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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的守护者-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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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记得有那么一次把我给心疼坏了。我们走在一条比较狭窄的走廊里,我依旧挽着他的手臂,可是右上方有一个意见信箱,我没有理会,忘记了应该把他往我这边拉,留出那个位置,结果他的头一下子就撞了上去。
当时我吓坏了,我轻轻摸着他的头,生怕弄疼他,“疼不疼啊?我真是太不小心了。”他却马上甩给我一个迷死人的笑容,“不疼,就算你很小心,我也会经常被磕到的啊,没事儿。”
我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说什么话,要知道,走着走着,冷不丁的突然磕一下头部,对于全盲的他来说,肯定会一惊,甚至是吓了一跳,可他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就急着来安慰我,焕熏,求你别再对我这么好,你为我所付出的远远超过了我对你的付出,我真的值得吗?
“繁星,你又在做什么呢?”焕熏拉拉我的衣袖,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歇了那么久我已经不累了,咱们去找哥他们吧。”他握好立在一边的手杖,想要站起。
我无奈的伸手把手杖上端的腕带套在了焕熏的手腕上,用很严肃的语气对他说:“焕熏,你又忘了吧,下次要是自己再不记得套上腕带,我就不要你啦!”焕熏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做了一个很无辜的表情,令我忍俊不禁。
妈妈和哥哥在看婴儿床,我和焕熏走了过去。“这个怎么样?木制的比金属的好些吧?”妈妈问我。
“行啊,焕熏,你说呢?啊,这个的栏杆还是弧形的呢,很漂亮。”我把焕熏的手放到婴儿床的栏杆上,他摸了摸,然后抬起了头:“有没有栏杆再高一点的呢?”我知道焕熏的意思,他是担心孩子眼睛要是看不见,会不安全。
我捏了一下他的腰,说话的声音很小:“喂,焕熏,麻烦你别那么悲观好不好,我们的宝宝会没事的。”可能是为了安慰我,也或是想赶紧结束这个最痛心的话题,焕熏很恬然的说:“好吧,那就要这个床。”
趁今天是周末,哥哥爸爸帮我们布置了宝宝的婴儿房。结婚的时候本来是要换套大点的房子,因为焕熏对这个房间的布局非常熟悉,为了他生活的方便,我们就继续住在了这套2109。其实这本来也不算是一套小房子,书房都和卧室一样大。
于是现在我们做了一些调整,我们搬到那间最大的卧室去,叫宝宝住在这里。由于这两个房间的规格不同,所以我们新卧室里家具的摆放要和现在不同,这就意味着焕熏要适应很久这新房间的布局。
“繁星,家里的环境变了,你就更不能把东西乱放了啊。”焕熏漫不经心地说。
“是,嘿嘿,我一定会注意的,用完的东西归原位。”我向他调皮的敬了个礼。
“哈,说得真轻巧,可是我都不相信你呢。”
哥哥和家里的佣人们一起忙忙碌碌的搬这移那,我和焕熏也加入了进来。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哥哥给他找了一项他可以完成的任务,就是把每件布置完的家具用抹布擦拭一遍,看着他很认真的做自己的任务,我便放心了。焕熏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只要自己可以做的,他一定会很认真很尽力,在他的内心深处,渴望着走进普通人的世界。
等我搬完小桌子出来时,不见了焕熏的影子。“焕熏?”我着急的叫。
“我在这里!”焕熏从原先的卧室探出了头,“干什么呢?”我朝他走了过去。
“给你看一样东西!”说完把手从背后伸了出来,他手掌里捧着的是几串纸折的星星。
“哇,这是你折的?”
“恩。”
我拿过来把它们拉开,一共是四串。
“什么时候弄的呀?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叠纸星星?”
他慢条斯理地说:“是我们结婚后的几天才学会的,小蒸教我的。我叠的行么?”
这确实是一串不太完美的纸星星,有许多松松垮垮的,可这毕竟是出自焕熏之手啊,我好开心,我好满足。
“叠的真好,这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惊喜耶。”
“小蒸教了我很久呢,本来是想穿个帘子的,可是我这能力,呵呵,也就只能折这么多了。把它挂在宝宝的房间吧?”
“好。”我拉着他来到了小床边,我站在椅子上,把星星系在了吸顶灯上。“小心点啊。”他紧张的仰着头,冲着我的方向。
五颜六色的星星挂好了,把婴儿房点缀的更加温馨和阳光。因为焕熏看不见,所以他串的星星的颜色是随机的,这样的颜色搭配看起来更加自然。
现在我成了全家人的重点保护对象,焕熏还对我开过玩笑说,繁星呀,现在你可取代了我在家里的位置呢。虽然宝宝会有很久才能和我们见面,但我们全家却这样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夸张的是,每天我下班之前,焕熏和小田都会早早的等在公司门口。
渐渐和小田熟了我才了解,在我没来之前,小田是唯一一个在焕熏腿疼的时候可以抱他的人。小田是个和焕熏同岁的小伙子,好像从很小就开始服侍他,要知道焕熏这个人啊,哎,若在他发病的时候,容不得任何人碰他的身体。
“焕熏,你小时候的家庭教师不是没有教过你除了商务以外的技能么?我买了本书,看完了教你成么?”
“教我什么呀?”他用手指随意的卷着额前的头发。
“教你空间定位吧,很多盲人都是用这种方法确认他们身边的事物的。就是你把自己的位置看做是钟表上六点的位置,以某个你熟悉的物体作为表针的中心,然后……”
“谁教你的?”焕熏好像生气了,用那么冷的语气打断了我的话。
“小葛……”我紧张的咬住了下嘴唇。
小葛是他公司的同事,是他认识的唯一一个视力有缺陷的人,小葛以前也来过,他是视障,有光感,我总是向他请教应该怎么帮助焕熏学些生活的技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焕熏……你不愿意学么?”
焕熏没有说话。
“没关系,要是不愿意学那就不学了,我们……”我还没说完,焕熏就把我楼在了怀里。“繁星?我不是不愿意学,只是不忍心让你来教我……这些都不是你生活中的部分,你不应该为了我而做这些。”
我轻轻的刮了他的鼻子:“笨蛋,你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你的世界当然也是我世界中的一部分啦。”
他没有接我的话,用脸温柔的蹭着我的脸。“繁星?你这样会很幸苦的……”
“不会啊,只要你能学会,我就不觉得累。”
冬天就这样在我们的手指缝间溜过了,褪去了厚厚的,包裹着自己的大衣,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焕熏,就像一只破茧而出的蚕,终于获得了阳光的沐浴。每当回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面对那样一个冷漠自闭的男人,我都感觉像做梦一样。
焕熏正在客厅和小葛聊天。以前很少能看见焕熏和别人聊天,我们的家也几乎没来过什么客人,这大概就是焕熏转变了的一个重大的标识吧。
因为从小没有接受过盲人应该接受到的教育,所以焕熏能够了解的事物很少,正是因为这份单纯,才使得他永远拥有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心。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问这问那,尽管我会很耐心的给他解释这些在我们常人眼中看来很幼稚的问题,但在此同时,我的心里特别难受,那是一种揪心的痛。有时候我会想,在我们相识之前,焕熏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包括他15岁那年的灾难,想着想着我总能哭出来……
随意的走在街上,我不住的用眼睛寻找那种买文具的小店,我想买个中国地图,不是纸质的,而是中学生用的那种泡沫式的拼图,我记得我在中学时也用过,每个省份是一块拼图,地理老师就是利用这个让学生们记住每个省市的轮廓的。
那天焕熏问我,我们的国家大么?有多大?我告诉他我们的国家如果说大,它可以哺育十三亿人口,如果说小,用一张地图就可以把它装下。
在焕熏的意识中,他没有空间的概念,更是无法体会像是国家这种不能用手触摸的大物件。既然不能感受到祖国母亲大的一面,那我就买这样一份地图让他感受一下祖国母亲小的一面。
回到家的时候,正好在中厅遇见焕熏和小葛。
“小葛,留下来吃晚饭吧?”我说。
“不必了,我们聊了一下午呢,改天再来看你们,快叫焕熏回去吧,他执意要送我,呵呵,我自己可以走的。”小葛就是一个很爱笑的人,天生的视障就好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样。这也是我愿意叫他和焕熏多接触的原因,我希望,小葛的阳光开朗可以感染到焕熏。
我叫焕熏回去,自己去送小葛。小葛习惯扶着引路人的肩膀,尽管我们都很小心,但走的并不是很默契。
“谢谢你啊,小葛。”
“为什么说谢谢啊?呵呵。”
“谢谢你能常来看焕熏,我……”
“韩骍。”
“恩?”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佩服你的勇气和耐心。我身边的盲人朋友很多,包括我自己,在感情上都不顺利。”
“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找到属于适合自己的呀。”我安慰他。
“快有宝宝了是么?”
“恩。”我笑。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和焕熏一样,你会怎么办?”
“没怎么想过,我……”
“焕熏也和我聊过这个,他说如果真是那样,那么除了他的内疚、宝宝的痛苦,其实受到伤害最大的就是你。”
“你是在帮焕熏劝我不要宝宝吗?”我马上警惕起来。
“呵呵,当然不是,只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你也许认为自己对那样的结果可以接受,但如果真的发生后,你打算怎么和两个盲人相处,别人会怎么看待你的这个家庭呢?”
“……”我有点发懵,小葛说的,这正是我不敢面对的东西。
“韩骍,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些话我觉得总要有人和你说才行,如果由焕熏来讲,那对他来说又等于是揭了个伤疤。我只是希望,既然你选择了爱,就不能随便的抽出手,不能这样残忍的伤害焕熏。”
送走了他,我在楼下坐了很久,他的话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脑海里重复着,就像用一把铁锤砸一枚钉子,虽然每砸一下都不是那么的用力,但这枚钉子却逐步逐步的深陷入木头中。
我勇敢吗?我问自己。一个焕熏我可以接受,如果再有一个,我还能面对吗?劣根性是藏匿在每个人心底的东西,我何尝会没有呢?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和我关系很好的教授,不知道他那么高的学问为什么会选择近亲结婚,结果导致他的儿子严重畸形——两条本来修长的大腿却交叉扭着粘连的。为此,每一个因为他帅气的脸而爱上他的女孩子一看到他的腿,都掉头离开了他。
这就是很残忍的现实,当我开始正视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突然害怕了。“既然你选择了爱,就不能随便的抽出手。”小葛说的对,既然我选择嫁给了焕熏,既然我选择了要这个孩子,那么我就应该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即使我可能会得到一个盲孩子。如果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有可能成真的现实而离开焕熏,那这不是对焕熏的伤害,而是对他的侮辱了。
手机在我的兜里震动起来,我按下了接听键。
“喂?”
“繁星?你在哪呢?”
“我……我到楼下了,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担心你,你出去已经好久了……”
“哦,别担心,我马上就到家。”
挂了电话我才发现,我在这长椅上已经足足坐了半个小时了。我慌忙起身——韩骍,刚才你在想什么?你怎么能有抛弃焕熏的想法?
我拍拍自己的头,想让自己清醒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进了家门,看到焕熏正在阳台摘那些晾晒的衣服。
“焕熏,我回来了。”
“哦。茶几右边有刚沏好的普洱茶。”他继续着他的工作。
“啊,不是说不叫你烧开水的吗?要是烫着了怎么办?”这是我最怕的,也许是刚来他家时烫了他手的缘故,我对这个特别的担心。
“呵呵,我不是好好的么?赶紧去喝吧。”
焕熏摘下了所有的衣服,我急忙跑过去按住他:“焕熏,让我来叠衣服。”他听到我有些焦急和紧张的声音有些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以后的衣服都是我来叠,拜托了。”我把他拉到客厅,自己进来叠衣服。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为了能感受焕熏的世界,有一天,我闭着眼睛叠了一件衣服,也许是因为那件衣服的前襟有些复杂的装饰,过了好一会,我连把它正面的平铺在床上都做不到。我这才知道,焕熏做一切事情所遇到的困难根本就不是我能够想象得到的。
“焕熏,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呀?”焕熏好奇的时候也喜欢眯着眼睛。
我把买来的泡沫拼图放到他的手上。
“这是什么?”他用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摸着。
“这是中国的地图,我先教你一遍,然后你就得自己拼啊。”
焕熏眨眨眼睛,等着我继续说。
我把每一块拼图取下来依次放到他的手中。“你摸这块拼图,椭圆形的,然后在这个地方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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