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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继续在街上走着，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前，“哎，快看这个！”静霜指着玻璃窗上贴的公告说道。
夜寒望了望公告：诚聘男女服务员各两名，18——25岁，工薪面议。她点头表示同意，两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普通的中餐厅，虽然装饰并不华丽，但显得十分淳朴，他们在接待员的指引下来到了办公的地方，那是一个简单的小房间，敲门进屋后，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见到了两人，便起来接应。
“你好，我们是来应聘的。您是这里的老板吗？”夜寒微笑地望着中年男子，十分礼貌。
中年男子也回应道：“嗯，我就是。请坐吧。”
两人跟随着老板坐在了沙发上，沙发有些陈旧，这里的一切都能看出餐厅老板是十分节俭的。
“你们多大了？”老板关心地问道。
两人微微一笑，“我们都是十九岁。”夜寒道。
“喔。”老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先填张表吧！”老板从茶几下面拿出了几张纸，分别递给了两人。
两人大略浏览着纸上的内容，拿起笔写了起来，还未过多久，夜寒便忽然抬起了头来，“对了，请问薪水是多少？”
静霜也随即抬起了头，用期待的表情望着老板，老板徐徐说道：“嗯，第一个月嘛，是八百块，以后再……”
话还未说完，静霜就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什么？才八百块？”
老板静静地点了点头。
“八百块钱够干什么的啊……”静霜显得有些气愤，站起了身来，拉着夜寒的胳膊就冲了出去。夜寒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来到了餐厅门外。
“怎么了？”夜寒疑惑地望着她。
静霜送开了手，无奈地说：“才这么一点工资，谁给他干活啊？一个破餐厅而已，真是压榨劳动力！”她说罢，吐了吐气，脸涨得通红。
夜寒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也不能就这样走掉啊，多伤人面子？不合适的话，我们告诉他就是了，况且，他不是说以后可能会涨呢？”
静霜眼睛瞥了餐厅一眼，“涨？你看看他那个抠门样，能涨多少啊？一百都凑合！”
夜寒也没再多说，两人又开始了漫步，就这样过了许久，静霜随意地望着街道边的每家店面，但都没有合适的工作，两人不免有些沮丧。忽然间，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打量一番后，她停下了脚步，“咦？那是尹修成哎……！”
夜寒随即望过去，透过玻璃窗，她望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抬头一看，这家店名是：南方琴行。
“真的是他，我们进去看看？”静霜的语气像是在询问，但她已经不自觉地拉起夜寒的手走了过去。推开店门，里面的人并不少，不论是练吉他的还是练钢琴的，都正专心致志地投入着，注意到了两人的到来，他们才转头望望。
修成正在一个类似于接待台的地方，身旁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两人正聊得十分投机。
“嗨！尹修成。”静霜小跑过去，拍了拍修成的肩膀。
修成转头望了望她，又看到了随即跟来的夜寒，“是你们？这么巧啊。”
中年男人微笑地看着两人，说道：“修成，你朋友？”
“嗯。”修成点点头，脸上的微笑不由自主地灿烂起来。
这个时候，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中年男人匆匆走了过去，拿起了听筒。
修成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你们今天一起出来玩吗？”
“什么嘛，连散步都说不上，是去找工作……”静霜一脸委屈，着重说着“找工作”三个字。
修成笑了起来，“是吗？不错，我也是来找工作的，碰巧遇到了熟人，就进来聊了几句。”
“你还用发愁啊？钱多得一辈子都花不完，找工作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嘛。”静霜笑嘻嘻地，脸上充满了羡慕。
修成的笑容更甚了，刚想说什么，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老师！这里怎么弹……？”一个年轻的中学生，正坐在一架钢琴前，望着讲电话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望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修成，随即又开始讲着电话。修成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自觉地走了过去，“哪里不会了？”他亲切地问着中学生。
“啊，尹哥哥，是这里……我总是弹不好，太难了。”中学生指着乐谱上的一行字，脸上带着抱歉和无奈的神情。
修成搬了一个小巧的椅子，摆在了他的旁边，只见他边说边动着手指，“看清楚了，是这样……”几个音符被弹奏了出来，“这里转音的幅度比较大，要慢慢来，先把速度放慢。”修成又弹了一遍，由慢到快地教了几次，中学生恍然大悟，一脸微笑地说：“我会了！谢谢你尹哥哥……”
修成微笑地走了回来，静霜笑着讽刺道：“不错嘛，你倒是可以当人家老师了，想当年你可是我们学校音乐系才子哦……还不知道你会弹钢琴哪？”
“呵呵，没什么。”修成腼腆地笑了起来。
此时，中年男人已经放下了电话，向几人走来，边走边道：“我是想让他留下来当老师呢！他偏偏不愿意，呵呵，也没法子了。”
“咦？为什么不愿意啊？”静霜一脸的惊奇。
修成舒了口气，脸上恢复了平静，这时，中年男人又开口道：“你们都是他朋友吧？要好好劝劝他，我这个做老师的现在说话也不管用了，哈哈。”
“原来您是修成的老师啊……”夜寒脸上露出一副佩服的表情。
中年男人得意地笑了笑，“是啊，他可是个很优秀的学生呢，当年我教他的时候，就看出他天赋异禀，这不，没几年的工夫，就出师了！”
夜寒和静霜都面带着微笑，而修成却平静地出奇。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坦然地说：“唉，修成啊，你如果能留在这里，那老师就能轻松多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不是吗？”
修成的语气十分平缓，“老师，我知道，而且我也想帮你。可是，我的理想你也清楚，如果让我一辈子只当一个音乐老师的话，我可能会憋死的……”
“唉，老师明白，去维也纳，这也是早晚的事！凭你们家的势力啊，想出人头地并非难事，老师也赞成你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但不管你在哪里，咱们琴行是永远欢迎你的……！”中年男人笑着，语气里却带了些伤感，又拍了拍修成的肩膀。
修成欣慰地笑了，略点着头，“嗯，我知道了，老师。”
“好，那今天你先回去吧，我就不多留了。”中年男人说道。
他们告了别，纷纷走出了琴行。
静霜一脸高兴的神色，望着他，“你的老师对你不错嘛！”
“是啊，他教了我五年，从上初中起就一直跟着他，不管是声乐，还是钢琴，都离不开他的帮助。”修成舒了口气，眼里透着怀念。
静霜点着头，若有所思，修成又道：“对了，你们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吗？”
她失落地叹了口气，“什么啊，一提这个我就生气！都是些破工作，不是薪水低，就是待遇差，要不然就是人家不要我们这种没经验的学生！”
修成微微一笑，“你们也别灰心，刚进入社会都是这样，我不也一样在找吗？不过，我倒是有个好建议。”两人纷纷望向他，“你们可以去旅行社看看，我们城市里的旅行社不少，也许能在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两人高兴地笑了起来，“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能做导游嘛……？”静霜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修成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也许可以，这个就要看老板的意思了。”接着，又望了望两人，“好了，不多说了，我要回去了，改天见吧！”
两人纷纷点头，相互道了别。
这一天就这样碌碌无为地度过了，两人各自都回了家，傍晚，夜寒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明日舞会的事情，不免心情有些激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想着一些复杂的小事情，如明天要穿什么衣服，记得上次拍卖会天佑送的那件，她一直都很爱惜地保护着它，也许明天能够穿着它去参加舞会，可是如果母亲看到了，她该怎么隐瞒？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像上次一样顺利，兴许母亲看到了，会更加怀疑她。但不久后，她便有了一个主意，将衣服用袋子装起来，到需要的时候再换上。这是个挺好的办法，起码她不会和上次一样引人注目了，不过，她还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够顺服母亲的理由。明天，她要出去多半天，这必须得找一个充足的借口来做挡箭牌。静霜？总不能老是拿她当做借口吧。但这也没什么不可，她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
现在，她开始有些厌烦为什么母亲是一个家庭主妇，而不是一个整天忙忙碌碌的职业女性，如果那样的话，她便可以整日出入自由，只要在母亲下班前回家就可以了。
好了，她又开始思考别的事情了。
关于舞会，她还没有多少了解，她不懂舞蹈，不懂宴会所需要注意的细节，但这是天佑带领她去的，这样想，她的心里也慢慢踏实了起来，起码有天佑在，她还害怕什么呢？是啊，有他在呢。
就这样，没过多久，在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今天起得有些晚，抬头看看钟表，已经是九点多，客厅里传出母亲的声音来，“起来了？早餐都已经凉了，快去吃吧。”
夜寒应了声，收拾起了床铺，整整睡衣，还带着懒懒的样子就走进了客厅。
望望桌上的早餐，是母亲做的三明治，鸡蛋，火腿、生菜，真是丰富的一顿早餐。夜寒拿起了三明治，咬了几口，“妈，下午我出去一趟。”她又喝了口清粥。
母亲抬起头望了望她，“去干什么啊？”
“嗯……静霜喊我去图书馆，要晚上回来呢。”夜寒故作平静地说道，又塞了几口三明治。
母亲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反而是微笑了起来，“那好，喜欢看书是好习惯，去吧。”
夜寒高兴地应了一声，突然觉得连食欲也变好了。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已经到了中午时分，约定的时间是十一点半，于是夜寒开始忙碌了起来。她穿好了衣服，并将礼服用袋子装了起来，她拿出母亲上次送给她的项链，准备好了那双穿起来十分别扭的银色高跟鞋，开始打扮着自己。
对着镜子，她开始不住地自问：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了一个舞会，我动用了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化妆盒，为了自己的快乐，甚至去欺骗母亲，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适合那件礼服，我准备了饰品和鞋子，现在我还有什么缺失的东西？就是为了舞会，我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审视着那个不同于以前的自己，她知道她的样子已经变了许多，但有一点她深信不疑，那就是她的本性，她还是那样不喜浓妆，还是那样简单冷静的一个女孩，她明白自己。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恍惚的意识中清醒了过来，“嗯，是我。你到了？等一下，我马上下去。”
夜寒挂掉了电话，探出头望了望正在看电视的母亲，走了出来，“妈。”她叫了一声。
母亲回头望着她，指了指桌上的几张钞票，“那是给你准备的，出门在外，带点钱方便些。”
“嗯。”夜寒应了一声，把手机放在了柜子上，随意将桌上的钱放在了口袋里。
母亲不乐意地说道：“瞧你，怎么也不拿个钱包？就只放了口袋里，这哪行？”
“没事，我先走了，静霜还等着我呢。”夜寒匆匆换了鞋子，很快就离开了家门。
母亲继续望着电视机上播放的内容，脸上洋溢着微笑，不经意间，她看到电视机旁边放了一个白呼呼的东西。母亲带着好奇探头望了一眼，立刻认出了这是夜寒的手机。
夜寒已经下了楼，现在该怎么办？母亲拿着手机喊了几声，没人回应，她匆匆地跑到了晾台上，希望这样能够让夜寒注意到她。
“怎么没有穿礼服呢？”天佑望了望气喘吁吁的夜寒。
夜寒提起早已准备好的袋子，得意地说：“在这里呢。明轩没来吗？”
“呵，他不来，他说不参加那么优雅的场合。”天佑苦笑了一下。
夜寒也被逗笑了，“优雅？”
天佑一笑，说道：“走吧，先带你去做个发型。”
夜寒愣了愣，一脸疑惑，“做发型……？”
“是啊，一定很漂亮。”天佑又笑道，说罢启动了车子。
车子行驶出了院子，楼上的母亲正在窗户里探着头，她只是看到女儿进了一辆轿车，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天哪，宝马啊……”母亲嘴里小声嘟囔着，她缓缓关上了窗户，回到了房里，坐着思索了很久。
第二十章 钱的味道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家理发店，这家店的门牌十分大，屋子里也是满满的客人，生意十分火爆。
“欢迎光临，想做个什么发型？”刚刚进入店门，就有个男人开始招呼了，他留着一头潮流的发型，一看便是这里的发型设计师。
天佑笑了笑，揽着夜寒的肩膀，说道：“我们去参加个舞会，你看着做吧，只要漂亮，钱不是问题。”他慷慨的语气让在场几个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了两人，仿佛他们就是上帝赐予的聚宝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