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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堂哥怕是就已经有了这一层的打算,是不是?”
“不是。”安子洛断然否决,口气有些激动。他自己好像也觉出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出现,真的让我很高兴。不过,后来——”
“后来,你才觉得把我的身份公布出来,一定会扰乱陵丘百姓的民心。再加上,朝廷增了三成的税政,更加让民心不稳,是不是?”我轻轻冷笑,又道:“说到底,你也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把我这个才刚相认的妹妹,牺牲掉了。我说的这些,可都是事实,难道不是这样吗,我的堂哥?”说什么兄妹情谊,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名头罢了。
“我这么做,为的是什么?难道单单只是为了我自己吗?”洛子安冲我吼道:“你有没有想过,我那枉死的爹娘,还有你的娘亲,他们就那么枉死了吗?为人子女的,难道不该替他们报仇吗?我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想替深埋地下的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就为这,你能说我错吗?别忘记了,你不是什么韩情,你也是洛家的骨血,洛子归,才是你的真名。”
“这些我都知道。我又何尝不恨上位之人,可是,恨又如何?难道把他们都杀了,就能挽回伯父和我娘亲的性命吗?若是能,莫说杀了他们,便是活剐了他们,那也是值得的。一如你所说,为人子女的,当以孝为先。只是,人活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能为自己的亲人报仇,而连累这些无辜的人枉死。你看看他们,那个不是有家有口,有亲有子的。难道,他们的子女亲人,也要来找你报仇吗?”我稍缓了语气,说道:“堂哥,我知道你心里有诸多的苦楚。所以,我也从未反对过你所做的事情。毕竟,你的初衷,是为了双亲报仇。没有人会说你应该,不应该。只是,今日,你却伙同这些西良马贼,来屠杀陵丘城的百姓。甚至想连这小小的婴儿都不想放过,你这样做,若是伯父地下有知,他会同意吗?”
洛子安被我说的有些动容,默了半晌,方才沉声说道:“子归,你也不用再来劝我。我早已经做了决定,任你如何的相劝,也是无用。你只管说,你同意还是不同意便是了。”
我直直的看着他,问道:“若我说,不同意,你是不是当即便会杀了我?”
洛子安没有回答,像是默认了。
我勉强笑笑,道:“堂哥,我还叫你一声堂哥。此时此刻,我再已无话可说。你若是想杀我,那便杀了就是。你放心,我不会怪你就是了。”
洛子安慢慢的从马鞍上的箭兜里抽出一支箭,拉开手中的弯弓,拉满了弦,对准了我。
我搂了搂怀中啼哭的婴儿,始终带着微笑的看着他。心底里,是又凉又寒。脑袋里已经不再去想,若是他当真想要杀我,除非我是插了翅膀,否则,定然逃不了。
那厢的晏非,看见了这边的情形,心急的狂喊,却苦于无法脱身。险险的躲过了朝他砍下的数十把腰刀,使出浑身全劲,将将挣出几步远,再次被一拥而上的官兵阻了回去。
再看旁边的安先生,长时间的打斗,已经让他浑身的气力损伤甚剧,此时,也只有招架之能,无有反抗之力了。
此际的我,已经再无有人来相救,俨然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那对准我的箭矢,遥遥的泛着寒芒,随时随地都有飞过来的可能。我坐在车辕,搂着怀中的婴儿,不着痕迹的微微的朝着里面缩了缩。心弦已经绷紧到不能再紧的地步,稍加个风吹草动,很可能就会断裂似的。
我清晰的听见自己的每一声呼吸,沉重而压抑。快速跳动的一颗心,像要冲出胸膛一样,撞击着胸口。
面临死前,等死的这一刹那,滋味还真不是人受的。
就在我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漫长而沉重的时刻时,陡然出现的状况,扰乱了场上的局面。
纳兰鸿兹似同神兵天将一样从天而降,将那对准着我的箭矢,用一根长鞭的鞭尾扫卷而飞。洛子安手中那张弓弦,本已拉满,轻微的碰触都会令那箭羽脱飞而出。急卷的力道,连同放开的弓弦一起,朝着上空一抬。
我一时惊喜,朝他有些语无伦次的唤道:“纳兰,叔父——”
生死一刻,生死一刻呀!
想不到他会出现,救星,大救星!
纳兰鸿兹冲着我咧嘴一笑,和惊讶过后反应过来的洛子安交上了手。他本是武功极高,与洛子安交战,自是游刃有余。边打着,边还朝着我看。
我见他吊儿郎当,实在替他担心,忍不住提醒他要小心,全力迎战。
我这一扬高声音,怀中的婴儿受到了惊吓,放声大哭。我慌忙的低了头,柔声拍哄着。
纳兰鸿兹极为不悦的朝我喊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和他有了孩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闻之气结,没好气的回他道:“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真不知道他那脑袋是怎么长的。亏他还活了那么大年纪,没听过十月怀胎吗?傻子!
第一百章
他听了我的话,知道我不是在说笑,臭哄哄的脸色,这才稍微好转。这时间,洛子安已经于他走上了数十招。前者眼见胜他无望,趁着他分神朝我挤眉弄眼的空当儿,从怀里抽出一只大拇指粗细的褁褁的竹筒,拉开上面装有引线的盖子,冲着头顶上一举。一股黄色的浓烟,冒了出来。
黄烟示誓,这一举动,明显是有备而来。估约这烟一飘出,就会有大批人马涌进来。我心中间道一鼙,不好!朝着愣着神儿,像是看热闹儿一样看着纳兰鸿兹,扬着声音,大喊道:“不要跟他恋战,快些离开。”
我这一嗓子,提得老高,远处的晏非也听了个清楚。估摸着,这会儿工夫,这边的情形,他也早就看了个明白。只见他一边吃力的和周遭的那些官兵相斗,一边朝着这边喊来:“这里不用你管,你快些带情儿走。”他这话,是对着纳兰鸿兹喊的。
纳兰鸿兹张了张嘴,想是有些不太愿意听他命令的口气,想要反驳两句,随即一看,两方的情形,不容得再拖下去,终是闭上了嘴。手上疾出几招,逼得洛子安倒退出数步,他转身朝着我这边奔了过来。
洛子安察觉出他的意图,朝他身后出刀,逼着他回身。只见他,扬起手中的长鞭,头也未回的,一抖腕。那乌黑的软鞭,即刻便缠上了宽厚的刀身,往身侧微一用力轻甩,刀便行挣脱,跌落地上。紧跟着鞭子又一甩,坐在马上的洛子安,下一刻,已然摔在了地上。
我怕他再出手,连忙出声喊道:“休要取他性命,还是先行离开要紧。”
纳兰鸿兹回身瞅了他一眼,道:“算你这小子命大,若不是情儿替你求情,我即刻便杀了你。”说毕,不再理他,走至马车前。
我心知再也耽搁不得,迦是叫他去救晏非,怕是他不肯。索性干脆将怀中的婴儿,往他怀里一塞,坐在车辕上,扯住缰绳,用力一拌,“驾──”
马车冲着晏非和安先生的方向便行冲了过来横冲的力道,撞飞了一些官兵,也有眼疾手快的先行躲闪开了。眼看着阻挡在中间的人,剩的七七八八了,冲着中间的晏非和安先生,喊道:“快上来──”
两人使力挥着手中的武器,格挡开周身的官兵,趁着这个当隙,飞上跳上了马车。我一刻也不待的,驾着马车,冲出了重围。。
“快些拦住他们──”洛子安气急败坏的喝令,已然来不及了。车子已然冲了出去。
眼看着,身后的官兵越来越远,疾驶的马车一直朝前,逃出生天就在眼前。
不幸的事,总是在最后一刻,才悠悠来现。
就在马车即将要冲出最后一道巷子口,拐个弯儿,就要从身后追赶而来的官兵和马贼的视线之内,消失的时候。疾奔而来的队形,阻住了去路。
不同于那些官兵,这些人一身上下,俱是黑衣,形动迅速敏捷。全数略弓着身形,虽是双腿疾奔而来,速度却是极快。只是眨眼的工夫,已从数丈之远,奔至近前。
眼见急驶的马车,便要于最前一排人相撞,那些人却是丝毫未现惧色。我慌忙间,勒停了马车。因着速度过快,三匹马来不及停止,被勒住的缰绳,狠狠的拽住,呜嘶着抬高了前蹄,立了起来。
最前头的那匹马,靠着这些黑衣最近,有一人甚至已经到了它的蹄下。只要马蹄这一落下,他便会被活活踏死。然而,那人却并不慌张,单手朝头顶一举,正好抵住朝下落的马身。也不知他是如何使的力,只见他轻轻一拨,健壮的剽悍的一匹骏马,便被他单支手灌到了地上。
那马只哼了两声,只吐血沫,便咽了气。
而这一连串的举动,只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
不光是我吃惊,便是晏非和安先生,也都相继惊讶的微呼出声。纳藩鸿兹更是不吝惜言词,喝了声:“好──,好俊的功夫!”
那人却是,颜色动也未动,就那么站直在那里。在他身后的那些人,同样都是面无表情。
就像我不太懂武功,也看出来了,这些黑衣人,个个身手了得,若非如此,就像纳兰鸿兹这样一向自傲的人,会禁不住叫好?心底里一时有些暗沉。
这真是后有追兵,前有阻截。再看看我们这几人,晏非先前的病还未好,之前又苦战了一番,此时怕是已经不可再战。而安先生,已是浑身浴血,气力已竭,若是再战,也只有挨刀子的份儿了。而我,更是不用说了,免免强强可以抵住三两名官兵,那还要捡那些,平日里不善练兵,偷懒耍滑的兵卒。若是稍强一些的,一个也够我喝一壶的。
算起来,也只有纳兰鸿兹可于之一敌。可是,他便是再能,要面对数百官兵、马贼,尤其是这些黑衣高手们,也还是了无胜算。
即便是如此,却也不能坐以待毙。
而晏非他们,想来也同样清楚这一点。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紧紧盯着这些黑衣人,准备随时动手。
两面人马,都在相互对恃。没有哪一方,肯先行出手。
身后的马蹄声,越发的近了。我知道,那是洛子安和那些官兵马贼们。若是他们再一到,我们的形势,就更加的不利了。
怀里的婴儿像是知道了正面临着一埸生死,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只是拿着两颗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盯着我看。
我低头亲了他一记,扯下车厢的布绸,极快速的把他紧紧捆到了背上。
晏非朝我递过来一把腰刀,沉声的交待我:“情儿,当心!”
我朝他点了点头,简洁的道:“我知道!”握紧了刀柄,来让人提防的,朝着那最前面的黑衣人,挥手便是一刀,同时大喝道:“杀──”
晏非他们三人,似有了准备,同时动手。长鞭和刀子,一同向黑衣人挥了过去。
一如我预想的那样,黑衣人们,俱是些高手,反应十分的迅速敏捷,微愣了一下,随之交上了手。
这一批黑衣人,俱是高手。虽是人数不多,却足以将晏非他们围困其中。
他们三人之中,已经有两人不堪为敌,只有纳兰鸿兹还可于之一战。而这些人,只交上几个回合,便已经看出其中玄妙。将位置转换,只留少数几人,于纳兰鸿兹周旋。即不近身,又不亡离。轮换着袭出一招,待看他想要冲出去时,又将他围住。
这他这边正好相反,余下那些黑衣人,将晏非和安先生,团团畔住。以着凌厉无比的招式,攻击着两人。不多时,两人身上俱以挂彩。尤其是安先生,胸前背部,已中了多处刀伤。眼看着,再一轮攻式,便可能倒下。而晏非,也好不到哪里去。肩头上,被一名黑衣人,削下去整整一大块皮肉,伤处正不停的涌出鲜血来。另一只握刀的手臂,也被划出一道血口来,时间一长,即便没被杀死,也会流血而死。
相较起来,我还算好些。与我战在一起的两名官兵,身手都只是一般。堪堪于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有着一比。即便如此,我也很是吃力,免强招架,一时还不至于落败。
远处的啵子安,也不知道是顾念着我这个堂妹,不忍心下狠手,有意放过我呢,还是另有打算。并未叫那些官兵,涌过来。只是观看了一阵,但冲着身后挥了挥手。
不多时,我便知晓了他的意图。
当埸上出现了将近百来号的弓箭手,拉满弓弦,对着这边的时候,我的心,沉的不能再沉了。
洛子安冲着那些官兵和黑衣人,命令道:“都闪开!”那些弓箭手,又朝前进两丈。
黑衣人和官兵,不再与我们纠缠,似早有准备的极快的退回了弓箭手身后。
我和晏非他们三人,又聚到了一处。四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上百支正对着我们,在日光下,闪着寒芒的箭矢。
“东主,怎么办?”安先生问晏非。
晏非默了默,看了我一眼。这一眼,饱含了千言万语。终化作了一句:“情儿,你站在我身后。”面对生死之际,没有所谓的深情话语,有的只是将那微小的生机,留给了我。
我眼眶有些微热,扯出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