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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偏偏,这枚棋子至死都不爱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叫做童珍惜,应该被她成为姐姐的女人。
她怎能甘心只有她一人难过?她所受的那撕心裂肺,肝胆俱裂的痛楚,定要童珍惜十倍百倍的品尝!
“如果这是你的目的,那么,恭喜你,达成了。”
珍惜脸上已无伤心之色,冷然的唇角淡淡的勾起,晦暗的雪眸平静的望向他照顾夏母的焦灼模样,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开始一点一点的结冰。
“不,不,这么容易结束的话,这个游戏,就失了我计划的一半乐趣,呵,你是否太过着急了?”
闻言,珍惜强装的平静再一次被迫轰然粉碎,身上的定时炸弹滴滴的转动声清晰刺耳,红蓝色的引线交叉复杂,若是随意触动哪一根,她很有可能立即丧命,尸骨无存。
或许,她一直以来都是怕死的,只是现在,情况变得稍稍有些不同,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
宝宝,对不起,是妈妈太没用,一直这么软弱无力,被人操控,所以才会让你受累太多,活得太重。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希望,你没有降落在我的腹中,那样的话,你或许能更安稳健康的出生,有和睦的家庭,哪怕没有很多很多的钱,依然会有爱你的爸妈。
真的,很对不起,妈妈连自己的命都守不住,连你爸爸的心都缚不紧。
我……真的很失败……
若是一切可以推盘重来,我绝不要这么活,绝不要这么活,绝不要像个傀儡一样一次又一次被人操纵这么活!
“惜姐姐,你说,这座悬崖,有多深呢?”莫名的,夏洛洛率先打破沉默,纤手顽劣的勾弄着珍惜身上密密麻麻的线路,饶有趣味的欣赏着她佯装冷漠,实则万分恐惧的脸。
她恨她,不止是因为出生几秒的差异,整个人生便从此逆转,更恨她,那么轻易便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关心,那么多人的爱护。
她们明明是同一种人不是吗?他们骨子里明明流着相同的血不是吗?
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不同?为什么,她比童珍惜好一千倍好一万倍所有人都看不到?!
珍惜眼角的余光扫过下面海浪翻腾的深渊,心脏猛地一抽,痛得绞痛难忍。
身上绑有炸弹,身后是万丈悬崖,除却刚刚被夏流觞抛弃的选择,她已经,无路可走。
“夏洛洛,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没玩够吗?你可知,老鼠被逼急了,一样可以……玉石俱焚!”
珍惜不怒反笑,最后四个字,坚硬的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一般,原本泪水涔涔,哀痛不已的雪眸,此刻通亮如辰,绽着耀目的光。
没有害怕,没有恐惧,没有绝望,有的,只是凛然,决绝,以及,义无反顾!
“呵,想玉石俱焚?也要看这个游戏,你玩不玩得起,有没有那个筹码?”
当夏流觞成功解开夏母绳索,将其抱起的那一瞬,砰的一声枪响,他的脚边被打出了一个十尺深的小洞,悠悠,往外冒着青烟。
“夏哥哥,貌似你还忘了一个吧?呵呵,我刚刚忘了说,如果你要带走伯母的话,就必须用惜姐姐的性命为代价,嘿,这下,怎么办呢?”
“当然,我不会让你做赔本的买卖,如果你执意选择带伯母回去的话,我会大大方方的放你走,并且命医生停止对她的特殊药物,还给你一个健康的母亲,如何?”夏洛洛唇边的笑如傲然绽放的罂粟,散发着致命的气息。
特殊药物?
夏流觞轰然一震,紧抱着母亲的双手猛地一抖。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是童伟业逼得母亲伤痛欲绝,所以才迟迟无法醒来。
没想到,竟然是她从中作梗,逼得他心中那颗仇恨的种子最终长成枝叶繁茂的大树,并且,急不可待的快速出手,毁的童家彻彻底底!
他向来自诩为头脑清晰,思维敏捷,结果他才是最蠢最笨最无知的傻子,错信了不该信的人,错报了莫须有的仇,错伤了,那个即使被他刺得遍体鳞伤,却在最后选择原谅,爱着他的女人。
五脏突然难受的剧烈撕绞,像是谁在用刀子将肉一片片的切下来,串上,扔进大火中,烧的吱吱响,那响声,叫人不寒而栗。
其实,在作出选择的那一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要活着走出崖顶。
但母亲是无辜的,他的母亲,大半生都被迫安眠在医院,失去了很多平常人该有的快乐,该有的幸福,该有的酸甜苦辣。
他亏欠母亲的太多,为人子女,若连父母都无法护卫周全,他又有什么资格成为父亲,担当起一个家?
“你不说话,我可以当做默认吗?”
夏洛洛嫣红的指甲伸到了珍惜小腹处的炸弹引线上,每游走一寸,就像是拿把刀子在他腕骨上割下一块肉般,碎裂裂的疼。
动摇,动摇?他会动摇吗?
珍惜凄然而期盼的望着他英俊冷漠的脸,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不出半分情绪,甚至,连一丝丝关切都没有,没有!
还要怎么骗自己?还想怎么骗自己?
童珍惜,你还想要怎么骗自己啊——你这个傻瓜!大傻瓜——!
他不爱你,他不爱你,他不爱你,你又被骗了,被骗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瓜,被骗得那么痛之后,居然又再一次相信了他,你怎么能再一次相信他,让千疮百孔的心碎成一片一片。
你想怪谁,你又能怪谁,不,不,你谁也不能怪。
如果非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怪你自己这么蠢,怪你自己这么傻,竟然把做爱都当成了爱的一种?
他要的,不过是你那具残破不堪的身体,不过是要一个会让他血脉卉张的泄欲工具!
明白了吗?清楚了吗?童珍惜,你知道了吗?!
泪水,终于还是违背内心的意愿,嗖嗖下落,一颗一颗,狠狠的砸在砂石地上,狠狠砸在她腐蚀剧痛的心口上。
只要你说一句,说一句对不起,或者,流露出一个关切的眼神,我都可以原谅你,夏流觞,我都可以原谅你!
但是,你没有!
你眼底空落一片,你的焦点只在你的植物人母亲身上,我怀着你的孩子,怀着你的孩子啊——!
为什么,为什么曾经那么温柔的对待,现在又能背弃的如此残忍?
“我……我答应……”
夏流觞缓缓开口,神色异常的平静。
答应?
答应??
答应??!
珍惜痛到极致,唇角竟生生扬起一抹粲然的笑,笑得那么美,如同火红的夕阳,烧透了整片天空。
要舍弃了吗?要舍弃我了吗?
最后的最后,决定舍弃的对象,还是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年前舍弃了我,三年后,还是一样要舍弃我吗?要舍弃我吗——??!!
狠,你狠,夏流觞,你好狠!
你的母亲命就是金子,是钻石,我跟宝宝的命就是狗屎,是垃圾,所以你可以不屑一顾,你可以漠然以对。
珍惜笑得愈发绚烂,眼角的泪水却不听话的一个劲拼命往外涌,往下掉,越掉越凶,像个破洞的沙漏,不停的流,不停的流。
可她流的,岂止是泪啊,她的心,在滴血啊——!
她突然的变化令夏流觞心口一痛,那双泪水盈盈的雪眸之中满布着绝望,望向他的一瞬,漫出不屑的讥讽光芒。
“但是,我希望在这之前,可以与她单独谈谈。”语气沉缓,止不住的忧伤与心痛如潮水般溢出。
而此刻,她却完全听不出来了。
她不要,再也不要,相信这个人了,再也再也不要,信夏流觞了,不要……!
“这样啊?那么两分钟,应该足够你们话别了。”
说完,夏洛洛莞尔低笑,按下了珍惜小腹处的红色按钮,定时炸弹的计时屏幕上立马弹出一百二十秒,并且随着滴滴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减少。
单独谈谈?呵,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珍惜从计时器上收回神,雪眸细眯,凝望着他,唇角的笑意愈深,就像夏至纷扬的凤凰花般,美好洋溢,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小惜,疼吗?”夏流觞轻抚着她咬破的唇角,眉眼之中尽是心痛,仿佛她微微皱眉,他都会难过一万年般。
珍惜不避他的触碰,冷冷的笑着,淡然的看着他,然视线空洞而茫然,像是他完全不存在似的。
察觉到她的异样,夏流觞胸口一滞,知道自己刚刚的选择伤到了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时间只有短短的两分钟,好多好多的话想说,最终,却只能汇聚成眼神的交流,但是,她的眼底,却森寒一片,犹如埋葬了一汪绝望的寒冬酷雪。
“对不起……”他咬咬牙,沉重的三个字终还是从梗滞的喉管缓缓而出。
他没有选她,是因为一开始,他就打算牺牲自己来护卫她的安全,这种炸弹,他偶然间在一本书上看到过。
就跟地雷一样,只要死死扯住某根线,不松手,就可以取下来,一旦松手,便会立马爆炸!
他努力争得两分钟的时间,就是为了在最后三十秒内抢过炸弹,然后,纵身跳海,埋伏在一旁的警察则可趁乱救出小惜。
可是,看到她冷漠而难过的表情,他突然觉得好舍不得,好舍不得就那样死掉,好希望可以一直呆在她身边,抱着她,吻着她,照顾她,一生一世……
“对不起?呵,呵呵,高高在上的夏总裁也会道歉吗?很抱歉,我受之不起,你的脸,让我感到非常恶心,现在,请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
珍惜厉然的怒斥,用力打掉他抚在嘴唇的食指,无名指上那枚男士‘相守’刺得她雪眸一阵剧痛。
心底像是有上万个声音在破骂,在嘶吼,在咆哮。
童珍惜,你是傻瓜吗?是傻瓜吗?!他都这么对你了,你居然还舍不得他死?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对不对?!
对,我是傻瓜,如果我够聪明,够机灵,够有心机的话,那么,所有的悲剧根本就不会发生,三年前的灾难更是完全可以避免!
但是,我不想他死,只要一想到他有可能被自己牵连,整颗心就痛得不行,就当我犯贱好了,犯贱好了!
你所有的爱,夏流觞,我用命还你!用命还你——!
“小惜……”
夏流觞好似没有听到刚刚那番恶毒的喝斥般,不死心的轻抚上她苍白的脸颊,漆黑的眸光温柔的一塌糊涂,仿佛一汪墨潭,几欲将她溺毙了。
不要再推开了,小惜,不要,就让我在最后短短的一百多秒好好的看看你,不然,我真的怕自己没有死亡的勇气。
其实,我真的很高兴你重新有了宝宝,当初我残忍的叫你打掉孩子,是因为,在我心中,你才是最珍贵的。
就算是我们的孩子,我也不容许他伤你,不容许他的到来而导致你失去宝贵的生命。
那样的话,我情愿,这个孩子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原谅我吧,原谅我以前的粗鲁与野蛮,原谅我以前的强势与自私,原谅我以前的盲目与癫狂,命中注定,你是我的劫。
而我也庆幸,老天给我安排了这个劫,遇见了你。
可如果我死了,会让你伤心的话,那么,我情愿从一开始就没有遇见你,是我破坏了你的城堡,让你从高高在上的公主跌落成连丑小鸭都不如的罪犯。
看啊,我有这么多的话想要对你说,可惜,来不及了,我连多说一个字的时间读没有了。
“我对你,也是一样,童珍惜,你这样无理取闹的女人,我真是,受够了!”
忘了我吧,重新恨我吧,那样,总比你为我的死而愧疚难安,夜不成眠来的好,小惜,很抱歉,我要违背答应你的话,不能再给你幸福,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了……
“那样刚刚好,你滚啊!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滚啊!快滚啊——!”
珍惜声调陡然吊高,开始用力的推他,使劲了全身的气力推他,十指紧攥,指骨惨白刺眼。
彼时,计时器上的秒数只剩下五十秒了。
可无论珍惜怎么打骂,用尽了所有污秽肮脏,耻辱不堪的字眼,夏流觞整个人如泰山般,一动不动。
“滚啊!快滚啊!!神经病,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滚远点听见没有——?!!”
“叫你滚你没有听到啊?!不要脸,滚啊——!滚啊——!!”
“我从头到尾都不爱你听见没有,所以你赶紧给我滚,给我滚啊——!!!”
“滚啊,赶紧滚啊——!滚啊……”
“求求你,离开我,夏流觞,求求你赶紧离开我,求你……”
“走啊,走啊……呜……快走啊……求求你,快走啊……”
最后,珍惜已是泣不成声,失控的情绪如滔涌的洪水般,哗啦倾泻而出,将她心脏那块残缺不堪的部分给狠狠湮没。
计时器上的时间只剩下四十秒,三十九秒,三十八秒,她的心跳,亦跟着沉重的跃动着,仿佛在唱诉着离别的哀歌。
“……求你……快走……”嘶哑的喉咙已然连发出半个音符都成了奢侈,红肿的眼眶,干涩酸痛,不觉,泪水已悄悄流尽……
珍惜疲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