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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乳对孩子好。”顾行微微点头,“最近事多,你传的那些小珏钰的照片都没时间看第一次见侄女啊,我得想想送什么礼物比较合适。”
“小家伙现在只知道吃和睡,能有什么想要的礼物”顾舟好笑地摇摇头,随即又像想起什么,“对了,阿涟什么时候回来?”
“阿涟这一年都一直在准备维也纳的音乐会,这是她第一次登上维也纳的舞台”顾行揉揉鼻梁,“听说下个月就要举行了,我倒是真怕影响到她。”
顾舟斟酌了一会儿:“我想阿涟应该也没有忘记妈的忌辰吧,依她的性子,肯定会急匆匆赶回来的。”
“恐怕是的。”顾行苦笑,这个唯一的妹妹从来就不知道矜持和淑女为何物,风风火火的性子让他头疼的不行。
“等忌辰结束,你就送她回去吧,反正用不了多少时间。”顾舟回头看着安静下来的女儿,对妻子笑笑,接着道,“不过,阿涟这么忙,都没赶上我的婚礼,恐怕以后也赶不上你的婚礼了”
顾行闻言,诡异地勾唇:“只怕,你要失望了这个月底,我订婚。”
“什么!”顾舟失态的惊呼,刚刚歇下来的小珏钰被她亲亲爸爸一吓,顿时又是一阵大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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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笑着地挂断了电话,对于成功惊吓到自己弟弟这种事情,顾董一向很有兴趣。某人找到媳妇的时候可是明里暗里嘲笑他没老婆,嗯哼,真当他不记仇啊?!
顾行心情好转,开着车回了别墅,他在顾宅之外购置了一个别墅,不大也不显眼,别墅里更是只有古嫂和司机两个人。不过,自从他成为董事长之后,就从顾宅搬出来,住到了别墅里,而顾宅,如非必要,他也不再回去。
顾城川早就已经干涉不了他了,看着他离开,也只能愤怒地指着他,不断地骂他“不肖子孙”,而他,却只是嘲讽地勾唇,带走了母亲所有的东西
“少爷,小姐的电话。”古嫂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高兴。
顾行微笑着下楼,接起电话。
“大哥,你太厚道了,订婚了都不跟我说!”顾小姐在电话那一头撅着嘴,无比郁闷,“二哥结婚不通知我,你订婚也不告诉我,太过分了你们!!”
“阿涟,你的训练很重要,维也纳的音乐会是你和妈妈一辈子的梦想,你二哥怎么敢随便打扰你?”顾行笑着安抚炸毛的妹妹。
“哼,如果二哥不告诉我,大哥你结婚的时候是不是也不打算通知我了?”顾小姐还是很不满。
“怎么会?大哥结婚的日期肯定会安排在你音乐会结束之后。”顾行难得温和地哄着别人,“大哥结婚,阿涟怎么能不在呢?”
“大哥最好了!哪像二哥,有了媳妇忘了妹妹!”
听到这一句,顾行非常愉快地勾起了唇角,在顾家,他和顾舟唯一的乐趣就是争夺妹妹的喜爱度,尽管时隔数年,也不妨碍他对打击自己弟弟的兴趣。
“大哥,大嫂是什么样的人?”电话另一头的顾姑娘显然越说越兴奋,声音都大了不少。
“大嫂啊”顾行低声念叨着这两个字,忽然觉得有几分不知名的愉悦,想起毕言的样子,想起她会被冠以顾夫人之名竟让他有几分期待了。
“你大嫂”
“乔安娜!休息时间结束了!”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女声,顾涟连连应着,同时飞快地对着电话道:“哥,我要去排练了,过几天回来,拜拜!”
顾行看着手里挂断的电话,无奈笑了笑,小丫头,还是那么冒失。
几日后,顾行在机场接到了顾舟一家,邰眉抱着孩子唤了一句:“大哥。”
顾舟早就不客气地上前锤了顾行一把,同行而来的颜琛则一下飞机就打电话给老婆大人报平安。
“这是小珏钰?”顾行看着邰眉抱着的孩子,眼底的温柔清晰可见。
“是。”邰眉微笑着将孩子放到顾行的怀里。
俊美的男人一脸无错地抱着手里的孩子,顾舟还在一边不停地提醒:“这个手势不多别太用力对,横着抱,横着抱!”
顾行小心地抱好自家侄女,很嫌弃地瞥了一眼自己弟弟,径直往挺着的车子走去。
“诶诶诶,抢了我女儿还敢鄙视我”顾舟佯装气怒,被。邰眉瞪了一眼。
老张也在边上偷偷看了一眼小珏钰,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儿:“小小姐,长得真漂亮。”
顾行与有荣焉地笑了,看着几人都上了车,对着老张道:“走吧,回顾宅。”
“好。”老张点点头。
顾舟也没有异议,虽然他和大哥都不想要回去那个地方,但是,素素和珏钰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自然不愿意让旁人捉到一点错处。
21原罪!
一行人回到顾宅的时候,顾城川正坐在大厅中间的楠木长椅上,管家站在他身边。黯冷的背景,加上明显老去的男人阴沉的脸,让一行人本来轻松的气氛霎时荡然无存。
顾行本无意理会顾城川,如果放在平时,顾舟自然也是相同说的心态,但是现在不一样,他还带着妻女。
顾舟转头,对上了邰眉有些尴尬的神情,心下了然,他上前一步,对着顾城川道:“父亲,我回来了。”
顾城川顿时勃然大怒,手边的拐杖竟直直地就要对着顾舟打过去,一边还怒声吼道:“不肖子,还知道回来!”
管家大惊失色,顾行则直接冷了脸,拉着顾舟就往后退了一步,冷眸直直望着顾城川。
邰眉抱着孩子,顿时尴尬万分,只能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不过,顾城川还是朝她冷冷一瞥,鄙夷而轻蔑。
顾行和顾舟自然也看到了顾城川的神情,前者表情更加沉冷,而后者,疼老婆入骨,更加见不得这种眼神。
既然顾城川不待见他们,他也不必装什么好儿子,顾舟直接拉住邰眉的手,往二楼自己原来的房间走去。
顾行见状,冷笑一声:“管家,二少爷的房间打点好了吗?”
管家看看顾行,又看看顾城川,伏低身子小声道:“回大少爷,二少爷的房间都整理好了。”
顾行“嗯”了一声,转头看向顾城川:“既然你早就放弃了父亲和丈夫的责任,那么,现在就别来倚老卖老。我不希望弟媳和侄女在这里受什么惊吓!”
“孽子,孽子!”顾城川不断地拿着拐杖敲地,愤怒地涨红了脸,而管家,也更加谦恭地伏低了身子。
顾行看了两人一眼,转身上楼,母亲忌日的东西,古嫂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不是为了弟媳和侄女的名声,他们根本不用回这个地方。
四下的佣人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垂着头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有顾城川,依旧气急败坏地狠狠用拐杖敲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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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快,忌日前一天,顾涟回来了,小姑娘惊喜地抱着侄女,左哄右哄,还大方地送了一块和田古玉给小家伙当见面礼,邰眉自是对小姑子道了谢,顾舟和顾行却有几分惊讶了,这块玉是母亲给顾涟准备的嫁妆之一。
顾舟刚想上前阻止,却换来顾涟不满的眼神,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还是顾行看得分明,笑着拉住了顾舟,他们的妹妹,母亲最放不下的小女儿,也终究是长大了,想必,她老人家也终于可以放心地阖眼了。
第二日,天气阴沉沉的,一行人早早地坐上车,往西山墓园而去。
顾城川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顾行、顾涟和顾舟一家三口坐上了中间的两辆车,甚至老张和古嫂都坐上了前面那辆车,再加上后面跟着的保镖,一行四辆车开出顾宅的大门。
管家依旧沉默地站在顾城川的背后,只是神情却不似往日那般刻板,反倒带上了浓重的无奈之情,夫人的忌辰,大少爷,二少爷,二少夫人、小姐,甚至古嫂和老张所有人都到齐了,只有老爷作为丈夫的老爷,却被他们彻底地遗忘了
管家默默地看着顾城川的背影,沉寂、寥落,如同雕塑一头是顾家的名誉、权势,另一头是众叛亲离,值得吗?这样的交换?
*
西山墓园,顾行走在最前面,邰眉抱着孩子和顾舟并排走着,顾涟落在三人后面,小巧的脸蛋上也不见往日的活泼,带着一点点沉寂。
古嫂和老张对视一眼,无奈叹气,他们一直都是跟在夫人身边照顾的人,夫人死后没几年,大少爷就寻了个由头,将他们调到了别墅里,比起顾宅,别墅反倒更像是大少爷的家了。
天气阴沉沉的,有种乌云压顶的窒闷感,让人心情愈加沉重。
第六排,第三个位置,石碑上贴着女子的照片,小巧的脸蛋,微笑的眉眼,浅浅的梨涡平添几分俏皮和美丽,顾涟与她倒有六分相似。
顾行沉默地将白色的马蹄莲放在女子的相片之前,那是母亲最爱的花,而她永远温和的笑容和看似从没老去的脸,让这个一向冷漠的男子,微微红了眼眶。
顾舟面色苍白,上前一步,轻轻地抚着相片,低声哽咽:“妈,阿舟来看你了”
说着,他轻轻拉过素素:“妈,这是你的儿媳妇,还有,你的小孙女,你说过,女孩子要像温润的古玉,典雅高贵儿子听你的珏钰也会听奶奶的话”
说着说着,顾舟竟有几分语无伦次,他转头,红着眼眶,脑海里始终是最后一刻,母亲用尽全力将他抛出车窗时的表情那是温婉纤细的母亲,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歇斯底里
就在此刻,一直闭着眼的小珏钰竟也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对着石碑的方向,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顾涟走到前面,声音有些激动,还带着哽咽:“妈妈,你听见了,珏钰在和你打招呼”
古嫂和老张站在最后面,看着这一家人的模样,也不自觉地擦了擦模糊的眼角。
沉静的气氛一直蔓延在归途中,顾舟几人坐在前面,顾行则一个人坐在老张的车上,撑着头,看着窗外,还带着几分神思不属生死相隔的渺然,总归让人无能为力报了仇,可是那种无力感,却仍然弥漫在他空荡荡的世界里
“大少爷,那是”老张对着前方忽然出声。
顾行骤然回眸,正好对上与他们擦身而过的一辆车,女人淡漠白皙的侧脸落入他的眼中——毕言?!
“停一下。”顾行几乎下意识地叫了停。
老张停下车,前面的顾舟一行显然也注意到后面的异常,司机停下来,小跑到顾行窗边,一脸疑惑。
“我还有点事,你先带着二少爷和小姐回去吧。”顾行转头道。
“是。”司机回到前面的车上,和顾舟说了什么,前面三辆车先一步开走了。
“老张。”顾行看着后视镜里渐行渐远的车,吩咐了一句。
“是。”老张掉转了车头,跟上了毕言所在的出租车。
顾行不解地看着面前的车子开进西山墓园,毕言付了车费,撑着单拐,下了车,一步一步,缓缓地往前面走着。
看着前面女人明显不怎么便利的腿脚,顾行皱起了眉头,这女人,来墓园干什么?昨天见到她的时候,一句都没提。再说,就算想来,也可以叫司机,竟然一个人打车来?真是——!
顾行的神情越加不满,作势打开车门,大步上前,就要追上毕言,却见毕言在一个块墓碑前面坐了下来,侧脸对着他,缓缓地抚着那块碑,神情异常悲伤。
顾行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在松树下,看着她。
毕言将双拐放在一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女人的相片:“妈妈,我来了。”
她勾唇,微笑,带着似有若无的渺远,一遍遍抚着照片:“妈妈你告诉我我的罪孽是不是一辈子都洗不清”
顾行站在那里,看着女子脸上恍惚悲伤的笑意,眉头皱得越加紧,心脏也瞬间空落落的。
“我想了很久,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毕言靠着母亲的石碑,将脸贴在冰冷的相片上,垂下眸子,“当年,我那么恨祖母,恨她重男轻女,甚至不择手段地要爸爸生儿子我也恨那个无耻的女人,和祖母合谋,设计爸爸挺着肚子,来给你难堪”
“我还恨爸爸的怯懦,被祖母设计,强逼,却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那个时候,我恨极,也狠极妈妈,那流掉的孩子是我推下去的是我把那个女人推下楼梯”毕言闭上眼,睫毛却止不住的颤动,脸上满满都是痛苦之色,“妈妈,是不是因为这条罪孽,所以,上天要带走你,带走家谦都是我的错!妈妈是我的错,我的错!!”
女子忽然狠狠地一拳打在地上,一瞬间,指骨和手背生生磨出了血色。
顾行大惊失色,下意识地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