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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是纳闷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低头瞅瞅身上刚刚换过的衣裳,粉嫩色的窄袖衫,配着白色雪纱的长帛,下着淡紫色的长裙,一如平日里的装束。就连宫绦禁步我也都看了看,亦然系的规规矩矩。
莫不是头发凌乱,失了雅致?我不自觉的伸手拂了拂叶子给我梳好了流苏髻,触感很是整齐。到底是错在什么地方,我实在看不出有哪里不周全?
叶子也一如我的模样,很是纳闷儿的问晏非:“老爷,夫人穿这身新衣真的很好看。换下来多可惜啊。”
先前穿上衣服时,叶子就大大的赞美了一番。直说:“夫人穿什么都好看,尤其是淡紫色的衫裙,真是美的让人舍不得转开视线。”
我也知道我穿淡紫色的衣衫最为合适,清淡雅致,端庄贵气。正因为如此,我的衣柜里,淡紫色系的衣衫,要多一些。
我虽不知道晏非的喜好,平日里若是如此穿着,也并未见他反对过。一时很是不解。
晏非见叶子不舍,我也没有要去换的意思,便道:“若是不想换就算了。”叶子闻言大喜,刚想趁机奉承两句,就被晏非接下来的‘不过’给截了回去。
晏非也不直说,就只是吩咐叶子去取面纱过来。直到他亲手将那白色面纱覆在我的脸上。我这时方才确实了他的用意,又气又觉的好笑。叶子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直道:“老爷真是想的周道,今日庙会肯定会有很多的人。夫人这般的容貌,哪里是他们所能够轻易瞧见的。”
晏非也不理她,仔细的查验了一下我脸上的面纱,看看有无露出来的地方。面纱虽然很薄,但被他反复折叠了能有四五层厚,严严实实的覆在我的脸上,遮住了我的口鼻,让我觉的很是气闷,无法畅快的呼吸。
我感到有些烦躁,索性一把扯了下来。在晏非还没有沉下脸之前,说道:“我看,我还是换身男装好了。”
“男装好啊,行动起来方便,又不会招来登徒子,比起面纱还是男装好。”叶子赶忙符合道。这丫头,机灵是机灵,倒还真是属墙头草的,哪边强往哪边靠。
晏非没有出声,像是在考虑。我又加了把柴火,引诱着说道:“夫君,我于夫君结缡六载,一直不曾和夫君一同出游过。何不借此机会,了了这份遗憾呢?想想,你我若是换个称呼,彼此以兄弟相称,结伴同游庙会,日后忆起,岂不是一桩美谈?”
我的这个提议,像是打动了晏非,只觉得他的眼神瞬时一亮,拍了记手道:“好主意,就这么着了。”
我和叶子相视一笑,回转屋中换了身行头。
晏非等在院子里,听见我换好衣服,出屋的响动,背对着我的身子转了过来。
我在他的目光里,看见了熟悉的惊艳神色。有些得意的压低了嗓音,在他面前抱了抱拳,道:“晏兄,请了。”
晏非满脸惊讶的表情,估计在想,何以连我的声音也变了味道。
换好男仆衣装的叶子,也正好从厢房里出来,也随着我的话音儿,叫了声:“奴才傅叶见过老爷。”
晏非惊讶的目光转向叶子,又看了看我,问道:“你们就是这身打扮,回的洛州?”这是他第一次见我穿男装的样子,惊讶的程度自然不在话下了。
“回晏兄,正是。”
晏非被我一板一眼儿的动作弄的一乐,也跟着符合的捉住我的手腕,学着京腔道:“韩兄弟,你我这就出门去了吧!哇哈哈——哈哈——”
我见他高兴,心中也自是一番喜悦。我随着他一同出了别苑,和叶子三人一起,前往就近的洛岩寺。
一路之上,尽是遇见三三两两打伴结伙,步行路过的行人。这些人里,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孩。看上去,都是些住在附近的百姓,带着各家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亲友们,一同去寺里进香,赶庙会。也有些大户人家,主子坐在车子里,仆从随行在侧。浩浩荡荡的朝着同一个方向行来。
这样的情景,让我不觉的想起小的时候,每逢有庙会,我便央求着奶娘一起,来寺里头上香。好趁着机会,游玩儿一番。
还记得,那时候,有位爷爷做的一手好小笼包。每每我都会吃到撑,还闲不够,总是要买些回去,才甘心。
后来,我渐渐年岁长了些,容貌也越发的好了。也正好,那阵子,常常有女童在庙会里走失,奶娘和爹爹便不再允许我来了。
等到再大些后,我便时常在外游历,渐渐的忘记了这里庙会的热闹。今番,故地重游,心中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我和晏非叶子三人,走的并不算快,边走边看着路边的景致。加之我们出门就比较晚,等到了寺里,已经过了大半个上午了。绝大多数的小商贩,都已经摆好摊子。摊子前面各自都站了许多挑着货品的男男女女。
一些卖着杂耍、口技的艺人也都拉开了架势,场地周围,围了一圈儿老老少少,不时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各种小吃,也都汇聚到了这里。热气腾腾的锅子、笼屉边儿上,摆上几张桌子,几条板凳。分落坐着像我这样贪嘴的食客。
因为着急赶着出门,连早饭都没有吃。先前还没觉得怎样,这会儿,闻着吃食的香味儿,还真的有些饿了。
我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跟面摊儿的老板叫了碗大号的牛肉面。‘唏哩胡噜’的的吃了起来。我一直认为,只有这样子吃面,才够豪爽。心底里面还感慨着,男子的装束就是好,再怎么难看的吃相,也不会有人怀疑。
叶子在我身后,偷偷的拽了拽我的衣服。暗示我收敛一点,别让晏非对我感到厌恶。我忍不住想笑,叶子就是一‘老婆婆’,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让我拴住晏非的心。就是出来了,也不忘随时提醒我。
这一路上,我可是没少挨她的‘瞅’。我倒也不在意,仍旧我行我素。见着可笑的玩艺,便会如男子一般,畅快的仰首大笑。绝然不同于平日里的端庄温婉形象。
晏非从不曾见过我这副模样,新奇之余,总是用着高深莫测的目光注视着我。我若是无意间撞上了他的视线,便回之一记清爽的笑容,完全无视他的态度。太多的在意,只会换来我的心力交悴。
一个人,若是绷着心弦太久了,就会很累。如果不能适当的松驰下来,迟早那根弦会绷断。如果是这样,那何不找些时候,让自已松驰下来。给自已和别人一个喘息的机会。
我不知道晏非见到这样的我,会做何感想,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已松上一口气。身上的男装成了我最好的借口,可以让我无所顾及的抛开身份的阻碍,真正放松一回。
满满的一大碗牛肉面,热乎乎的填了我的五脏庙。舒服的我摸着鼓鼓的肚皮,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出去两步,不是太过‘故意’的将一口的牛肉面味道,全数扑在了晏非的脸上。
没有意外的,晏非厌恶的皱起了眉头,手掌驱味儿的扇了两扇。
晏非不喜欢吃牛羊肉,只说那东西腥擅,味道太浓重,吃进嘴里,几个时辰都不散。便是身上流出汗来,汗液里也带着那味儿。就因为这样,晏府里很少会吃牛羊肉,除非是来了客人,为了迎合客人的喜好,迫不得已才会去做。
我得逞的爽朗的大笑了两声,招来他的一顿白眼儿。我禁不住又是一阵笑,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见他已经恢复了神色,不再怒气冲冲的瞪着我,反而是看着我身后的方向,面沉似水。
我敛住了笑容,带着好奇的回过头去。
“阿弥陀佛!施主,老纳这厢有礼了。”
第二十八章 箴言
“大和尚,有礼!”我转过身,微躬了身回礼,看向我面前出现的灰袍僧人。
这僧人身形又高又瘦,瞧着已经有些年岁,长长的寿眉和垂于胸前的胡须,尽然全白。长着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浑身透着一股子庄严圣洁之象。一看便之,这是位得道高僧。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敢问大和尚,叫住在下,可是有事要指点?”我恭敬的微弯了身形,询问道。
晏非也走到了我的身侧,冲着僧人施了一礼。
老僧人冲着他微微一笑,打了个揖首。跟着抬头,冲我说道:“施主,老纳之所以叫住施主,是有两句话要送给施主,不知施主想听吗?”
“大和尚,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施主,万物因缘而生,因缘而灭。于施主而言,顺着心意便是缘法。缘法归处,何来兴亡,又何来成败?”
他的话,有些遮隐而突然,我一时无法尽数明白,便问道:“大和尚所言,在下只解一二,还望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老僧人打着揖首,说道:“红颜惑君,帝王伤情。亡国兴邦,陵丘子归。施主,这四句话的含义,可有了悟?”
我闻言,当即脸色就变了。惊愕的看向面前微笑的僧人,颤声道:“多谢大和尚指点!”
“阿弥陀佛!”老僧人了见我已经明了,长长的喧了声佛号,抬脚离去。
我站在原地,有些失神。
叶子瞅着老僧人离去的背影,问我:“夫人,那老和尚说的些什么啊,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啊?”转回头又问晏非:“老爷,您听懂了吗?”
晏非打从刚才便一直没有说话,听见叶子的问话,他也没有回应。我回过神来,看向他。却见他肃着一张脸,紧紧注视着我。
“晏兄,你——”我想问他还好吧,话刚一出口,便被他打断了。
晏非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一把将我拥进怀里。惹来我的一声惊呼。周遭的一些人,更是掩住了嘴巴,惊诧的看着这一幕。
叶子倒退着步子,凑到了近前,小声的嘟嚷道:“老爷,您就可怜可怜奴婢吧,不要再吓奴婢了。您没看见人家都是怎么看您和夫人的吗?”
我环视了下四周,眼见周围已经有人在小声的议论了,我感觉头疼的闭了闭眼睛,推了推把我抱的死紧的晏非,小声的说:“夫君,你要是再这么抱下去,估计我们还不等逛完庙会,唾沫星子就能把我们俩个淹死。”想想,两个断袖走在一处,而且,我和晏非还是这样的容貌,非得把这满庙会的人都惊着不可。我可不想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的。那样的话,今儿个这庙会也就别逛了。
晏非被我这么一说,还算听话,慢慢的松开了我。
叶子在一旁,有些夸张逗笑的长舒了口气。
我忍着笑意,扯了扯被弄皱了的衣襟。心中虽然对晏非的举动背后所隐含的用意,感到十分的好奇。眼见这么多在人场,一时也无法问出口来。
晏非松开了我,看了眼四下里,对我们指指点点的人群,冲我说道:“我们走吧。”对于刚才那位老僧人说的话,只字不提。
我心里尚且担心,他若是问起那僧人话中含义来,我当又如何回答?是老老实实的回应,还是以同样不知的言词搪塞过去。
若是前者,这保守了多年的秘密,便会被他所知晓。到那时,我又当以何种面目,于他相对?而他,又是否会相信那样的传言?
若为后者,但凭他的聪明,还有我那一刹那间的反应,他不会看不出,我已经然听出那僧人话中所指。寻常言语加以搪塞,只会引起他更加的怀疑。
两者皆有弊处,我一时无法权衡。好在,他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看他的反应,似乎有些异常。既便听不懂那老僧人的话,问我就好了,又何必抱着我,一言不发呢?他这样的行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叶子见我和晏非都不说话,只管默默的走路。想着法儿的逗我们开口。我在思索着心中的疑问,只是以简单的‘嗯、啊’声来敷衍,而晏非更是眉头紧锁,搭理都懒着搭理她。
叶子一见他这个样子,故意的放慢了脚步,靠近我的身侧,瞅着走在前面的晏非,小声对我说:“夫人,要不要现在就支开老爷?”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带着疑问道:“支开他做什么?”
叶子张大了嘴,压低了声音,冲我嚷道:“夫人,您该不会是这一会儿的工夫,就把来这里的真正目地给忘记了吧?”
“来这里的目地?”我复述了一遍。脑袋里飞快的闪念。哦,对了。马家小姐——我怎么把这件事儿都给忘了。
我一拍脑门儿,无声的哀嚎了声。
叶子见我反应过来,冲着晏非呶呶嘴,问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在临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若是如叶子所说,随便找个借口,支开晏非,那也只能是一会儿的工夫。时间长了,他必然要起疑心的。就算是可以找到好一点的借口,可以多争取些时间,要想在这么大一个寺里,又是人山人海的,去找那马家小姐,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呢,就不能支开晏非,单独行事。
叶子并不知道我是这么想的,还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催我快拿主意。
我要她不用着急,小声的跟她吩咐了一番。
叶子有些怀疑的问我说,这样子行吗?我很肯定的回答她,没什么问题。
叶子半信半疑,跟着我加快了脚步,追上了前面的晏非。
晏非瞅瞅我和叶子,随口问了句:“夫人和叶子刚才嘀咕什么呢?这么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