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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一定会撕破脸?我在你看来就那么势利?”
“我当然知道你本性不是那样,可是形势所迫,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叶宝咕哝,“说实话,在金钱和利益面前,人性都会变。我和齐彧对争家产没兴趣,但是还是会被认定为居心叵测,争夺不可避免!”
“我明白你的顾虑!”许念舒点头,“我之前也这么想过,不要和你太熟,可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性格,我认为我们可以当朋友。实话告诉你,我目前没有怀孕的打算!”
叶宝很意外,“可小妈不是很着急让你怀孕吗?大哥突然结婚,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那是他们的想法,我不会把自己孩子当成争财产的工具!我和他结婚,是因为我爱他,而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很长了,我也有组建家庭的念头,与财产无关!”
“就算你这么想,最后也会在他们的压力下妥协!”
“我不会!”许念舒态度很坚定,“我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哪怕因此离婚!”
叶宝没想到许念舒看着柔弱,骨子里是个这么刚强的女人,不由对她更欣赏了。她自认坚强,但换位思考,也不一定不会屈从于家庭的压力。在这方面看,许念舒比她果敢。
但她哪里想得到,许念舒不是不想怀孕,而是另有苦衷,这么说只是不让自己难堪。她心里,有太多的苦。
“我知道即便我这么说,可能也改变不了你对我的看法。但至少今天,我们抛开那些束缚,以最纯粹的心态交往好吗?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她都这么说了,如果叶宝还防着,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豪门生活让她变得战战兢兢,诸多顾虑,但就她而言,她当然想随心所欲地和自己喜欢的人交朋友。于是灿烂地笑起来,用力点头。“好啊!”
两人相聊正欢,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宝儿,这么巧?”
叶宝回头,眼睛一亮。“妈,怎么是你?”
许念舒先是一怔,随即脸色开始发白,抓着咖啡杯的手,颤抖得厉害,心虚地低下头。
“我以为你回英国了,齐彧也不跟我说,早知道我就去陪您了!”
“我这边还有几个老友,所以多留一段时间!”孔茉笑笑地望着许念舒,“这位是?”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许念舒,大哥的未婚妻!她是齐彧的妈妈!”
许念舒的脸色更难看了,就好像一只暴露在阳光下的老鼠,无处遁形。
“哦原来是他的未婚妻,许小姐,你好!”她勾起意味深长的冷笑,但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嘲讽的意味。
“伯母,您、您好!”许念舒和她对视了一眼就仓皇地移开视线,压低着脑袋,掌心渗出了一层冷汗。
“宝儿,你帮我买杯咖啡,一勺糖一勺牛奶,你亲眼看着他们煮,免得他们乱来!”
“您和齐彧不愧是母子,口味上都这么刁!您先坐,我很快回来!”
叶宝离开后,只剩下孔茉和许念舒,她的头一直压得低低的,脸色发白。
孔茉带着别样的意味打量她,“怎么?没脸看我?真没想到,时隔几年,你会成为齐孠的未婚妻,许小姐真是高招!当初你为了更好的生活离开齐彧,还狡辩说没有第三者,看来这个第三者就是齐孠。只是你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兜了一个大圈子,他们竟然是兄弟。”
“我猜你现在一定很后悔,一早知道阿彧是齐家的子嗣,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不过,长子和私生子也有差别,你兴许想着,跟着齐孠能得到更多。人总是贪心不足,想要得到更多!”
许念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倍感难堪。“对不起,伯母!但不是那样的,我”
孔茉扬手制止她继续,“你不用解释,人都有往上爬的权力,我没有怪你,只是替你可惜罢了。现在阿彧手中拥有的,远远超过齐孠。你要傍金主,找错人了!看得出,你还喜欢阿彧,否则也不会绕个弯子接近宝儿!”
“您误会了,我是把宝儿当朋友。”
“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只能骗骗她。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当然,我之前也看错了你。我一向眼光独到,没想到几年前没看穿你,你要不怎么说你手段高明。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计较了。你如愿以偿地过上了你想要的生活,阿彧也有了宝儿。若你还贪心不足,傍着齐孠还想对阿彧余情未了,想破坏他们夫妻,我不会放过你。你和我相处过,我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你也明白,我言出必行!”
许念舒对孔茉是有惧意的,但她的羞辱让她难堪,忍不住反驳。“伯母您多心了,我和齐孠的感情很好,没想过要拆散他们夫妻。至于我和宝儿,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愿意和她当朋友,而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
“是我想的龌龊,还是你就那么有心机,你心里清楚,我也不多说什么。”孔茉目光一沉,幽深又危险。“总之宝儿是我认定的儿媳,你妄图利用她,先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别自作聪明!”
婚期一天天临近,叶宝一个大闲人,见许念舒忙不过来,也就忙着张罗,顺道有事没事刺激一下刘茜。这天许念舒忙得抽不开身,她便去婚庆公司帮她处理一些事情。只是没想到刚一进去就见到了陆骁和白瑞珠,两人站在一起,男人霸气女的柔媚,好一对璧人(践人)!
她心想怎么这么倒霉,就当作没看到,但白瑞珠主动和她打招呼。“叶小姐,这么巧。该不会这么快就离婚,准备第二场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叶宝瞪了她一眼。
“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白秘书,我和你还没有熟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不会说话就别瞎BB,可以吗?”
白瑞珠不怒反笑,笑盈盈的。“叶小姐的个性还是这么直接!”
叶宝懒得和她废话,视线转移到陆骁身上。他淡漠地看着她,眼神真的是很淡很淡的那种,幽幽的,像死寂的深潭,好似她对他而言和其他人都一样。怎么仔细探究,都看不到任何一丝热焰。这眼神让她陌生,同时也更加忐忑,但什么都没说,就到另一边忙去了。
看似只是一些细节上的小问题,但解决下来,花了叶宝整整两个小时。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阴了,又打不到车,她心想一鼓作气跑到公交站,但跑到一半雨就下来了。瓢泼大雨,像凌厉的鞭子,抽在身上冷冰冰的。她躲在电话亭里,对着白雾一般的雨幕犯愁。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悍马突破雨幕而来,停在电话亭外。雨刷在玻璃窗上来回摆动,陆骁那张冰冷的脸在雨幕后时而清晰,时而被暴雨掩盖。
车上气氛死寂,叶宝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体一阵阵发冷。
陆骁紧盯着前方的路况,打开了车内的暖气。
许久不说话,叶宝闷得难受,凉凉地问了句。“她呢?”
“先回公司!”
“结婚后,她还当你的秘书?”
得到他沉默的答案,叶宝不爽地嘀咕,“她还真是有多重利用价值,难怪你娶回去!顺道说一句,你们的婚礼,我不会参加!”
“好!”
他今天异常沉默,就连说话也惜字如金,让叶宝很不舒服,如坐针毡的感觉。不说话的陆骁,绝不会比发怒的他更好相处。相反,怪异得让人提心吊胆。“如果还有下次,我会考虑!”
陆骁默默地想,下一次,她就是新娘!掌控方向盘的五指,抽紧,彰显着某种决心。
在这样尴尬的气氛里沉默了几分钟,叶宝终于被逼得受不了,“陆骁,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怕你,少装神弄鬼,有什么话直说!”
相对她的激动,陆骁表现得异常平静,许久才从容开口。“在医院里,你说过,可以既往不咎,和我当朋友。还算话?”
“所以你现在是想和我当朋友?你把我当傻子吗?”太可笑了,叶宝忍不住连翻几个白眼。“你以为你娶了白瑞珠,我就会相信你突然失心疯爱上她了?你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刺激我罢了!你是黔驴技穷了怎么的?强取豪夺不行,又改用其他招数?”
“婚礼那天,我的车就停在你家附近。看着你的婚车经过,我很想撞上去。宁愿一起死,也绝不把你让给齐彧!”他说的话很疯狂,表情却异常地平静,嗓音也温和得出奇。并不看她一眼,双目平静地远眺前方,“玉石俱焚”由他口中说出来,似乎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叶宝却为之胆寒。她知道他是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但我没有!看到你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荒唐,也彻底绝望了!长达十年的纠缠,你累了,我也累了,我不想继续下去!与其继续痛苦,不如放手。”
“你说过,放不了手!”
“那是不够痛,痛到一定程度,自然会放手!”车子停在红灯前,陆骁终于转过脸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错,我不爱白瑞珠。也许是太孤单,我也需要一个人陪伴。不用是我爱的人,她爱我就够了!慢慢地,我自然会忘了你。”
叶宝试图从他眼里找出任何虚假的成分,可她一点也看不到,一时间无法判断陆骁是否在说谎。他是那么偏执的一个疯子,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这会不会是他的另一个阴谋?
看穿她的疑虑,他只是道:“我没让你立刻相信我,时间会证明一切!很抱歉娶了你讨厌的女人,婚礼你不参加我不勉强。”
绿灯亮起,陆骁继续开车了,叶宝看了他许久,始终不确定是否该相信他。转头望向雨幕,困惑地皱起眉头。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一路沉默,只剩下窗外的雨声。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到家时只剩下毛毛细雨。叶宝刚下车,齐彧的兰博基尼紧接着驶入花园,停在了旁边,许念舒从副驾驶座下了车。
四目相对,叶宝愣了一下,许念舒眼里有一瞬即逝的不自在,但很快朝她笑了笑。
齐彧看到了车里的陆骁,陆骁自然也看到了他,目光掠过他身边的许念舒,似乎别有意味地眯了眯眼睛,然后开车离开了。
叶宝奇怪地问,“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回来?”
“我刚去公司找阿孠,正好他下班,就一起回来!我先进去了!”许念舒看了眼齐彧,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两人进了房间,齐彧刚换下湿西装,叶宝就跳到面前追问。“你们为什么一起回来?”
“她刚才不是解释过了吗?难道你怀疑我和大嫂?”
“那倒不是!人家有大哥,才瞧不上你呢!那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是陆骁送我回来?”
齐彧捏捏她的脸蛋,挑眉莞尔。“看你这么着急要说,我需要问吗?”
说罢走到一边去拿毛巾,叶宝又赶紧不甘心地跟了上去。“喂!难道你老婆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你就一点也不关心不生气吗?”
“哦!那为什么是他送你回来?”
问得好像例行公事,比不问还伤人!
“齐彧,你怎么这么讨厌,我不要理你了!”叶宝气得要走人,被他一把拽住,耐着性子好笑地问。“我不吃醋,不代表不信任你,你就这么想我吃醋?”
“当然了,一直是我为你吃醋,我也想你为我吃醋嘛!”她不高兴地咕哝,心里很不平衡,一不平衡就抓着他的手指咬了一口。“吃醋代表在乎,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家男人为自己吃醋?”
“所以,你是为了让我吃醋才让他送你?”
“我才没那么无聊,我去帮你大嫂跑婚宴公司的时候,刚好遇到他和那个白瑞珠,下大雨他就送我回来了。这样你都不吃醋,你铁石心肠,没心没肺!”
“小东西,幼不幼稚?你不想我吃醋,以后就别坐他的车!”
“说了是巧合,又不是我等等”叶宝眼睛一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吃醋了是不是?”
她就像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重大发现似的,激动地拽住他的手,“你吃醋了你吃醋了?吃醋了?”歪着脑袋一个劲追问,最后齐彧实在没办法,好气又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子。“你说呢?我看你是存心的!”
“哇!你真的为我吃醋耶,我好开心哦!”叶宝高兴地又蹦又跳,好像中了几百万大奖,“你吃醋了吃醋了!”
“你这是什么心态?”齐彧揶揄,“自己老公吃醋,不是该哄他吗?你倒恰恰相反,乐成这样!”
“谁让你平时那么臭屁,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能让你吃醋,我能不高兴吗?”叶宝激动得眼睛亮晶晶的,心里乐开了花。“你吃醋,就是很在乎很在乎我是不是?”
“我本来就在乎你,不需要用吃醋来证明!”齐彧环住她,亲昵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从理性上说,吃醋是非常没有自信的行为,也很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