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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兔和猛虎提着“战功”来见,楚啸天得意非常,若能一举摧毁神族,繁晨将会成为他最后的阻碍。原来还想着怎么师出有名,繁晨倒自己送上门来。只是判官现不知身在何处,看来他必须早日实施计划。
到了夜晚,东北角的天空中突然星光乍起,明亮非常,杉宇明白这是星罗的指示,便马不停蹄赶往山洞。其实决战时刻逼近,他清楚早晚会收到星罗的信号,所以已提前在暗翼周围等候着。没多久,两人在山洞里会合。
“我没有多少时辰。你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繁晨之前来找过楚啸天谈繁夜被救走的事却反被楚啸天灭口。楚啸天担心事态有变所以提前要我们行动。首先四大护法等暗翼弟子会先赶往日照国探路,而后楚啸天会带着我也前往日照国。因为繁晨已死、繁夜在外,使者也都被拘禁又或者已被杀害,长阳宫殿没有神族守护,攻破是必然之事。他的目的是在相书沉入池底之前与心神相融。两者一旦结合便会产生巨大的内力同时消亡。而心神必须依附于人体的意念才能有所作用,所以他之前培养了四大护法和一些弟子用来替代各相宫的大代官。而相书包裹在莲心里,除非判官,要打开莲心必须通过莲之心的内力牵引。他说一定要在你们找到繁夜前摧毁相书,我想,繁夜本身也许是拯救这一局面的核心。你们赶紧想看看没有办法可以阻止。”
“那我们赶回日照国守着不就好了?”杉宇不解地问道。
“再过几日就是百年之际了,现在他的内力是越来越强,再加上修炼莲之心,在我的帮助下他可以破除神族对他的禁锢。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还不如趁他专注于莲之心之时攻破他的底线。”果然是神族判官心尖儿上的女子,星罗身在危险之处还能为考虑得这么周详。
“哦对了,你的身子怎样?你这样背叛他来通知我们,没有病发吗?”杉宇突然开口问道。
“不知为何,修炼了莲之心后似乎跟体内的毒性有所消抵,暂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我也觉得自己功力大增。只是不知道为何楚啸天如此的信任我。我就担心他已经看出我们的行动,所以最近愈加小心翼翼生怕出错。”星罗活动活动筋骨,显现出一副活力充沛的模样。
“那他有任何对付我们的动作吗?”
“暂时没有。对他而言,已不将你们放在眼里。时间愈来愈紧迫,当务之急是破坏神族的统治。至于繁夜,他也无暇顾及了,所以才想赶在你们有所动作之前行动。而我现在不能离开,我在他才会使用莲之心,才能专注在莲之心上,才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和内力。若他没发现我的异处,应该就不会晓得你们已知道这个计划,就会全心放在莲之心上。”星罗看了看天色,有些着急说:“我出来很久了,我得回去了,不然他会起疑。”
送走星罗,杉宇在山洞里待到了天黑才施用隐术离去以防万一。回到日照国客栈内,杉宇集合大家将刚才发生的对话一一告知,并做好决战的准备。由于所有代官的心神都已失去,整个边域空气混浊天色黯淡无光,人民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百年之际的决战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每一步都要细细盘算,并且有一点很重要,为何繁夜是整个决战的关键?一干人等思虑再三,决定回到长阳宫殿寻找线索。
长阳宫除了几位公子住的寝殿,除了天阁,还有一处值得一提,那就是历代各位判官们修武练功之处——培阳殿。所谓“培阳殿”并不是单单一座寝殿,而是独立在长阳殿西侧的一小处宫殿群,里面有正殿、寝殿、冰室和院子等。在长阳殿各宫搜寻无果,一群人寻到了培阳殿。繁夜的心神还完好无损保存在体内,而培阳殿又是独立在边域之外的一处宫殿,这里的气候等由判官的心神来控制,除非有极大的外力破坏,这里仍是一片鸟语花香春风轻拂之处。来到此处,与外面暗无天日的气氛一对比,一众判官顿时有满心的成就感。他们为之努力拼命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景象,能够给万民带来风景优美的舒适宜人的生活环境,是多么重要又神圣的一件事。他们充满了自豪感、责任感,更加坚定了他们一定要打赢这场仗的决心和信心,邪不胜正,即使需要他们用献血去祭奠,去创造,他们也无怨无悔。
从长阳宫来到培阳殿,最先经过的地方是培阳殿的庭院。院子里有棵粗壮的香樟树,主干直插云霄,分支旁生茂盛如林,形成了一片很大的树荫。树荫下有一张石造圆桌和四个石柱凳子,原本桌上四季摆放着温热的茶水和可口的瓜果,现因事态巨变下人早已逃离,此时无不冷冷清清。
兄弟两人来到樟树下,抚摸着粗糙的树皮,感慨万千,小时候兄弟三人嬉闹的情景在脑海中回荡。杉宇绕着树干走了一圈,突然贴近树干细细的寻摸着,终于找到了那深浅不一的划痕。他用指腹摩挲着这成长的痕迹,回味着:“二哥,最上面是大哥画的痕迹吧。你看,咱俩当时真的好矮哦。大哥虽然身体不好,但一直都挡在我们前面,带着我们玩,陪着我们练功,如果大哥还在就好了……为什么大哥要这么想不开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黑暗面。正是因为大哥优秀,可是却因身体弱而无法成为判官,心里是有怨恨的吧。楚啸天正好抓住了他的弱点,而他也在权利面前迷失了自己,失去了自己的判断、自己的睿智和苦练的武功。在选择面前,你做的选择直接关系了你的命运。”二哥是明智的,杉宇一直认为,繁夜比他更加适合当判官,他虽然武功不如自己,但冷静理智、聪明善良,这正是一个决策者应该有的品格。而他自己有的是小聪明,武功再好也抵不过一时犯糊涂,正如大哥不够理智,而自己有时太过冲动。繁夜做过的最冲动的事应该是留住了星罗的性命,但这冲动不但没有毁了大局,反而救了他们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31
31、决战之前 。。。
庭院里宽敞但似乎藏不住什么秘密,他们四处绕了绕就离开前往正殿。正殿是修炼内功之所,墙上刻满了内功心法和身为判官的修炼心法。当然不是所有人进来都能看到的。本来培阳殿就是公子们和一些贴身服侍的下人们才可以出入的地方,进入正殿也只有在判官施法后才会在墙上显现这些心法。繁夜还原这些“墙画”是为了看看有何可疑之处,可琢磨了良久也不得其法。
而这偌大的正殿除了四面白墙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一众人有些心灰意冷。再往后便是冰室了。这里四处冒着寒气,身在此处顿觉浑身僵硬般无法随意动弹,呼出的气都可以结成冰了。代官们没有了心神护体,在冰室多待一分则多一分煎熬。冰室中央是寒冰床,平常判官就是在此修炼自己的意志力。当然有时候心烦意乱,繁夜也会来此将自己的脑子清醒清醒冷静下来。如若正殿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那冰室更是不用说,透明的四面墙映出了此时所有人颓丧的面孔。
繁夜端坐在病床上冥想,究竟自己有何能力可以让楚啸天忌惮?现在他和所有代官功力都处于最弱的时候,楚啸天会需要让繁晨来控制住他,又因为他被救走而提前了行动,足以证明自己就是一个关键点。可是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何过人之处。
看着众人有些挨不住了,他起身准备离开,突然心口处疼痛难忍,体内的心神躁动不安,像要撕裂他的身体般的欲脱离体外。已经有人来到冰室外,发现罩着培阳殿的判官的保护结界正在消退,而在培阳殿上空,这日间居然挂着一轮明月,七色彩虹在明月的照耀下闪耀着奇异的光芒。由于结界的消退,外面世界的狂风暴雪正在培阳殿内肆虐张狂。他们立刻折返欲告知仍在冰室内的人,却发现繁夜紧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表情因疼痛而扭曲。由于都经历过心神离体的痛苦,代官们都意识到他体内的心神将分离而出。此时从冰室的冰墙上掉落冰屑,整片冰墙赫然出现了几行字:
日坐西沉暮色临
众星连月日中行
玉壶美酒皇族宴
莺歌燕舞连方边
风雪连天七彩合
乾坤颠倒阴阳隔
银丝连绵垂幕边
日耀而上震青天
杉宇见此顿时了然于心,外面出现了七彩同月的场景,也就是楚啸天的属下们已经到达长阳宫。而培阳殿的结界被破坏,繁夜的心神也被结界所牵引。判官的心神离体代表着神族有危险,所以拯救神族的办法就出现了在了冰墙上。他快速地背下了这几行字,而后扶起瘫在地上的繁夜,联合所有代官使出了全力将繁夜的心脉封住,也封住了他的心神,虽然结界仍在消退,但已脱离了和心神之间的相连。
繁夜昏了过去,杉宇背着他带着一干人等从小道离开了培阳殿,回到了日照国的客栈内。繁夜还未醒,他写下了刚才出现在冰墙上的几行字,所有人默默地琢磨着。
几天几夜过去,繁夜已从昏睡中醒来,身体无大碍,也同众人一起琢磨起这几行字的含义。眼看决战迫在眉睫,杉宇无法再等待下去。几日前楚啸天的属下已都到达长阳宫,想必不出几日楚啸天也会带着星罗来到日照国。到时他们必须在楚啸天专注于莲之心时制服住他,否则他们就会陷入不利的境地。杉宇趁大家仍苦思冥想时偷偷离开客栈想赴长阳宫一探究竟,半路被紫渔拦了下来:“你去哪儿?”
“我得去看看现在情形如何。”杉宇诚挚地看着她,说完欲离开。
“你自己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紫渔一步抢在他之前又挡住了他。
“傻瓜,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现在的关键是我二哥,我得先去探探路。”杉宇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二哥是关键没错,可是你也是关键啊。你若出了什么事,我……我们会担心的。”紫渔说着就低下了头,红了脸。
杉宇噗嗤一下笑开了,他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宠溺地安慰着:“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既然担心我就直说出来呀,为何还把别人拉下水?放心吧,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因为现在的我不是只属于我自己,也属于你,属于我们的未来。但我们必须打赢这场仗才会有好的将来不是么?我是男人,不更应该走在最前面吗?”
“你也说了,是属于我们的未来。怎可只有你一人在努力?你若执意要去,我也要去。我就算帮不上忙,也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安心。”紫渔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头深深埋入他的怀中。
杉宇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带着紫渔一起埋伏在长阳宫外一探究竟。长阳宫宫门两边有人把守着,神族的守卫早就不知道被繁晨关在何处,或者已被杀害,所以此处把守的人肯定是楚啸天的人。
守卫的人并不多,可见楚啸天还未到达长阳宫。若真如同星罗所说,他们一定会在不日内到达。他们又偷偷离开回到客栈向众人汇报了此事,也算是给大家提个醒做好准备,并决定两人一组每日轮流守在长阳宫外。
果然不出三日,练橙希同疾风在暗处留意到楚啸天领着一名貌如天仙的女子在宫门口守卫的簇拥下进入长阳宫。他们是没见过星罗的,但从他们的描述中杉宇可以肯定此女子就是星罗。若星罗已至此,必定会想法子跟他们联系,于是他当晚一直待在院子里观察天相。夜色越来越浓,紫渔已在怀中沉沉睡去,杉宇仍守在星空下。不一会儿,东北角的星空有繁星大放异彩,杉宇轻轻唤醒萌睡中的紫渔,两人顺着亮光的方向赶去。长阳宫东南角有一处密林,原本是供神族练习狩猎之处,杉宇带着紫渔熟门熟路地潜入林子,并在微弱的月光下循着树干上的记号找到星罗的藏身之所。
星罗没想到会见到紫渔,虽知时间紧迫,但两个姑娘相见无言,默默地呆望着对方,眼里噙满了泪水。杉宇自知不能打扰,但眼前的形势之严峻,不是悲秋伤春之时。他拉着木头人似的紫渔走近,正要开口谈正事,星罗却一下子抱住了紫渔,哽咽道:“你好好的,好好的对吧?我之前很担心你,虽然知道你没有大碍,但总也放心不下。决战之时我不知能不能存活下去,感谢老天让我在提前见到你,我死而无憾了。”
紫渔轻轻拍打着星罗的后背,说:“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是个好姑娘,经历过那么多的痛苦,无论如何也该幸福了。”
“呵呵呵呵……”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个……两位姑娘,等我们决战胜利后,有的是时间给你们叙旧。紫渔,我们拖得越久,星罗越危险。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杉宇不得不点醒正沉醉在重逢之喜的两位泪人儿。
星罗放开了紫渔,抹了抹眼泪,正声道:“再过两日便是百年更替之时,明日是他最后的机会。楚啸天明日将聚集所有弟子,一部分人守住宫门口,几大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