比喻,扑哧一声就笑了,摸摸他的大头,道:“这些事情我能解决,你不用担心,这几日我让方正替你圆着,你就在我的营帐里养伤好了,嗯?”见他似乎要拒绝,“不用为我担心,不会有人敢再找我麻烦。”说罢又是轻轻一吻,铁柱的气息立刻粗糙起来,他勾住梅行书的小舌用力吮吸,两只大手袭上她胸口不断揉捏——晚上睡觉她拆了束胸布条,此刻盈绕在他手掌的玉乳异常的饱满与柔软。“媳妇儿……俺想弄你。”
梅行书俏脸一红:“等你伤好後再说。”说完像是怕铁柱又要耍赖一般,连忙起身不再给他碰了。铁柱怏怏地趴在床上,心底忍不住恨起那个找事的沈泽来。他是个粗人,脑子里没有什麽尊卑之分,就觉得那沈泽讨人厌,无比地讨人厌。
要是那娘娘腔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要狠狠揍那厮一顿!




、(16鮮幣)設計沈澤

设计沈泽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没什麽事情发生,扶桑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双方都在等,等对方先动。
铁柱皮粗肉厚的,再加上只是皮肉伤,所以养了几日也就好的差不多了。他每天晚上都偷偷潜入梅行书的营帐,这种紧张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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