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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累。因为你几乎猜不到,她们是真聪明还是装傻萌。
章栖悦放下果杯,‘恩赐’的先开口:“周才子这是怎么了?莫非金锁有什么不妥?还是来的路上颠簸坏了让才人如此伤心。”
婉婷猛然觉得娘娘损人的本事真妙,她以前怎么不觉得皇后娘娘也可以是尖酸刻薄的人。
周芳菲怔了一下,仿佛也没料到平日端庄、温和的皇后竟然说出这样的理由,好似她的委屈都是自找的一样:“妾……妾身有罪。”说着周芳菲噗通一声跪下:“贱妾不该哭泣,扰了娘娘在喜事中的心情,请娘娘开恩。”
章栖悦闻言,甚是无聊的端起果汁,漫不经心的开口:“你知道吗,本宫最讨厌不是本宫的错,却被人找上门来受委屈,你来见本宫不是该高高兴兴的来欢欢喜喜的走,你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上门给本宫添堵吗!还是彰显本宫让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妾身不敢,妾身绝无此意,妾身只是想起了家中母亲才……才失态与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开恩,请娘娘开恩……”
章栖悦‘恍然大悟’:“原来是想家了,不如本宫奏请皇上,让才人回家与父母团聚,省了两相思念之苦,也解了娘娘的思虑,你说好不好?”
周才人闻言,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让她回去?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个从未侍寝的才人出宫后算什么品级?谁会多看她一眼,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万一回不来怎么办?皇后多歹毒的心思,竟然让她回家!
章栖悦品着果汁,看着下面多变的脸,心里实在乏味,安安稳稳的做自己不好吗,非要把自己整的像有脑子的朝臣,不变换几个角色,仿佛就对不住比别人聪明的脑子:“才人,怎么不回答本宫,是又不想娘亲了;还是觉得本宫建议不好?”
周芳菲闻言立即明白自己肯定做错了什么,惹恼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是不高兴了。
周芳菲想着肯定是自己挑选的时间让皇后娘娘不悦,可她有什么办法,皇后产女都两个月了,她至今没见过皇上,她们有多少年华可以耗在宫里。
她前前后后给皇后送过多少东西,投诚了多少次,皇后一点为她引荐皇上的意思都没有,她怎么能不为自己着想。
章栖悦则烦周芳菲在她身上做文章,你想勾引皇上,她管不着,麻烦去她看不见的地方,等在皇上回后宫的路上,随便你想跳水、跳舞、自杀、陈情。
如果能让皇上驻足算你本事,不能算你倒霉,在她这里成天说说说有什么用!如果她张口跟皇上提提后宫的女人试试,还不把他气疯了。
招数就用错了,还不知悔改的成天来,不是招人闲是什么,尤其这个时间过来,是不是还想让她欣赏欣赏她眉目传情的本事!
章栖悦放下果杯,心想周才人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了,就活该为她铺路,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到她的意思,这怎么可能吗!她又不是皇上,她何必要讨好她,不喜欢了自然要讽刺两句。
章栖悦可不给一个已经不掩饰自己目的的女人面子:“周才人如果说不上来就回去想想,等想好了再派人转告本宫,本宫再想想要不要让周才人省亲,下去吧。”
周芳菲闻言,下意识的看眼窗外,直觉想再坐一会,但猛然抬头,见皇后笑容讽刺,表情玩味,吓的不敢再说,觉得她必须另寻它路,尽快见到皇上,否则皇后娘娘一定会借机整死她。
周芳菲不敢多留,赶紧告辞。
王嬷嬷见大门重新关上后,直觉周才人完了,今天之后再也不会看到这位总是带着礼物,四处张扬自己聪慧的女人。
皇后娘娘好手段,不沾一点血腥,已经把人推向深渊,周才人这时候出去,怎么甘心不见皇上一面,可殊不知不见皇上才是做梦的本钱。
周才人这时候从朝露宫出去,不管以何种面目‘巧遇’皇上,皇上都会认为此女居心叵测,别怀疑,皇上就是有如此的强大的想象力,认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害皇后。
前不久还莫名其妙的把隐退的权妃娘娘训了一顿,天知道皇上做梦,梦到了什么,竟然去把权妃又多锁了几层门。
这样的皇上,怎么能指望他对美色动心,而不是先怀疑他身边的女人居心叵测。
出了朝露宫的周芳菲的确不死心,看看已经落山的太阳,和朝露宫外亮起明灯,整个门外被照的亮亮的,落针可见。
婉如看眼主子:“才人,我们……”
周才人看看周围的环境道:“你也觉得此乃天赐良机,错过了这次,我们也许再也没机会了是不是?”已经惹了皇后娘娘不悦,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惩戒自己。
如果得了皇上看中就不一样了,皇上定会对她怜香惜玉,不受皇后蛊惑。
周才人下了决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拍拍自己哭过的脸,让自己振作:“把金锁拿出来。”
天随人愿。
周才人刚刚握住金锁。
婉如便看到远远道路上拐过来一行灯火通明的队伍:“才人,才人快看!是不是皇上来了!”
周芳菲见状,刚才坚定的心不自觉的紧张,真的!?真的是他们来了?
周芳菲捏着手里的金锁,不自觉的咬着下唇委屈的颤抖,仿佛刚才受的委屈,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周芳菲哭的真心实意,脸上的委屈没有任何伪装,少女单纯无知毫无修饰的哭泣,如天边最后一缕引退的阳光,陷入低潮武逆龙魂最新章节。
周芳菲咬咬牙低着头向皇上相对的方向走去。
在李公公眼中,便是有人从朝露宫出来,在往回去的路走,猛然见了皇上的队伍,急忙退到一边跪在地上等皇上经过。
李公公见状,眉头皱了一下,但对发生上次的事后,应该不会再有宫妃如此不长眼的触皇上眉头。
可李公公不敢赌,皇上最近接见了胡国来使,正是脾气暴躁欲大杀四方的时,他可不敢这时候办事不利。
李公公立即派人前去打探,看看是不是不长眼的小宫妃。
很快来人来报,说是刚从朝露殿出来,本想急赶几步避开皇上,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便不敢再走。
李公公松口气,不是就好,既然皇后娘娘这时候能让她从朝露殿出来,想来是个懂事的。
李公公便没有多想,迎着队伍继续向前。
周才人背着光,皇上坐在撵车上,不低头根本不会看到路边有人,队伍从周才人身边经过,果真如没看到此人般,皇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扈气。
——噹!——突然金属落地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周才人仿佛被惊了一下,愣了片刻立即回神磕头请罪:“臣妾该死!臣妾扰了圣驾臣妾该死。”
九炎落挥挥手冷酷的摆手:“小李子,成全她,拉出去解决了!”
小李子怎敢怠慢,皇上最近可是憋了一肚子火,胡国都要啃了,还在乎一个妃嫔:“是。”
周才人立即吓傻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不该问她什么掉了?不该问她是谁?为什么跪在这里,然后看到她脸上的泪水,继而问她为什么受了委屈,她便可以说出想送给小公主金锁的事。
到时候皇上见金锁好看,一定会知道她是真心真意,赞美她的用心,然后两人自然而然的熟识,即便皇上不会宠幸她,还不喜欢她么。
她也可以先与皇上做朋友,慢慢两情相悦更加美丽、更加相爱,成为皇上第二个放在心上的女人,但她一定比皇后更加善解人意,更加能讨皇上喜欢。
这样不是才是该有的经过,既定的结局,为什么皇上什么都不问,上来就要把她赐死,她不甘心,她绝对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她还年轻,她什么事都没有做,怎么能说死就死了,不行,绝对不行!
周才人开始奋力挣扎:“皇上!皇上开恩,臣妾是三军督统的女儿周氏——您不能赐死臣妾,您不能赐死臣妾啊!臣妾喜欢皇上,皇上!臣妾和皇上见过,我们见过!皇上臣妾是食府里跟您和皇后有一面之缘的人,臣妾不能死,不能死!”
九炎落没听到多余的废话,只听到了‘三军督统’一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该死的周不死竟然拿了胡国的好处替胡国说话,真以为他会看在他身居要职,又是用人之际不会动他!
李陌瞬间感觉出皇上的杀气,二话不说示意下面的人赶紧堵上嘴拉出去解决了!然后果断命人快速前行,赶紧回朝露宫,降降皇上最近莫名的脾气。
小李子觉得皇子最近脾气不好,虽然与胡国这时候到了有关,但更多的时候他觉得不是,好像皇上在跟什么人较劲,最近更加勤政。
挣扎声快速远离,迅速消失不见。
李陌其实很担心,很想提醒皇上,人是从朝露殿出来的,万一是皇后的人,或者皇后保护的人,皇上岂不是又犯了老毛病,瑞贵人的事可是还没有解决呢,又出个周才人的事,是不是不太好。
九炎落完全没有那样的烦恼,在他看来,现在出现在这里又会被他看见的人,绝对不是栖悦喜欢的人,但说多讨厌也不竟然、
只能怪人心不足,自作孽而已,如果刚才声音过后,跪着的女人不说话,只是磕头,九炎落绝对想不起要处死他,顶多以为她太紧张掉落了东西。
然后他走他的,她跪她的,怪就怪她多嘴,张嘴求死,一个还知道变相求情的人,会管不住一个物件?
九炎落讽刺的冷笑,明摆着用发出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自然就要承担被他注意的后果,在他已经提醒过后宫职能的事后,还有人不知死活。
他怎么能不成全她们求死的心,否则他说过的话算什么!岂不是成了儿戏。
但九炎落还是忍不住提醒句:“就不用向皇后娘娘报备了。”
小李子等人岂敢说不:“是,皇上。”
朝露殿永远温馨祥和,不管里面有皇后娘娘多少手段,李陌此刻也不得不佩服,这位能对着任何状态的皇上笑出声的女人,就凭她拿冷脸对皇上冷脸,已是常人所不能及。
章栖悦正在逗弄大儿子。
小公主被奶娘放在软榻上,眨巴着不怎么管用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笑脸肥实的不得了,小脖子都看不见。
九炎皇不停的跳着要够母后手里的糕点,突然见父皇阴沉着脸进来,顿时收起撒娇耍横的表情,立即老实的退到母后身后,垂着头,装孙子。
不光是九炎皇有此快速的动作,大殿上的所有人,原本带笑的看着太子卖痴的宫人,统统收了脸上的表情,原本温暖和顺的安恬气息,瞬间被冲散,众人莫不变的谨慎小心,大气不敢多喘。
王嬷嬷立即带着众人请安:“奴婢(才)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唯独皇后脸上的笑意没有收起,起身象征性的给脸色不好的九炎落请安:“见过皇上。”然后走过去为皇上接下肩上的披风搭在屏风上,跟着九炎落仿佛被人撅了祖坟的怒火向浴房走去。
中途章栖悦示意奶娘带孩子们下去,便几步跟上九炎落:“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李陌、慧令见皇后跟上了,深深的吸口气,终于解脱了。
慧令甚至轻松的道:“李公公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李陌也没推辞:“行,有事派人去喊我。”伺候皇上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尤其是服侍一个情绪化的皇帝,还多是负面情绪的。
李陌出了朝露宫便深吸了一口气,遥看着万千星辰,觉得锦榕能离开这里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她出了宫,好好做人,不要再像宫中一样骄纵,便可轻松的多……
章栖悦跟了进去,因为前段时间来往机要处,对前面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于是试探的问:“胡国提的要求很过分?”
九炎落退了衣衫,泡入水中享受着悦儿难得的温顺体贴,他算是看出来,只有这种时候悦儿才小心一点,对他热情一点。
九炎落闭着眼睛,感受着水流落在背上,她的手掌穿梭的力道,心里的浮躁一点点的平顺,觉得早上的那些人也不是太令人厌恶:“不过分超级旺夫系统。”
“那你看起来如此糟糕?”章栖悦可不信他,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搓背。
九炎落淡淡的开口:“胡国使臣的要求不算过分,让我们从白国未占据地方撤军,然后签订新边境条约,不可驱赶、买卖占据城市的子民。
另外上缴攻占地区百分之十五的所得给胡国,接纳胡国送来的猫狗为妃,确实不过分!朕不过看不惯他们高傲的嘴脸罢了。”
章栖悦静静的听着,闻他语言轻蔑、叙述的讽刺,便知道九炎落丝毫不满意对方‘不过分’的要求。
章栖悦也不例外,以九炎落的性格,软硬不吃,胡国软了他认为胡国没霸气,硬了觉得胡国欺人太甚,不软不硬了他又觉得嚼着没劲。
总之九炎落是个在国力上不打算听任何人废话的专治君主,胡国怎么做都是错,也无所谓做不做,所以章栖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