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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低眼一瞧,只见她的裙裾空空的,两条腿竟生生地切去了一半,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一个劲儿地往门口爬去,她又惊又痛,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反映过来,连忙上前去想扶她。哪知她一把甩开了她,厉声叫道:“走开!你想杀了我,没那么容易!快走开!〃
杜蘅瞪着她喘气,她,她残了?疯了?惊得眼泪迸流,几近发不出声音,半晌方喘.息道:“你… … 你的腿… … ”
“断了!”她吸了一口气,忽然泪流满面,恶狠狠地看着她,“这是报应!总有一天,你也会有报应的!〃
杜蘅惊得快喘不过气来,连忙一把抓住她,叫道:“你说什么?什么报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西窗用力甩开她,哭道:“救命啊!小姐,你别恨我,一定要原谅我… … 是我不好,我该死,我害死了庄主和夫人,还害了你跟姑爷… … ”
杜蘅呆住了,半晌才发出声音,微弱不可闻:“你说……什么?〃
这一征之下,西窗人已经爬出了门外,就地滚了出去!杜蘅吃了一惊,赶紧跃出门外,只见院子里忽然冲过一个人,一把抓住她便叫道:“小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快走!〃
杜蘅定晴一看,竟是锦阑阑!她蓦地惊道:“阑姨!你怎么在这儿?〃锦阑拉着她就往门边走,只听红尘的声音传来:“西窗!怎么回事?! ”她惊诧地奔上前来,赶紧扶起地上的西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这才埋怨道:这是怎么了?不好好在房里歇着,有什么事唤我就好了啊。”
西窗吸了一口气,抓着她的手急切道:“红尘快救我,有人要杀我!〃 红尘笑道:“别怕,没人要杀你!你看看,这不都好好的?! 〃
西窗惊疑不定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眼光停留在杜蘅的脸上,忽然捂住了脸,“啊!她来报仇了!报仇了!我… … 我该死了!〃
杜蘅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不了。她看着西窗,昔日时俏丽活泼,贴心机敏的丫头,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模样?!只觉得心如刀绞,根本说不出话来。
锦阑连忙拉着她往外奔,急声道:“小姐快走吧!她现在这个样子,情绪太混乱,你跟她没法说话。万一她伤了你… … 那可就麻烦了!〃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瞪着她,质问,“她是我的丫头,我有权知道一切。”
“她不是你的什么丫头,她只是引魂招里一个普通的婢女!”庄颜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冷冷道,“她背景很单纯,进来流云山庄后,一直没有人怀疑她。”
“我不信… … ”杜蘅呆呆地,这句就象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可以骗自己,不过她还活着,总有一天,她可以告诉你一切真相。”庄颜看了她一眼,又走到西窗身前,低头淡淡道:“我们冒险接她回来,也只是为了一个真相。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杜蘅忽然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庄颜转头又看着她道:“不过现在还不行。她情绪不稳定,还不能完整地说出她所知道的事实。你最好再多等两天。三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两天吧。”她目光很淡,却隐有忧伤。
杜蘅盯着西窗,面色急怒无常,锦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个劲地拉她道:“小姐!先回去!〃
她拉着杜蘅出了门口,庄颜若有所思的声音又传来:“阑姨,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别让她到处乱走。”
杜蘅脑子里全是西窗断了的双腿和扭曲的容颜,让她震惊得无法思考。直到进了衣姿楼里,被锦阑一把按倒在椅子上,她才不由自主地蒙住了脸,忍不住流出泪来。
锦阑叹了一口气,倒了茶来塞进她手里,低低劝慰道:“小姐!别哭了。我就是怕你这样,才一直不敢跟你说… … ”
杜蘅蓦地瞪着她,颤声道:“你说什么?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锦阑的脸色灰了又白,低下头道:“西窗在你之前便去了梵音阁,然后就失踪了。三天以后他们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她… … 她摔断了腿,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然后靳天择便秘密送走了她。这三年,没有人知道她在哪儿,也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当年轻扬死了,西窗疯了,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七儿,嫁了出去,再没回来。这衣姿楼立刻换了一批人来,当年的事,谁也不清楚内情… … ”
“是谁害了她… … ”杜蘅几乎是咬着牙齿说了这句话,“到底是谁?她知道些什么?〃
锦阑默默摇头:“我也不知道。轻扬也死得奇怪。西窗掉下去的地方,就在梵音阁内。也许,她看到了什么,才会被人迫害… … ”
杜蘅皱紧了眉,脸色格外地难看:“可是她刚才说,是她害了我爹娘… … 还有靳天择… … ”
锦阑道:“当时她被救上来的时候,只是一个劲儿地说,杀人哪,救命哪,没说什么害人哪!小姐,这件事我觉得有古怪。”
杜蘅心一沉,“你什么意思?〃
锦阑思索道:“我怀疑这三年,他们在西窗身上下了不少功夫。西窗这丫头当年进来流云山庄的时候,大方伶俐,夫人一直喜欢她。服侍你也一直很尽心,没出过任何差错。我可不相信,她会是什么杀手组织的人!〃
杜蘅冰冷痛楚的心,开始苏醒,她的脑子运转起来:“你的话是没错,但是她自己亲口说的,害了庄主和夫人… … ”
“小姐!”锦阑急道:“你想一想,西窗是个神志不清的人,如果真是姑爷害了她,这些年指不定怎么教她说这些话!她一个小丫头,受制于人,为了活命什么事不能做?反正我是不相信,西窗会是个坏人!〃
杜蘅沉默了。她也不信,不敢信… … 当年她那样机敏贴心,娘也常常夸她。甚至,她能感觉到她对身边所有人的关怀和善意。这样一个玲珑别透的女子,怎么会是个坏人?!她轻轻地喘息了一声,内心的痛苦又缓缓地席卷而来。锦阑又道:“小姐你想想,如果真是姑爷害了老爷夫人,他肯定会找各种方法来掩盖。而最好的方法,便是人证!西窗若真是重要的人证,他又何必藏她三年?!谁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杜蘅捏着茶杯的手,开始微微打战。
锦阑叹气道:“不过这些也只是奴婢的猜测,到底真相如何,我们终究无从得知。如果有个办法,能试探出姑爷究竟有没有杀人就好了… … ”
杜蘅手一抖,茶水溅了出来。她放下杯子,疲倦地摆手:”阑姨,你去吧,我想歇会儿。”
锦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地退了下去。杜蘅捏紧的手,开始微微泛白!有个方法,有个方法… … 白无及也这么说!关于流云山庄,到底有什么秘密?又有多少人,为了这个秘密而来?!她突然深深地绝望,呆呆地走到床边坐下。一转眼看到梳妆台边那个锦盒,盒子的夹缝里也藏了一个秘密,关于小鱼儿,关于他。
她一直以为,回来了,想起了当年的一切,她便能报得大仇。哪知所有的事,都出乎了她的想象。
以为是仇人的人,一往情深,痴心不改。以为是恩人的人,神秘莫测,若即若离。以为爱过,恨过,早已经不再会,中感情的毒,谁知那是落叶下的泥沼,一脚踩过去,便深陷其中。
可是她是杜蘅,早已不是天下第一庄里尊处优的大小姐。她不能再让别人掌握自己的命运!她要报仇,要明了所有的一切!所有死去的,被害的人,都不能白白地栖牲!那些,曾经是她生命中最亲的,最近的人,曾经关怀她,爱护她的人,一直都在等待,等待着她这个活着的人,去找到所有事实的真相!杜蘅坐在床边上,沉默地想着心事。直到日光西斜,夜色薄薄地笼罩了精致的小楼。她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平静地唤了一声:“七儿!〃
门边走来一个人,淡淡地笑意在脸上有一丝不自然:“小姐唤人吗?〃 杜蘅抬头一看,看到浮云时一瞬间的怔忡,却立刻掩去了悲伤的神色,淡淡道:“嗯,我想事情想岔了神。你去备些酒菜,然后让人去请靳天择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浮云微笑,应了一声便下楼去了。酒菜很快便端上了桌,杜蘅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坐在桌边,看着她们上菜。绯影低身道:“小姐还想要什么,尽管吩咐奴婢。”
杜蘅淡淡地看她,额头隐隐还有伤痕,不由叹道:“你的伤好了吧?〃 绯影连忙道:“奴婢没事,多谢小姐关心。”
她轻轻挥手:“你们下去歇着吧。有事我会唤你们。”
众人应声走了。月亮升上天空,清冷的月光将衣姿楼照得有几分雪亮,廊沿前红色的灯笼映照着朱色的楼门,有些许的暖意。可是杜蘅的心里,却冷得象冰。她要去证实一件事,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门前传来脚步声,她微微抬起头,那个熟悉的青蓝的影子,缓缓地走了进来他明亮的眸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转眼瞥见桌上的酒菜,微微一怔,低头叹道: “你找我?”
“坐吧。”她平静地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夜色和灯光里,她的脸,依然美丽惊人,却出奇地冷静。这不象她。
靳天择心中思绪翻涌,却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一旁坐下。
杜蘅执起酒壶,为他倒了一杯酒,淡淡道:“好久没在我的房里喝酒了。以前我曾经喝过一次… … ”
他的眼光一动,握住她执着酒壶的手:“你不能喝。”
她冷淡地笑了笑,抽回了自己的手,“我不喝。你喝吧。我请你来,确是有一事想问你。”
“什么事?关于西窗?”他执起酒杯的手,在唇边顿了顿。
杜蘅的心,刺痛了一下,“她… … 疯了?〃
“是。”他放下了杯子,声音有几分沉重,“这些年来她一直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拼命哭,一个劲儿求人原谅。坏的时候就发疯,老说有人要杀她,见人就咬… … ”
她的声音有几分苦涩,艰难道:“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我本来,没打算要她再出来。”他叹气,“但我也的确想不到旁的办法。只能委屈她。虽然太冒险… … 但我不能再输… … ”
“输什么?”她眼光望向他,他输过吗?似乎从他出现开始,他从不曾输过。他也会怕输吗?输掉什么?流云山庄?还是引魂招?
“输了你。”他回答得果断,语气却轻柔,眼光专注,令杜蘅的心,又不自觉地一颤!
她转回头轻笑:“你越来越会说话,懂得一个女人的弱点。”
他的眼光有一分暗沉,“你错了。我不懂。我只知道,有些话,再不能不说。”
她强自镇定,冷冷道:“不拉这些了,你的意思是,西窗能证明你的清白?”
“嗯。”他轻轻点头,“至少,她知道一大半的内情,足以证明,我没有害你父母之心!”
杜蘅的心,又是一颤!她站起身来,踱步到梳妆台前,开始摆弄那个漂亮的锦盒。“你要我相信你,的确花费了很多心思。”
“只要你相信我,要我做什么都行。”靳天择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见到她手中的锦盒时,忽地一动,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后,低语道:“这,是我送你的… … ”他伸手打了盒子,里面静静放着一枝鲜艳精致的梅花簪!他取出,替她插在髻上,她的脸,立刻明艳生香。
靳天择拥住了她,轻柔无比,小心翼翼,眼光细细地搜寻她的神色,唯恐她有不快。
杜蘅的身子微微一僵,却没有动。靳天择感觉到她自然而然的抗拒,内心微沉,却舍不得放手,低了头在她耳边叹息:“你终是不肯信我… … ”
杜蘅飞快地低了眼,“我很想信,可是当时看到那一切,由不得我去轻易相信… … ”
靳天择叹息一声,拉着她走到桌边坐下,说道:“我明白。若是我,也不会轻易相信。所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 我只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 … ”他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摩挲,仿佛三年前,除夕前夜,他一路赶回来,在饭桌上悄悄握她的手,那样温暖自然,情意绵绵。杜蘅忽然眼眶一热,连忙抽出手来去执酒壶。
“你怎么不喝?这酒不好?”她若无其事地笑,看向他的眼光有一丝不自然他沉下眼晴,淡笑,“你倒的,怎么都好。”说完,他一饮而尽。
杜蘅忽然按住了他的手,莫明地有些心慌,“别喝那么快… … ”
他顺势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明亮的眼晴闪动着炙热的光芒,令杜蘅的心跳加决。她想抽回手,却又极力忍住了没动。他显然受了鼓舞,温热的唇在她修长的手指间缓慢而轻柔地吻,杜蘅终于止不住轻颤起来:“别… … ”
“雪儿!”他抱她入怀,她跌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不禁慌乱一分,连忙推他道:“你喝多了呜?! 〃
他的脸色暗了暗,轻轻笑道:“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