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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蜷在门口,抱着自己的双膝埋着头的人,不是沐云歌又是谁?
以声紧紧握着钥匙,深吸一口气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不再去看地上坐着的人,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但云歌已经发现了他,她猛地站起来,不安地看着以声。以声权当没看见,走过去,开门,进门,关门,一气呵成。但关上门之后他却只是站在门口,背对着门,脸色阴沉得吓人,呼吸也乱得不正常。
云歌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门,咬咬唇,心里的苦涩蔓延开来。她早该知道的不是吗?她已经那么伤害他了,还能指望他对自己多好呢?这个时候他没有冲上来撕碎她,已经是很好了。可是,她却不得不来,因为她差不多所有的东西都在他这里,尤其是面包。她从西塘回来已经有几天了,一直不敢来这里,但自己家里实在什么也没有,她也非常担心面包,加上从夕竹那里得到的消息,以声的眼睛已经好了,所以她终究还是来到这里。但现在这个样子,他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怎么办?云歌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举起手准备敲门,手还没敲下去,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云歌看着一脸冷漠的以声,愣住。
“你到底想做什么?”以声冷着脸问。
是啊,她究竟来干什么呢?来看他的笑话,或者来说对不起?以声想着,发现自己心里竟有丝丝可耻的期待。
“我……”云歌看着他眼中的冷漠,低下头低声道,“我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云歌都疑心他是不是早已经关上门进去了,但视线所及,他明明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云歌抬起头来,看见以声铁青的脸色,强烈的难以忽视的愠怒从他一向温和的眼中迸射出来,好像变成千万把尖刀要将她生生凌迟。云歌被他吓了一跳,堪堪退了一步,她却不知,这小小的一步看在以声眼里,只让他的愤怒有增无减。
“你说什么?你来拿回你的东西?”以声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云歌咬着牙轻轻点头,同时听见以声冷冷地嘲讽一笑,心里不禁开始疼起来。“好,很好!”以声笑着,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那些是属于你的东西,你当然可以拿回去,请!”说着竟然给云歌让开了路。
云歌迟疑了一下,还是举步踏进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走进主卧室,打开衣柜,她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或挂或叠在那里。云歌鼻尖微酸,咬咬唇,开始埋头收东西。当初这些是以声亲自帮她搬进来,亲自帮她收拾好的,现在,她却要一一收走,这该是多么让人难堪的事情。但难堪的,究竟是她,还是他?
“怎么了,沐小姐?”以声在一旁冷冷开口,“小姐”两个字好像咬得特别清楚,“这么快就有新的相好的,所以迫不及待地搬去共筑爱巢了?”
云歌轻轻一颤,脸色发白。他该恨她的,可是这些话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她才察觉心里是那么的痛,无以复加。
云歌低着头不说话,继续收拾东西,以声却不打算放过她。“沐小姐这次用的是什么戏码?让我猜猜,是午夜的音乐喷泉,还是主动投怀送抱,或者……”他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好像很满意地停了下来,但扶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却已握得指节泛白。
云歌用力地咬着下唇,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话,但心里的痛却是那么明显,想掩藏都掩藏不了。她胡乱把剩下的衣服装进箱子,拉好拉链站起来就准备走。她没有勇气再待下去,和以声,用这样敌对相互伤害的态度。但手臂上一紧,以声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砰地一声,将她撞在衣柜上。
“让我猜猜,谁会是下一个韩以声?”以声紧紧抓着她的双肩,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骼生生捏碎成粉末。他血红的眼睛瞪着她,像一头濒临绝望的野兽。“告诉我,谁是下一个韩以声?”
“以声……”
“不要叫我的名字!”以声粗暴地打断她,伸手捏紧她的下巴,看着她疼得轻轻皱眉,满意地笑了,口中说出的却是令人发颤的话语:“怎么?这就要走了吗?就算是帮你看管这些东西,也要有点报酬吧?”
云歌还来不及作反应,只觉得手腕上一疼,已经被以声摔到床上。“以声……”云歌惊慌地坐起身子,但她根本没有机会说话,以声已经粗暴地欺上身来,猛地扯开她身上的厚外套,嘶的一声响,云歌贴身的衣服被他用力地撕开。云歌又惊又怕地要挣扎,这样的以声是在让她太害怕,但以声哪里肯依她,只粗暴地解开两人的禁锢就冷冷地进入她。
云歌的眼泪唰地流下来,不是因为痛,也不是因为她刚做了手术半个月身子太虚,而是心里真真切切的痛让她流泪。她知道,她真的彻底惹怒以声了,她也知道,这样一来,他们的关系就真的破裂了。“哗”,那是心片片破碎的声音。
耳边响起以声冷冷的笑,“怎么,委屈吗?作为报酬,让你陪我睡一觉就两清,这不是一举两得?”说话间动作不停,每个动作都是粗暴而用力的,仿佛只想把身下的女人折磨致死才甘心。
云歌心里猛地抽痛,是啊,她就只有那么廉价而已。
眼泪在眼角不停滑落,滑过她的脸颊,钻进耳朵里,一片冰凉,凉到心里。
刺猬
当一切都结束,以声立马离开了云歌的身体,转身进了卧室内的浴室,仿佛多看一眼她都会觉得恶心。云歌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心里狠狠抽痛。她缓缓撑起酸痛的身子,看着凌乱破碎的衣服,用力咬唇。勉强从床上下来,随手拿了一件刚才自己收拾的衣服穿上。穿在外面的羽绒服是长长的那种,可以将她整个罩住。云歌低下头去拉那长长的拉链,手指轻轻颤抖,脸色发白。
终于穿戴完毕,云歌只觉得浑身酸痛,她伸手扶着墙一点一点往外走,原本漂亮的双眸中覆上一层灰白的神色,仿佛失去了焦点,只剩一片茫然。她的双腿轻轻颤抖,腹部也酸痛得厉害,但这时她都不放在心上。她只想快点离开,在以声出来之前离开,因为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听一次以声那讽刺至深的话语。
他说他们两清了,不是吗?她是不是该高兴一点?毕竟,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也没有机会再来打扰他的生活了,这不是她所想要的吗?但眼泪为什么一直流,止也止不住?
云歌走进电梯,顺着光滑的电梯壁滑下来坐在地上,眼泪决堤。眼看电梯就要关上,突然见一团圆圆的小球笨拙又快速地跑进来,险些被电梯门夹住。云歌一看跑到自己身边的面包,抱起面包哭得更厉害。面包在她怀里睁大眼睛,乖巧地一声不吭,伸出胖胖的爪子碰了碰她,好像是在安慰她一般,却只让云歌哭得更厉害。
电梯在中途停下,有人想要下楼,但看见电梯里的一幕,都犹豫着退了回去,脸上带着不解和淡淡的恐惧,恐怕是将她当做神经病之类的吧。但谁又能了解,那凄楚的哭泣,是源于一颗怎样破碎的心?
而屋里的以声从浴室出来之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云歌没有带走的行李箱发愣,当他看见床单上一点猩红时,抿了抿唇,一拳重重地砸在墙上,颓然地在床边坐下。
天,他都对她做了什么?她才做了手术半个月而已。
韩以声,你竟然强。暴了自己的女人……
他抚了抚额,眼色深沉。听着阳台上那风铃轻轻传来的声音,心里随着那声音点点抽痛。他怎么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怎么会?
时间转换,很快白天变成黑夜,灯火辉煌。云歌坐在窗前静静看着窗外夜色,心里如同夜风中的身子一样僵硬而麻木。她坐在那里,从白天到黑夜,好像坐成了一尊雕塑,直到面包焦急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响着,才唤回她的意识。云歌转头看过去,原来是有人打电话给他。
裹着厚厚的外套顶着夜风来到小区对面的咖啡屋,云歌推开门往里看去,宋祁君已经坐在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云歌缓缓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宋祁君抬眼看着她,冷冷地,不带一丝情感,也不说话。云歌也不说话,是他找她出来的,所以有话说的应该是他才对。
“沐云歌,你怎么会这么残忍?”终于,宋祁君开口,说出的却是冰冷的话语,语气中的责备清晰可闻。
她怎么会这么残忍?她都不知道,她怎么就能做到这么残忍。但是,不好吗?
“宋总,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云歌低下头看着怀里的面包,面包也抬头静静地看着她,好像瞬间就识破她的逞强。
“你……”宋祁君有点气绝的感觉,半晌,他靠在椅背上,“以声怎么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你!”他没有在问,只是感叹而已。
云歌没有说话,静静地低着头,只有面包能看见她紧咬的双唇和发红的双眼。宋祁君看了一眼她,稍微缓和了语气说道:“知道你要走的那天,以声发疯地到处找你,知道有人说在火车站看见你,以声就马上开车前去,闯了无数红灯,最后在一个十字路口与一辆小车相撞,醒来之后就看不见了。医生那是由于脑部重创造成颅内血块压迫视觉神经导致,可能会好,也可能会永远失明。我们都很担心,但是他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派人继续找你,说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你明不明白,以声是真的爱你!”
云歌依旧低着头,抑制着眼中的泪水。她怎么会不明白,她就是因为太明白,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因不想再继续伤害以声。他没有她,可以找到更好的!
“说实话,对于以声一直放不下你,我一直不是很理解。”宋祁君继续说,“以声太优秀,样貌,气质,能力,人品,都是极品。喜欢他的人大有人在,而且不乏美丽贤惠的女人,但是他却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在他的心里,所有的女人跟你比起来就什么都不是。我在没有见到你之前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样子,但你跟我想象中的差别很大。”
云歌无奈地轻笑。宋祁君的意思她当然明白。就在她还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她也是那么认为,以声应该找到一个美丽高挑,秀外慧中,精明能干的女人,她也没有想到,以声说的那个听起来没有一点缺点的人就是她。可是以声说,他爱的就是她而已……云歌心里轻轻地疼,爱啊,已经多么遥远。
“我看得出,你是爱着以声的,不是吗?但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宋祁君问她。之前他们在一起,两个人的感情不是可以装出来的。但是,仅仅一晚上,云歌就突然消失,然后说自己不爱以声了,甚至说得更过分更难听,这实在让他不太能接受。其实以声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些?但是他的愤怒,他的绝望,也许正是因为那些话是出自云歌口中,她在排斥他,把他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这让他根本无从下手。还有那个孩子,也许是以声心里最大的痛。
云歌低着头依旧不说话,眼中的眼泪已经生生给逼了回去。她爱以声吗?当然。可是她还能再爱他吗?已经不能了。她的爱,对于以声来说只会是伤害,或者耻辱。对,是耻辱。如果她还待在他身边,那相当于时刻提醒着他她对不起他的事实,提醒他被背叛的事实。
而现在,以声的态度已经告诉她,他们再也不可能。他们用对彼此的伤害消耗了所有的爱,就如两只伤人的刺猬,拼命挤在一起,拼命将对方刺伤,结果到最后自己也伤痕累累,痛得不止是身,更是心。两只刺猬要怎么相爱呢?想要靠近一点,都会给对方更多的伤害。
说到底,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只是因为她。
“你记不记得那天你跟我说要好好对夕竹?你那样说,说明你是一个明白并懂得珍惜感情的人。”宋祁君见她不说话,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云歌,以声是我最好的兄弟,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我也不想他再受到伤害。如果你可以,就好好爱他,但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再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云歌听着他的话,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街边的梧桐树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挂不住漫天的凄凉。也许,是时候离开了。天下之大,去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只要那个地方没有以声,可以让她不再伤害到以声就可以。她是胆小的,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只会选择逃避,原本以为自己比几年前已经好太多,但是面对以声的愤怒和恨意,她除了逃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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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市,美丽的海滨城市,即便是冬天也不乏热情的游客。但是像云歌这样在海边一坐就是一天的人真是没有。寒冬正在逼近,就要到最冷的时候,海边的风更是大得不行,云歌小小的身影仿佛钉在地上,一天下来,没有丝毫的移动。她什么都没有带,连夜买了火车票就来了这里,看着太阳从海平线上升起来又落下去,夜晚渐渐来临。她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