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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的真诚,甚至带着些许的无奈。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王奶奶:“我是名禾医院的医生,这是我的名片。您大可以放心,您告诉我地址,等去完验配中心,我就带檬檬回家。”
余声还没有找到工作,在超市做临时收银员,回到家,像往常一样叫了声“檬檬”,一边说:“怎么又不开灯?”
这一次,她没有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转身,王奶奶拉着孙子,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
听着王奶奶的叙述,颤抖着手接过那张名片,余声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难看到了极点,那种心被紧紧揪住的感觉,让她觉得难以呼吸,好像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王奶奶看着她的表情也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闯祸了,小心翼翼地问:“小余啊,我当时,也是慌了神该不会那个人,是个骗子吧”
余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握了握王奶奶的手,摇头:“您放心,我认识他他说的,是真的。”
王奶奶这才松了一口气:“哎,那就好。我看那位先生仪表堂堂,举止不俗,年纪轻轻又是大医院的院长,他要是想帮你,你就暂且接受着,可别一根筋了我说的是助听器的事你看你现在又没有稳定的工作,哪里来钱去配个新的助听器?”
和余声相处了这么久,王奶奶对她很了解,知道她是怎样的人,赶紧先把话撂下。
出乎意料的,余声只默默点了点头,神情还是之前一般的呆滞,王奶奶有些担心:“小余你没事吧?”
余声摇摇头:“谢谢您王奶奶,我有点累了,想在檬檬回来前先休息一下。”
王奶奶点点头,和她交代了几句什么,就离开了。
听见关门声的那一刻,余声泪如雨下。
验配中心的曾主任是庄齐的好友,看了看原先的助听器,说:“我不知道小姑娘的情况”之后用手语和檬檬沟通了一下。
庄齐握住檬檬的肩膀,看小姑娘惊魂未定的样子,心里不舒服。来验配中心的路上,檬檬都紧紧咬着嘴唇,止住了眼泪,不哭不闹,很乖很乖的样子,只是庄齐更喜欢第一次见她时那个可爱的、快乐的笑容,甜甜地叫他“叔叔”
庄齐不是个喜欢小孩的人,也对小孩没有耐心,平时在名禾,最少去的就是儿科了,一听到孩子的声音就受不了,可是此时,他有一种使出浑身解数,博得小姑娘一笑的冲动。
过了会进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验配师,檬檬一看到他眼睛就亮了。那个医生翻了一叠纸,然后抬头问曾主任:“今天怎么不是檬檬妈妈来的?”又看了看庄齐,“庄院长吗?”
庄齐不自然地回答:“我和檬檬妈妈,是旧识。”
“真看不出。”那个验配师摇了摇头,在纸上写了什么,“我负责檬檬挺久了,檬檬的第一个验配器就是我配的。这几年,檬檬每过段时间就换助听器,而且越来越好。她妈妈是了不起的人,虽然她们情况很困难,还是努力让檬檬用上能力范围内最好的。”
庄齐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头动了动,说:“那檬檬爸爸呢?”
那个验配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继续写字。然后他交代了一些之后的事项,说具体情况还是要和檬檬妈妈商量的,毕竟庄齐什么都不知道。檬檬之前那款助听器暂时短缺,所以先用了临时的,曾主任交代过两天让檬檬再来一趟。
庄齐谢过他们,然后带着檬檬离开了验配中心。
在送檬檬回家的路上,庄齐问她“饿不饿”,檬檬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饿。”但是她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庄齐笑了笑,转了方向盘。
十分钟后,檬檬坐在干净舒适的中餐厅小口地吃着饭,时不时悄悄地看庄齐。
庄齐不时给她夹菜舀汤,他从未有过这么耐心的时刻。他心里觉得怪,这个小丫头,居然有让他平静下来的力量。
“檬檬。”庄齐想了很久,还是开了口,装作毫不在意地问,“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檬檬继续喝了一口汤,睁着大眼睛,纯真地看着他:“我没有爸爸。”
庄齐一愣,随即一笑:“怎么会”
“是真的啊。”檬檬点点头,很认真的样子,“我只有妈妈。妈妈说,檬檬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们要有爸爸妈妈才能长大,但是檬檬有妈妈就可以了。我是来自别的星星的孩子,所以没有助听器,我听不到这颗星星上的声音。不过我的眼睛特别厉害,特别亮。”
真是很美的童话。
余声。
庄齐微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檬檬吃了一半,忽然不吃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
檬檬摇头,小心翼翼地问:“叔叔,我能剩下一半带给妈妈吗?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最后庄齐外带了两份不一样的套餐,让檬檬带回去,檬檬说了好多次“谢谢叔叔”,那种真诚让庄齐感动。他治病救人无数,听到过无数次的感谢,可是檬檬的谢谢,却让他感到由衷地舒服和安心。让他觉得,那是很珍贵很珍贵的东西。
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余声正窝在扶手椅里打盹,她做了一个很短却很可怕的梦,她梦到自己又回到了二十年多年前,和庄齐初遇的那天。她看到那个小小的自己又向他伸出了手,她拼命喊着“不要伸手”“不要伸手”,可是那个小姑娘却恍若未闻。
她出了一身冷汗,额头的碎发都湿了。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开门。打开门,看到庄齐牵着檬檬,抬头挺胸,器宇轩昂的样子。
他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样子总是这样,那样的嚣张跋扈,他从来不知道,他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余声想,其实他知不知道从来就不重要。因为这不会改变任何事。不知道,像现在这样,更好,他们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了。她累了。
“我听王奶奶说了,谢谢你。”
庄齐“嗯”了一声,看着穿着普通的毛衣棉裤,瘦削憔悴的余声,不知怎么竟有些紧张。他故作淡定地把验配中心的事告诉了她,嘱咐她过几天带檬檬再去一趟。
“我知道了。”余声牵过檬檬的手,抬眸,语气平淡地问他,“多少钱?”
庄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今天在验配中心。”
庄齐恍然大悟,随之,一股怒气在胸口氤氲,他悄悄握了握拳,说:“不用了。”他的眼神飘忽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甚至都不需要进到她的小屋子,就能想象的到里面是怎样的光景。
她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那种带着些不可思议的,可能有些怜悯的,让她更觉心如刀割。她宁可他决绝地转身,她什么都不需要,甚至一个告别。他只需要像六年前那样,应该说,她宁愿他像六年前那样,也比过现在。
“多少钱?”她憋着一股气,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庄齐没有回答她,叹了口气,把手里装着食物的纸袋塞到她手中,看着她的眼睛说:“是为了檬檬。”然后转身。
一秒,两秒,三秒。
余声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终于在他的背影快消失时把手中的纸袋用力扔向他,里面的食物散落一地。
庄齐的脚步听了下来,他讶异地转身,却看到余声“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余声关上门,蹲下身子,抱着檬檬低声地呜咽。
她又输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六年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她想,自己是完蛋了。现在他知道了,她还在乎他,她没有忘记他。他又能在任何时候,毫无忌惮地伤害她了。余声想不出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什么问题就只管问我好啦 我保证这不是“女主被迫怀孕离开男主 几年后父子相认追悔莫及”的狗血戏码!
☆、拆穿
庄齐早上八点回到家,打开门,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叶语鸢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盯着液晶显示屏上早间新闻的眼神空洞而无神,看到他进门,微微勾了勾嘴角,说:“回来了?”那种神情,带着一丝嘲讽。
他心里一咯噔,还是淡定地把搭在手臂间的外套放在沙发靠背上,半躺在叶语鸢旁边,疲惫地揉揉太阳穴:“昨晚我”
“昨晚我打了你不下二十个电话,你统统没有接。”叶语鸢冷着脸,语气平静地打断他,“你这次的借口是什么,是医院有急事,还是你的哪个好哥们的烂摊子要你去收拾?”
庄齐定了定神,才发现她还是穿着昨天出门时的衣服。叶语鸢永远不会两天穿同一套衣服,他是清楚的,所以这说明,她极有可能,等了他一晚上,没有合眼。
很巧,他的一晚上,也都是清醒着的。
在余声住的那栋破旧的小楼楼下,他呆呆地坐在车里,仰望着她漆黑的窗户,整整一个晚上。他用了一个晚上来重新回忆过去的那些事,发生在他和余声之间的点点滴滴,以一种对自己来说,近乎残忍的方式。
这六年来,他一直在逃避,反复说服自己余声她应是过得很好,不然以她这种拥有懦弱性格的,一无是处的人,若是过不下去,一定是会去找他的。其实他这样的推理毫无依据,他内心深处还是依稀清楚的,这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良心稍稍好过的自我安慰而已。这样,他就能对自己说,我是一个好人,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也没有伤害任何人。
可是现在,这种自欺欺人的谎言被拆穿了。他知道了,她走后,生活并不好。庄齐不清楚这样的生活维持了多久了,他也没法想象,这些年,她所受过的苦。可能是在他和叶语鸢为了一瓶红酒一掷千金时,她为拮据的生活四处奔波;可能在他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善良真诚的好人开启数个帮助贫困儿童治病的项目时,她为着檬檬换一个好的助听器而辗转难眠,身兼数职。
他很难接受事实,如果,这些是真的话。他想,应该不是因为他会心怀愧疚,而是他不能相信,这些不幸是自己带来的。这六年缺少信仰的生活将他打磨成了一个真正的斗士——只为自己的人生奋斗的斗士,他早已丧失了真正去追求、去感受、不掺杂任何杂质爱世间事物的能力。
更别提为别人的人生感到愧疚和遗憾。
庄齐对自己说,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得到今日的所有。我毫无愧疚。
可是这种笃定动摇了,就在再一次见过余声之后。她向他扔东西,发脾气,就像是小时后一样。那时,她在别人面前都乖的很,唯独只有庄齐知道她不为人知的一面。余声的蛮横只对着他,虽然他对她总是冷言冷语,可其实是真正的嘴硬心软,她知道这一点,并大肆利用,庄齐常常是丢盔弃甲,却甘之如饴。
余声在做这个举动的时候,或许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有多么的亲密,可对庄齐来说,却如遭雷劈。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那么多年的感情,可能并不是短短的几年就能割舍的,甚至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它都会紧紧附着在他完美的生活中,像一根刺,越挣扎,扎的越紧,也越疼。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叶语鸢,不能说实话,又想不出有什么谎话可以编的。“我呆在车里,一整晚,什么都没做。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他说完,拿起外套上楼。
“庄齐。”叶语鸢不像往常一样气急败坏,语气反常地平静,带着死亡之前得沉寂,“我等了你很久了,爱是有期限的。我很爱很爱你,但是如果可以,别让我等太久。”她说完,干脆利落地从沙发上起身出门。
庄齐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陡然握紧轻颤。
他在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其实他只要仔细想想,很容易就推断出来。叶语鸢和余声的智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叶语鸢太聪明了,她从小到大,做任何事都是第一,对事物保持着一种异常的敏锐,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和余声的那些事,她大概早在前天回家时,看着他的反应,就清楚怎么回事了吧。
庄齐想想有些自嘲地笑笑,她以为她什么都知道,可是,那些东西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又从何而知?和余声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是他庄齐。
自从那天和叶语鸢不欢而散的谈话后,她消失了整整三天,她的消失并未引起庄齐的注意,因为这几天他都忙于另外一件事。
调查这几年余声的生活。
可是很奇怪,一些最重要的信息恰恰被掩盖了,比如檬檬的爸爸是谁,檬檬的出生时间地点,好像是有人有意为之。庄齐难以相信,那个人会是余声。
如果是的话,她又是为什么?
庄齐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眼前的一堆病例,头疼的厉害。正在这时,有电话打进来,他接起电话,听到了护士长的声音。
“庄院长,外面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