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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们敛衽,朝何慕谐抱拳敬礼表示受教,而后继续练习不敢怠慢。梁小鱼垂头深思:‘这些弟子个个俊朗,莫非使剑也可让人变得好看?’仰头望了望白衣飘飘威风凛凛的何慕谐,下了定论:‘的确如此!’
何庄主捋须看着梁小鱼,意兴盎然若有所思。
“我也想学使剑!”梁小鱼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何庄主并不意外,笑眯了眼明知故问:“当真?”
回想年终评比大会上刘二丫那讥讽话语,梁小鱼心想此番既来了天下第一庄,如何也要学点本事,本事不长也就罢了,至少也要将模样练好看些,郑重点头:
“当真!请何庄主成全!”抱拳朝他老鞠了一躬,诚心天地可鉴。
何庄主摆摆手笑道:“老朽早已不管庄中事物,此事你还需与慕谐商议,他若应了便可,他若不应,老朽也无能为力!”
应何庄主那句话,梁小鱼当晚就展开架势对房间一通改装。
知晓他不喜与人同睡,又思及她欠他一晚,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当即让颖儿弄来张布帘挂在床中央,为了让他睡得舒坦,特别善解人意地多分了几公分位置与他。
“大功告成!”梁小鱼拍拍手跳下床,“你家少主呢?”
“少主正与庄主在前院书房商量事情,时候不早了,姑娘不妨在屋里等着少主!”颖儿好言相劝。
“你别误会,我找你家少主……”
“呵呵~颖儿知道!”
梁小鱼点头,“知道就好,我去啦!”
蹦跶着翻墙入了前院,不巧遇上何慕谐的表妹阮若,虽然她弓腰驼背猫在草堆里,还是被梁小鱼认出。拍了拍她肩膀,随她目光朝雕花拱门望去:“喂,大晚上的,你蹲这里干嘛?”
“……你?!”阮若受惊跌了一跤,指着梁小鱼说话结结巴巴:“你从哪里出来的?”
梁小鱼指指围墙:“我翻墙。”
阮若本就在此堵门守她,蹲了个空不说还被梁小鱼逮了个正着,恼羞成怒:“有门有路你不走,竟翻墙出来,果真本性难移!”
梁小鱼不明她气从何来,明明扯掉她面纱造成她“毁容”还散播谣言对她进行诽谤的是她,处于慕谐的关系,她已是宽宏大量既往不咎,礼貌与她搭讪,却被她指着鼻子教训一顿,天理何在?
“院子太大走路费劲,我翻墙怎么了?你有本事也翻一个来瞧瞧。”梁小鱼没好气:“娇娇弱弱的还不一定翻得过去呢,算了,不跟你计较!”
阮若曾向舅舅哭诉,厚着脸皮问表哥为何看不到她,何庄主只说她柔柔弱弱与慕谐的确不般配。被舅舅直戳痛处也罢了,还被霸占表哥的女人这样说,阮若当即挽起袖子:“翻就翻,我就不信翻不过你!”
吃醋中的女人果然不能用正常眼光去看待。
梁小鱼也挽袖爬上树杈,“我数到三咱一起爬,谁哭了谁是小狗!三二……喂,我还没数完呢!”
阮若不屑兼鄙夷道:“谁跟你玩过家家,白痴!”
好吧,方才她爬过来之时发现围墙隔壁堆了好些瓷瓦,估计不翻墙的人不会留意,她本想好心提醒,不过这妞爬得忒快了。
“咵嚓……”瓦片发出一阵脆响,紧接着阮若一声惨叫:“啊……”然后是惊天动力的哭声。
梁小鱼捂住耳朵,好吵的女人,说了不要哭……
“梁小鱼,你诈我!呜……你给我下来!”
梁小鱼见她哭得凶猛,心有不忍,正要往下跳,“等等,从这里跳!”阮若指着她身后位置:“我从这里掉下来的,你也得从这里跳,呜……”
梁小鱼摇摇头:剑神大人要真看上你了,我必须嘲笑他没眼光!
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屁股一落地:“嗷呜!!!”一声比刚才更甚的叫声。
梁小鱼捂着臀部嚎叫:“阮若……你站住,额……”这姑娘太不值得同情了!
阮若回头瞪她,幸灾乐祸:“活该!”
梁小鱼摸了摸淌血的屁股,疼得连哭的力气也没有,心中哀嚎:为了讨好剑神跑出来找他回屋看她的布置,一时同情阮若被戳破屁股墩,这代价未免太大啦!!
“怎么了?”何慕谐正好回房从此经过,见梁小鱼捂着屁股抹泪,无声哀伤的模样楚楚可怜,望了望她身旁围墙和旁边的碎瓦,“翻墙出来摔跤了?”
梁小鱼无力解释,一把扯下面纱让何慕谐瞧她扭曲的脸,咧开嘴巴迫切表达:看懂了没,我的屁屁很痛,我现在很痛苦!
何慕谐看着她的样子,像是明白了,皱起眉头俯身检查,伸手就去摸她的臀,“——别!”梁小鱼惊呼一声躲开。
再疼也得忍着,若让剑神大人摸到她屁股上的血,他不得恶心好些天,她拜入师门之事不就没门儿了?
伤号反应慢很正常,梁小鱼没能避开他也正常,何慕谐突然解开她的腰带,一把剥掉她的长裙就有点不正常啦!
眼睁睁看着何慕谐探手进去捂住她流血不止的伤口,再抱起她踏出围墙直跃入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朋友们,亲年快乐!!这章是新年礼物,大伙儿接住啊!
正文 22真情假意
今夜的繁星绚烂到极致。梁小鱼趴在长椅上,双手支着下巴仰头望天。
“夜深了,怎么还不就寝?”何慕谐只着一件纯白里衣,未束发冠,齐腰青丝垂于脑后,俊颜清雅绝伦。
梁小鱼刚才被他三两下扒光了衣裙,又是清洗伤口又是敷药,该看的不该看的,该摸的不该摸的,全都被他看光摸了个遍。
背后一阵凉意,梁小鱼回头,见何慕谐正盯着她后背入神,红了脸提醒:“剑神大人,您好了么?”她明明伤的是屁屁,他盯着她后背干什么?
他的指尖从她光裸在外的肌肤上掠过,梁小鱼打了个颤,何慕谐眸中划过笑意,替她盖好棉被,掀开布帘在另一边躺下,带着慵意的声音传来:“睡吧。”
他安然睡了,让她如何睡得着?他今日行为举止太过怪异,对于她昨夜的染指行为非但不予计较,还对她体贴入微态度温和,实在令人费解。
这一夜倒相安无事。
梁小鱼醒来发现自己酣睡之时不慎过界,滚到剑神大人那边又涂了他一身口水,揉眼定睛去看,发现他脸上也泛着光泽,一看便知出自她唇齿之间,梁小鱼十分羞愧,以她十年如一的睡姿,难保哪日剑神心情不好了,一怒之下与她翻脸将她扔出万剑山庄,拜师学艺之事将成竹篮打水。
偷偷拭去他俊脸之上的口水以毁灭证据,蹑手蹑脚滚下榻去捂着屁股出了门。
为了使剑神改变对她之前“不知羞耻,不明男女授受不亲”的看法,让他明白那些是为了黑风寨的建设而不得已伪装自己,如今怀着一颗赤诚纯洁之心的姑娘才是真正的她,梁小鱼认为她必须赶在他开口赶人之前,向何庄主申请另开一间房,不能在他心中留下个总爱霸人房间、扑在人家怀里啃来啃去啃不着再啃脸的不良形象。
得知何庄主在山庄东边的吊楼中饮茶,梁小鱼立刻前往。
吊楼周围几条小溪流水潺潺,缓缓灌入中央一汪湖泊,湖水如镜清澈见底,偶有几条鱼儿游过,溅起一阵水花波光粼粼。
梁小鱼无心观景,忍着伤痛半坐在藤条椅上,望着八角桌旁悠哉品茶的何庄主:他老人家已经喝了第三杯,怎地一次茅房也不去,看来使剑还有一个好处,可防肾虚,想来剑神肾脏一定极好。
藤椅两旁有吊绳,可前后摇摆,想必何庄主也是极懂情趣之人,不过此时的她无心享受这摇来荡去的藤条秋千椅,不仅如此,还被它荡得捏了把汗,生怕一个忍不住当着他老人家的面捂了屁屁失了礼数。
“何庄主,”说话间竹椅又荡了起来:“能让这椅子停下来么?”说完摆摆手,“呃算了,我刚才说的您考虑得怎么样?”倒给个准儿啊。
何庄主故作严肃,偏头问随从:“庄中可还有空着的上房?”朝随从眨了眨眼:“还有吗?”
随从心领神会,偷看了看梁小鱼:“回庄主,庄中进来贵客甚多,上房已经全部安排出去,只余普通客房。”
梁小鱼绝望。鱼与熊掌果真不可兼得,除去上房,其他房间并未设有浴池,既然已经泡了几日,做人做事总不能半途而废!
何庄主阴笑,见对面的小鱼如坐针毡的,“用心诀中第三重内力可使藤椅停下,小鱼不妨试试!”
梁小鱼早已领悟心诀前几重,闭了眼提气运用,藤椅果然稳当停下。
“呵呵~这倒有趣!”
何庄主见藤椅停下已是一脸疑色,他不过是随口提提,万剑山庄的心诀竟能被她几天之内领悟,这以身俱来的悟性除了当年的她……“咳咳……”何庄主突然剧咳不止。
“庄主,您怎么了?您先喝口茶!”随从手忙脚乱,梁小鱼也赶快过去抚他的背。
何庄主咳了一会摆摆手:“没事没事,不过是想起一位故人,休息一会儿便好。”他若有所思看了梁小鱼一眼,在随从的搀扶下离去。
梁小鱼不明,这位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何老庄主为何突然显露虚弱之相?看随从的表现他这倒像是旧疾。
目送何庄主离去,梁小鱼趴在竹栏上无聊地敲打栏杆,不经意发现栏杆上刻着那一排排字迹,看上去年岁已久,仔细分辨依稀可见二字:“紫……樱?”像人名,会是谁呢?
“姑娘,少主请你回去换药。”颖儿的声音打断了梁小鱼的思路,“哦,就来!”
待梁小鱼缓慢挪回房间,何慕谐早已经将纱布药膏备好,门刚一关上他就吩咐她:“脱衣服。”
“啊?”他调好玉肌膏,撕好纱布,重复道:“脱衣服。”看起来不像说笑。
“能、能不能让颖儿……”
“她没空。”仍是淡淡的口吻。
果然是天下第一庄,连丫鬟也这么忙!伤口要紧,梁小鱼顺从地背过身去解带宽衣,硬着头皮将上衣褪至腰间,趴在床头双颊绯红,低声告知:“我脱好了。”
何慕谐抬头看着钻进被窝捂着头的小鱼,飘过来一句:“全脱掉。”
“我……我……”
“嗯?”
“我害羞!”
被褥被掀开,梁小鱼偏头,何慕谐精致的面庞放大在她眼前,他黑眸带笑:“哦?”一手支着下颚半卧在她身侧:“我倒想看看小鱼害羞的模样!”说话间已经将她面纱解开,双唇有意无意从她泛红的面颊上划过。
梁小鱼愣了半响,反应过来大窘。
调戏美男的勾当干得太多,这下可好,这不苟言笑的剑神大人如今报复她来了!
正想着,“好了。”他倏然起身,替她拉好衣衫,指尖擦过她的背,肌肤暧昧相触让好不容易活过来的鱼儿又变了会儿鱼干。
梁小鱼摸摸臀,“这么快就换好了?!”
“嗯,疼么?”
梁小鱼恍然大悟状:“哦,你方才定是使了美男计!呵呵~那日莫言说他心痛,说起此法我还不信,亲身经历方知这还挺管用,下回他……”
“此法不可外传!”他截断她。
“外传?”
何慕谐挑了眉看她:“小鱼不是想拜师学剑法么,既然拜入万剑山庄门下,庄中技艺当极力保密才是。”
“这也算吗?”
“当然。”又补充:“所以,我在你身上所用之法,你不能用在外人身上。”
“哦!”梁小鱼疑惑低语:“不过,我何时与他提过拜师这事儿了?”不过他言下之意……“你答应教我剑法了?”梁小鱼大喜。
“你昨晚梦呓之时反复提起,我经不住你整晚闹腾,也就顺口应下了。”何慕谐黑眸缓缓眯起,长睫覆上眼睑更显面庞精致,靠在椅子上仰头闭目养神起来。
梦呓?梁小鱼捂住嘴:“那,我还说什么了?可有说过剑神大人身有洁癖,与您同塌压力很大?”
何慕谐猛地睁眼,眸色沉沉:“嗯,是否还说过别的什么?!”听不出情绪。
梁小鱼惊,莫非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说没赶说的话全都被他听了去?
正所谓坦白从宽,老实交代或许还能让剑神大人网开一面,授她剑法之时不要留一手才是,“那个,剑神大人的床榻柔软舒适,比黑风寨的木床舒服许多,睡在上头又软又暖十分享受,除了那晚我便没再做梦,几乎都是一觉睡到天亮呢!呵呵~”苦思极有可能说过的话,免得一不小心全盘托出。
想了想,梁小鱼干笑:“我可能,嗯,大概或许……说过剑神取向有异常人,其实……您生得这般惊为天人,看不上女子也不为怪,再说世间估计也没有配得上您的姑娘……”话还没说完,胸前被一股力道击中,梁小鱼双唇一张一合发不出半点声音。
怎么了?什么情况啊?呜呜~~~~~
梁小鱼手舞足蹈在何慕谐跟前闹腾:你为何点我哑穴?伤号点哑穴会不会有副作用?……
大脑正运转十万个为什么,眼前挺拔的身躯陡转一圈,待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躺回床上,被他像翻咸鱼似的扳过身子面向枕头反箍在身下。
他声音低沉,少了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