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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拿起晓安的包包,看到了里面那张皱起来的支票。便接着问:“林先生,这是你给晓安的支票?”
“恩,是。我想……”话还未完毕,又是一记拳头,莫兰痛苦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狠狠的说:“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看待晓安的,早知道是这样,我绝对不会让她鼓起勇气来坦白这件事。坦白对你的感情。”说完,莫兰就拉着林枫大步的走了。莫兰边走边流泪,她好后悔,自己拼命的让最珍惜的朋友面对的那份感情,却为她换来了彻头彻尾的侮辱。
天边出现夕阳的地方已经被一轮模糊的月影代替了,不管是莫兰的家中,还是晓安父亲那里,都没有晓安的痕迹,Sky就快要把整个城市颠倒过来了,大街小巷,能找的地方全部找遍,他疲惫的坐在车里,眼角流下温热的泪,“晓安,我求你,不要离开,请你不要离开我的世界。”
chapter28
“Sky,你那里有没有结果啊?”耳边传来莫兰同样担忧的声音,听得出,她喉咙里沙哑的程度,是怎么样的叫喊和痛哭造就的。
没有听到Sky的回话,莫兰便也知道了结果,和林枫那里得到的答案一样,还是找不到这抹尘埃一样的生命的踪迹。
就在电话即将要挂断的那一刻,莫兰和Sky几乎同时说出了三个字,随后便从各自的地方,驱车前往。
“林枫……你怎么在这?”三个人的相遇就像是约好了一样的默契。头顶上的摇曳着这家门店的小木牌——三分爱……
“请问,你是莫小姐吗?”
门上的风铃发出很好听的声音,就如同这个温柔大方的女人的声音一样,她系着那条印着雏菊碎花的围裙,头上同样是相同花纹的头巾,干净的刘海整齐的停放在清秀的脸上,那是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老板娘素面朝天,有着说不出的好看。
莫兰回过神来,想必这个“莫小姐”说的就是自己了。
“你好,我就是。”
“进来坐吧。”
茶几上摆着很漂亮的杯子,里面是刚刚泡好的花茶,冒着迷人的清香,让人不由得就放松下来了。满屋的花香,即使在这个纷乱繁杂的夜晚,也显得那么静谧恬淡,一扇玻璃门就隔绝了尘世间的万般折磨。
“老板,我们……”Sky还是无心等待,开始放任心里的担忧。
“叫我忆如吧。”老板娘搬了一把椅子坐下,从围裙的大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
“莫小姐,这是晓安要我交给你的。”老板娘小心的将那个信封交到莫兰的手里,像是珍贵的宝物。
“晓安在这里?”Sky站起身来,开始环顾这个不大的门店,但是除了花团锦簇,还是花团锦簇。
“晓安早就离开了,我只帮她个小忙,把这封信交给这位姓莫的小姐。”老板娘依旧笑得温柔,把渐渐冷掉花茶换成新的,热气又渐渐的浓郁起来,可是每个人的情绪还是来时的忐忑不安。
莫兰打开那张干净的白纸,很简短的话:
最爱的莫兰,我就这样找不到自己的世界了,在远或不远的地方,我会想念你的,还有,替我对Sky说一声,对不起……
这些字真是少到可怜,sky拿起来反复的看,没有用,苏晓安根本就不会暗示什么,她根本不想再一个没有安排自己位置的世界里继续碍眼了。
“老板,晓安真的没有说什么别的了吗?求求您,告诉我,好吗?”Sky那种接近祈求的眼神,真是让人心疼。
对方只是礼貌的笑笑,甚至没有吐出半个字,她看着那张干净的纸,若有所思,转眼将目光落在了林枫的身上,恰好碰上林枫真切的失魂落魄,深邃的眼眸里出现了一种叫做惋惜的情绪,稍纵即逝……
这个叫忆如的女人站起来,拿着花架上的水壶,开始对着一盆盆的花默默的交流,忽然淡淡的说:“去那个曾让她感到温暖的地方看看吧,人到了低谷,总会本能的找到那团让自己的温暖起来的空气。”
莫兰见林枫和Sky都开始局促不安,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打听,因为这个花店老板的气场让人不敢轻举妄动,也不忍打破这种恬静的气氛。“忆如,晓安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优雅的转头,用她那好听的声音说:“莫小姐,你我都是女人,如果我知道,或者是我想知道,对待你们的登门,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态度了,快去吧,不然就来不及了。”老板说完又转身开始浇花,就好像身边这几个陌生人都是她面对的花朵而已,并没什么不一样。
“莫兰,什么是让晓安感到温暖的地方啊,难道是她的家里?”说着Sky就转身进了花店旁边的巷弄,不久,就看到了一张失望的脸在昏暗的路灯下若隐若现,是的,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带给苏晓安的是什么,也不会是温暖的。即使曾经有过,那么多年过去,也早已冷却了……
“走!回家”莫兰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sky的手就钻进了车里,林枫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跟上他们的脚步。
“愣着干什么,上车啊”莫兰看见林枫不应有的犹豫,大声的叫着。
林枫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也钻进了车里,两个大男人,并排而坐,一触即发的气氛,让三个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轻举妄动。
莫兰以最快的速度开回了家,甚至连解释的时间都省略了,打开晓安房间的门,看到的景象让三个人同时黑了脸。
房间本就简洁的布置少了那些属于晓安的东西之后更加冷清了,柜子里面的衣服空了,床头的照片也消失了,一切就好像回到了最初,什么都没有了,苏晓安走了,消失了,一切就像一场梦,美梦?噩梦……
Sky跌坐在门边,眼泪滴在棕褐色的地板上,一切还没开始就都结束了。
莫兰缓缓的和上房间的门,就像当初怕吵到病中的晓安一样小心翼翼,转身轻声的说:“你们回去吧,大家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莫兰抬起头让自己的眼泪收敛了一下,径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轻声的啜泣瞬间在空荡的房间里蔓延开来。
林枫眼神里早就没了光彩,他看着蜷缩在墙角的Sky,不知道自己的角色到底应该是什么,口袋里的电话不知道亮起来多少次了,没有接,也没有看,害怕看见屏幕上那两个熟悉的字眼,那会让林枫更加瞧不起自己。
一个人的生命到底会出现多少人,他们有一部分会成为的你的朋友,有一部分会变成你的敌人,有一部分会与你交流,有一部分只是匆匆出现又暗自离开的过客,有一个会成为你一生的恋人,也许并不是陪你到最后的人,有一个会成为你最熟悉的陌生人,一个一个,你的世界丰盈起来,过不了许久,又沧海桑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Sky终于走回了自己家,天边已经亮出了温暖的阳光,照在Sky凌乱的胡渣上,他们生长的速度有点快了,他远远的看见那个女孩子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浅蓝色的牛仔裤,格子衬衫,冲自己的方向笑的美丽极了,Sky朝那里狂奔过去,他伸手试着触碰那张干净的脸,瞬间,一切如梦幻泡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晓安……”停留在空气中的手,收不回来了,就像左边胸口那颗远走的心,再也回不来了。
推开门,自己的房间显得那么陌生,这个世界少了那个熟悉的人,就真的不那么让人期待了,闭上眼睛,Sky真的好想再看一眼晓安的样子,哪怕只是幻影也好,睁开,依旧是依旧……只是地上出现了一个很好看的信封,信封上熟悉的字眼让Sky眼前一亮,没错,那就是晓安清秀的字迹。
Sky:
对不起,盲目的闯进了你的世界,都是那失真的繁花似锦,让我乱了心智,贪婪的在你的天空下面颓废了那么长的时间,多年来练就的坚强就快慢慢退化了,但是,苏晓安的灵魂注定是没有主宰者的流浪汉,不能沉迷在安逸的巢穴里,辜负了你,不知道要承受怎么样的代价,但是不论怎样,我都会学着接受,毕竟,那么多的难,我都挺过来了,谢谢你一路的陪伴,时间不长,但足够我一辈子回忆了,谢谢你,Sky,认识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事情……
有一天,我一定会带着新的生命力让你们的生活因为我的出现而阳光明媚,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现在的我实在是没有脸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我不会让自己珍惜的人们为我哀伤,你们的微笑才是一直向前的动力。
我的父亲,还是惭愧的麻烦你和莫兰,要相信我,相信我……
苏晓安
落下这般的字眼,看到的人是应该欣慰还是惋惜呢,Sky勉强的支撑起疲惫的身体,找到莫兰的电话,而屏幕上忽然就出现了莫兰熟悉的笑容。
“喂?”
“晓安的信……”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四个字,晓安还是走了,坚决的……除了几行冰冷的字,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任何痕迹!
接下来的日子,时间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微妙的表情,微妙的心境,大家鲜少的提及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越来越少,甚至,有点不记得了!
“Sky,晚上,来我这吃饭吧。”电话那头传来莫兰亲切的声音。
“好啊,又研究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找我试毒啊?莫小姐?”
“找死啊。”
“好了好了,下班就去。”
看着满桌的饭菜,有一种真切的熟悉感,还是三副碗筷……
“好吃吗?”
“不好吃……”
“你……”
饭桌上从唇枪舌战变成了客厅的阵地战,玩的累了,Sky就靠在沙发上;气喘吁吁的,还是很大声的说:“苏晓安,我好想你!”
chapter29
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随着抽泣的频率,苏晓安的肩膀抖动的越加厉害了,站在“三分爱”花店的门口,就这么放声的大哭了起来,仿佛心中的委屈和痛楚一下子化成了决堤的眼泪,放肆的奔流着。花店的老板拉住这女孩的手,对于苏晓安的出现,老板娘一点也不陌生,因为这张脸,她最熟悉不过了,一直以来,这个叫忆如的花店老板也在等待着这个写满了故事的生命推开那扇玻璃门,让这些可爱的小花尽情的安抚那颗受伤的心。
“小姐,你怎么了?”忆如把苏晓安安置在围满了雏菊花的沙发上,苏晓安起伏的情绪终于开始有点缓和了。
“你终于走进了这件花房,我等了你很久了。”一杯暖暖的花茶,让苏晓安脸上风干的泪痕又开始跃跃欲试了。
苏晓安只是看着这张好看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这样浅显的问题和两个人之间构成的画面真不相称。
抿了一口手中的花茶,苏晓安用沙哑的嗓音吐出:“苏晓安。”
“晓安,很好听的名字。”
忆如指着苏晓安裤脚的刺绣问:“你很喜欢雏菊?”
“恩。”
“为什么?”
“他们让我看到,活着,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感情上的纷杂,不是雏菊能抚慰的,你太看得起他们了。”
忆如走到苏晓安的身旁坐下,用干净的毛巾拭去她眼角的泪,轻轻的环住这个受伤的孩子,任凭她的泪水打湿了那个很好看的碎花围裙。
“我从未奢求过他会对我有爱,但是为什么在我看到了这份爱意之后,又残忍的用侮辱的手段彻底的撕碎了呢?那一刻,我才深切的看到了自己的下贱,看到自己的愚蠢,那是一种颠倒了世界的后悔,后悔自己义无反顾的执着竟是那么可笑,可笑的要死。”
忆如知道,这个女孩的背后绝对也是一段残破的眷恋,就如同自己一样,感同身受。
“离开吧,离开他的世界,让自己重新活一次,这一次为了你想要珍惜的人。”
离开,这个动作所需要的勇气对苏晓安来说才是最大的挑战,一直以来,背着沉重的感情包袱艰难的行走,强忍着心里的无力,就是因为可以在这个世界里看到那个男人的影子,但现在,所有的支撑瞬间崩塌,自己的坚持霎时间变成了徒劳。
“老板,为什么你……”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心里种细腻的熟悉感和强大的信任,她甚至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的名字,就把心里最深处的痛苦释放了出来。
忆如也看出了苏晓安眼里透露的不懂,她只是平淡的笑笑,随即又不失友好的说:“叫我忆如吧,你年纪小,也可以叫我忆如姐。很高兴认识你,苏晓安。”
这个笑容简直太亲切了,让慌张的苏晓安想到了妈妈的温柔,扑到在忆如的怀里,尽情的让想念横流。
那种突如其来的信任,让两个人都震惊了,彼此都好想把心中最深处的故事挖掘出来,好好的让他们晒晒太阳,早就覆盖了厚厚的霉,那种压抑的情绪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忆如姐,可不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心里的话,要是再不说出来,他们就要把我的灵魂啃食干净了。”
“放心吧,孩子,好好的哭一次,我陪你,一直陪着你。”
“忆如姐,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为什么我那么没出息,心里还是想着他,全是他,就算到最后他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结束,我还是想着他,怎么办,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