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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觉得对不住他们,那么,就请更珍惜他们,用这种心情,对待今后的每一场战役吧。”
这个世界啊,复杂的人可以复杂到你无法预料,单纯的人却也可以单纯到你无法置信。为了一个信仰,他们可以前仆后继的死去,脸上挂着没有消逝的笑容。如果你对的起自己的良心,那么,也就够了。
“你怎么打算处置左贤王王子鄂罗多?”
柳裔一扬眉,“我不需要那么繁复的计量,只要做最正常的反应就可以了。也许,”他的眼中显出阴郁,握拳道,“他是我掌握军权最好的敲门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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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了匈奴左贤王幼子?”卫青扬眉,当他率领三万汉军,进入朔方郡,听到朔方太守的报告,稀奇的重复道。
“是的,”朔方太守弯腰回道,“鄂罗多率部在五原境内袭击五原校尉柳裔,反被柳裔捉住,审问出来他的身份,柳裔不敢擅专,就押解他到将军帐前,听候发落。”
“又是这个柳裔啊。”卫青暗道,扬声唤道,“宣柳裔进来。”
柳裔随后进帐,拜道,“末将柳裔参见长平候,车骑将军”
“柳校尉免礼,”卫青忙下来,亲自扶起他,“数年前御苑一见,柳校尉还是如从前一样英勇。”
“将军缪赞,”柳裔拱手为礼,“裔何曾比的上将军。”
“青听闻,柳校尉以区区七人之力,抵住匈奴百多人袭击近一个时辰,这般行为,还称不上勇武二字?”卫青微微含笑,道,“何况柳校尉所献之马鞍,在汉匈作战中帮了不少忙,此柳校尉之大功也。”
柳裔神情越发谦卑,“末将不敢。”他话锋一转,“前些日子末将在五原境内擒住一名匈奴人,据称是匈奴左贤王幼子,押解带来,如何处置,还请将军主持。”
卫青一笑,沉面道,“将人带上来。”
鄂罗多被五花大绑的带进帐来,神情憔悴,却昂然不跪,不掩锋芒,看见站在卫青背后的柳裔,不由得发怒瞪过去。
“算了,”卫青摇手道,“鄂罗多,你为什么袭击柳校尉?”
鄂罗多傲然答道,“我听有人说他厉害,就想过来试试看而已。”不待卫青说话,又道,“我虽然败了,但匈奴人敬重英雄,他也算条好汉。你们要杀要剐,单凭吩咐,我鄂罗多皱一皱眉头,就不算好汉。”
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柳裔在心中忖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卫青在帐内走了几步,“定是你们左贤王部落几个王子不合,你为了继承人的位置来趟这趟浑水。”他也不看鄂罗多惊愕的眼神,掀开帐子,吩咐道,“派人将他押解到右北平李息将军帐下。”
“是。”几个亲兵答道,拖走了鄂罗多。
柳裔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将军,果然不愧是汉武名将卫青,猜的正在点子上。他与陈雁声在边关经营多年,自然知道,左贤王幼子鄂罗多虽然受宠,却因为母亲身份,在部族威望并不够,这次潜进汉境,多半是为了想立些功劳,堵住部落人的嘴。
“柳校尉,”卫青微笑回头,想着临行前,皇上吩咐他的话。
未央宫内,刘彻把玩着五原郡贡上来的陌刀,抚摸过泛着雪光的刀刃,赞道,“这个柳裔,倒又送来一样好东西,可惜如果不是迟了些,在漠南之战开始前打造完毕,这一仗定更有把握。”
“仲卿你到了朔方,再观察观察他,”刘彻思索了一刹那,吩咐道,“如果他是个人物,不妨带他的军队在战场上历练一番,朕也好调他回京。”
“你的伤好了么?”
“多谢将军关怀,末将并无大碍。”柳裔躬身答道。
“那么,这次漠南之战,你带着你的丘泽骑,跟我一起参战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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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裕翰死了。”
“噢。”柳裔神情一涩,慢慢的恢复常态。
陈雁声心中也不好过,“这么说你马上要出朔方上战场喽。”她斟了一杯新烫的烈酒,拨弄着沙盘上的标志,问道。
“是啊,”柳裔淡淡道,“这鄂罗多,总算也是功成身退。卫青,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深思道。
“那是自然。”陈雁声破颜一笑,“你当这个汉武朝抗匈名将是个摆设啊。”她忽然想起以前在某个网站上看到的中国古代名将点评,卫青大概排在十多位的样子,在霍去病之后,后面附注了一句:古罗马帝国的宿世冤大头。
“其实。”柳裔灌下一壶酒,道,“把我们手上所有的东西都贡上去,这场旷日持久的汉匈战争多半会提前结束,我们也会减少很多伤亡。我们会不会太自私?”
“是啊,”陈雁声冷笑,“然后我们就会被斩首杀头,消失在这个世界里。——总不能为了这些把自己赔进去吧。”
“师兄,”陈雁声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习武而有些磨损的指尖,不复当初的细腻莹润,“你把申虎带去吧,让他历练历练。”
“啊,”柳裔有些讶异,“那你呢?”
“我?”陈雁声苍凉一笑,举起酒杯,遥向长安方向一敬,念道,“西北望长安,可怜几重山?”也许,该回去看娘亲了。
第二卷:长风破浪 二十二:西望长安几重山
元朔五年初,车骑将军卫青率十万汉军出朔方,出击匈奴右贤王。五原校尉柳裔带领三千丘泽骑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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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五年三月,一辆普通平常的马车缓缓驰向长安城门。
“夫人,到了。”帘外,车夫提辕,放缓车速道。
“嗯,到卡门衣坊门口停车,”陈雁声没有睁眼,吩咐道。
帘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应和。车夫吁的一声,两匹马又缓缓跑将起来。
离开长安的时候,她乘坐的是特别订制的豪华马车,身边有很多亲人好友陪伴,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陪着,热热闹闹不觉离愁。这次回来却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居然颇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听着车外熙熙攘攘的长安城,不敢将车帘掀开。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她想起离开五原郡之前她在郡中第一酒楼白云要了一间雅间,等着飞泓的来访。
飞泓说那位淮南翁主又派人来五原,和容娘,眉妩密谈了一个晚上。
陈雁声笑的讽刺,她可真是好运气,随便在五原城里一挑,就挑到了淮南王的暗线。
那个淮南翁主,多半是后世很有名的,与刘彻有着一段暧昧情缘的刘陵吧。根据司马迁的《史记》和后世影视剧来看,这个刘陵,倒是个厉害人物。
只是,陈雁声在心中玩味,从她另外渠道的调查来看,在这个时代,淮南王的谋反痕迹实在不如史书上说的明显,至少她还没有看出什么。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在卡门衣坊之前停下,车夫在门外,道,“到了。”
“哦。”陈雁声起身,付了车钱,站在衣坊大门前,仰首观察着这个自己在这个时代一手一足亲自打造出来的第一家店。
门前依然是车水马龙,阳光下,衣坊的招牌经过几年的雨打风吹,有些陈旧,但还是不失气派。
只是人,已经不是从前的人了。
陈雁声上楼的时候,被几个不认识的新婢子给拦下来,当作一般客户,带到厅堂。
“请你们夏姑娘出来一下。”陈雁声微笑道,这些婢子的待客态度尚算不错,不枉她当初多方强调,看来桑弘羊帮她打点衣坊也算尽了心。
“我们夏姑娘家中有事,目前不在衣坊。”左手一个圆脸小婢屈膝行礼道,怕她不高兴,又道,“要不我请其他的师傅来为夫人做介绍?”
“哦?”陈雁声有些讶异,笑道,“那就请申大娘出来一见吧。”
这次小婢没有难为,屈膝一下,退走了。
很快,里面转出一个青衣女子,一双眼看见陈雁声的刹那,立刻亮了,正是申大娘。
“娘,”陈雁声娇声喊道,眼不知不觉的红了,投到干娘的怀里。
“雁儿,雁儿”申大娘轻轻拍着她的背,不住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娘,我让小虎子跟着柳大哥上战场打仗去了。”哭过之后,陈雁声想起将小虎子的消息告诉干娘。
“呀。”申大娘立刻忧心忡忡起来,“小虎子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的,娘。”陈雁声笑着安慰,“小虎子现在的功夫可好着呢,在五原的时候,他还亲手抓住一个匈奴王子呢。”
“是么?”申大娘笑道,“我也不求你们建功立业,只要你们一个个平安康健就好,对了,陌儿和初儿呢?”她想起来,急急问道。
“在我师傅那里。”陈雁声笑答,“初儿身子不好,还要师傅用针灸调养半月多,所以我将他们托在那里了。”
干娘面上浮现淡淡的恻然,“若不是当初你难产,初儿也不至于落的这么个病根,那个大长公主,”她有些恨恨,“怎么就撞到雁儿你呢?”
“娘,不必说了。”对陈雁声来说,当初撞了自己的是阿娇的母亲,单凭这点,她就无法怪罪半点,更何况,当初是非并不是那么分明。而她的难产,纠缠的绝不只是这么一点原因,事已至今,追究责任已经不是重点,重点是陈初的快乐。
“对了,我听说冬宁家出事了,怎么回事?”
“哎,”申大娘叹了口气,“她的母亲生病了。这些年,冬宁虽然为夏家日进百钱,夏家还是怪她吃里扒外,一点都不待见她们母女。冬宁只好自己在家照料娘亲,看起来,也拖不过这个春天了。雁儿,你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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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一张新的面具,(这是她在唐古拉山上淘来的宝贝,比萧方之前送她的还要好,孟则然心疼了好几天,不过在她送给他整整十坛女儿红之后,也就释怀了。)陈雁声拉上面纱,坐上车马,吩咐向夏府行去。她知晓此处是长安城,不是边关,认识当年的陈阿娇的贵戚不多,但也绝对不是没有。当年她怀有身孕,又因为是两个灵魂分立,举手投足形态之间自认还是有所不同,所以敢戴着面具在长安城招摇,照面刘彻也不太畏惧。此时却不敢逞勇,别的不说,这长安城至少有两个人能把她认出来,一个是馆陶大长公主,另一个就是刘彻。
当年夏冬宁加入卡门衣坊后,听从陈雁声的意思,在她们母女所居的丹心园另开了个侧门,出入不与夏府其他人相搭界。其实按照陈雁声的意思,最好是在丹心园与夏府之间砌起一道墙,彻底分家。夏母到底不肯,说是不肯坏了一家人的感情。
感情,陈雁声轻蔑一笑,人家都不当你是一家人了,你还顾及着一家人的感情作什么?
此时她便吩咐车夫将车停在丹心园侧门门口,让车夫在外面等着,自己提裙进去。
侧门敞着半条缝,没有人看守,陈雁声满怀奇怪的进来,行在园子里,忽然听见桃林深处有争执声传来,一个声音清亮,正是夏冬宁的声音。
她折身走过去,远远望来,一树桃花下,夏冬宁一身蓝色曲裾,柔和清亮,在她对面站着的,陈雁声挑挑眉,居然是柳言夏。(汗,大家记得么?不记得请参考云想衣裳花想容那章,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听,所以硬把他抓上来了。)
“冬宁,你相信我,我当初真是不得已的。”
“你还没有说,你是怎么进来的?”夏冬宁面无表情,只问着这句话。
“当年那个姓韩的恶徒,”柳言夏颠三倒四道,“他威逼我,我迫不得已才把你的消息告诉了他。”
远处,陈雁声垂眸,好你个姓柳的,(柳裔从漠南战场飘回来:我惹你了么?)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还赶乱放话。
“冬宁,你年纪也大了。”柳言夏在那边继续絮絮叨叨,似乎未看见夏冬宁不耐烦的神情,“我也不嫌弃你被那个姓韩的糟踏过,心甘情愿的娶你,你就不要在那个卡门衣坊混了,岳父家偌大产业,还饿得着你和岳母么?”
陈雁声冷不丁听到这个爆炸消息,惊愕之余扑了一下。那边夏冬宁立刻警觉,“谁?”
陈雁声走出来。
其时桃花开的缤纷,一阵风吹过,几瓣桃花落在她肩上,微微晃动,贴着衣服飘下来。
行来的女子面容陌生,一身长裳,样式普通,剪裁却是上品,衬出不盈一握的腰身。夏丹宁一眼就可以认出,这是出自卡门衣坊的手艺,用同色绣线绣上了形态各异的繁复的牡丹花。这件衣裳,应当穿在那个远在边关的女子身上。这个女子有一双灵动的眼,让夏冬宁奇异的觉得熟悉。
“姐姐?”夏冬宁失声惊呼。
“冬宁,”她拂开枝叶,微笑着走来,“多年不见,你”她特意加强了咬字,意味深长的看她,“别来无恙?”
“我很好。”夏冬宁仿佛记起了什么,冷下脸,对着柳言夏道,“你可以走了。”
“你,”柳言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你不要以为你是什么一等一的大家闺秀,要不是你爹爹付钱要我来,我才不肯要你这个残花败柳。”
夏冬宁被气的手足冰凉,泪珠滚滚而下。“滚。”她指着空无一人的门扇方向,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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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这种人呢?”夏冬宁用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