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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如泼墨般的长发遮住的容颜。
男子左手微抬端着碗粥,渐渐朝着诗苑这边走来。
待看清白衣男子的容貌,诗苑自是感叹人间怎会有如此美的人,那无风也无晴的面容,眉宇清沉似映月碧露,身姿风雅如芝兰玉树,笔挺的鼻梁,微尖的下巴,那似不言笑的薄唇。
柔顺的墨丝并未束冠,只用一支白丝带轻轻缠于发尾,松散出来几缕黑发垂于耳侧。
诗苑定定地看着,竟忘记男子也正细细打量着她,从门口到床榻的几步路,男子也微从她的容颜移开目光。
皎月白兮,眉目清兮,弯唇润红如樱桃,眼波粲然如珍珠,还有那裸露出来的半面香肩,看到这里,男子不禁微微蹙眉。
诗苑还愣愣地不知不妥,依旧盯着他看。
男子见她那呆呆地模样,垂下眼帘,坐在她床边,将清粥放在床头的木凳上,淡淡道:“姑娘,打算看到几时?”
诗苑眨眨眼,这才发现自己的无礼,面如红晕,低头看着自己的被角道:“对。。对不起,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男子瞧一眼她羞怯的模样,转头看着窗外绒月花纷纷零落,无情绪地说:“这里是溪花镇,我是白川笙。”
“白川笙?是赫赫有名的赛神仙吗?”诗苑诧异道。
“正是在下。”白川笙依旧看着窗外道。
“那,是你救了我?多谢神医。”诗苑笑着感激道。
白川笙起身背对着她,面无表情道:“举手之劳,姑娘还是先把衣服披好。”
诗苑这才发现自己无遮拦的露着肩膀,小脸又是红了一红,忙将扯烂的衣服掩盖好,道:“神医,还是称呼我做诗苑吧!”
“叫先生就好,你把粥喝了吧。”说完他就朝屋门踱步而去。
此时卞至正巧行至门口,对着白川笙道:“先生,房屋都已经打扫好了,不出几天,就可以开业接诊了。”
“好,叫小翠照顾好这位姑娘。”白川笙嘱咐道,便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是,先生。”卞至也跟着离开。
诗苑在空荡荡地屋子里怔怔出神,听他们的对话,看来是新搬来这边的,溪花镇在嘉兴都几百里的郊外,没想到神医也喜欢游走四方。
正想着小翠推门进来,给诗苑拿了件新衣,笑着道:“姑娘,粗布衣衫你就将就一下吧!”
诗苑看着那件浅黄云绸裙衫,哪里是什么粗布,这比她当丫鬟所穿的衣服好千百倍了,再看看小翠身上流丝裙纱,这才发现官家商家府里是多么小气,诗苑从来都没有穿过这般好的衣服,莫名地想起了温尘轩在她生辰时送她的蓝裙,庆幸没有带来,不然就会和她的包裹一起丢落在半路上了。
可是温尘轩的那件青衫却丢落了,诗苑心中隐隐作痛。
“谢谢你。”诗苑面上强笑地接过衣衫。
“要谢就谢先生吧,我先出去啦。”小翠可亲地笑着,将屋门关上。
诗苑将扯坏的衣服褪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轻用银钗绾起发丝,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薄薄地施了点粉,未涂胭脂的唇已经很红润,她转了一圈自己换上的浅黄裙衫,很是喜欢。
推开门走进院子,发现院落比想象中要大,她左瞧瞧右看看,出了拱门又行至长廊,院落多种绒月花和翠竹,空气中越时不时地传来草药香,诗苑经过一个院子,看见很多年轻的小伙子正在摘晒草药,倒是卞至和小翠不见了踪影。
诗苑又绕了两个拱门,穿过一处喷泉花池,进入了大堂,诗苑环顾四周,整个西面的墙壁是药橱,北面的桌柜则摆满了中药和药包,西面是就诊围案,就见得白川笙正坐在书案上写着什么,一旁的卞至在忙活着整理医药器材等东西。
“诗苑,诗苑,我找你半天,你跑这里来了。”诗苑刚踏进厅堂,就听见小翠在后面追喊。
白川笙与卞至都闻声而望,见得是诗苑,只听白川笙放下手中的笔道:“小翠,你先退下。”
“是。”小翠退下后,卞至则上前笑嘻嘻的迎着诗苑道:“姑娘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啊,没有没有,就是刚得时候头有点晕,现在已经好多了。”诗苑挥手笑道。
“哦,这很正常,梦幽草粉本身无毒无害,只是吸了让人昏迷,我看姑娘气色红润,定是无碍了。”卞至笑呵呵地说:“忘了自己介绍,我叫卞至,是先生的跟班。”
“我叫诗苑。”诗苑回应道。
“诗苑,这名字好听。”卞至夸赞道,转身看着一旁神色淡然的白川笙道:“先生,你看怎么安排诗苑呢?”
白川笙不急不缓地放下手中的方子,起身走进诗苑道:“姑娘可有打算?”
诗苑想了想,有些为难道:“不瞒先生,我刚刚逃跑的时候丢了包袱,现在身无分文。”
“那你是打哪儿来?要去哪里呢?”白川笙依然淡淡道。
“我不过是个被赶出府的丫鬟,在外地也没什么亲戚的。”诗苑并未说太多,虽是救命恩人,但是还不到交心的地步,于是将情况简单带过。
“哎,先生,我看诗苑也怪可怜的,不如你就收留她吧!”卞至在一旁好心提议。
白川笙默语片刻,面目无喜无悲,似乎永远都是沉着脸,但举止间那般和风优雅,透着想让人接近的亲和。
作者有话要说:
、除非你嫁给我
他折回书案,掀衣而做,淡淡道:“只要姑娘愿意留下,卞至你去安排。”
“我愿意留下。”为今之计先安顿下来才是硬道理,何况跟着神医,没准还能学到点医理,也是不错的,诗苑微微一笑道:“只要先生不嫌我笨,我是愿意留下来帮忙的。”
白川笙轻抬眼眸,看着洗漱干净的诗苑,素钗乌丝,浅黄繁复裙纱,肤凝如玉脂,眉眼流波明灿似水晶,唇齿含朱如漫花,只不过稍稍装扮,却已经美若如月娥,清丽非俗。
白川笙不禁垂下眼眸,未言语。
“诗苑一看就是个勤快人,只要你好好干,以后工钱可以加薪哦,来,随我到后院找理事的寇叔登记一下。”卞至好像比诗苑还欢喜,忙热情地给她带路。
经过寇叔的登记,诗苑算是在白川笙的医馆安顿了下来,她被分在与小翠一个院落里,彼此的房屋是单间,可比温府的通铺强多了,虽然温尘轩特意让她住单间,还将屋子布置的奢华堂皇。
诗苑仔细瞧着新屋的装潢,简单素雅,青木白墙,雕床纸灯,妆台铜镜,陈设俱全,也算很舒心。
她坐在榻上,想起自己以前都是在温尘轩的陪伴中进入梦乡,今夜独眠,会不会辗转反侧?
脑海中浮现出那孤立在巷口依依不舍的身影,青衣墨发,阳春白雪,如山涧中坠落的星眸,心间怎能不伤怀。
诗苑第一次体会到思念的味道,是酸楚的。
“当当当。。”诗苑的门被人轻轻叩响,听得是卞至的声音道:“诗苑姑娘,收拾好了就出来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大伙。”
“好的。”诗苑整理好心情,想着今后她便开始了新的生活,不断地鼓舞自己,一定要活出精神来!遂未在多想,推开门随卞至出去。
几天下来,她已经将医馆的大院小屋都熟悉个遍,也将伙计们的名字铭记在心,很快的就与大家相处融洽,白川笙派她与小翠一起在大堂里管抓药补药,诗苑看着那些陌生又熟悉要名,很是好奇,问得对药材很是熟悉的小翠一一讲解,算是知道个大概,但是药材那么多总是问小翠也是不好意思的。
诗苑便在忙完一天的活计之后,到白川笙的书屋偷偷地翻阅着医书,起初看着一堆药名和人复杂的经络很是头疼,翻了两翻之后,发现自己看得是针灸学,果断弃之,寻着草药大全细细阅读,发现许多常见的植物都可以用药,其作用更是妙哉。
那些夜深人静之时,别人都已沉眠的时候,诗苑便在孤灯下细读医术,并到堂中将药橱里的药材对号入座,很快便记住了不少草药的知识。
很快医馆正式开业接诊,规矩还是老规矩,每天只接诊十位病人,且要有顺序号才行,如果想要让白川笙外诊,就必须有医馆的特殊令牌,不然不会接诊。
乍一听,诗苑觉得白川笙高傲冷漠,连看病都限额,外诊更是不随便接受,哪里是个慈善仁爱的医生?
不过回头想想,他这样做也不无道理,放眼全苍珂大国,可就这么一个“赛神仙”,如果人人都来看病,就算白川笙有三头六臂也忙活不过来,只怕到时候救人是救了,把自己也给累死了,也是苍珂一大损失啊,这个规矩,不立不行。
也因了每天看病的人数有限,因此医馆的伙计们不算太累,诗苑与小翠站在药橱前看着白川笙正在给最后一位病人诊脉,昏昏的午后让人倦怠,一旁的小翠伸手打着哈欠。
不知不觉盛夏已经来临,医馆后院的莲花池已经开满了荷花,诗苑忽然想起在溪花镇不远的那片湖畔,悠悠清香和那深情缠绵的一吻,怔怔地有些出神。
“诗苑,诗苑?”小翠在一旁拍着诗苑肩喊她。
诗苑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小翠道:“啊,什么事?”
“想什么呢?先生已经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了,今天收工,你跟我去把空缺的药材填满吧。”小翠好心叮嘱道。
“哦好的。”诗苑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下,转头之时,却对上白川笙暗蓝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
诗苑微微怔住,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白川笙干嘛看她,许是因为自己干活时候走神,有些责怪?
她便冲他莞尔一笑,麻溜地追已出了大堂的小翠去了。
换做白川笙站在原地,微微出神。
是夜,露珠凝结在绒月花瓣上,轻轻滴落,伏天总是让人闷热烦躁,懒懒地躺在床上,却是湿汗粘肤,诗苑在榻上难以安睡,干脆起身,披上外衣,坐在木桌前给自己泡了杯山楂冰糖水,酸甜润口,沁人心脾。
在医馆的福利很是不错,白川笙知道暑热难耐,便每人发一包山楂干,一碟凉糕,用来冲水消暑,每天的伙食也将白米饭换成了绿豆米饭,晚上喝绿豆粥,要知道这待遇可是只有掌事奴才才有的待遇,平常的奴才有碗绿豆汤就很好了。
可见白川笙对待下人一视同仁,也说明他的家底浑厚。
诗苑把最后一杯山楂水喝个精光,看着竹篓里的针线,忽然手痒痒,想着绣个药囊送给白川笙,算是对他救命与收留的谢礼,结果绣着绣着,居然在紫底银花的锦布上,绣出了一个“尘”字。
诗苑不禁失笑,想起这些天光是白昼忙活,夜晚学习,日子过得丰富也安然,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夜夜忧思,以泪洗面,其实面对温尘轩之时,她是陪嫁丫鬟,即使不愿也不能对主子出言相向。
只是渐渐地因为温尘轩的温柔体贴,细心呵护,将她尘封已久的心渐渐融化,令她感动万分。
她不是不爱他,只是爱得太快,爱得太急,她很怕有一天他消失的彻底,让她无所适从。
诗苑怔怔地看着远方,这一刻她很放松,心情很平静,经过了露荷心的折磨,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过得这般安逸了。
她忽然有一点不想再回去。
可是,她舍不得,温尘轩。
本来是答应他要告诉自己在什么地方的,但是诗苑觉得,给彼此留一段空间,也许在冷静之后,可以想想彼此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她看着窗外的月光有些失神,忽地张了个哈欠,困意来袭,看着自己绣得药囊上醒目的尘字,看来是无法送给白川笙了,留着自用吧,她将制作好的干花放在袋子里,做成了香囊放在桌子上,起身回到床上,沉沉入眠。
次日午后,白川笙忙完了看诊,目光瞥过还在抓药的诗苑,待她欲抬眼时,他已移开目光,大步踱出了厅堂。
诗苑抬起头时,只见得白川笙素白轻衫的背影,也没在意,继续忙活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她提前将活都干完,把药橱也整理好,跟管理小厨房的容姑打了招呼,便开始烧柴和面。
白川笙坐在高大的合欢树下乘凉,偶尔闻得合欢花淡淡地香气隐约萦绕,令人身心舒畅,他靠在木榻上,闭目养神,清风吹拂着他的发丝,他的衣衫,而他打盹的神情都优雅安泰,仿佛看透尘世,只求心清明净。
阵阵清风,灼灼夏日,合欢花随风起舞,绒月花独自哀零,青石板路上被满坠凌乱的花瓣铺展成粉毯,几朵零星花飘落在白川笙的雪衫上,成了不经意间点缀的粉艳,落在他轻悠的眉目间,似要做他额间一点朱砂。
白川笙微微睁开眼睛,正巧对上了诗苑嫣然的笑靥。
他起身,看着她端着一盘糕点放在左侧的石桌上,笑着对他说:“诗苑感谢先生的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恩,所以特地做了盘糕点,以表感激之情。”
白川笙直直坐起来,离开木榻走到石桌前,执手拿一块糕点咬了口,面无表情地说:“嗯,不错,辛苦你了。”
“额,没关系,只要先生喜欢,诗苑可以每天都做给先生吃。”诗苑笑嘻嘻地说。
“有劳诗苑了。”白川笙单手捏着糕点,目色淡然地看着她,除了他喜悲不露之外,行为举止总是透着可亲之感,这大概是为人医者,仁心长施的缘故吧!
诗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