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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雾霓已得到他的尊敬,这种勇气就算在敌人身上都值得赞许,何况她不是敌人……
她是他深爱的女人。谨锐不得不承认,那种深刻的感情,即使在她做了那么多任性的事之后,仍是难以在他心里抹灭。
谨锐的视线又回到她身上,每当他自制地转过头去,没有多久又不可避免地回到她身上,一个富家的娇娇女,他猜测她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他残忍的折磨,换做别人老早就下来哭着求饶了,而她却一声不吭地硬撑着,没有一丝抱怨。
挫折感淹没了他,他这么做究竟是在折磨谁呢?当她受罪的时候,他也同样不好受,她在和他比意志力,谁会是这场战争的赢家呢?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
他想了一想,毅然策马靠近她。
“过来。”他简洁地说。
此刻他唯一确信的就是:他无法再忍受她在风中颤抖,随时猜测她在下一刻就滑落马背,遭惊慌的马践踏,他无法忍受这种精神上的煎熬。
“干嘛?”她试着从打颤的嘴唇中吐出问句。
他不睬她,迳自打掉她手上的缰绳,一把将她从那匹马上移到他身前,谨锐那匹骏马载他们两人还绰绰有余。
“你做什么?”她微弱地抗议着,但没什么力气说话。
“住口。”他安顿她的位置,拉她靠在他胸前,“靠着。”解开外袍将雾霓裹在里头。
他怀中给予她的温暖令她舍不得争辩,但是她要保存她岌岌可危的自尊就必须放弃谨锐身上的温暖。
“不要蠢动。”谨锐不用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就猜得出她在想些什么。“你的身子还不够强壮,如果你想留着一条小命跟我争,就给我安分一点。”他不容许她争辩。
“我好得很,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活得比你长。”她的脾气升上来了。
“你确定?”他冷冷地说,小心地不让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想激起她的精神。
“当然,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长得比我壮一点,比我高一些,力量较我大个几分,说话比我大声而已;你现在是很神气没错,但不要忘记你比我老得多,到时候看谁活得久,谁就是胜利者,你也不想想看,自己年纪已经那么大,都已经一脚踏进棺材好久了,不……不……”她想到更好的形容词,“应该说……就只剩下棺材盖还没合上,要是不用棺材,说不定……”她累得睡眼惺忪,“说不定,泥土都已经埋到颈子那儿了……”声音渐渐微弱,“光凭这一点我就赢你好多好多……”
谨锐微笑,她睡着了。就趁她睡着的时候赶快点好了,他紧了紧怀中佳人,加快速度前进。
※ ※ ※
小村落的客店平常难得有这么多人出现,但是由于镇南王府有喜事,宾客皆选这个时候赶往江南,所以这个镇的所有客店和民家几乎都住满了外来客。
即使有这么多人,像这样的璧人有些人一生还没有机会得见一次,一阵阵赞叹声响起。
谨锐抱着雾霓跃下马,一路上熟睡的她被嘈杂声惊醒,睁开美丽惺忪的双眼,她在谨锐怀中移动了一下。
“睡饱了吗?”他揶揄地问。
雾霓立即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放我下来……哈啾!”她打了个喷嚏。
谨锐如她所愿放她下来,雾霓双脚一落地,他立即将她转过身来,以手探她额头的温度。
“有点发热。”他皱眉。
雾霓挥去他的手,“胡说。”忽略掉晕眩的感觉,她向前走了几步,因为坐了一天脚麻麻的,步伐有些不稳。
“不要逞强。”谨锐扶住她,“靠着我走,等会儿我再抓药给你吃。”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吃你开的药,你这个蒙古大夫,怎么老是想要喂人吃药?你家开药材铺吗?”
王府的管家风强闻言插嘴道:
“小姐,我们小王爷可是药医不死病,医术盖世。”
“既然不会死就不用医,就这么决定了,我怕被你们小王爷一医就……”她故意歪曲他的语意。
“就怎样?”小惠问道。
雾霓瞪了谨锐一眼才道:“就成了西方阿弥陀佛想渡的有缘人了。”
谨锐大笑,“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才舍不得让你死。”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雾霓疑惑地看着他。
“进去吧!”他扶着她的肩。
一行人走进去,眼尖的掌柜发现这几个人气质不凡,不敢怠慢地亲自过来招呼,“几位客倌请上座。”
谨锐振振风尘仆仆的衣衫,领着雾霓坐在他身边,“掌柜,给我们来几样爽口的小菜,我们想要打尖住店。”
掌柜露出为难的表情,“不瞒客倌您说,整个镇的客栈全住满了人,小店也不例外。”
谨锐抿起唇,神色冷漠,看起来很不容易亲近,雾霓觉得他有意吓人。
“呃……”掌柜果然被吓着了,“要不然……如果客倌肯屈就的话,小的将自己住的那间先让出来,去跟其他伙计挤挤。”
“很好。”谨锐说道。
“至于其他几位客倌,只能看看通铺还挤不挤得下去了。”
“就这么办吧!”谨锐满意地挥手示意他退下。
谨锐也不是故意仗势欺人,平常也是随便凑和就行了,不过……他看看身边因发烧而脸庞微红的雾霓,她的身体那么不好,是不能跟着他们餐风露宿的。
※ ※ ※
小地方没什么山珍海味的美食,但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雾霓和谨锐对峙和僵滞的气氛已稍有改善,掌柜的那间房很小,只容得下她一个人睡,其他人全都去挤通铺。
叩……
“进来。”她清脆地说道。
谨锐端着一碗药进来,雾霓光闻味道就忍不住呻吟出声。
“别不情愿。”他反手关上房门,“你知道你是……”
雾霓撇撇嘴,“是有选择的。”她接过那碗药,“这种有选择和没有选择有什么差别?”
“当然有。”谨锐强抑住笑意。
雾霓无奈地将药喝完,“怎么那么苦?”几次反胃想呕出来。
谨锐拿些糕点给她,“吃些蜂蜜桂花糕就会好些。”
雾霓接下立刻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埋怨他道:
“你给我吃的药怎么都那么苦?你是故意要报复我是不是?”
他笑着摇头。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孩子气吗?”他宠爱地揉揉她的头发。
他现在的心情好像很好,雾霓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他,怯怯地开口道:
“不是,我只是怕你还在生我的气。”
谨锐不说话。
“我……”她垂下眼睛,楚楚可怜地揪着衣角,“我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要是早知道的话……我说什么都不会这样做的。”这是她有史以来所说过的话中,最像道歉的一句话了。
谨锐闻言心一紧,“你后悔了吗?”他深深地凝视着她。
这回换雾霓不说话了,她也不清楚她真正的意思是什么,至于后悔……就是她心里的怅然感觉吗?那种希望事情能够重来一回的感觉吗?
“算了!”他激烈地拥她入怀,“我并不想知道答案。”谨锐柔柔地吻上她的唇。
他这是逃避事实,为了不想要破坏两人此刻难得的亲近感觉;谨锐原本希望雾霓能对他吐露她心中有多么后悔,她有多么地爱他,渴望他能再次向她求婚。
为了镇南王府的喜事所聚集的人都将涌入江南,到时候如果雾霓仍不改变主意,丢脸的可就不只他一人了,谨锐在昆明时就飞鸽传书通知父母,他已找到终身的伴侣,即将带她回去成亲,只是他那时并没有预料会有今天这种突发事件发生。
以目前这种情况来估计,他们应该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在雾霓这么温暖且柔软地倚在他怀中的时候,谨锐发觉他很难去思考将来会有什么后果。
谨锐微微后退,希望和雾霓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她伸出双手环住他颈项,将他拉回身边。他不需要进一步的鼓励,便急切地搂住她温存,他想要她,雾霓虽然缺乏经验,但也可以感觉深沉的激情存在他们之间。
他轻轻地在她唇边说道:“阻止我,雾霓。”呢喃的爱语是最美丽的叹息。
她轻轻柔柔地笑了起来,“别指望我。”她的心比他更渴望,“我怎么知道要阻止你什么?”她柔声说道。
“难不成你在寻芳阁挂牌是挂假的?彩霓姑娘只是浪得虚名?”他调侃着她,不过,当看见她眼中的表情时,他明白雾霓没有在作假。
“老天!”他呻吟,“你给我好大的压力。”这是爱的礼物,谨锐知道他不应该这么做,但是他无法控制,这是更进一步确定他和雾霓连系的机会,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他需要天大的幸运和所有的幸运来确定雾霓会心归于他,他没有那么高贵会放弃这个机会。
她的眼蒙上一层泪雾,“你不爱我了吗?”她的喉头发紧,“你曾经说过……”她恳求地抚上他线条分明的脸,谨锐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用心狂喊着对她的爱。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将她一把横抱起来,心里替自己找藉口说,反正她迟早是他的人,一定会进他们孙家的门,当他孙谨锐的媳妇。
夜才正要开始……
※ ※ ※
接下来的几天,谨锐为雾霓买了辆马车,让她可免再受风吹日晒之苦。
“是你自己要买马车的,我可不领你这个情,我这可是有言在先。”
谨锐回答,“我也没希望你感激,反正我也不是为了你才买,我是为了我自己。”
雾霓不解。
“我是怕你受了一点风吹雨淋就死翘翘了,害我白花了一番功夫,浪费那么多时间带你回来,还要替你买棺材……”他学着她说话的口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呸……呸……”雾霓瞪着他,“你有钱不想花就留着自己打算,别诅咒我,我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谨锐朗笑,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起身旋过脚跟迈步离开。
※ ※ ※
雾霓着迷地看着他颀长英挺的背影,久久不语。
“小姐。”小惠喊她,“小姐……”她摇着雾霓的手。
雾霓惊醒,“干嘛?”
“你在发呆。”
“小惠……”她看着刚才谨锐消失的地方,“为什么我一没见到他就觉得怪怪的?”
“谁?”小惠随即会意道:“小王爷吗?”
雾霓傻傻地点点头,神情可爱得不得了。
“小姐爱上小王爷了呀!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小惠理所当然地说。
“我?”她指指自己,“爱上谨锐?”原来这种感觉就是爱情,“……那就难怪了。”她喃喃自语。
“是啊!而且我看得出来,小王爷也是很爱小姐的,他看你的那种眼神……嗳!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很温柔就是了。”
“很温柔?”她不以为然,“他对猫狗也很温柔,前天不是还丢了一个包子给客栈前的一窝小狗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不同的。”小惠皱眉,“那种温柔是一种怜悯和同情,而他看你的方式是……”
“是什么?”她急着想知道。
“好像你的幸福就是他的希望。”
“真的?我怎么看不出来?”她泄气地垂下肩膀,“我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比较保留,好像不愿意我知道什么。”她才不相信小惠所说的话。
“你这是当局者迷。”小惠笑笑,“就算小王爷对你有保留,那也是因为你有不良纪录,以前你瞒了他更多的事,他现在就算有些保留,也算是公平吧?”
“不算……不算!他就是不能对我有所保留,所有的秘密都要告诉我……”雾霓用力甩着头叫喊。
小惠知道她孩子脾气又犯了,耸耸肩任她喊叫,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 ※ ※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们离目的地镇南王府也愈来愈近,谨锐对雾霓不但没有冷淡下来,反而随着目的地的接近,益发地宠爱雾霓。
但他们的幸福之下,却存着不可忽视的阴影。
谨锐和雾霓的婚事,犹如他带她离开那时所说的话一样,没有再被提起。而雾霓也随着时间的接近,一天比一天慌张,她怕父亲不知何时会追赶上来,和谨锐相拚一场。
雾霓不能坐视她最爱的两个人狠拚,光想到他们其中有人会受伤就令她心痛难忍,更何况,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她一定得在父亲赶到之前离开谨锐,才可以避免这种惨况发生,而他若是真有心,就会再到昆明来寻她。
这回,她会二话不说就答应他的求婚,满心欢喜地等待他的花轿来抬,什么都比不上做他的妻子重要,她再也不想当伟大的老鸨了,经过谨锐温柔的碰触之后,此生除了他之外,她不会再属意任何一个人。
“小姐,可能再过不了多久就到了。”小惠突然对雾霓说道。
雾霓将头手伸出窗外,正好看见谨锐对她警告地皱皱眉,她将身体退回来坐在马车里,“你怎么知道?”她问小惠。
“昨天小王爷和风强说话时候听来的。”她回答道。
雾霓沉吟。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