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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加把车一转，歪过头对副驾上的卷发女人皱眉，笑得有些抱歉：“于佟我先送你回去吧，今天恐怕有点麻烦。”
于佟从林加执意要把苏路然拉上车时脸色就不太好，林加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怎么这次就偏要这么多事呢？
她想要拒绝，但想想这未免太小孩子气，只好莞尔一笑，点点头：“好。”
笑弯的眼还不忘瞟了一眼熟睡了的苏路然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
把车开进这个自己发誓一辈子都不愿进的小区内，两个大男人一人驮着一边胳膊把苏路然架回了家。
苏小弟盘腿坐电脑前郁闷地打着电动，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两男一女勾肩搭背的劲爆画面，苏小弟吓得蹦出老远——你妈这什么破情况啊？
第9章 对峙
苏小姐抱着枕头蹭了蹭，翻了个身，再拿脚丫挠挠小腿，睡得挺舒坦。不过，客厅外的仨人就不那么舒坦了。
苏小弟被夹在林加与方扬中间，双手托着下巴，时不时做个死鱼眼。
方扬拨弄着爪子在手机上按得不耐烦了，转过头对着隔了一个人林加瞪去。
小白脸懒懒地陷在沙发里，优雅地翻动着一本书，不过这书显然不怎么入眼，小白脸翻一页只瞟一眼就换了。
废话！能看的入眼吗？故事会这玩意儿除了凤姐，谁还能读懂它的真意啊！
方扬越看林加那悠闲的样儿就越觉得不顺眼，扭动着嘴在心里爆破竹。
“这么久…”忽然那位被人在心里骂了不下十遍的员兄开口了，倒是把方扬吓了一跳。
“什么？”
“在我看书的时候看我这么久，警察同志你是准备和我说些什么吗？”林加抬起眼，笑得有些狡黠。
听林加这么一说，苏小弟立马把头望向方扬查看情况。
方扬有点尴尬的揉揉鼻子，有点像被揭穿谎言的小孩。
既然这小白脸都这么说了，他方扬也不介意直话直说，方同志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说：“人都送回家了，也都好好的睡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啊？”
苏小弟又立马把头偏向林加，看他怎么回答。
“那你呢？是不是也该走了？”
“我？”说到这方扬一样下巴显得有些骄傲，“我就住对面楼，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回去！”你管得着吗你！
“哦…是么…”林加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接着把书翻到下一页，“看完这书我就走。”
看什么书啊你！故事会你能看懂么！不想走就直说呗，找什么破理由啊！尽他妈扯犊子！方扬在心里鄙夷地了骂了几句。
谈话就这样终止了，客厅里又恢复了一片安静，苏小弟没了可以打发无聊的东西，又开始托着下巴做死鱼眼了。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苏小弟终于受不住这怪气氛了。
“我姐她为什么喝这么醉？”这一问把两旁的大男人均问得愣了好一会儿。
“这…”方扬有点为难地摸摸脖子，然后大着嗓子哈哈笑了起来：“说起这事儿倒不好意思的…都…都怪我！你姐和我告白，说喜欢我，要我和她恋爱！你也知道你方扬哥怎么可能喜欢你姐嘛…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结果你姐一伤心就成这样了！哈哈哈…哈哈…哈…”
越到后面这笑就越没底气，方扬见糊弄不过去了，挺心虚地问苏小弟：“怎么…你不信？”
苏小弟的回答是一个白眼仁——你觉得呢？
“呵呵…我也觉得这不着调。”方同志自暴自弃了。
林加斜过去一眼，微扬起嘴角，现在这些当警察的怎么就这么缺根弦呢？
十七八岁的少年都是敏感的，苏小弟看方扬躲躲闪闪的样子就懂了点什么，“是不是关于张惠那案子？”
“恩…遇到点麻烦。”
“什么麻烦？”
“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我们算是尽力了。”
听了这话，苏小弟长哼了口怒气，虎着一张脸问到：“意思就是抓不到那些强。暴犯？”
方扬轻微一点头又猛摇头，回答得模棱两可：“也不能这么说。”
“那怎么说？”语气很是逼人。
一直坐在一旁听着的林加懒懒地伸了下腰，把书合上一敲苏小弟的后脑勺。
“这败家孩子，跟大人说话就这语气儿？你现在这么逼问着方扬也是没什么用的，调查这种事急不得。”
败家孩儿抱着头嗷了一嗓子，语气更不好了，“我说！你们到底要多久才能抓到那些混蛋！”
方扬在心里欲哭无泪，我他妈也想知道到底多久才能抓到啊！
打了一个呵欠，林加揉揉眼，盯着苏小弟说；“暗恋有多久了？”
“…什么 ？”苏小弟惊奇地望着林加，方扬则是疑惑地看着两人。
“我说，你暗恋张惠有多久了？”
“……”苏小弟沉默了一会，扯扯嘴角，“你怎么看出来的？”
“真可是很明显的事啊！”
的确，苏小弟对于涉及到张惠的事情所作出的行为与情感的表现，都无不表明着张惠对于苏自然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
但几乎所有人也包括生活在同一屋檐的苏路然都认为两人也许是情侣关系或要好的朋友这一层关系，却没注意过这会是暗恋。鲜少与苏小弟接触的林加又怎么会一语猜中的呢？方扬略带惊奇地盯着林加看。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苏小弟又重复问了一遍，暗恋张惠这事，他可从没和别人说过。
“对于张惠的称呼与方静录口供时的一些小发现。”林加喝了一口桌上的水，不禁蹩眉，果然还是习惯了喝咖啡啊…
“一般恋爱中的男女都会有爱称或昵称，这样能增进彼此的关系，与给自己一种‘这是专属于自己的名字’的心理暗示，这在现在的这样年轻人中是很普遍的情况。
“在得知跳楼的人就是张惠时，你下意识叫出的是什么？”说到这，林加露出了招牌的狐狸笑容，“是张惠。如果说你们是在恋的男女朋友的话，对于得知跳楼者是张惠时，你下意识该叫出的应该是情侣间叫了无数遍的那所谓的爱称吧？
“如果说你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的话，那么对于此事你的表现又未免太激烈了一些。”
厉害啊！一句话就能看出这么多，不当警察真浪费了啊，我勒个擦！方扬暗暗在心里感叹。
苏小弟没有说话，继续等着林加说下去。
“接下来就是方静录口供时我发现的一些小细节，这更让我确定了，你的确是暗恋着张惠的。
“方静录口供的时候，你也在场吧？如果说你和张惠是男女朋友关系的话，身为张惠好朋友的方静不会不知道吧。一般对于强．暴是这类敏感的话题，要描述被害者遇害过程时，都会尽量的避免在与被害人有特殊关系的男性面前描述，比如：父亲，兄弟或是爱人．．．
“但在方静录口供，面对这敏感的话题时，方静没有把询问的眼光望向你，也没有要求请你回避。所以说，你们并不是情侣关系，而且，对于暗恋张惠这事，你也没有告诉过方静。”
林加说完了这一大串，方扬和苏小弟都听傻了。
林加收了笑，声音很低沉，“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苏小弟耸拉着眼皮盯着鞋子看了半晌，才闷闷地吐出一句：“所以，算我求你们了，能不能抓到凶手？”
第10章 抓奸？
方扬就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人，苏小弟都用“求”这字眼儿来拜托他们了，结果这小白脸撂下一句“这事和我没关系”就打破了小孩子对这案子的所有幻想。
好吧，就算他林加说的都是真的，可怎么着您也撒个谎哄哄人小孩儿行不？这么无情的对待，简直是粉碎了一祖国小花朵对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积极看法嘛！
把车开出小区，林加才开始觉得有些后悔了，您说自己这是犯得哪门子的贱啊？她苏路然喝醉了管我什么事儿啊！自己怎么还死乞白赖的把人拽上车了呢！
这下好了，估计这四个车轮子都滚成屎环了。
车子开上了公路，四周静悄悄的只音响里的那对男女还扯着嗓子唱：愿被你抛弃，就算了解而分离…
从挡风玻璃往外看去，是一片浓得抹不开的夜色，林加的分了神，想到了苏路然红色鼻子红着脸和自己敬礼的傻样，心情似乎好了点。
………
苏路然一醒来就觉得头疼得快裂了，口干得不行，摸索着下床找水喝。一杯两杯往下灌，终于觉得舒服了不少，放下杯子转身要走，突然看见苏小弟站厨房门口，两眼直勾勾木桩子似地盯着她，挺吓人了。
“干什么？鬼上身了？”
“你…”苏小弟犹豫了一会儿，使劲吞了一口唾沫说：“张惠那事真的很难办吗？”
“……”苏路然沉默了，眼神游离不定，“这个…我会尽力的。”
“真的吗？”
把老弟搂在怀里，苏小姐特温柔地答应着：“恩。”
性格外向的弟弟苏自然，在苏路然的眼里永远都是嘻嘻哈哈疯疯癫癫且没有烦恼的，没个正形儿，年轻气盛，像今天这样带着请求意味的严肃表情，是苏路然从没见过的，明明知道事情的难度性，可他还是拉下脸来请求自己，要知道，这对一个正值叛逆期的孩子来说，代表着需要多大的决心。
苏路然在心里暗暗想，为了弟弟和张大叔，她苏路然拼了命也要逮了姓陆的那龟儿子！
多久没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了，此时的苏路然发现，弟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抽长到与她只差半个脑袋的高度了，以前那个总是躲在自己背后的小孩子已经仿佛是久远的事了。但不管弟弟苏自然变得怎么样，始终还是会在不觉间把最脆弱的一面表现给自己，并依赖着自己。
此时此景让苏路然觉得温情万分，不禁把弟弟搂得更紧了。
谁说这样温情的场面只有小说里才有？她苏路然就不信，没有生活哪来的小说啊！
苏小弟伸出手紧紧拽住了苏路然的衣角，越来越用力，终于…苏小弟闷闷地开口了：“姐…”
“恩？怎么了？”苏小姐尽量柔和地回应。
“你…搂得我快没气儿了。”
“…滚丫的！”这混账小子，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温情的场面，就被这小子给搅了！苏小姐这气啊！
唉！认命吧，现实还得是现实，永远都他妈不可能变琼瑶小说的！
………
到警局时，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方扬一人坐在那，苏路然走过去拿张椅子坐下。
“其他人呢？”
“接到新案子，出任务去了。”
“哦…你怎么没去？”
“李队让我留下来和你继续负责张惠那案。”
“哦。”苏路然回答得有点小声，其实这意味着什么，方扬和她都懂，张惠的案子没有任何进展，大伙不能只为了她这一件案子而瞎忙，这件案子没有动静，但这外面还有许多案子在发生着，大的小的。
所以，他们必须得尽快解决了这案子，不然，估计警方也没这闲工夫和闲人再来解决这事儿了。
“嗨—嗨——”方扬扬手在苏路然眼前晃荡，“发什么呆啊？”
苏小姐一拍方扬那狗爪子，“滚一边去。”
摆上张惠案的所有有关信息，俩人埋着头开始找起来，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这里的俩人却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哎呀我去！这不祸害人吗！”苏小姐一扔文件不干了。
“别抱怨啊，当成是谁夸下海口答应别人来着？”
“你懂什么？谁愿意拒绝一个老父亲的请求啊！”
方扬在心里想着，估计也只有林加那个小白脸了，那男人都能拒绝认识这么久的苏小弟，更别说压根就不认识的张父了……
“啪！”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把方扬吓得个不清。
“拍什么拍？吓唬谁啊你？”张着大嘴巴就骂旁边那位始作俑者。
但那位吓唬人的显然不在意被吓者怎么样了，又是一拍桌子道：“我想到个好法子了。”
“什么好法子？”听着架势挺认真的，方扬也不打算追究被吓的事了，立马凑了过去。
苏小姐脸上满是想到好办法的得意，神神秘秘地说：“我们去把姓陆的给绑了，逼他把认了自己的罪。这不就结了！怎么样这注意儿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等陆凯认了罪，你也可以跟着一起进牢里了。”
“呃…不好吗？那再来一个…咱们打入敌人内部，做个卧底怎么样？”
“这法子行，一推小青年里扎俩老青年，你说这些人都瞎子啊？就算认不出你是谁，难道还看不来这年龄的差别啊！”
现在方扬感兴趣的不是张惠那案子了，应该是苏路然这货到底是怎么当上警察的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苏小姐真没辙了，头搁椅背上发起呆来。
天花板有点岁月了，都开始发黄了，有些地儿还裂起了缝，想自己刚来时，这里还没旧成这样啊！
一个小黑点进入了视线里，朝苏小姐袭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
“这一惊一乍的，又怎么了？”悲催的方同志又结结实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