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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她禁不住红了眼眶,低低地啜泣一声。
“怎么了?”他低哑道,神情有一分紧张:“伤口痛?”
她摇头,喉咙哽得厉害。
“哪里不舒服?”他紧起了眉,开始仔细地检查她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口。
她立刻羞红了脸,轻声道:“我没什么,只是……太高兴……太高兴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
他低低地叹息,“你太傻了。为什么这么固执?”
她怔了怔,忧伤道:“我跟他回去的时候,其实真的很希望自己怀疑错了,判断错了。他就是一个温良君子,而不是杀人恶魔。他救我,并非是个阴谋,送我回来,也不是在利用我。是我太软弱太天真了,总想他能因为我,放弃血腥之路……若他不肯,我天天在他身边,总有办法杀了他,为爹娘报仇……”
靳天择沉了眼,“不管他是如何,以后都不许这样,对我不管不顾!”
她淡淡地笑,握住了他的手,低低道:“是,我太傻了。当孟大侠说,你就是云霄,我觉得天都塌了。我当时真的很混乱,不敢相信你会是我的亲哥哥!我一时觉得自己很蠢,一时又觉得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所以你跟白无及走了,想自己去报仇,去与了玉石俱焚,是吗?”他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你还骗我,说不想再见到我……”
“唉!”她轻声叹息,悄悄地抬眼去看他,内心的疼痛,渐渐地涌出一股甜意,“回到飘香谷以后,我就常常一个人发呆。接下来我想通了,不管你是不是云霄,你肯定不会杀我爹娘。他们那样相信你,器重你,你又是爹爹的儿子,我不能让你和白无及交手,我不敢冒这个险,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去杀了他。而且,我觉得我有这个机会……”
他咬紧了牙,抱着她的手,已经紧得让她觉得痛。她不安地扭动了一下,他即刻松了手,沉重地喘了一口气。
“但我没成功……”她有一分伤感,“他早看透了我,正如你,也看透了我。”
靳天择沉声开口:“他一向洞悉人性,熟悉你的一切,所以送你回来之前,他便给了你假的记忆,要你为他卖命。他很清楚,你要找回记忆,只能回到流云山庄来,但又不能让你去作戏,因为你,太纯良,做不来戏。所以他处心积虑,花费了三年时间,来改造你。他想知道流云山庄的秘密!”
杜蘅的心,立刻沉重起来,引魂招白家人……多么深的渊源啊!“你知道当年云扬与公主,还有妾室白氏的事吗?”
靳天择惊讶地皱起了眉,沉思道:“这件事,云峰在世时,不曾对我提过。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以前娘曾说,云家人不得娶妾,唯一的妾都不得善终。想不到爹爹居然会违背祖训。那白氏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后来娘带着我逃出去,我还记得当年追杀我们母子的人,武功高深莫测,与云家折云手极为相似……现在想来,那引魂招可能与云家极有渊源。”
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起从前的事,杜蘅禁不住心头一跳,轻声道:“的确如此,当年白夫人生过一个儿子,白无及已经承认,他们就是那白夫人的后人。”
靳天择目光微沉,“果然如此,难怪他们懂得另一种云家掌法!”
杜蘅叹息一声:“云霄哥哥,你……恨过我吗?”
听到这一声“云霄哥哥”,靳天择禁不住眉头深锁,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半晌方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天择。”
杜蘅叹气,“可是……你终是爹爹的儿子,是云家真正的传人!”
“阿蘅,”他将她小巧如玉一般的手,紧紧地握进怀里,低喃道:“不管我是什么人,在这世间,都只想要你一人。”
她涌出泪来,点头哽咽道:“我懂。只是你为了我,自小便吃了那么多苦,还差点丧命,如今,还不敢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我对不住你……”
他低头在她唇边轻轻一吻,沉声道:“我不觉得苦……”
她凝住眼泪,细细地看他,“你怎么逃过一劫的?”
他深深地叹息,“当年母亲是被人所害,迷了心智,总以为云峰跟你娘要害她,所以带着我逃了出来,杀手一路追杀,她为了我的确受了不少苦,几次都差点没命,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愈加怨恨你们母女。不住地要我答应,将来要回去报仇。到南海时,她不顾风暴,硬要逼那渔民带我们出海去找飞天岛,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
杜蘅心中一阵抽痛,忍不住抱紧了他。
他缓慢低沉的声音,有一丝忧伤沉重,“那渔民父子带着我们在海上飘了一天,迷失了方向。这时候杀手找到了我们,娘为了救我,临死之前,将我推进了海里。当时我受了伤,没有了知觉。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被冲上一个岛屿。大难不死,我三个月没有讲话。师父知道我必有遭遇,也没多问。他治好了我的伤,教了我一些奇门之术。我学得很快,他很惊讶,便试着教了我一些武功。”
杜蘅轻叹:“老前辈定是发现你是个天才,才收你为徒。”
靳天择低沉又道:“当时江湖上消息已传遍,说云峰之妻儿皆丧生南海风暴。只是没有人想到,那死的孩子不是我,而是渔民的儿子。他与我年纪相当,身材样貌都有几分相似。因为多面手追杀我们之时,也将他们一并杀死。落海之时出于本能,他抓着我母亲的衣角不放,因此机缘巧合,所有人都认定了,他是我。”
杜蘅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仿佛陷进了回忆中,索性将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其实云峰也怀疑过,但是他一直也找不到任何线索。直到我去了流云山庄,比武招亲最后一天,我与白无及过招时,使了一招卷云手,他看出不了!当时我是故意的,我就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结果没想到,他怀疑了,白无及也怀疑了。否则他便不会分心,输给了我。”
杜蘅疑道:“不错,白无及定然奇怪,你为何也懂云家武功。那时候爹让你跟他去梵音阁,就是因为他已经怀疑你是云霄了?”
他默默点头:“是。但我并没有承认。只说这一招武功,乃是一位故人所授,我受她所托,回来看看。他并没有追问细节,只是执意要我娶你。”
杜蘅低下了头,比武招亲时,他的确对她充满的敌意,没有半分好感。他的目的就是想毁了她。
靳天择轻轻地抚着她的脸,低沉地道:“那里我一心一意只想毁了你,你的一生毁了,温微微必然会痛不欲生。我以为,我们害了我娘,我也要让你,一辈子得不到心爱之人。”
杜蘅双唇微微发颤,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他毁她时,粗暴而直接,曾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靳天择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语气很轻,“哪知道我不仅害了你,更害了我自己。云峰说得对,仇恨是双刃剑,伤人更伤己。”
他顿了一顿,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叹息地道:“你还记得云峰醒来时的梵音阁,我本来已决定要离开,谁知他叫住了我。”
杜蘅惊喘一声,问道:“爹爹跟你说了什么?你就改变主意了?”
他低叹道:“他道出了我的身份,告诉了我所有的一切,包括……他为什么要娶你娘,还有,你的身世。他说,所有罪孽都源自于他,流云山庄,是云家人的责任,要我留下来,以女婿的身份,掌管流云山庄。当然,前提是,我必须好好待你。”
杜蘅呆住了,喃喃道:“原来如此。”
靳天择暗沉了眼,低声道:“当时云峰要我发誓,终身不得透露你身世的秘密,否则云家将会江门满门尽灭。”
“啊!”杜蘅惊叫出声,为何爹爹要他发这么毒的誓言?!
靳天择忽然苦笑一声,说道:“当凶要我发誓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已经逃脱不掉这云家人的命运。因为他看出了我对你的情意,我只能忠于你,才能让云家善终。”
杜蘅失神道:“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靳天择慨叹一声,低了眼道:“云家男人,不能娶妾,一旦不忠于妻子,便会不得善终,死后也不能进入云家陵园,只能做孤魂野鬼。”
“为什么?”她惊得瞪大双眼。
“这是祖先的训示,”他的的脸色也有一丝迷惑,却只是笑笑道:“这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总之我答应娶你那天,就已经决定,此生只要你。”
杜蘅心绪翻涌,感慨万分,“难怪,成亲之后,你待我百般好。原来你……”
“我早已喜欢上你,只是我不敢说。”他淡淡苦笑,“谁让我一开始那样对你,让你拒我于千里之外!”
杜蘅叹息,“凡事都有因果,好在你并没有放弃。”
“我当然不会放弃,”他抱着她,目不转睛,“你是唯一令我心动的女子,我怎么会放弃?”
她感动莫明,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音。当年他们好不容易打开心结,做了真正的夫妻,岂料第二天便遭逢巨变,整整三年,天各一方,生死未卜。好在她并没有死,他们终于有机会,从头再来。
杜蘅吸了一口气,哑声道:“除夕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沉声道:“雪儿,云峰临死前要我不得透露那夜梵音阁内发生的一切,尤其不能告诉你。你明白吗?”
她终于忍不住流泪,心下大痛,却是哭道:“我明白,你们习惯了保护我,不让我知道,这世间所有肮脏不堪的一切。可是……爹爹为何不懂,你不能说,我就可能会误会你一辈子?!”
他抚上她发间的手,微微一顿,却只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你会在那时候闯进来。本来那万木丛生阵法,你也记得不熟,时常走错。为何偏偏在那一天,你就如此顺利地进去了?!”
杜蘅呆了一呆,是啊,为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天意?天要他们经历这一场劫难?心下沉痛,抹去眼泪,微微笑道:“好,我不问了。我相信你。既然你就是云霄,肯定不会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凝眉低目,欲言又止,半晌方叹道:“以你的聪明,前因后果一想,应该早猜得出这其中的缘故。你也不想父亲死后,没面目去见列祖列宗……这件事,切不可公布于众。”
她无力地别过了头,她当然猜得出,她早已经猜出,只是不敢去细想,也不敢去证明。云峰虽不是她生父,但对她疼爱有加,江湖中人,无不艳羡。他临死也不愿让世人知道她的身世,不愿让她知道他与母亲的死因,都是为了保护她。在他们的眼里,她就如水晶一般,剔透却易碎,不能玷污更不能受丁点损害。
这一刻她得悉了父母的良苦用心,不禁悲从中来,她用力咬住了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
靳天择抱着她轻吻,轻声道:“你也不用多想,你的生父当年曾有恩于我父亲,所以他才会那样厚待你们母女。”
杜蘅睁大了一双泪眼,怔怔地看他,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只是安慰她的?
“是真的。”他肯定的语气,仿佛听到了她心里的话一般,让她莫明的心颤。
她低下了头,紧紧地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终于定下心来。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你累了,先睡会儿。”
杜蘅昏睡过去,她真的累坏了,如今终于回到了他的怀抱,她立刻松了心神,安心睡了。她睡得很沉,仿佛在梦里,又回到了那白云缭绕的蓝天之下,父母在对着她微笑,招手,身影渐远。她的心很沉,很痛,但却没有了那份惊惶和无助。一转眼,便看到了靳天择的脸。他沉默着看她,很安静。
“雪儿,相信我。”他的声音一如从前般好听,让她心醉神往。
她走上前去,拉起了他的手,“我相信你。”
他立时眉梢轻扬,唇边带笑,整张脸温和如春。那样冷傲的一个男子,只在她面前,有这样好看的笑容。一生得他的爱恋眷顾,夫复何求?
她满足地叹息,依偎在他怀里,享受地熟悉的温暖。忽然,空间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划破了这美好的宁静。她蓦地僵了身体,仰起头来加息打量,却不见一个人影!
“天择!”她立时慌了神,猛地一震,睁开了眼!
“我在这儿!”他立刻移了过来,将她拥进怀里。杜蘅举目一看,他不知何时在洞内点了一堆火,四周暖暖洋洋的,她那些湿透的衣物,正挂在火边烘干。她怔住,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果然盖着他的外衣,美目转到他的脸上,却见他递过来一个小小的树叶做的小斗,“喝水吗?”
她正巧口干舌燥,立刻接过来一饮而尽。那水暖暖的,倾刻热了她的五脏六腑。她满足地叹息,“好舒服。”
“想不想吃东西?”他递过来一块烤肉,杜蘅忍不住笑道:“你真是万能的,什么都能做到。”
他不在意地笑:“我一个人过惯了,这些事,不算什么。”
杜蘅心头一颤,去握他的手,低低道:“从今往后你不再是一个人。我也不是。”
他笑意渐深,抱着她轻轻一吻,“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回去。”
“嗯,”她笑眯眯地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