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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看老爹了,你要乖,别哭了啊,哥哥下次给你买糖吃。”他摸摸我的头发就向着医院里走去,身姿清隽,俊秀非凡。
我却忽然笑出声来,依着时间推算,他大概比我还要小一些,居然自称哥哥。
晚上萧北回来的时候扔给我一把钥匙:“哥给买的样板房,我瞧着装修的还不错,你去看看,要是行的话过两天就搬进去。”
我接过钥匙大流口水:“有房子住就不错了,有钱就是好啊。”
“那你收拾收拾东西,周末咱们就搬过去。”
我把钥匙放在床上,然后郑重其事地对萧北说:“萧北哥哥,我觉得你自己搬过去就好了,我就不过去了吧,你看,咱们男未婚,女未嫁,住在一起也不方便,而且,我准备等老爷子出院就辞职回老家,搬来搬去也麻烦。”
诚然,我这句话只是提醒萧北我们的关系不适合住在一起,以前是我一心扑在他身上,当然是巴不得住在一起,他待我如亲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尴尬,但是现在不同,既然知道他无心和我相恋,我也早已死心,亲密的举动还是能少就少吧,毕竟姑娘我还是要嫁人的,我如今已经初步步入剩女的行列了,我不是邓丽君,所以年色老衰时也不会有法国小帅哥相伴。
萧北却不知道赌的哪门子气,当天晚上就收拾收拾东西搬出去了,他东西不多,一个大包就能装走,晚饭都没吃就摔门离去。
少爷脾气一如当年啊,那时候再生气还会对我温和的微笑,现在连看都懒得看我了吧,难道我真的年色老衰了?
第二天,任远之巴巴的跑来,扯着我就问:“你和萧北吵架了?”
“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干嘛把他赶出去,哎呦,半夜把我扯出去喝酒,我这老骨头哪经得住折腾啊。”
我忽然就气笑了,这大少爷半夜摔门离去,到最后就成了我的错了?
把昨天的事给任远之复述一遍,这少爷也叫嚣起来:“唉,萧北说你想换房子,从我这敲诈了一百多万买了间房,还非让我给他参考,就怕你不喜欢,你说你这孩子也太伤人了吧。”
这下我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摊手耸肩:“远之哥,我是个女孩子,我还想恋爱结婚呢,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搬到他的房子,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他前些日子在我那里借宿就已经引得风言风语了,公司同事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私下里不定都说我什么呢,以前我少不更事,现在,放过我行不行。”
我扔下任远之向老爷子的病房走去,任远之说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配陪着老爷子,公司我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去过了。
当天下午,老爷子心脏绞痛,医院连下了三道病危通知,傍晚的时候,总算是再度抢救了过来。
医生说老爷子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我陪着老爷子聊天的时候,他常常用很悲伤的眼神看着我的脸,有一次他和我说,他看到萧北的母亲来接他了,就那样带着安详的微笑入睡,然后被推进急救室,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很遗憾的说,我怎么还活着。
老爷子有时精神好就给我将他年轻时候遇到的趣事,但大多时候是在昏睡,我仍是经常做了清粥小菜带过去,但是他吃的次数却越来越少,糖尿病,冠心病,动脉粥样硬化,他的身体本来就已经濒临崩溃,而且他是肠道癌晚期,真的是救无可救了。
萧北连着很多天没和我说话,他来医院也大多是任远之拖着过来,我本来就已经打算辞职不干,索性和任远之请了长假,任远之不知道怎么突然大发善心,告诉我工资照发,好好在医院照顾老爷子就是了。
倒是和任瑾瑜的关系略微好了起来,有一天下午他来看老爷子,见到我的时候居然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棒棒糖,大哥哥一样摸摸我的脑袋,把棒棒糖塞到我的手中。
老爷子看到这个场景笑了很久,一个劲说小许你就是太严肃了,多和瑾瑜一起玩玩,你们年龄相仿,有共同语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老人的病一直反反复复了整整一个月,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我撑着伞跑进医院的时候裙摆已经被雨水打湿了,那天我穿了一条浅绿色的裙子,同色绑带高跟鞋,长发从脖子左侧顺过来,微卷的发一直垂在胸前,淡妆,戴了一枚珍珠发夹。
老人盯着我看了半晌,轻轻开口:“小许,你这样真是像极了青萍。”
他这样说着,眼泪瞬间就滑了下来,他说:“我对不起青萍,对不起林岚,也对不起孩子们,我这一辈子这么失败,青萍要是知道北北和我关系这么差不知道会有多难过,我都不敢去见青萍,我没脸下去见她......”
从老人的只言片语中我渐渐拼凑出当年的事:身为孤儿的任老先生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狠狠赚了一笔,从穷小子变成了小富翁,但是世事无常,小富翁做生意投资失败,又变成了穷小子,就在他人生的低谷,心脏病复发倒在街头的穷小子遇上了的漂亮女孩萧青萍,两个人迅速坠入爱河,但是萧青萍作为大学教授的父亲却不认可这个女婿,萧青萍为了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和家里闹翻,两个人私奔,流离在外。
几年后,穷小子白手起家,萧青萍也终于过上好日子,就这个时候,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任远之出生了,这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乖巧伶俐,很是讨父母欢心,五年后,萧青萍再度怀孕,萧青萍是大学老师,她怀孕后她的学生林岚常来看她,两个人是忘年交,情同姐妹,后来的事就很简单了,萧青萍母亲病危,她赶回北方照顾母亲,直到七年后母亲逝世才回到任家。
林岚一直很喜欢任远之,在萧青萍走后还时不时来任家看望任远之,一来二去和任老先生就熟悉起来,两人暗生情愫,但是这点情愫还不足以让任老先生背叛爱妻,直到有一天任老先生醉酒归来,正逢林岚在窗下教任远之做作业,那场景温馨美好,妻子久不在家,这个妖娆万千的女孩子好像刹那就装进了他的心里。
酒后乱性,两个人发生关系,不久以后林岚就珠胎暗结,彼时正逢萧青萍赶回任家,得知这件事后震怒异常,一边是相爱了十几年的丈夫,一面是自己视为至交的学生,无可奈何之下她选择远走高飞。
两年之后,她的死讯传来。
自那以后,任老先生就背着愧疚过日子,连新出生的小儿子都没心思照顾,而林岚,跟着任老那么多年,却连个名分都没有。
我走过去轻轻拥抱那个脆弱的老人,他抓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着:“青萍若是不肯原谅我怎么办,我这么软弱,这么没用......”
浑浊的眼球里却滴出这样干净的眼泪,我轻声安抚:“不会的,伯母那么爱您,不会不原谅您的。”
“真的吗?”
“真的。”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坚定,老人终于安静了下来,我抽了纸巾递给他,老人放开抓着我的手,接过纸巾平复情绪,许久才开口:“小许,让你看笑话了。”
我摇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终于问出那个深埋已久的问题:“你既然这么爱萧北和他母亲,为什么......”我没有说完,但是我相信他应该懂。
“他若是恨一个人,就还有活下去的勇气,总比我,连恨谁都不知道的好......北北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而已,他母亲是家里的独女,我一直想让他随母姓,他自己改了正好,省得我多费口舌,他一向是我说什么就不听什么的。”
那样苍凉的话用这样淡漠的语气说出来,好像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老人说了半天话,精神明显不是很好,我扶着他躺下,一直守着他,直到下午。
下午两点,老人醒过来,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说是要吃叶受和的糕团和酒酿饼,我拎了雨伞就往出跑,外面的雨一直没停,哗啦啦淋湿了裙摆。
医院太偏僻了,不好拦出租,我踩着三寸的高跟鞋跑出去很远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冷风灌进来,我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租车东绕西绕,总算是买到了老人要的点心,我想了想,又挑了几样一起打包,最后司机一路飞驰,赶回去的时候也已经是两个半小时以后了,老人的病房挤满了人,我匆匆忙忙跑进去,正好看见医生用白布盖上老人的身体。
萧北看到我,面无表情地对我说:“老爷子走了。”
哗啦一声,手里的糕点砸在地面上,几块糕团被摔的乱七八糟,我终于知道我好的预感是什么了,老人今天的反常,不就是回光返照吗?
但是老人在支开我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了离开,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面对死亡,我惧怕离别,所以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长辈的温柔了,即使任老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已故的妻子,但是那真真切切的温暖却是丝毫做不得假的,眼泪顺着脸颊从下颌滑落,我伏在萧北肩上,泣不成声。
据说老人的葬礼很是盛大,但是我却没有参加,南方的梅雨时节极其漫长,连身上都潮湿的可以长青苔了,我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的事宜。
第三天回到公司,因为老爷子去世,公司进行了一次很大的变动,忘记提的一件事是老爷子的遗嘱里提到了我,除了两套房子和一些股票外,还有他家族产业的5%的股权,很奇妙的是,老爷子手里握着65%的股权,每个儿子20%,余出来的5%给我,意思很明显,不论哪个儿子想成为最大的股东都必须通过我这一关,我气极,原来老爷子骨子里居然是和任远之一样的恶劣。
到我的办公室之后却忽然一怔,我一个月没来上班,我的办公桌后面竟坐了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
“你是?”我迟疑的问。
“嗯?你就是许安安吧,我是新的副总秘书,你离职时间太久了,副总说让你回财务科,那边是你的东西。”
玉指纤纤,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纸箱子可怜巴巴地趴在角落里,我微笑,缓步走过去抱起我的东西,真是狼狈的驱逐啊,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听那女子嘲讽着说:“以为攀上高枝儿去做凤凰了,原来还是上不得台面,让人赶出去可真是丢人。”
我只是淡淡微笑,这要是搁在我以前年轻气盛的那会,早一个嘴巴招呼过去了,现在老了,没时间也没心力和这些小姑娘家家的计较。
回到财务科办公室,无视一切八卦眼神,我开始认真撰写——辞职信。
说不干就不干,姐姐要回家!
下午把打印好的辞职信拍在任远之的桌子上,这厮淡淡的说股东会的事还没结束,让我多等些日子,我悻悻然回到办公室,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晚上下班的时候,任远之风骚地倚到财务科门口:“安安,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啊,你嫂子新学了一道菜,嚷着要让你去试吃呢。”
三分邀请七分威胁,他就差拿把刀压着我去他家吃饭了。
“好,好啊,正好我也想小桀了。”
任远之满意的过来拉起我就走,凤眼微眯,高傲慵懒。
才走到大厅,萧北鬼魂一样飘出来,伸手把我拽过去,一言不发,我无奈,反正都是被动,谁也无所谓了,但是刚刚出写字楼大门,又看到一脸单纯无辜的任瑾瑜。
“安安你终于出来了!”看到我他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没有一点贵公子的仪态。
“任先生,你找我有事吗?”我下意识的往萧北身边靠靠,男子因为我这个动作愉快地眯起眼睛。
“是这样的,我妈妈非要我来请你吃饭。”大男孩儿腼腆的挠了挠头发,脸色微红:“安安,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不可以。”任家另外两个兄弟异口同声。
“唉?大哥二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大男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好像刚刚看到他的两位兄长。
“刚刚你约安安吃饭的时候啊,安安答应我今天要去家里看小桀的。”任远之抱臂而立。
“我和安安有私事要处理。”萧北言简意赅。
最后三个人以猜拳形式决定了我的去留,萧北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拉着我扬长而去。
“你要辞职?”
车厢里,萧北闷闷开口,忘了说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辆车子,不是新车,坐起来却满舒适,性能也不错,我一直发呆,没注意他说了什么,直到他又问了一遍才恍惚地嗯了一声。
“怎么突然就想回去了?”
“想家了呗,我老大不下了,要落叶归根。”
“小安,你不是说过吗,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家,你不想,再给我留着这个家了吗?”这大概是萧北和他女友分手那年我说的话,不经大脑,或者说那时候我根本没有脑子,所以我很明智地没有接话。
须臾,萧北从驾驶座上伸手过来抱我,前提是,我们谈话的时候已经把车靠在路边了,我心不在焉地拍他的手,他吃痛,却没有放松对我的钳制。
“萧北,你能不能别再来招惹我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冷静:“你要是为那5%的股份,我明天就转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