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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昏昏沉沉,然后被他叫醒,他给我买了稻香村的山楂糕,还热了一碗小米粥。一天没吃东西了,可我却感觉不到胃的存在,我没理他,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在被叫醒的时候到了夜里,他端着一碗鸡汤,心疼的都快哭了,他说小骍求求你,吃点东西吧,不然该出人命了。我一看见他手里那碗鸡汤,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我想起了焕熏第一次发病的时候,他听话的喝了我手里的那一整碗鸡汤。
我的嗓子特别堵,一点胃口也没有,我说你回去吧,我不饿,饿了自然就会吃东西。
好在这次是低烧,不至于烧得我下不了床。我上了七点的闹铃,因为明天早上我还有幼儿园的图画课。
清晨我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了幼儿园,我也暗自担心,这低烧要是长时间不退,一定得烧出点什么炎症来。算了,都没人要了,有炎症又怕什么。
在小孩子面前,我努力的摆出一张微笑的面容,可是天知道我的心是多么的千疮百孔。我教他们用蜡笔画房子,当我握着一个小孩的手画烟筒时,全身颤了一下,我知道我又想起了焕熏,想起了我教他写字的时候握着的他的手。
回到家已经过了中午,将近两天没有吃饭,就算不是高烧,我也已没有力气了,躺了一会又听见了敲门声。
“谁啊?”我无力地问。
“我。”
我顿时僵在了那里,是焕熏的声音,我想是不会听错的吧,他不是不要我了么,不知怎么搞的,一听见他的声音我又开始赌气。
“你走,谁让你来了。”我用了全身的力气说。
“繁星,站这么久我腿都疼了。”苦肉记么?我才不吃这一套。
实在是饿的快看见星星了,可是看见吃的又想吐,这可怎么办,就这么活活的饿死是不是有点冤啊。人生病的时候就是爱胡思乱想,大脑瞎想了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我做了梦,梦见焕熏轻轻地拉着我的手,温柔的笑着说:“傻繁星,怎么一生气着急就生病啊,那以后把你娶进了门只能捧在手心里,不能惹你生气。”
然后他捋了捋我的发帘,将一条冷毛巾敷在了额头上。他用左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身体,就像哄小孩子入睡那样。
在梦里我笑了,现实中的焕熏再也不会这样了吧,这个梦好真切,真实的叫我不愿意醒来,如果只有在梦里我们才可以幸福,那么我愿意这样睡去,长眠不醒……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很遗憾,我终究还是醒了,可却吓了我一跳,焕熏正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我“腾”的坐了起来也吓了他一跳。
“你醒啦?”
“你怎么进来的?”
他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钥匙:“是你给我的啊。”
我想起来了,那是我平常放在花盆下边的备用钥匙,那天我生病叫他去取的,他为此还打翻了花盆。
“还给我!”
我刚要抢,他就迅速把钥匙放在了兜里。
“你都不要我了,还要我家钥匙干嘛。”
“繁星先吃饭再生气好不好?”
不知道茶几上什么时候多出了一盒方便面,他趁我睡觉的时候还烧了一壶开水,每次我都不让他烧开水的,他眼睛看不见,灌壶的时候肯定对不准,我担心他再烫了手。
“是你竹马给我打的电话,他说你两天没吃东西了,看我有没有办法,我就和自己打了个赌,就算你什么都不吃,也会想吃这个。”我没说话,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他为我泡面。
“喂!”我急的大叫。
我突然的声音使他拿着暖瓶的左手颤了一下,开水差点倒在了外边。
“怎么了繁星?哪里不舒服?”
“你……你把手指从泡面碗里拿出来啊。”他的右手食指正伸在碗里,眼看着左手就要倒水了,“那可是开水,会烫坏的。”
焕熏咧了一下嘴:“我手指不放里边怎么知道碗里的水什么时候满呀。”
这话说得我眼睛酸酸的,嘴里好像含着个杏儿一样。
“你……把手拿出来……满了的时候,我告诉你……”
焕熏也觉得很尴尬,乖乖的把手指拿了出来。
一会儿泡面味就飘了过来,勾引得我肚子咕咕叫。过了会他把泡面端到了床头柜上。
“我想喂你吃……”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有点发抖。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因,赶忙抓着他握着勺叉子的左手,告诉了他我嘴的位置。他认真地卷起了一缕面,先放嘴边吹了吹,然后小心地探了过来,他的手有些抖,没有接近我的嘴就停在了空中。
“焕熏?”
他的脸因为窘迫而发红,也许这就是他的自卑吧,他不敢把手再向前伸一步,就像他躲在自卑中不敢迈步一样。
我轻轻的握过了他的手,将面送进了嘴里,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面的味道,回忆着那次吃它时候的味道,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认为这泡面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我睁开眼,却看到了焕熏的泪,我吓了一跳,印象中,不管受到什么委屈他从来没有哭过啊。
“焕熏,你怎么了?”
“你生病了,我都不能照顾你……”
他越哭声音越大,我心疼的搂过他的脖子,叫他靠在自己的肩上,这个大男孩就这样趴在我身上肆无忌惮的哭了。
“焕熏,你不是一直到在照顾我么,你给我做饭,给我洗衣服,还给我削铅笔。”
“我想喂你吃东西,就像你喂我那样……可是,我看不见……”他在我面放下了所有尊严,就这样毫无隐藏的展示着他的脆弱与无助,我好像被谁甩了一个嘴巴似的,火辣辣的疼。
“童余说的对,不管我怎么努力,还是照顾不好你……”我摸着他的头发,我说焕熏你别说了,你心里的痛我都明白。他却继续抽泣:“知道昨晚我为什么那么绝情么?不是因为他践踏了我的自尊而伤心,而是听他说了一句话,他说你为了给我捡海星,差点丢了命。我说我不喜欢你,是不喜欢为了我而不顾一切的你,我不值得你这样做,所以才……”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想法,我很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不能换个角度想想,总是对他一再的误解。
“焕熏,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那天晚上,我把你一个人扔了……”
“……”
“你怎么回去的?”
“我站累了就坐在地上啊,特冷,还以为我就会这么冻死呢,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嫂子下班回来看见了我。”
“对不起,我……”我哭了,哭得一塌糊涂。“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我本想回去找你的,可是一看那地儿离你家楼门特近,就狠心走了……”
“哼,还离楼近呐,就算你给我扔楼门口,我自己也回不去啊。”
“焕熏……”我叫他的名字都变了声儿。
“繁星,”他的声音特别温柔,“以后别再把我扔了好么?我特别害怕……”
“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搂着我的头,“恩,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怪你……”
“那几个小时是不是特别痛苦啊?”
“恩,就好像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一样,而且我也不知道咱们之前走到了哪里,我不知道在我家小区,起先还以为你把我扔到大街上了呢。别哭了,我又没出什么事,啊?
繁星你知道么,在认识你之前,我就没自己出过家门,记得你第一次说要带我去公园么,我就犹豫了一下,因为当时的我对外边充满了恐惧。
以前在家,我基本上不需要别人帮忙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和你在一起后,我的自理能力越来越差了,而且发现越来越不能没有你的帮助了。”
“焕熏,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会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不让你再害怕了。”
“恩,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扔下我好么?”
“恩,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从那以后我们常常一起出去玩,而我再也没有松开握着他的手。我们去了植物园,在温室里看了郁金香,我告诉他这是我最爱的花,它们是最骄傲和最有骨气的,因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挺拔着自己的脊梁,焕熏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还说等回家了叫我教他画下来。我们去了陶然亭,我带他摸了那只灰色的大象滑梯,告诉他这只大象是我童年最开心的回忆。我们去了海洋馆,在触摸池里终于摸到了海星,我开心的把整个人都挂在了焕熏身上,焕熏也很兴奋,一个劲儿手舞足蹈……
这个冬天虽然很冷,但在我们看来,这是一个最最温暖的季节。只有一点很可惜,焕熏从来不照相,这么多的美好都不能留在相册中了,但焕熏说,把它们留在心里不是更好吗?
春节的时候爸妈回来过年,其实我对他们的感情并不深,他们一直在美国工作生活,我从小和奶奶一起住在四合院里。去年的春节奶奶走了,我每天都缓不过劲儿来,爸妈看我这样才留在北京呆了半年。我并不想耽误他们的工作,告诉他们童余哥在秋天就会回来,爸妈这才放心的把我一个人留在北京。
电话里我和妈妈说了,我交了男朋友,一米八出头,工作好,长得好,眼睛看不见。我说的很坦率,并没有在眼睛看不见的前边加上“但是”两个字,因为在我看来,这些都是焕熏最平常不过的特征。妈妈只说了那过年的时候带回家来给爸妈看看,毕竟老爸老妈在美国这么多年,想法看法什么的不会太过于世俗。
“焕熏明天陪我去机场接父母吧。”
“不去。”
“啊?你再说一遍啊。”我轻轻的揪住了他的耳朵。“那我们以后结不结婚啊,要是连我爸妈都不见,你怎么能娶我。”
“就是怕见了你爸妈之后就更不能娶你了。”
“切,我爸妈这么疼我,就算他们在美国,也懂爱屋及乌的意思呀。”
大年初二我把焕熏带回了家,他执意要拿着盲杖。
“平时不是最讨厌盲杖了嘛,今儿怎么要拿啊。”
“在你爸你妈面前,你总握着我的手多不合适。”
我嘿嘿的笑了,我知道他紧张,使劲的捏了一下他的手,想把一份勇敢和自信传递给他。
我们和爸爸在客厅聊天,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爸爸说,恩,我喜欢这样低调的男儿。我赶紧解释说我爸爸在外国呆惯了,他说的中文特死板,你就将就听吧。
妈妈从厨房出来,特别不好意思的问我酱油在哪,然后我也特别不好意思的回头问焕熏,焕熏说在左边第二个壁橱里第二排架子的最右边。妈妈张着嘴吃惊的回到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为照顾他,我和他坐在了一边,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捅捅我,意思是别在我爸妈面前那么亲热,怕他们会不高兴。我没理他,继续给他夹菜。妈妈也是一个劲儿的劝他多吃,我小声的和他说,这可是在我爸妈面前呢,你要是再剩饭可说不过去了啊,其实我也就是想让他多吃点,他无辜的撅了撅嘴。说话的工夫妈妈给他夹了好多菜,我看他碗里有他从来都不吃的茄子,就悄悄的夹出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憋着气吃下去。
晚饭后我们三个人陪妈妈看电视,妈妈和我一样,都特别爱看电视剧,爸爸每晚都陪着她,所以我一直都夸我老爸是一模范丈夫。演广告的时候妈妈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说:“你俩别陪我看电视了,小骍,你和焕熏去你卧室吧。”我知道她是怕焕熏眼睛看不见,坐在这里受罪。
“阿姨没事,我每天都陪韩骍看电视的,您别担心。”
“那怎么成啊,焕熏,我家小骍就是让我们给宠坏了,她是独生女,从小就习惯了别人对她好,别人迁就她,你可别惯着她啊。小骍以后你多干活知不知道。”
“恩恩,知道知道。”
“焕熏,小骍要是欺负你,你给阿姨打个电话,阿姨马上坐飞机回来给你教训她啊!”
我拉住了焕熏的手,心里特别舒畅,因为我知道妈妈说了这种话就代表了她对焕熏的认同。
送他们走的那天是大年初八,他们在北京也没有什么朋友,只有童余和岳衣来看过他们。岳衣是我舍友饭盒儿的表姐,其实我和饭盒儿是在她表姐之后才认识的,饭盒儿本来叫“方禾”,因为和“饭盒儿”谐音,才起了这么个外号。我和岳衣有着多年的交情,她没上过大学却混的比我们都好。 焕熏也见过了他,岳衣好像对他并不满意,悄悄的说我好傻。
天气阴沉沉的,不知道是要下雪还是要下雨。本来我想让焕熏在床上躺着就好了,可他非要和我一起去机场。
妈妈一直搂着我差点掉了眼泪,她和我说了好多,总之就是不放心把我一个人留下,好在有了男朋友,他们在美国就安心多了。
“妈,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是不是下个春节你们回来的时我就能和你们谈结婚的事了啊?”
“恩,妈看成,下个春节,爸妈从美国给你带嫁妆回来。”
我摊开手笑了。
看着他们进了安检,我赶紧伸手撑住了杵在一旁的焕熏,我知道他撑这么久一定很不容易。“焕熏,疼不疼啊?”
“没事。”
“不许骗我,我要真话!”
“恩,疼。”
他把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那根手杖上,那本是一根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