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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像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宿舍的人呢?”
“他们叫我和你说一声,去看画展了。”
“哦。”
“繁星?”
“恩?”
“我们也去吧?”
“啊?别了。”
“去吧,你宿舍的朋友……都是男友陪着去的。”
“哦,我不是特想看,咱们就别去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焕熏伸出手摸索了一下,我知道他是在找我的手,我便紧紧地握住了他。“繁星,学画画的人最常去的就是画廊吧?我不希望因我自己而束缚了你,别的男人可以给女朋友的,我希望自己也可以毫无遗漏地给你。”
我伸出手,捏捏他的脸,一股酸涩从鼻中涌起,怎么想哭了呢,哎,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繁星,我们去吧,好么?只要拉着我的手就可以,我不会妨碍你的。”
那是我们交往后第一次去画廊,踏门的那一刹那我还紧张不安的,但后来才发现,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困难。焕熏从始至终静静的走在我的身边,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其实在不认识他之前,我是常常来画廊的。我认真的欣赏着每一幅画,然后给焕熏描述着画上的每一个内容。
“这是我们上一届一学长画的,一排蓝铃花充满了整个画面,好像风很大的样子,所有的花都被吹弯了腰。我特别喜欢这幅画,风本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在这画上却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而且,我喜欢它传达的一个信息——脆弱生命的顽强。”
焕熏笑了,露出了小虎牙:“繁星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呢,早知道这些画能给你带来那么多的启发和快乐,之前我们就该来了。”
其实对于他,我早就感到了满足,接近他才能感受他:画对他来说是一辈子的陌生,可他却有耐心站在黑暗中陪我站了足足三个小时。焕熏总是能给我带来感动。
“繁星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画画?”本以为画画应该是他忌讳谈论的东西,可他却问了我这样的问题。
“很小就开始了。”
“很小就开始喜欢么?”
“不是啊。我小的时候发育的很慢呢,快上小学了,还分辨不出颜色,爸妈都着急坏了,以为我是色盲呢,可是我不服气啊,就画画给他们看,红色的太阳,绿色的草地,蓝色的小溪,没有一点错误,而且颜色搭配的还很好看呢,从那开始就一直没有停下过。”我突然觉得说了不该说的话,在他面前谈起了颜色,不知道他会不会难过。
从那天开始,我们常常一起去的地方开始发生了变化,渐渐从公园,音乐厅改成了画廊,图书馆或电影院。我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有多么无聊和无所事事,我承认自己是很骄傲,但绝不愿意他这样迁就我。我和他说过许多次,可每次他都摸着我的头沉默,我按住了他的手,温柔地说:“焕熏以后别这么迁就我好么?会把我宠坏的。”他眯起了眼睛,那一瞬,我在他眼底看到了痛苦,那好像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痛苦。紧接着的又是一长串沉默,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焕熏认为自己欠我的太多,所以不惜一切的来弥补,可是我不知道怎样才可以让他明白,在我看来,我的男友不比任何人差,他和别的男人一样,可以给我一切我所需要的,而我也从没有感到缺少过什么。怎样才能将他从自卑中拉出来呢,怎样才能不让他内疚呢?唯有继续相爱,继续享受着他对我的一切疼爱。
实习占据了大四很多时间,我还在一家幼儿园当义工,每周五教小孩子们画画。所以每天上完课都要给实习公司赶画,终于感受到了大人工作的那份艰辛。
现在焕熏成了我家的常客,他曾经告诉我他是一个特没有方向感的人,所以我带他走遍了我家的每一个角落,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站在我家的院子里还能打转转,可一进了厨房,就好像在他家一样的熟悉。
我在卧室画画,他大多数时间就扎在厨房里做饭,第一次吃他做的饭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后来渐渐习惯了,他做饭很慢,每次大概都得花两个小时,正好是我花完一幅画的时间。我记得在他家工作时从来都不知道他会做饭啊,他却对我笑笑说,不会做还不会学呀,他故意在重复我的以前说过的话,说的很轻松,但我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很简单的过程。
后来我发现,我家的厨房再也不属于我,他将所有的东西都安排了固定的位置,要让我找个盐都困难了。可他不让我动厨房里的任何东西,说我如果把他们移动了位置,那他就该找不到了。而且每次我想帮他一起做的时候他都会连拉带拽得把我弄出来,说不想让我看到他在里边来回摸索的样子。
“完了,你不但侵占了我的心,还侵占了我的家呢,要是以后不嫁给你,估计自己都没饭吃了。”焕熏没说话,只是冲着我的方向笑了笑,又继续低下头擦桌子。
我非常享受这样的晚上,就算再着急的赶画儿,心里也没有烦躁,因为焕熏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他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总之看着他忙忙碌碌干活的样子,我的心中就会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力量。就连他挽着袖子擦桌子的样子都能让我的心“砰砰”跳,我松开了画夹,将另一幅没有画完的画夹在了画架上,这是一幅素描,画的是焕熏,画中的他微微的低着头,额前的头发散乱的遮住眉毛,我端详了好一会,才开始动笔打调子。
洗完了碗,焕熏坐到了我的身边:“怎么样,还有多久才能画完呀?”我急忙用手遮住了画面,然后才想起他看不见,我放下手,心虚地说还得画些时候。焕熏怕打扰我,安安静静的坐着,嘴角不只不觉的挂上了微笑。
“啊。”我一惊。
“怎么了?”焕熏问。
“台灯灭了。”
哎,都怪我开小差儿画焕熏,要是一直画那幅公司给的任务就好了。
“我得去买一个灯管,你在家等我把。”
“外边这么黑,你不是怕黑么,一起去吧。”
“别担心,我去去就回来。”
出了胡同口,我看见了童余哥,告诉了他我要去买灯管。
“我陪你去吧,大概和得帮你安装呢吧,你一小姑娘的会么?”
他这一句话说到了我心里,这灯管我还真不会弄。
不一会我和他一起进了门。“焕熏,我叫童余哥帮我按灯管。”焕熏“哦”了一声继续戴手表,大概是刚才洗碗的时候摘下的。说话间表带一滑掉手表到了地上,焕熏有些尴尬的眯了一下眼睛。我赶忙走过去捡起了手表递给他,看着他的表情,我的嗓子特别堵,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只有我们俩的话,他从不介意让我知道他做什么会不方便,在我面前,他也不去掩饰自己有多么的无助。可是当着别人的面时,他总是在自己的身边架起一道又一道的鸿沟。
“给我看看你的手指,怎么那么多口子啊?”我抓起了他的手,食指上有四五道像是被小刀划的小口子。
“没事,早弄的了。”
“你骗人,刚才我出去之前还没有呢。”每次他身上磕一下碰一下的都不言语,我只好不再问了。
童余哥安上了灯管,我和他说了谢谢,叫他教教我,以后就不用再麻烦他了。他却扭头看了一眼焕熏,然后用不太开心的语气说:“小女孩学这个干什么,这都是男人做的,男人连这个都做不了还怎么照顾别人!”
我被他这话给说蒙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看见焕熏的手紧紧地攥着沙发扶手,指甲因用力过大而映成了白色。我不敢看他的脸,更不敢看他的眼睛。“童余哥?”我的声音很小,小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我全身都烫烫的,我吃惊童余哥怎么变成了这样。
童余被我的表情吓到了,但他还是不明白,对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说这种话是一种怎样的伤害,他永远也不会懂。
童余哥开口了,可是声音却因为激动而变了:“小骍,我不是一个这么气量小的人。你找到了爱人,我可以祝福你,可正是因为我喜欢你,才不放心把你交给这样一个人!”他越说声音越激动,大步流星的要走到焕熏的面前,我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我哭了,声音断断续续:“焕熏是哪样的人了!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照顾我……我……”我难受的说不出话,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焕熏已经与我合为了一体,他的痛苦早已注射进了我的身体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童余哥走了很久,我才有勇气走到焕熏身边,说送他回家。他什么也没说,木然的站了起来,额前的头发扎着了眼睛,他也不去捋,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去牵他的手,好凉,比他的左腿还要凉。我们就默默的走着,快进入十二月的天气就是冷啊,那风“嗖嗖”的吹着,吹乱了焕熏的头发,也吹乱了我的心。
走到小区的花园草地上时,焕熏停住了。他把头转向我:“韩骍,我们分手吧。”他那平静的声音夹在冷风中一起向我袭来,我承认我柔弱,抵挡不住,所以身子便僵在了那里。刚才的那种痛心,现在又涌上了喉咙,我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对他说,可他却用这样一句硬邦邦的话封住了我。我摇了摇头,知道再说什么也是徒劳。
“你太残忍了。”
焕熏不说话,眼睛空洞洞的盯着前方。刚才在家的时候哭够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了泪:“为什么不要我了?你如果可以给出一个说得服我的理由,那我会答应你。”
“我不喜欢你了。”这话接的真快,快的我不知所措。
“喜欢”这个词真的是这么简单么?可以说放下就放下?我一肚子的委屈被这句话激成了可以吞噬一切的火焰。我使劲的甩开了他的手,“成,邢焕熏,我答应你了,满意了吧!”“吧”字还没说出来就哭了,于是我赶忙转身跑掉。
跑到小区大门的时候我突然停了下来,就这么把焕熏一个人扔在那里了?一定是被他气得冲昏了头,现在我该怎么办,要不要回去啊?我看他站在那草坪上一动不动,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我的心就特疼。
以前电视剧中要是出现一个盲人角色,那这盲人一定很神,耳朵可以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可以和对手打打杀杀,更可以用轻功飞来飞去。可是我知道,焕熏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普通的盲人。他没有敏锐的耳朵,更没有准确的方向感。
有一次他腿疼躺了一天谁也不见,姐姐打电话把我叫了去,结果我刚走到床前,他一个枕头就扔了过来。我气得大喊大叫,我说邢焕熏,咱俩在一块那么长时间了,你还听不出我的脚步声,你把我放在心里了么。他一脸的内疚和窘迫,他说繁星你别生气,我又不是神,怎么能靠耳朵分辨这个,你是不是觉得盲人的耳朵特好啊,可我就不是,我的不好使。我当时没有说话,难过的低下了头,我知道自己错怪了他。听不见我的动静,他以为我不相信他,还在生气,就继续说要不然你也把眼睛闭上试试,每个人发出的声音都不是固定的呀。
那之后我想了很多,我终于明白,不管自己怎样爱他,我始终走不进他的世界,就好像他无法认知我们的世界一样。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了好久,要不然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冷。焕熏还站在那里,距离太远,我看不到他的脸,更不敢想象他的表情。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回摸索呢,更别说去找陌生人帮忙了。
我刚想迈出脚,就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他叫我“韩骍”,自打我们认识以来,他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我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一狠心,扭头走掉了。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我松松垮垮的坐在沙发上,抬头望去,画架上还夹着那幅未完成的素描。我冷笑了一声,自己就这么被人甩了啊,连个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好累,我趴在茶几上,猛然间看到了一排铅笔,那些标号的铅笔是我画素描用的,最近一直给实习公司赶工油画,这些铅笔一直没用,也就懒得削。可现在我分明看到这是一排削好的铅笔,旁边的小刀上还沾着铅笔屑。
我这才想起焕熏手指上的小口子,长这么大连铅笔都没用过,竟在我出去买灯泡的时候帮我削铅笔,因为没削过才弄了那么多道口子。焕熏,你为什么总对我那么好?可是你对我那么好,怎么还会不喜欢我了呢?
哭累了,躺在床上睡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如果没有沉重的砸门声,估计我还可以睡上一个下午。谁啊?我问。回答的是童余哥。我下了床给他开了门,刚一转身,就觉得脑袋往下坠,童余哥一把拉住了我:“我猜今天你一定会又病了,所以敲了一上午的门,快去躺着。”
他倒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可我却不想理他,我知道他没有错,可是难道我有错么?
睡的昏昏沉沉,然后被他叫醒,他给我买了稻香村的山楂糕,还热了一碗小米粥。一天没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