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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的时光过去了,萧清芷身量拉高不少,脸型也变成了好看的鹅蛋脸,可惜了这么一个女孩家,都已经十八岁了,她的将来却仍一点头绪也无。
“展伯母。”萧清芷又唤了一句。
方如兰这才回过神,对她慈爱地笑著。“你展伯母真是的,总这么心不在焉。”她伸手去拉住萧清芷手臂,两人一块儿往屋里走,待在椅子上坐定后,萧清芷想去倒杯茶给方如兰,却发现茶壶早已没水。
“展伯母,我去给您倒杯茶来。”她记得内室还有茶,便起身一跛一跛地要走进房里去,方如兰见她倒杯水都这么辛苦,忙阻止她。
“甭了,我不渴。来来,你坐,咱们好好聊聊。”
萧清芷闻言,乖顺的坐回椅子上,问道:“伯母有什么事情吗?何须亲自来?让秀儿知会我便行了。”
方如兰笑笑,说:“伯母想来看看你,难不成也叫秀儿来代劳吗?”萧清芷的脸添上一抹晕红,没说什么。她不善言词,这种话也不知如何回答。
方如兰拍拍她的手,又道:“伯母只是开开玩笑罢了,你最近还好吧?”
见到对方点点头,她才继续问:“没有丫髻习不习惯,要不要我拨一个过来给你使唤?”
萧清芷忙道:“不用了,伯母,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秀儿常来帮我,这样就够了。”其实从前宛玥刚搬去“枕霞居”的时候,方如兰便派过一个婢女给她,结果她适应不了那婢女老是偷觑她的脚,到最后还是拜托宛玥将那名婢女叫到枕霞居使唤,才了却一桩心事,而且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早就习惯了。
方如兰也不是不晓得她的心病,但总是心疼她,但是仍然很有技巧的将话题扯开,她环视小小的屋内一眼,奇道:“姨?元熙今天怎么不在你这儿?”
萧清芷摇摇头表示不晓得,方如兰看她的表情,便说:“元熙也大了,也快跟他兄长一个模样,渐渐地喜欢往外跑,一时半刻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都不成……”她说到一半,瞄向正听她说话的萧清芷,笑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元熙倒还挺听你话的,是不是?”
萧清芷没想到方如兰话锋一转竟丢到她身上来,她只好说:“没……有啊。”
方如兰可不怎么满意。“没有吗?元熙总是顺著你,平常他在我们两者面前,虽然面面俱到、孝顺有礼,不过谁晓得他心里想什么,倒是对你还挺有话说的。清芷,你也多帮伯母注意一下元熙,知道吗?”
萧清芷还没来得及回话,便从门口传来一句温文宏亮的嗓音。“谁又在说我坏话啦?”
说这话的正是展元熙,他入了月洞门便看见母亲坐在厅里头同清芷不知在讲什么,原来是拿他开刀。“怪不得我今天耳朵直发痒。”
方如兰笑道:“乱没正经的,贫嘴。”
萧清芷只是抿唇微笑,今天她的屋里还真热闹。
展元熙不忙回答母亲的奚落,只是看向萧清芷,声调又转为柔和。“清芷妹子,今天晚了点,有几个朋友找我,你没有担心吧?”
方如兰见到儿子这模样,也晓得自己再待下来就太不识趣了,于是便要起身离开,萧清芷忙留。“伯母……您急著走吗?”
方如兰道:“伯母都来了,自然得去看看你宛玥姊姊,这儿有元熙呢!”她慈爱地拍了拍萧清芷的手背,但意有所指的话却让萧清芷不知所措。
“是啊,娘,这里有我,您就不用担心了。”展元熙快速答腔,方给兰白了儿子一眼。
“你这小子,竟越姐代府,代替主人下起逐客令来啦!”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展元熙有点夸张地为自己辩驳道:“孩儿是想天色有点暗了,宛玥姊不晓得是不是在休息,所以才这么说的嘛!”他望向萧清芷一眼,又说:“我知道您担心清芷一个人,我才说有我在这不用烦恼啊!”
方如兰实在是拿这个伶牙俐齿、一句话拐十八个弯的小子没辙,她睨儿子一眼。“你娘老啦,说不过你这个小子。”说完便拉住萧清芷的手道:“伯母改天再来看你。”
“谢谢伯母。”萧清花点了点头。
待方如兰离开之后,展元熙马上换了一副不同平时的表情,对萧清芷说:“清芷,我带了一册书给你看。”
萧清芷接过书细瞧,原来是唐诗,她平日里无聊时,展元熙总是会拿书给她,有时她品词细观,便会忘了时间的存在,寂寥的生活也不那么难熬。
“谢谢你。”她将书按在胸口笑道。
展元熙最爱看她这副模样,萧清芷的容貌说实在是比不上萧宛玥,两人唯一相似却又不同的一点,便是不喜多话而沉静,但萧宛玥给人印象如冰似水般不可捉摸,萧清芷的寡言则来自于残疾与环境,光是这些,就已足够让展元熙想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
“不用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展元熙微笑著说,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神色忽转为欣喜。“我今天来,本还要告诉你一个仔消息,谁知娘也在这,跟她一扯开便忘了,她也还不知道呢!”
“喔?那你还是赶快去告诉伯母吧。”萧清芷道,对她而言,所有的好消息都不过是别人的事,听过便罢。
展元熙却说:“不急,娘那自然有爹会告诉她。”清芷总是这么体贴地以别人为第一优先,他实在没看错人。
萧清芷不明白展元熙心中想法,否则大概会浅笑以示自嘲,她只是问:“那么是什么好消息?为什么这么高兴?”
展元熙就想等她这句话,当下便不再卖关子,直言说:“是大哥要回来了!”
展云熙?萧清芷心中一愣。
对方却像完全没发现到她的不对劲儿似的,只顾著高兴又道:“这可是我自刚从吉州回来的老管家那听来的最新消息,决计错不了……算算,我除了十八岁那年去过吉州咱们家的窑场一趟外,已经有两年没见到大哥了呢!”
兴致勃勃地说完才发现对方根本没在听,展元熙看著魂游太虚的萧清芷出声唤她。
“清芷,你怎么啦?”
猛一回过神,她讷讷地道:“没……有。”
“我说大哥要回来,你不高兴吗?”展元熙认为萧清芷应该已经把那段陈年往事抛在脑后了才对,当时大家年纪都小,就算有什么过错也不是故意的,虽然因为大哥而使得她变成了跛脚,但是她与世无争的个性大概也不会记恨那么久的。
“那……那很好啊。”萧清芷忙否认,但骤然听到的话却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她的心湖而掀起滔天大浪,他……他要回来了……这个已被确定的事实又再一次的牵动她的神经而引起阵阵的轻疼。
展元熙却浑然不觉,他听到萧清芷的话后,便继续说道:“你猜是什么时候?算了,要你猜不知要猜多久呢?我直说好了,大哥再过一个月就要回来了。”
一个月,好长,还是好短?萧清芷蹙著眉头,心中喃喃覆诵,还有一个月,还有一个月……
展元熙没听到她回答而仔细看了她一眼,这才发觉萧清芷神情有异。“怎么啦?是不是人不舒服?要不要让我找刘大夫来看看?”
萧清芷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是……只是头有点痛。”她实在心烦,极欲独处,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只好这么说:“元熙二哥……我想小睡一会儿……”
展元熙不疑有他,扶她到内室门口,但顾忌男女有别,便站在门口道:“你休息吧,我到枕霞居去告诉宛玥姊这个仔消息,顺便让秀儿过来照应你。”
萧清花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你总是这么客气。”这句话展元熙每次来看她都要说上一两遍,他希望她能更亲近自己些,于是老提醒她不要多礼,无奈萧清芷自小成长环境复杂,身谙寄人篱下的安身铁则,那就是低头,她无法改变母亲再嫁,后又与继父一起染上瘟疫身亡,与她无血缘关系的姊姊带著她投靠未婚夫的种种事实,只好小心翼翼。
“我改不过来……”萧清芷虚弱地笑了笑,她其实很怕,很怕他们知道她已经习惯说这些话,并不是真心感激他们所做的一切,虽然大家对她很好,她还是觉得像失落些什么?她以齿咬住下唇,们心自问,你还想要什么?为什么这么不知足?
“没关系,咱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慢慢来。”展元熙柔声道,萧清芷虽然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但是她一时心烦意乱,也没多想,便进房休息去了。
展元熙却仍望了内室门口良久,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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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家上下,正为了展云熙要回来一事而忙碌不已,整理房间的,准备吃食的,打理衣物的,还有……安排婚事的。
这么多事情除了婚事外,其他都得在这一两天内办好,方如兰真是忙得人仰马翻,但只要一想到爱子终要归来,再怎么辛苦也微不足道,展家上下越是热闹,便越是显示出东厢房的冷清。
萧清芷由秀儿知道了一些外头的情况,心中深埋的往事,又被再度揭起,回忆褪了色,伤痛却依旧鲜明。
她靠在窗边,室内昏暗,只洒进一道月光,远方传来像是喜庆般的声音,这么晚了,大家却都没歇著,也许是他明天就要回来了,所以才这么急罢?
她闭著眼睛便想靠在窗边小憩一番,不意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由得睁眼凝视月洞门口,有人走了进来,即使是背光看不大清楚,萧清芷还是凭著身形认了出来。
“元熙二哥。”她从窗口走回桌旁,点起小烛,微弱的光晕在室内蔓延开来,展元熙跨进厅中,看到这副景象,心中一动。
“清芷,今天我忙了一点,迟迟没来看你,你还好吧?”本来他只是想来碰碰运气看她睡了没有,没想到她竟倚窗待他前来。“累了就该去休息,不用等这么久。”
萧清芷闻言微微愣了一下,她没在等他啊!不过话还是没说出口,元熙二哥毕竟是关心她,而且这不过是个小误会罢了。
“我还不累,谢谢你来。”她谨慎地答,听在展元熙耳里的意思却大不相同。
“以后我可得早点来,免得让你等。”见萧清芷微微笑著,展元熙忙将拿在手上的东西递给她。“这是桂花梅子糕,样子好看,吃起来也香,你可以尝尝。”
萧清芷顺手接过,放在桌上,展元熙知道夜色已晚,再留下去恐有不妥,便辞了出去,萧清芷只站在门口相送,心绪却马上又飘了老远。
那个人……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还记得她这个跛子吗?
而她,这个跛子,为什么会自从听到他要回来的消息后便心神不宁、寝食难安呢?
即使平淡的日子仍一如往常,眉宇间依旧不动声色,她的心却比平常跳动得还要快速,还要热烈。
这到底是……她轻抚自己胸口。“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一声幽微的叹息,随著烛光陡灭而沉默在孤寂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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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霞居
宛玥躺在床上假寐著,而清芷则倚在窗边,遥望灯光明亮的某处。
宛玥翻过身来,看见这一幕而开口唤道:“阿芷。”
清芷闻言回头,见她要下床便忙去扶。“姊姊,你好一点了?”
宛玥摇摇头。“你替我倒杯水来。”
待清芷将水送到她唇边,宛玥也没伸手接过,只就著杯子喝几口,然后披了件外衣走到清芷刚刚站的位置,略微一望,说道:“今天是展大哥回来的日子吧?”
“嗯。”萧清芷轻轻地闷哼一声,装作不在意。
宛玥回头,坐在窗旁的椅上,说道:“你若是想去看就去罢。”
清芷闻言手一歪,杯子翻倒在桌上。
看著中茶水倾流而出,她忙掏出自己身上的手绢来吸水,一方面又为宛玥的话而困惑。
“什……什么……意思?”她讷讷地问,宛玥却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就是这个意思,你不用在这里陪我,去凑凑热闹吧!”
尽管宛玥的话中之意听起来没有其他,清芷还是肯定她像知道了什么,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弦一震。
“我……我想在这里陪姊姊。”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秀儿也在这,担心什么?”宛玥伸手拿起小几上的团扇轻轻摇著,样子一派悠闲。
“我不想去啊……姊姊若累了,我回东厢房去便是。”清芷抿了抿嘴唇,对于宛玥的举动感到难以理解。
“你想去就去,不去也成,谁赶你了?”宛玥浅笑,嗓音轻柔。
秀儿在此时端了两碗甜品进来。“大小姐,二小姐,请吃点心。”
“这是什么?”
“莲子羹,好好吃的哪。”秀儿笑意吟吟的回答,将托盘放在小几上。
宛玥掀起了其中一碗的盖子,对清芷说道:“现在有了莲子羹,大概想赶你走也不太容易了。”
清芷也笑了笑,秀儿将另一碗捧到她面前。“二小姐,什么走不走的哇?秀儿听得好糊涂呢!”
“呃……”这实在难以解释。
倒是宛玥一面拿著汤匙舀著莲子羹若无其事的吃著,一面道:“你好利的耳朵,站在哪偷听啊?”
秀儿闻言不禁胀红了脸,伺候宛玥这么久,好像总摸不清楚她的脾气,有时温和有时冷淡,有时就像现在这般,不知道是开人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