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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指了指工作台后面整面墙高的书架,“库存资料存放在那里,你做好整理之后就放在那里,我等一下让Claire带你熟悉工作,我现在还有会要开,就不和你多说了。”
樊梨纱抬头看看那密密麻麻的资料夹,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好的,我明白。”
“TONE”工作室的库存部除了主任Maria、前台Julie之外,还有文员Ethel、Queena,而负责带她工作的Claire在整个部门里算是最好脾气和最有耐性的人了。樊梨纱的工作难度不算高,只是负责登记和整理,但可怜的是工作量相当大。可其他人总是想着法子来支使她做这做那,有时会让她去楼下拿快递,有时让她去买外卖,由于影印机就在仓库边上,因此影印资料又莫名其妙成了她的事。
Claire比她大几岁,是个白人,原本是负责樊梨纱现在的工作,但是现在怀孕了,只能交接工作。她告诉樊梨纱,部门里的人之所以把工作都推给她做是因为樊梨纱是个亚洲人,而且国籍还不在法国,因此受到排挤是很经常的事。
樊梨纱也晓得这是很现实的事,她在学校时因为是国际学校,各个国家的学生都有,因此排挤现象并不明显。但是一工作就不同了,大家都是竞争对手,更何况,其实像她这样的留学生其实是来抢当地人饭碗的啊,而且不少人素质也不算高。就像她在G市的时候一样,看待外省来的人,只有鄙视,赞赏甚少。
“Vanessa,明天我休假,这叠资料你帮我给Maria啊。”Queena把一个文件夹甩到樊梨纱的桌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阵清甜的香水味。樊梨纱看着她曲线曼妙的背影,各种羡慕嫉妒恨,只能扶扶眼镜,低头努力工作。
除了第一天来上班穿得比较正式之外,这几天,她都恢复了平日的穿着,反正驻守仓库也没什么机会见到大客户,更没那个闲情逸趣四处溜达,有时候这些穿这些衣服搬东西、找东西还更方便。果然,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职业套装、高跟鞋神马的都是浮云。
抬头看看钟,不知不觉已经六点。心下一惊,赶紧把东西都扫进包包里,关了电脑和台灯就准备离开。Claire住得离这里最近,因此总是她最后才走,不然这项工作肯定又得成了樊梨纱的分内事了。和Claire打过招呼之后,樊梨纱就匆匆下了楼,看见田瑞希停在不远处的香槟色轿车相当显眼。
田瑞希看着她朝自己狂奔过来,心里莫名地涌动着一种欣喜和满足,但看到她微微消瘦的脸时,心脏又像被石头压了压,有些难受。
“晚餐想吃什么?”他靠过去替她扣好安全带,虽然她总是说要自己来,但他就是喜欢帮她。因为这个时候两人靠得很近,他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气息,看到她微带羞赧的脸。他就是喜欢这样把她捧在手掌心里护着,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放在她面前,只要她开心地笑。
“我要吃日本料理,我要吃小黄瓜!”她很傲娇地开口,得瑟地笑着。
“好。”他最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单眼皮的大眼睛笑起来会眯成两条缝,弯弯的像天上的新月,洁白的脸像梨花一样美好动人,又生而带着一股纯真的孩子气。因此她说什么,他总会答应。
这几天下来,她累得全身上下都在痛,吃完饭回到家的时候几乎是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田瑞希帮她放好洗澡水,还把她大小姐脱好衣服放进浴缸里才回头给她拿衣服。樊梨纱伸出一只雪白雪白的腿,不怀好意地笑着看他:“小哥,给姐姐按按腿好么?”
原本她只是开玩笑逗逗他,没想到他还真的搬来小椅子坐在浴缸旁细心地帮她一边涂沐浴乳一边按摩酸疼的小腿。不知怎的,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按在她小腿上有种莫名的暧昧,樊梨纱不自在地别开脸,假装在玩泡泡,不敢看他。
谁知道真正不怀好意的反而是田瑞希。他按摩的手越按越上,最后两个人洗了一个闹腾的鸳鸯浴,从浴缸回到床上,樊梨纱不仅没放松,反而更精疲力尽了。她体会到,原来女人也会有精尽人亡的时刻啊。
她软软地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任由他的手在她光洁的背后欲求不满地扫来扫去,最后忍无可忍才气若游丝地开口:“田老师,别来了,我累。”
他低头在她耳廓边上吹气:“纱纱,我明天就要去美国了。”原本应该上星期去的,但放心不下她的新工作,只好一拖再拖,直到田父忍无可忍,他才不得不启程。
“嗯,我知道。”樊梨纱贴在他汗湿的胸膛上,听到他的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声音闷闷的。
“不开心?”
“难不成你要我欢天喜地地送你走么?”樊梨纱抬头白了他一眼。
田瑞希失笑:“就几个星期,我很快回来。而且,天天都可以打电话和视频。”
“你不忙我还忙着呢。”戳戳他的胸膛,她语气很认真,“你啊,就努力认真地做好那张专辑,我也好好工作。再一个月就见面嘛,一个月之后就回国了,就办婚礼了,说不定到时候你连儿子都有了。”
揉揉她的长发,他轻轻叹了一声:“纱纱,如果我有你豁达就好了。”
“你没我豁达?”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樊梨纱音调都飙高了,手指对着她的胸膛一戳再戳,“没我豁达你还走?一走就是几个星期,我都以为你要忘了我这个老婆了。也许还真是忘了,不然怎么会把离婚协议书寄过来?”
田瑞希干咳两声,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一遭,自知理亏,只好伸手抱住她的拳头,“和你离婚,我比谁都怕。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
“你就贫吧,你消失得都快让我以为你有新欢了,我当时还在考虑要不要成全你们呢。”
见她怄气,田瑞希搂得更紧:“不要说了,是我不好,是我气糊涂了——可是你知道我有多气吗?我心痛得几乎想把心脏给剜出来。”
樊梨纱听得心中一紧,垂下眼睫,“是我不好,是我没说清楚让你没有安全感,对不起。”
“算了,那么痛可以换来现在这等幸福,还是值得。”想到什么,他又问,“工作是不是很辛苦?我妈有为难你吗?”
樊梨纱摇摇头:“还好,就是有点累,可能不习惯吧。”她没敢说天山童姥把她扔在了仓库里不闻不问,一来怕他担心,而来怕天山童姥说她告状影响婆媳感情。说实在,她们其实也没什么婆媳感情。
“我在美国的时候,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不要瞒着啊。”
她偷笑一声:“这么怕我被欺负?”
“我妈诡计很多,有时连我爸也没辙,你能怎么办?”
“那你有辙么?”
他笑起来:“对你是没辙,但对我妈还是有的。”
某人不满了:“喂喂,听你这么说,我好像比你妈还恶劣?”
田瑞希蹙眉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算是吧。”
“哼,不理你了。”樊梨纱气呼呼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他却很自觉地伸手抱住她,低头在她颈边磨蹭。
“还会怄气,不累了吧?”
“你才不累呢,老娘累死了,不和你玩!”
“纱纱不是说要给我生个儿子吗?那为夫还要好好耕耘才成。”
樊梨纱奋力抵抗,奈何田某人兽性大发,她也只有求救投降的份儿。耕耘播种是必须的,而至于能不能收成,这就是后话了。
'正文 帕特三七'
田瑞希离开之后,日子似乎更难过了。刁难和排挤变本加厉,尤其是Queena。因为那天她交代樊梨纱把文件交给Maria,樊梨纱却因为Claire突如其来的胎动而忘记了。
那是一份新季度潮流趋向调查,每个部门都要独立做一份。这次刚好轮到Queena负责。因为提交不及时,总部没收到,因此部门本季成绩为零。Maria很生气,于是樊梨纱在清点仓库的同时,需要重新再做一份调查补交上去。
作为一个设计系出身的人,这样的调查于她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只是她似乎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承受极限,最近怎么睡都睡不饱,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但还是得像伺候太后皇后一样伺候着部门里的女人们。
补交的调查很快就到了田母手中,相比起其他部门,她更满意这份。虽然是补交,但BETTER LATE THAN NEVER,而且里面对于潮流趋向的分析头头是道,既引用名人与杂志,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只是她怎么不晓得这个部门还有这样一个人才?于是她决定到库存部走一趟。
不走这一遭,她还真把樊梨纱给忘了。她是特意没有告诉下属,樊梨纱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一来是不愿意承认,二来是想看看她能忍耐到什么程度。
田母到库存部的时候,众人犹如恭迎圣驾一般正襟危坐。Maria首先迎上前,笑脸盈盈:“Winny,怎么有空来?”
“你们这次调查迟交,我来看看仓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样,一切安好吧?”
“是的,本季度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就等成衣部转送货物过来。”
田母点点头,环顾四周:“我之前不是带进来一个女孩子,她在哪里?”
Maria转头问Julie:“Vanessa呢?”
“她买完咖啡回来就不见了,估计在仓库吧。”Julie压低声音回道。
“她在仓库,需要叫她来吗?”
田母摆摆手,“我去瞧瞧她。”
樊梨纱此刻正在仓库里犯困,全然不晓得外头发生了什么事。而田母走进仓库的时候,看见的正是她一手抱着资料夹,一手抱着货版,背靠在墙边打瞌睡的情景,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我们公司请人回来是睡觉的吗?”
她语气明显的不满让Maria和Claire头顶开始冒汗,Claire迅速走到樊梨纱身边,将她摇醒:“Vanessa,醒醒。”
她睁着朦胧的眼:“Claire?怎么了?”
“Winny来视察工作,你怎么在这里打瞌睡?”
“我在查货版,查着查着就睡着了,不好意思啊。”她歉意地笑笑,戴好眼镜才瞧见Claire身后那一堆脸色各异的人,顿时一头雾水。当视线落在田母身上,她登时吓白了脸:“阿、阿姨?”
田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出了仓库。Maria责备地横了樊梨纱一眼,跟在田母身后走进了自己办公室,而一旁的Julie等人,皆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怎么偏偏挑这时候来,也不打个招呼。”樊梨纱沮丧地蹲下,开始整理散落了一地的货版。Claire一时不晓得怎样安慰她,只好站在一边。
“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请假回家休息一下?”
Claire关切的语气让樊梨纱很感动,但她摇摇头:“不用,也没有很累,就是犯困。我明明已经很早睡觉,可是还是困,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千万别等到身体出问题才晓得啊。”
樊梨纱笑起来,一双眼睛眯成弯月:“不会,我身体硬朗的很呢,很少生病的。”
Claire看着她逞强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祈祷她真的能够照顾好自己才是。
田母到了Maria的办公室之后,马上开门见山:“我想知道你们部门这期的调查是谁负责的?”
Maria脸色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你先告诉我是谁负责的。”田母低头翻看季度资料,秘书递上专用的银色签字笔,她一边看一边在上面做记号。
迟疑了半晌,她才说:“本来是Queena负责的,可是Vanessa忘了交,所以我叫她重做一份。”
移动的银色笔尖停了下来,田母抬头看她,目光深不可测:“是Vanessa做的?”
“是,她是新人,很多部分不了解,我……”
不想听她继续说,田母不耐烦地打断她:“叫她进来见我。”
樊梨纱不知道应该怀着怎样的心情去见田母,毕竟她现在不禁是自己的婆婆,还是自己的上司,复杂的心情表现在行动上就是,她差点撞上了办公室的玻璃门,惹得田母有失优雅地翻了一下白眼。
刚刚太匆忙,又刚犯困,没来得及看她。现在站在她面前,樊梨纱才看到她今天穿了一套浅粉色的雪纺连衣裙,指尖精致的水晶甲对比上星期见面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款式,是镶钻的典雅法式甲,衬得她犹如皇室般优雅高贵。
相比自己,只是穿了T恤和牛仔短裤,看起来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其实她才是婆婆,对吧?
“阿姨,你找我什么事?”
“就算没有其他人在,在公司里,都要叫我Winny。”田母头也没抬,银色笔尖依然在纸张上滑动。
樊梨纱心里暗暗吐血,“那Winny找我有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在办公时间打瞌睡是违反公司章程的?”
“不知道……”到底是谁设计这么变态不人道的章程?
“那现在知道了?”
“嗯……”
“你现在还不是正式员工,否则你这个月的工资要扣百分之十。”听到这句话,樊梨纱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谁知道田母一下句马上让把她秒杀,“但也因为你不是正式员工,因此这一个月我并不打算发工资给你。”
所以,现在她这么辛苦,其实是在打白工么?
天山童姥,你真他娘的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