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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声呆了几秒,才意识到最后的名字是自己。虽然难以置信,毕竟她和竞争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她还是很高兴自己能进复试。能进复试,说明她还有机会。
最后一场面试在两天后,余声刚想离开,那个矮个子女孩突然走到她面前:“不好意思,余小姐,能请你过来一下吗?小姜先生想见你一面。”
“我?”余声沉默片刻,心中大为疑惑,却还是走进了那间房。
刚才那个米色身影走进的房间。
矮个子女孩帮余声打开门,等她进去后,默默退出去,把门带上。
穿着米色毛衣的男子坐在沙发上,优雅地交叠着双腿,看见她的时候,眼里狡黠的光一闪而过:“余声,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好听到有些魅惑,却把一脸震惊的余声带入了那个夜晚,她仿佛又听到那晚绕耳的魔音——“如果你愿意陪我一晚上,我可以考虑”。
“你该不会心理阴影这么重,到现在都没忘记吧?我倒是没忘记,每天晚上我都”
“姜弋。”余声打断他的话,沉静的目光望向他,抿了抿唇,悄悄握紧了拳。
姜弋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倏然一笑,翘起二郎腿,轻佻地说:“对我戒备心那么重?当年求我的时候,是怎么低声下气的”他“呵”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凑近她,声音轻缓,“你忘了吗?”
余声转身就要离开。
姜弋猛地按住她的手,声音陡然一变:“告诉我,为什么会来做这个?你的庄齐呢?”
余声身体一僵,在听到庄齐的名字时,竟然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这六年来,她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起他的名字,也没有听别人提过。在外界的眼里,他们像两颗太过遥远的星辰,永远没法联系在一起。
余声没有回答他,只用力挣开他的手,只是姜弋的手劲太大,他的手捏到了她的冻疮,她痛到,急出了眼泪,姜弋被那眼泪怔住,看了看她的手。红肿的手指上满布的冻疮刺痛了他的眼,他松了松手,改握她的手腕。
“对不起。”他以为她是被他欺负了,所以哭了。姜弋其实没想过要为难余声,他只是纯粹好奇。
六年前,他出了起小车祸,动了个手术,当时送往急诊室,给他紧急手术的是庄齐。本是不难的手术,庄齐不知怎么的,在最后用错了药,致使他严重过敏,一只手差点废掉,还住了半个月医院。
姜弋是画家,尚且年轻却极具天赋,已打算开毕业画展,因为那次事故,耽搁了很多的事宜,画展没有开上,还差点赔上了自己的艺术生涯。他是姜家最小的儿子,父亲晚年得子,最疼爱他,因而姜弋脾气非常糟糕,当时闹了很久,恶狠狠放话不会让庄齐好过。
庄齐非常诚心地三番两次地致歉,姜弋不为所动,当时医院压力很大,照那种势头下去,庄齐的职业生涯一定是毁了的。
当年姜弋打定主意不会接受道歉,直到余声在那晚敲开了他的门。
第二天,姜弋就告诉父亲,自己不打算追究了,希望父亲也停止这一切。
事隔六年,今天姜弋重见庄齐,他已是名禾医院的副院长,举手投足间,再不见当年的青涩鲁莽。姜弋早就听说,庄齐娶了院长叶振涛的女儿,他当时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震惊。他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不是那个女孩。
姜弋以为,庄齐的生命中不会出现像余声这样的人了。那种不顾一切的,近乎丧失理智的爱。他曾经,一度很羡慕庄齐。姜弋是个浪漫主义者,相信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是种完美的幸福,可遇不可求的珍贵缘分。
“我们分开了。”
她淡然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姜弋心头一凉,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结婚了,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余声的眼底里藏了太多的东西,姜弋能够发现,她的眼神和六年前不同,曾经,余声的瞳孔是澄澈漆黑的,不似现在,他一眼,望不到底。
“你过得并不好。”姜弋迟疑地说。下意识看了看她的手,那双他无比熟悉的手,从前那么的白嫩漂亮
余声意识到他的目光,攥紧了拳,有些羞耻地遮挡着上面丑陋的痕迹。“我过得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情。”余声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之前并不知道雇主是你,如果知道是你,我不会来的。”
“余声,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姜弋苦笑,语气有些无奈。“看样子,你很需要钱。我不了解你和庄齐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闹到这步田地。我当你是朋友,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可以告诉我。”
“谢谢你的好意,我很好。”她用尽力气,终于把他的手挣开,转身。
“你再好,会比庄齐好吗?”姜弋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严肃的冷,一改之前的戏谑,余声的脚步停了停。“余声,不管怎么样,不要亏待自己。两天后的复试,我等你。但是记住,一切都靠你自己,我不会徇私。”
等他说完后,余声走出房间,关上门,呼吸有些急促。
回去的路上,她走得很慢,力气几乎丧尽。这两天,她不断重遇之前的人,让几乎死掉的记忆又重新复活。余声不懂,为什么连姜弋都要逼她。对,他说得没错,她是过得不好,可是至少,她努力的忘记庄齐往前走,尽管走得很慢,也是在前进的。
回到家里,檬檬马上扑上来问她结果怎么样,余声告诉她进了复试,檬檬立马欢呼雀跃,拍着小手说“妈妈好棒”。余声艰难地挤出个笑容。她尚未决定,要不要去参加那个复试。她已经不想再和过去的人、事有任何瓜葛了。
“妈妈,你怎么了?不开心吗?”檬檬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睁着大眼睛扁着嘴看着她,“是不是家里又没有钱了?没关系的,我们吃得少一点”
“檬檬。”余声温柔地打断她,蹲下来摸着她的小脑袋,“妈妈今天发了工资。快过年了,明天妈妈休息,带檬檬去买件新衣服好吗?”檬檬这个年纪的孩子长得快,去年的旧棉袄已经小了很多,不买不行了。
住在余声对面的王奶奶可怜她们母女俩,每天接送孙子上下幼儿园的时候,不仅帮着余声一起接送,闲暇时还教余声做鞋。檬檬的鞋子都是余声自己做的,这样可以省很多钱,可是余声心里知道,檬檬还是很羡慕幼儿园其他小朋友漂亮神气的小皮鞋的。檬檬很乖,从来不说,但是余声不能一直装作不知道。
晚上余声记完账后躺下,檬檬早已睡着,她辗转着,有些难眠。白天庄齐和叶语鸢接吻的场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姜弋那些血淋淋的问题像刀片一般扎入她的心房。她第一次彻头彻尾的绝望。她这辈子,应是逃不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奏
姜董的手术安排在周三,前几天主要做全套的身体检查。叶振涛很重视姜董这个病人,毕竟医院的很大一部分经费都源于姜董和他的一些朋友,所以这些检查都由庄齐陪着做。两天下来,姜董累了,庄齐也累了。
可能是知道这阵子会辛苦这个女婿,叶振涛在手术前一天晚上约了庄齐和叶语鸢在家里吃饭。叶语鸢下班比庄齐早,但是庄齐到叶振涛家近半个小时她才到达。
“怎么这么晚?客人都快来了,像什么话!”叶语鸢一进门,和庄齐下着象棋的叶振涛就不满地嘀咕。
叶语鸢笑着勾住叶振涛的脖子,亲了他一口,扬了扬手里包装精美的袋子:“叶振涛叶大院长,我可是特意排了一个小时队才买到容家小蛋糕!快过年了,一个要三十块,比以前贵了十块,简直是抢钱!要不是因为你爱吃,我可舍不得买!你还骂我!”
看着女儿噘嘴的样子,叶振涛冲着庄齐假装无奈叹气:“你看看她,明明一身名牌,全身上下这套行头得好几万吧,尽和我贫嘴!庄齐啊,小鸢这丫头都被你宠坏了!”
“爸!”叶语鸢偷偷瞄了瞄庄齐的脸,娇嗔一声。“对了对了,你刚才说还有客人,谁啊?我还以为就我们三个和张妈。”她有些不爽的皱皱眉。
叶振涛拍了拍她的手:“你这丫头,这话可不要瞎说。今天的这个客人是贵客。”
话音刚落,门铃声就响了。佣人张妈去开门,叶振涛站起来,走到门前,大笑着把那人迎进来。
“叶伯伯。”姜弋把手上的一瓶红酒递给他,“82年的拉菲。”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气质干净,笑的时候脸上露出深深的酒窝。看见庄齐的时候笑容更浓:“不过庄齐今天不许喝,明天我爸,还得多靠你,你得保持清醒啊。”
庄齐微笑,握住他伸出的手。
姜弋的手是温暖的,庄齐的手是冰凉的。
庄齐之前只知道有客人要来,并不知道那人就是姜弋,此时面上能保持平静,心里有些隐约不好的预感,况且姜弋眼中的暗流涌动的太过明显,他握着自己的手,也暗暗用了些力气。
六年了,他还是记得那次事故吗?
庄齐心里觉着不可思议,若是真的,眼前这男人的心眼,也实在是太小。而且当年,是姜弋主动提出息事宁人的。那么他现在的表现,又是怎么回事?
好在饭桌上,姜弋完全变了个样子,谈笑风生,一直说着留学阶段和巡回画展时候的趣事,叶语鸢听得尤其开心,笑得花枝乱颤的。姜弋是业界有名的天才画家,年纪轻轻,已有不小的成就,听说市面上姜大师一画难求。奈何姜弋长相又异常出挑,极具艺术感的魅惑,异常受年轻女子的欢迎。
饶是叶语鸢这样的天之骄女,也非常崇拜他,一直说自己是他的粉丝。
“去年三月那次慈善拍卖会,我看中了一幅黄昏向日葵,出价都到十万了,还是没买到。主要是怕再往上叫,回家庄齐把我休了。”叶语鸢扒着庄齐的手臂,开着玩笑。
“那你真是亏大了,现在小姜的画,十万绝对买不到。”叶振涛摇了摇头,一脸遗憾。
姜弋笑,眼神却望向庄齐。“叶小姐很可爱,庄院长真幸福。我也很希望,遇上一个像叶小姐这么完美的女人。”
不知为什么,那笑容让庄齐觉得阴森森的,好像别有所指。他咳嗽了一声,看了看叶语鸢,摇头:“她哪里完美?大小姐脾气,任性又骄横。”
他一脸无奈,叶语鸢趁机去掐他的脸,那个样子,在姜弋看来无疑是变相的秀恩爱。无论怎么看着,都是那么的不和谐,他的脑海中恍然晃过余声那双漆黑的眸子和满是冻疮的手。
姜弋觉得,他们的幸福很刺眼。
临走时叶振涛让庄齐去送送姜弋,庄齐知晓叶振涛隐含的意思。庄齐娶了叶语鸢后,和姜家人还没有什么交流,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以叶家女婿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
姜弋上车前,庄齐忽然开口:“当年的事,我还是想最后说一次,对不起。”
“我没那么小气,早就忘了。”姜弋耸了耸肩,脸上写满无所谓。
他坐进车里,庄齐看着黑色的奥迪往前开了一小段,刚要转身离开时,车要倒了回来。车窗降下,姜弋转过头叫他:“庄院长,我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一个私人问题。”
庄齐沉默了一会,点头,眼眸深邃。
“当初你为什么会和余声分开?”
这个问题显然出乎庄齐的意料,他脸上瞬间的惊愕全都纳入姜弋眼中。他的第一反应竟是:为什么姜弋会知道余声。
余声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太过遥远的名字,一个已经鲜少活跃在记忆中的人,一个让他看清楚自己究竟能心狠薄情到何种地步的存在。
姜弋明明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庄齐却有一种赤luol把自己最肮脏的部分暴露在外人面前的感觉。这几年,若偶尔有熟人问起余声,他的回答一律是:“出国了。”他不敢告诉任何人,他为了自己,把她残忍的抛弃,甚至没有丝毫的罪恶感。
“不爱自然就分开。”他的回答让自己都几乎脸红,庄齐按捺住心头的异样情绪。
他想,自己没有说谎,他和余声之间,本来就是错误的。她只是父亲因为顾及老友旧情,收养的孤女。没错,余声是叫了他二十年‘庄哥哥’,可是,他也给了她二十年的兄长之情。这样还不够吗?虽然之后他们短暂的在一起过,可是余声这样愚钝的女孩,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一切都是父亲自作主张,一定要让自己试试。
庄齐他试了,发现无论是妹妹,还是女朋友,他们之间的感觉,从来就没有不同。这样,如何能称的上爱情?
“余声不爱你?”
姜弋反问,眉头有些微皱。庄齐此时已经有些许不耐烦,他很想问姜弋这又关他什么事,庄齐内心抵触着自己和余声之间的情感被外人猜忌怀疑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