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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及微微笑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也可能她没料到我们会这么快来查药渣,来不及处理掉。我也不是断定就是她做的,但不论如何,在没找到别的证据之前,庄颜无疑是最有可能的人!”
景忪点头道:“嗯,既然这样,为示公平,不如请庄主也将庄颜关起来,那白公子就不会想不过了。”
杜蘅呆了一呆,这说了半天,他不是还和自己一个意见吗?这景忪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正在犹疑,只听景忪又道:“只不过庄颜是衣轩的管家,她要是关了,谁来管衣轩?还有,即使要关,关在何处?”她心头一冷,正要说话,只听靳天择低眼道:“这事,杜蘅处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一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的身份可能就是云峰的女儿,但是没有正式恢复身份之前,她仍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而已。尽管疑虑重重,但没有人说话,因为所有人都清楚,靳天择做的决定,绝不会更改。这其中缘由,只有庄颜明白,她心里本来已经冷得如三九严寒的冰雪天,苍凉而麻木,却因为他这一句话,突然间苏醒了过来。
杜蘅抬眼看向她,那个脸色苍白如鬼的女子,这一刻,即使是说不清道不明,却依然孤绝傲气,不肯为自己解释半分。她的父亲,显然不会为她说话。为了一个不贴心的女儿得罪司空家,是绝不可能的。靳天择,只看证据,也断不会在这个时候维护她。她突然想起武林大会自己受伤时,曾与这个女子那样接近,只因彼此的心,都孤独得象一个游魂野鬼。偶尔遇到了一个同类,竟然莫明地从对方身上,汲到一丝暖意。明知那暖意的虚无空泛,却无法阻止自己去靠近。她替她冶伤的那一刻,两个心灵出奇地一致相通,只是这种感觉,除了亲身经历的人,没有人懂得明白。
杜蘅低头叹息,慢慢走到她跟前,低声道:“你先回青花苑安置,没事别出门。这件事查清了,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她微微一震,显然有一丝惊讶,瞪着她道:“你来查?”
杜蘅想了想道:“如果有人帮忙当然好,没人查,我就来查。”
庄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置信,旋即沉声道:“你确信自己能找出真相?”
看到她眼光里的疑虑,杜蘅莫明地怔了怔,“我无法确信。但我会尽力。我也觉得,你不象是做这种事人。但……现在断言还为时过早。”
庄颜低下头,暗自嘲笑:“真没想到,此一时彼一事洌当初你进来时,我们千方百计,想找你的差错。如时移势易,我居然也有仰仗你的一日!阿蘅,”她又抬头看她,瞳仁深处有灵光一闪,“希望我当初没有看错你。你若真想查这件事,不如就从司空诀身上入手。”说完,她没再看任何人一眼,大步地走了出去。那飘飘轻舞的白衣,忽然晃花了杜蘅的眼。她下意识地转过身低头,脑子里隐约有些奇怪,庄颜让她从司空诀身上入手,却不去细查出入云居的人,是何意思?转眼看见白无及坐在一旁,眼光仍然在司空诀身上,不由一愣,问道:“白公子,诀公子的病情如何?”
白无及淡淡道:“暂时稳住了,这一个月要细加调养,再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司空铮闻言面色一白,立刻道:“白公子,诀儿的命就在你手里了!请你一定要好好为他调养!”
他说得又急又切,满面的期待恳求之色。白无及却无奈笑道:“我如今还是阶下囚呢,如何帮得了你?”
司空铮急道:“白公子说哪里话!我绝对相信白公子不是那等害人的无耻之徒。诀儿的病一向是公子在冶,五年来从未有差错。在下信得过白公子!”他奔至司空一断的面前,“大哥!你也相信白公子的为人!他不会害诀儿的!”
司空一断脸色阴睛不定,半晌方勉强点了点头。司空铮大喜道:“既然这样,诸位以为小儿换药之事,就此了结了,如何?”
风行远与容上省面面相觑,竟出奇一致地没有答话,只往靳天择看去。司空铮又道:“靳庄主,小儿的药,极可能就是一场误会。如今棉公子不在了,实在难以对证。如今白公子儿次出手相救小儿,要我再怀疑他,我真是做不出来。还请靳庄主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再不要追完此事。”
靳天择冷冷道:“你儿子的命,在你的手里。我管不了。你既然要信他,我也没办法。”
司空铮面色一喜,“这么说,你同意就此结案?!那好,我想让白公子来云居为小儿调养身体,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靳天择目光微闪,点了点头。司空铮随即抓住白无及的胳膊,叫道:“太好了!白公子你已洗清嫌疑,可以安心为小儿冶病了!”
白无及没有答话,只是看了看杜蘅,笑道:“不管如何,这件事,应该要谢的人,是你。”
杜蘅只觉得他温柔的目光,快要陷进自己的心里,不由得略略慌乱,连忙低下头道:“你太客气了。我不过是略尽绵力。”
白无及笑道:“你愿意尽力,我已满足。阿蘅……”
“事情既然了了,就这样决定。阿蘅,回去。”靳天择突然出声,上前欲拉她。
杜蘅正想说话,白无及忽然站起身道:“慢着。”
“你还有什么话,明天再说。”靳天择没有理他,径直拉着她就往门外走。
白无及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杜蘅回过头对着他微微摇头,他眼光暗了暗,到了嘴边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靳天择还未走出门口,就听见景忪道:“庄主,那衣轩现在归谁管?”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应准事多,你先暂代吧。”
景忪咧嘴笑道:“那行。不过你别嫌我事多。”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杜蘅一眼,仿佛别具深意。杜蘅的心,莫明地一跳。
白无及恢复自由之身,仍然住在梵音阁中。景忪说,反正云居多事,应准也忙,白无及就不必再去添乱。这理由听起来多么牵强可笑,可是却没有人反对。就连靳天择也一个字没说。杜蘅心中虽疑,却没有多问。庄颜在青花苑房中软禁,除了红尘每日送饭,不见外人。杜蘅曾几次走到门口,终没有进去。白无及指证庄颜换药害人,与她当初指责白无及,如出一辙。这件事她隐隐觉得似有内情,却一直无法探究事情真正的核心。而司空诀在白无及的照料之下,病情平稳,身体渐渐好转,也看不出有任何问题。于是,百般无奈,这件事便下意识地搁置下去。
靳天择呆在衣姿楼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整天都不出去,有时便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不发一言。杜蘅愈加沉了心,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时间一到,他便再无埋由拖延下去。
如此过了一月,司空诀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可以下床缓慢走动。对手自己病倒前的事,他脑子里一片茫然,毫无印象。司空家对换药之事闭口不谈,只说他病情反复,经白无及妙手回春,已无大得。杜蘅心头感慨,虽说这司空诀不是长子,却得尽了亲人的疼爱。能活到这个地步,也无遗憾了。
换药之事一直查不清,三大家主不愿再逗留,纷纷告辞。景忪百般挽留,但司空一断与风行远都以家中有事为由,决意第二天起行。容上省因庄颜之事尚未了结,犹豫再三,终于答应留下。他沉思良久,慨叹道:“老夫有一个不情之清,希望各位能答应。”
众人点头,风行远道:“容大侠请讲。”
“不管是不是她,我都希望靳庄主能答应,让我带她回容家。她不认我,我却不能不顾。好歹也是自己的骨血。”他说得愁眉深锁,似有万千心结沉都其中,此生都解不开。
风行远叹道:“如此也好。好在司空公子已无大得,我们三世家同气连枝,这等事实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司空铮连忙道:“只要诀儿没事,我也就不再追究了。她是你的女儿,资质过人,带回去好好管教,将来定能成器。”
容上省默然点头,众人这才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午后的梵音阁秋色怡人,小鱼儿已经好多天没来了。这些日子,师父师母都忙,没人理他。好容易今得了消息,让他上来,他兴奋得一大早就爬了起来,把那先前练过的功,写过的字,都仔仔细细地复习了许久,写了几大篇,就等着一会儿拿给师父师母看。
青儿带他出了迷途,就听见有人唤:“青儿!你娘说找你有事,赶紧过去瞧瞧。”
青儿连忙应了一声,转头对小鱼儿道:“我先走了,这儿的路你自己认得。自己去吧。”
小鱼儿笑道:“好。谢谢青儿姐姐。”他大步朝那木屋中走去,一会便到了廊沿前。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人。他顾自喃喃道:“师父师母还没来吗?那我自己先练会算了。”
说着他跳到后院中,煞有其事地练起功来。一招一式虽无威力,却也象模象样。练了一会,他有些累了,终不改顾皮本性,跳到草丛中去躺着玩。今日千后有风,阳光不现,格外地凉爽。小鱼儿看见不远处有只蚱蛙一闪,心下一喜,立时玩心大起,扑过去就抓。谁知那蚱蜢也狡猾得紧,眼见他手已到,却扑腾一下又闪开了。
小鱼儿叫道:“嘿!跟我玩捉进藏?看我不抓住你!”他连扑带滚地追了上去,不觉已追到草丛边上,双手一拍,那蚱蛙果然被他抓住。小鱼儿大喜,兴奋得翻身打挺,就想跃起来。谁知脚下有块泥土竟然是松的,他猝不及防,立时脚底一滑,立刻“哎哟”一声摔了下去。咕略咕咚地朝前滚了儿圈,才浑身酸痛地趴在了地上。
“你是谁?”惊疑的声音响起,小鱼儿一愣,连忙爬起来仰头一瞧,只看见一个黑衣男子站在自己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瞧。那男子面无表情,却生了一张阴柔无比的脸。若不是脸色太过苍白,他还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小鱼儿扁了扁嘴道:“你又是谁?这里是衣轩,你怎么进来的?”
他的眼光沉了沉,盯着他没说话。小鱼儿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样之感。他忽然嘻笑道:“让我想想,你是不是景管家新调去青花苑的人?怎么我以前没见过你?”说着,他佯装无意地转过身,看了看自己摔下来的地方,竟然是一个比三人还高的坡地,不由得暗叫不好。口中却仍然笑道:“喂,你知不知道怎么上去啊?一会师父找不着我又要骂我了。”
“你师父是谁?”他终于开口了,声音软软的,跟他的样子一点也沧碱调。
“咦,你不知道我师父是谁?”小鱼儿的荣誉感顿生,拍了拍胸口道:“流云山庄谁不知道靳庄主收了我小鱼儿为徒啊?!哦,是了,你不知道我就是小鱼儿吧。”他笑嘻嘻地,却暗暗地后退了一步,“你不上去?那我先走了。”说完,他转身就跑。
忽然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杀。”
小鱼儿只觉得后背仿佛被撕裂一般的巨痛,立时呼吸顿止。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下意识地转身,想看清杀了他的是何人,却只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黑衣后有微微的白色在闪功。他力所不支倒了下去,眼晴睁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
午后的梵音阁仍然安静。慢慢传来青儿的声音:“小鱼儿,你在哪儿?”
没有人回。杜蘅叹道:“算了,也许他一时兴起,又跑哪儿玩去了。”
青儿急道:“都怪我,当时只顾着自己的事了,忘了跟他说一定在这儿等着。这下可好,庄主让带人过去,人都找不着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杜蘅淡笑,“小孩子心性不定,随他吧。”
青儿急得快哭了,“我找不到人,庄主那儿如何交待啊?”
杜蘅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去牧马场看看,没准他见我们许久未来,一个人先回去了。我在这里等,若他来了,就派人去通知你。”
青儿连忙应了,举步就走。杜蘅站在廊沿下,四周安静下来。她思绪有些乱,似乎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白无及从屋内走出来,淡笑道:“在想什么?”
她蓦地回过神,连忙笑道:“没什么。就是小鱼儿不见了。以前他午后都要来这儿的,靳天择教他武功,我教他练字。自从你出了事,他就没上来了。今天好容易想让他来,以免从前学的都荒废了。想不到这孩子这么贪玩,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人。对了,你看见他了吗?”
“小孩子?”他低头思索,“多大的孩子?”
“十二三岁了吧。”杜蘅笑道,“你一直在房中吗?”
“嗯,”他微微点头,又叹气道:“方才好象是有个孩子来了,我见他在后院练功,还奇怪了一会。后来看他的武功套路又与靳天择相似才明白了几分。不过……我翻医书去了,他去了哪里就没留意。”
杜蘅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又笑道:“那孩子就是爱玩,算了,没准一会儿就回来了。对了,诀公子的病,真的没事了?”
“没事。已经大好了。不过以后不能停药。他这次身体受了大创,要调养如初,至少还得一年半载。”
杜蘅沉默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