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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淡紫的身影慢慢地从屋角明影处,移了过来,见他只是沉着脸,犹豫半晌没有说话。
“为何不说话?来见我,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吗?”他面无表情,却令她愈加难受。
“我只是……只是听说出了事,总觉得这样来找你,不太妥当。”她喃喃地,有些不确定地拿眼瞟他。
“以后要来便正大光明地来,你这样鬼鬼祟祟,只会让人怀疑。”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似乎没有责备的意思,她不禁胆子大了些,直走到他跟前,小声道:“那你不怪我了?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有空担心你自己吧。”他不在意地拂了拂衣角,“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小心露出马脚。还有,景忪已经调去衣轩了。”
“当真?”她惊疑的声音响起,他却精准地感觉到那声音里的一丝喜悦。
“景忪表面圆滑,魅眼天成,如今功力收发自如,能轻易掌控他人的心思,你别小看他。”白无及的沉声道,“别忘了你进来的目的。”
她低下头道:“是,属下记得。”
“那你去吧。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他慢条斯理地起身,似乎准备去梳洗休息了。
她咬住了唇,犹豫了半响,还是说道:“再过七天,属下的药力期就到了......”
“你该去找谁,需要我来教你?”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根本不在意,只是懒懒地躺回了床上,“没事别来找我。记住!”
她低喘了一声,咬紧牙,只得转身走了。四下又安静下来,白无及躺在床上,似乎很快就睡着了。入夜后,整个流云山庄慢慢归入黑暗,唯有大道上还点着零星的灯笼。衣姿楼前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因为云初雪不喜欢黑漆漆的地方,景松便吩咐将所有的灯都点亮。
靳天择仍然没有回衣姿楼,云初雪一个人坐在二楼上,看着四处的灯火,低头发呆。难得她安静,素心和灵玉便回了自己屋内休息。现如今四个丫头都不敢跟她多说话,惟恐她会借机又发脾气。庄颜走了,来了一个景忪,众人心里的滋味各异,这两人完全就是两个样子,一个外刚内柔,一个外柔内刚,实在都不是好打发的主儿!
杜蘅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着心事。接连出事,她也隐约觉得会有大事发生。靳天择带她回来时,什么都没说,只是再三强调,不许她再随意出入衣轩。杜蘅心中叹息,不知这样的日子还会过多久?“他”到底还会不会来?一想到这儿,她不禁愁肠百结,滋味莫明。
正在发呆,忽然听到似乎有人说话,忍不住探出窗外去看,却又马上缩了回来!云初雪!
“你终于上来了?”她的声音很好听,语调却有些发飘。
“在下还要多谢云小姐提携!”景忪笑道,似乎轻松随意。
“不用谢我。”云初雪似在不意地瞟了他一眼,笑道:“我虽然跟天择提过调你上来,但是拿主意的人,是他。”她自然不会说,是靳天择跟她讲了条件,她要景忪换下庄颜,就要允许杜蘅留下。杖衡再三,云初雪选择了景忪,身边如果不能有个可以用的人,那她想在这里站住脚是很难的。应准是司空家的人,性子太硬太直,不堪大用。庄颜对她有敌意,更不能用。想来想去,唯有这景忪,尚可一试。
景忪低眉笑道:“在下明白,苦不是小姐在庄主身边美言,庄主怎么会下这样的决定。不论如何,在下定然会记得小姐这份恩情。”
云初雪满意地点头:“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好好干吧,我不会亏待你。”
景忪低头道:“是。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云初雪摆了摆手道:“你去忙你的吧,我这会儿没什么事。”景忪转身欲走,她又叫道:“回来!”景忪顿住了脚,转头笑道:“小姐有事?”
他眉目如春,笑色可餐,令云初雪不自觉地一愣神,连忙低下头,略微慌乱地摆手:“算了,你先下去吧!”“好。”他笑容依旧,不疑有他,慢慢下楼去了。
云初雪看了看东厢房微开的门,冷着脸叫道:“你出来!鬼鬼祟祟地躺在暗处听别人说话,算个什么东西?!”
杜蘅咬住唇,默默地走了出去,“奴婢见过云小姐!我不是有意要听……”
“哼!”她打断了她,阴冷的目光直盯着她,“不是有意是什么?旁的丫头都在楼下,就只有你,偏偏住在楼上!真不明白你到底有哪点好,天择就是要留着你!”
杜蘅苦涩地笑了笑,“也许……他只是不希望我跟白无及走。”
云初雪冷笑:“你当然配不上白大哥!如果不是因为你这张脸……你以为他们会多看你一眼?!说到底,就是因为你长成这样!”她突然发了火,执起身旁的茶杯就用力掷了过去!杜蘅吓了一跳,赶紧侧身一闪,那茶杯在她脚前乓乒碎了一地。
“你过来!”她见没扔着她,似乎想赌气一般,愁着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这时正好抓住了机会!
杜蘅打了个哆嗦,却只得迟疑着一步一步地移过去,云初雪直直地瞪着她,恨恨道:“这张脸有什么好?!为何个个都被你迷惑?”她突然冲上前来去抓她的脸,杜蘅惊呼一声,吓得立刻往后一闪,可是左边面颊还是被她的指甲利伤了。杜蘅疼得立刻叫出声来,眼泪涌进眼眶。她闪躲得太快,扯动了肩头的伤口,让她不及跌在地上!
“起来!”云初雪嫌恶地看着她,“又没打着你,装什么装?”
杜蘅挣扎了一下,正想站起来,她忽然上前来拉她,故作关切道:“哎呀,我叫你小心点嘛,怎么样?摔得痛不痛?”杜蘅没得及答话,就看见靳天择站在楼前。
“天择?你回来了?”云初雪惊喜地叫了一声,立刻奔到他跟前,眼角浮出笑意,说道:“你好几天没回衣姿楼了。”
靳天择淡淡地嗯了一声,伸手揽住她,“外面有风,你怎么还不进屋?”
云初雪顺从地贴了上去,轻声道:“我在等你啊。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她拿眼去偷偷瞥他,有一丝的不确定。
“怎么会?”他面无表情的脸色,有了些些地松动,“你知道,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真的?”她努力地甜笑,却不知那扭曲的丑陋的脸,看在眼里多么令人别扭。杜蘅不自觉地瞥开眼,心里居然有一丝愧意,怎么能因为她的脸毁了,就歧视她呢?其实……她也只是个可怜的女子,经历这么多变故,心里不平也是正常的。
靳天择却似乎浑然不觉,只是搂着她慢慢往房内走:“当然。别站这儿了,吹多了凉凤不好。”
云初雪笑意更深,依偎着他往前走,不忘去看呆在一旁的杜蘅,那眼神说不出的得意。杜蘅心头一紧,却不自觉地想,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苦那人是自己深爱的”就算长得比鬼还可怖,在他眼里,仍然如天仙一样。
眼见那二人进了房内,房门关上了,她仍然呆站在原地,一阵凉风袭来,令她打了个冷战,肩头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靳天择从出现到离开,竟然没有看她一眼。杜蘅的心,又开始莫明发沉,她默默地叹气,转身回房躺下。
云初雪一踏进房内,双手便绕上他的脖颈,在他脸颊边上,轻轻吐气:“天择,你想我吗?”
靳天择身子微微一震,大手握住她的腰,低沉道:“怎么?现在终于不再恨我了?”
她咬唇,低低道:“我早不恨你了。我也知道,回来找你,也许并不仅仅因为,我想报仇。在我心里,始终忘不了你。”
靳天择抬起她的脸,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地掠过,却没有作声。这令她突然有一丝难堪,蓦地转过身,抚着脸冷冷道:“也许在你心里,我已经不如从前了,你对我……也没了心思吧?”
他平静道:“怎么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在我心里,都和从前一样。”
“当真?”她欣喜地转身,抱住他,“我知道,你一定会对我好的。”
“你真的相信我了?我没杀你的父母?”他似乎有一点不敢置信。
“嗯。”她犹豫着,说道:“我仔细想了很久,觉得你没有杀我父母的理由。当时我可能真的气极了,完全迷失了。现在才觉得,自己很容易被迷惑。”
“你终于学聪明了。”他叹息,伸手轻抚她的发,她却看不见,他高深莫测的表情,眼光深如海洋。“你,今天不走了吗?”她轻轻地问他,有一丝不确定。他的手顿住,却是推开了她,走到桌边去倒茶。
她的脸色又沉了,“你还有事?”
靳天择淡淡道:“这几天流云山庄连续出事,我分不开身。我知迫你不喜欢庄颜,才同意将景忪调来。他会照顾你。”
云初雪指着他冷笑道:“你知道我要谁照倾,却偏偏找旁的人来!你敢说你对我还和从前一样?!只怕你心里,早有了别人!”
靳天择看着她,那张脸因为愤怒激动而变得有些泛红,纵横交叉的伤口愈加狰狞,他上前抚着她的脸,淡淡道:“雪儿,你从前不是这个脾气!难道这三年,你变了这么多?”
云初雪一怔,立刻转开了脸,胸口不断起伏,冷冷道:“变的人不是我,是你!只怕你如今的心思……已经转到别人身上去了吧?!”
“是我不好。”他淡淡垂下眼,“等我忙过这一阵,就天天陪着你,好吗?
你也累了,好好歇着,明天我可以早些回来。”说完,他转身欲走。云初雪气得叫道:“你走!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靳天择的身影顿住,转过头去看他,在房间的暗影里,她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冷:“别耍小孩子脾气,对你没好处。你已经做回这流云山庄的主人,就要象个主人的样子!”
说完,他立刻打开门走了出去,云初雪气急败坏,又是一个茶杯直摔过去,啪地一声,砸得粉碎!
靳天择走到楼道口,冷冷吩咐道:“看好她,不许她出衣轩!”
站在楼梯上的影子淡淡地应了一声是,他立刻大步回了房间。踏进房门,他的眼光便向东侧的小门望去。那门紧紧地闭着,仿佛显示着主人已经进入了梦乡,此刻不能受人打扰。他默默走到床边坐下,犹豫着,还是唤了一声:“来人!
”
小房间的门开了,杜蘅走出来,轻声道:“庄主有什么吩咐?”
“打水来,我要更衣。”他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杜蘅取了铜盆往楼下去了,不一会儿就打了温水上来,伏到他身旁,汲了软巾递过去。从头到尾,她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靳天择取过软巾,在脸上抹了一把,又递回去:“替我更衣。”
杜蘅走到衣柜前取了衣物,又折返回他面前,犹豫了一下,只是双手将衣服递了过去。
“你来!”他低沉的声音分外醇厚悦耳,在这寂静的夜里,尤其清晰,令人心绪颤动。杜蘅只能悄悄叹气,认命地放下手中的衣物,去解他的腰带。外袍脱了下来,再解中衣,她沉着脸,手上动作越发地加快了速度,中衣也除去了,终于露出光裸的胸膛。他的肌肤在夜色的灯光里散发着古铜般的光泽,结实的肌理线条流畅而优美,令杜蘅的心,怦然直跳,立刻转过身去取放在一中衣,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靳天择看着眼前的女子,伸到她腰际的手,强制顿住,微微颤抖,又收了回来!内心承受着史无前例的煎熬,比之先前面对云初雪不能碰的时候,愈加痛苦难当。他不能动不能碰不能跟她说自己心里所有的感觉,明明想抱她入怀却偏偏只能装作无动于衷!
杜蘅将中衣抖开,迅速套在他的肩膀上,麻利地为他穿上,系上衣带。他仿佛一个木偶,任她在他身上打了一个结,又转身去端地上的水。她似乎很着急,恨不能立刻离开他身边,端水时终于用力过猛,扯动了肩头的伤口,痛楚传来,手上一滑,那铜盆立刻应声坠落!
靳天择眼光微动,身形迅变,手臂一挥,那铜盆立刻平稳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恰好落在门后的架子上,水一滴都不曾溅出!杜蘅惊呆了。
屋子里一如既往地安静,安静得连呼吸都显得沉重起来。
他缓缓走到她身后,没有说话。杜蘅几乎就感觉到他的体温,就要贴上自己的肌肤,那神突如其来熟悉和盼望的感觉,令她心惊胆战,几乎用逃的,她立刻迈步就往门外冲去。才走了一步,就被一双铁一般的手臂扯了回来,拥进怀里。
杜蘅拼命挣扎,却仿佛无力一般,根本毫无作用!
她说不出话,只是惊恐于自己的反应,已经不象从前那般坚决,她甚至有些留恋起这种温暖霸道的感觉。靳天择的怀抱与白无及截然不同,白无及偏凉,理性而且有点若即若离。而他,是完全的占有,不容置疑的果断,根本不给她半分反抗的机会!
他的手抚上脸来,杜蘅不自觉地轻颤,下意识地扭过头。靳天择忽然顿住,一把将她扳了过来,抬起她的脸细看,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杜蘅别过脸,努力让自已冷淡,“没仟么,不小心让指甲刮伤了。”
他的声音中有一丝压抑的恼怒,“谁刮伤的?”,她沉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