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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所说句句在理,臣等受益匪浅,方才想到,以前咱们确是忽略了许多问题。不过,形势是否已像折子中说的那么严峻了,如索大人所说,还有待考察。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明珠和索额图一样,从根本上就不相信大清会受到这些洋人的威胁。在他们看来,洋人即便占领了周围那些蛮夷小国,也丝毫不敢窥测大清。至于台湾之前被荷兰占领,甚至明代之时濠境(今澳门)被葡萄牙“租借”,这些都是小地方,洋人至多便是小打小闹一番而已,目的还是为了赚钱。所以如今虽然皇上和四公主(?)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但他们私心里还是保有疑虑的。
素皑摇了摇头,“明相所言……”素皑刚开口便被一把威严带着怒气的声音打断。
“煌煌大国,早已在旁人的包围之中而不自知!甚至都已从你身上挖下了一块肉却还认为那不过是一撮皮毛!以为台湾濠境事小吗?以为东洋南洋是远吗?焉知这万里江山就不是下一个麻六甲?焉知台湾濠境就不是大清的一个缩影?!”
“你们都是朝廷重臣,是朕之股肱,眼界理所应当要比升斗小民要远,要知国之大,防患于未然才是最好的立国之本。西洋人本就狡诈,难道狼子野心还要拿给你看见不成!”
康熙一番连珠带炮,隐而未发的怒气,果断的竭问,着着实实地把原地站着的人狠削了一顿。
明珠等人立刻跪下,满头都是冷汗,口称有罪。他们现在才明白,皇上是站在什么立场上的,而他们就连这一番试探的过程也是不被允许的!
素皑吐吐舌头,老爹把她也吓了一跳。但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嘿嘿,她终于成功了。多年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接下来就应该没她什么事了,只用在旁边看着就好,大清一番伤筋动骨的大动荡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一晚,四位位高权重的重臣总算纠正了自己的世界观,被皇上填鸭式的强制灌输了大清如今内忧外患的形势,认清了现实,也感受到了自己肩头的责任。
众人走出去的时候,已是晨曦微露,一晚上没睡再加上心神高度紧张,即便陈廷敬这样稍年轻点的也有些撑不住了,更别说佟国维这般年纪大了的,早已步履微颤,要人过来搀扶着。
走出乾清宫暖阁,四位大人面面相觑,商量了一下干脆去耳房休息片刻,因为早朝马上就要开始了。而皇上也将会在今日的早朝,宣布一系列重大的事情,他们都有所了悟,还得留点精神应付。皇上之所以漏夜召见,就是为了先给他们通口气,为今日早朝作个准备。想来之前皇上便已想好要怎么做了。只是朝中众臣像他们之前想法的恐怕还有很多,到时候反对声一出来皇上也没办法一力乾纲独断,还需他们出来支持与安抚。
索额图思索着,不由地便想起了四公主,这个女孩子,实在是个人物!怪不得皇上多年以来恩宠备至,却还想方设法藏着掖着,想来都是对她的保护。而现在这位四公主渐渐长大,还慢慢拥有了自己的力量,所以皇上才放心让她崭露头角?思索到这儿,索额图便想到了太子!一股后怕渐渐涌上心头,幸亏公主是个女子,否则……
索额图渐渐把目光转向旁边被小太监扶着的佟国维,内心暗自惊心。
佟国维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窥视,转头冲他苦笑了一下,不发一言。佟老心头也是惊涛骇浪,不仅仅是因为即将要到来的暴风雨,也是因为自己的外孙女。唉,女儿到底留下了个什么样儿的姑娘啊!之前他因为这个外孙女得到皇上看重和宠爱还觉万分得意,现在看来,这姑娘实非池中之物,所思所想更是深远,只怕佟家在她心上也占不了什么位子。况且这孩子从小也并未怎么跟佟家亲近。皇上如今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乃是要正式推出四公主了,那么佟家该何去何从?佟老心下禁不住忧心忡忡。
此刻的乾清宫内,待得所有人都出去,素皑公主睁着一双熊猫眼怒瞪着另一双熊猫眼,气鼓鼓地不说话!
康熙看得好笑,他哪里不知道这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只不过他从来没想过要把素皑永远放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她的才华与智慧,能力与梦想,都不应该被埋没在深宫。从答应她建立特殊编队的那天起,他就在打着这个算盘了。
这孩子,虽然她自己并不介意,虽然她仿佛也好像乐于在黑暗中行走奔波,但是很显然,站在光明下和焦点中的她更为意气风发,挥斥方遒!那种光芒,把她整个人都衬得更加明亮耀眼,这个孩子与自己一样,天生就应该站在众人的目光中,发号施令,不容别人的置疑,带给人信心,如盲目崇拜一样的信心!
康熙走过去,静静地环抱住素皑,在她耳边落下一吻,轻轻开口道:“我的宝贝,那是最好的,阿玛相信,你无论站在哪里,都会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你若觉得艰难,阿玛会帮你扫清前面的路。你若想换一种方式,阿玛也会帮你打开一扇门。我的宝贝已经够辛苦了,实在不必一条道走到黑。你所有的梦想,我都会助你实现。”
素皑把头紧紧靠在康熙的胸膛上,听得耳边一字一句的温言耳语,感受到抱住她的人心中倾泻而出的爱护之意,忍不住泪凝于睫。
七年了,她花了七年的时间和心力在这个男人身上,从来不敢急不敢缓,不敢怯懦更不敢逞勇,她把自己的理念和梦想一点点渗入他的心里,用一种祭献自己的方式。这并不是小说中主角说一不二大杀四方的玩笑,她每走一步,就要算十步!本已打算好,永远站在幕后,谁知,这个封建王朝的君主竟要让她站出来,他说,要她选一条不那么辛苦的路……
“阿玛……”素皑说不出话来,这样设身处地的理解,没有理由的信任,实在比任何形式的宠爱都令人感动与感激。
康熙感觉到素皑内心的激荡,微微一笑,低头看去,他的宝贝在这晨光的倒影中简直美到了极致——晶晶亮亮的眼眸,黑白分明,闪动着水光,如星辰一般。白皙精致的小脸,笑意盎然,带着一丝红晕……
看着这样的素皑,康熙的心如被撕扯那般,迷离和痛苦像潮水一样向他袭来,他慢慢弯下腰,捧起素皑的脸颊与她对视,头渐渐靠近,身体紧张地近乎发抖……在鼻尖相抵的时候,他清晰地看见素皑的眼中只倒映着他的身影!
可是,这样纯净无垢的眼眸,这么美好的孩子……
康熙迅速直起身,仰头闭上眼睛,紧紧地抱住素皑,嘴唇堪堪擦过她的发顶……
“阿玛……”素皑的声音响起,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内,带着一丝蛊惑。
“唔,皑皑想说什么?”康熙定了定心神,问道。
“我在想,我以后还是不要嫁人好了,呵呵。”
康熙放开她,“你说什么?”
“我说,四公主的大名估计会慢慢传开,等我到了出嫁的年龄,恐怕放眼整个大清,没人敢娶。所以,我还是不要嫁好了……哈哈。”素皑笑道,如果能争取到婚姻自主权那也不错啊。胤禩说得对,虽然比起其他事,这实在不算个大问题,可它始终是个问题。
康熙扯出一丝苦笑,声音暗哑,“不会的,朕下的旨意,看谁敢不遵。”
“啊?其实……其实也不是因为这个,反正,总之……唉,难道,难道我一直待在皇阿玛身边不好吗?”素皑急了,她有些后悔开启这个话题,因为她现在也不懂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什么!?你刚才说……”康熙有些不敢置信,害怕是自己听错了。他放开素皑,与她对视,神情严肃地不像话。
素皑有些被吓到了,康熙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她,明明不是什么正经的话题,为何……他的眼神这么认真?
“我……我是说如果我走了,阿玛也会很寂寞的。没人陪您用膳,没人陪您散步,也没人陪您解闷儿,您想我了也见不到我,想和我说说话也找不到我,就算是写信也可能要好久才能收到。阿玛,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会很伤心的。”素皑顿了顿,不知为何,说起这些,她心里渐渐泛起一丝抽痛,还有恐慌,仿佛这真的是什么要命的事。吸吸鼻子,她又道,“呵呵,阿玛别紧张,这些是我胡说的,如果我不在了,还有很多人陪着您,您肯定不会寂寞的。但是,我还是不想嫁得很远……”素皑委委屈屈道。
康熙站起身来,抚了抚素皑的脸颊,轻轻环住她,眼眶渐渐湿润,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已经哑了,想把素皑抱得紧一些,却发现好像抽不出多余的力气了。使劲闭上眼睛,心中喟叹不止——宝贝,我会当真的……
“皑皑,你不在,阿玛会很寂寞。你要离开,阿玛会很伤心。所以,一直陪着阿玛吧。你若不想嫁人,那就别嫁了,不嫁了……”康熙扯出一丝笑容,轻声道。
素皑大喜过望,抬起头,眼睛比星星都亮,“真的么!阿玛没有骗我?您不要随意许愿哦,我会当真的,我真的会当真的!说话可要算数,到时候您不许逼我哦!”素皑不相信,还在试探。
康熙看着素皑雀跃的样子,冲她点点头,心下苦笑,只要你不逼我便是我的福祉了,我哪敢逼你……
素皑欢呼一声,用力抱住康熙,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嘴里还不忘夸赞道:“阿玛您真好,哈哈!”
梁九功的出现打断了俩人的交流,他是来提醒康熙该上早朝了。素皑放开她家阿玛,替他理了理龙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康熙整了整心绪,摸摸素皑的头,说道:“乖乖在这里等阿玛,中午阿玛陪你用膳。”
素皑笑眯眯地点点头。
康熙看着这笑容,心头不舍,遂轻轻在素皑额头落下一吻,随即起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麻六甲,就是马六甲海峡。因为我没有找到清代对东南亚地区的统称(可能是没有),但是马六甲海峡作为世界上最繁忙的港口之一却是在大航海时代之前就广为人知。所以,我在这里用它代替对东南亚的称谓,亲们知道就行了。顺便如果有谁知道的话,麻烦也告知我一声~(*^◎^*)谢谢~
这里的东洋,说代表东亚地区也不完全准确,明朝称东洋是以文莱为界,以东称东洋。这里亲们就理解为日本,琉球一带吧,并不包括中国。
下一更周三~
53相守
这可能是近两年来最热闹的一个早朝了;朝上皇上当众宣读了几项大的改革措施。当初素皑提出的三点除了置旗人这项因为反对声浪太大而暂时搁置以外,其余全部提上日程。建水师的事宜之前施琅已经去打理了,这次皇上又加派了兵部右侍郎携手谕前往协助,并带去之前由户部筹措的一应粮饷物资。
而开海禁的事同样刻不容缓;康熙当朝下旨开放福建沿海诸港口贸易,并通令葡、西、英、法等西洋各国与之贸易的条件。条件订的比较苛刻,赋税依然很高,预计这些洋人怨声会不小。但也总比之前完全禁海要好多了,并且让这些洋人看见了朝廷完全开放海禁的可能性,使他们不至于短时间内铤而走险。广州仍然不开放,十三行也由朝廷控制着;但是康熙却给了众人一个说法,说福建沿海的开放只是先头;试验一两年后,如果洋人遵守规矩,不寻衅滋事,往来贸易得当,朝廷可适当开放广州、宁波、漳州、云台山甚至濠境与之贸易。这个消息并不由朝廷官文发出,而是让洋人得知于办事官员口中,让他们知道朝廷的立场和顾虑,意思就是只要你们乖乖做生意,乖乖把税交齐了,不要出些幺蛾子,那么更大的甜头还在后面,要知道朝廷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们的。
另外对与洋人做生意的商人也受到限制,说到底,其实是个优先权的问题。洋人与大清做生意,大清有那么多商人,谁能得到这个机会呢?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洋人要买布,难道由洋人在大清随意找布商吗?当然不是,那是要经过官方推荐的。朝廷指定由这个人把布卖给你,而这个人就是获得贸易优先权的人!为什么他能获得?因为他给朝廷的好处多!交的税多!这种方法,朝廷既利于控制又可从中获利。而且这个优先权并不是终生享有的,商人需得每次都去争取。如同现代竞标一样,谁让朝廷获利最大谁就享有这个机会!当然,与洋人贸易往来也会让这些商人获益匪浅,相比起来给朝廷多交的那个把税银也就不算什么了。
开海禁的条条款款还有很多,户部、刑部连同其他部门在康熙的催促下没日没夜地商讨、制定、修改,以求达到双方都满意,能够进行和平贸易的程度。
再说台湾,康熙在此次早朝同样宣布了对台湾的处理方法。遵循之前素皑的意见,设立台湾为单一行省,建立省级行政单位,直属朝廷管辖。并且派水师与陆军官兵驻防,在岛上修建军事基地,并设台澎总督,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