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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阑斥道:“死丫头,整天想这些!说不定他有机会进来这衣姿楼,你自个儿瞧不就成了?!你要是看得上他,就赶紧抓住机会,别老抱怨自己嫁不出去!”
浮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娇笑道:“阑姨你就知道说我!我都快二十了,您老也不帮我操心操心!”
“我操心有什么用?那也得庄管家答应!”锦阑叹了一口气,“好了,我知道你乖,要不等那妙手郎君来了,想个办法把你嫁了?”
“真的?你可不许食言!”浮云一双眼睛睁得透亮,开始滋生出无限向往,“说好了啊。听说那妙手郎君是难得的美男子呢!”
“你呀!”锦阑点了点她的额头,啐她,“这个脑袋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啊!我是答应了把你嫁了,可没说嫁谁!万一那妙手郎君不要你,我就把你随便配个人!反正你想嫁想疯了!”
“啊?!”浮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阑姨你消遣我!”
杜蘅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锦阑笑道:“你看看你,连阿蘅都受不了你了。”
“怎么会?”浮云挽起杜蘅的胳膊,笑道:“阿蘅一看就是个厚道人,才不会笑我呢!是吧?”
杜蘅见她活泼可爱,说话又直,不由得生了两分好感,笑道:“浮云年纪不小了,想嫁也是应当的。”
浮云拍手道:“看看,这才象句人话呢!好了,我们这儿好歹有个明白我的人儿了。”
锦阑道:“阿蘅你别跟她疯了,打她满十六开始,就整天操心自己的婚事,比个老人家还唠叨!见个男的就打听人家有没有婚配,哪有姑娘家象你这样的?你刚来不知道,等过些日子,你就烦了。”
浮云嚷道:“这能怪我吗?自打我进了这衣姿楼,一年半载都出不去一次,闷都闷死了。这里除了庄主和福福,就没别的男人了。庄主咱是不能想的,福福嘛,就是个呆头!我可不想成了老姑娘都嫁不出去!”
杜蘅的心一跳,只见锦阑上前去捂她的嘴,低声斥道:“死丫头!说你两句你就来劲了。小心让人听见,传到庄管家耳朵里,有你好受!”
浮云被捂住了嘴,眼睛却在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只是点头。锦阑瞪了她一眼,这才松开了手叹道:“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太利索,老是吃亏!你学学灵玉,人家就稳重得多。就是绯影素心,也没你般张扬的!要不是庄管家看在你天姿好,早撵你出去了。”
浮云撅撅嘴,小声咕哝道:“我倒想!出去了啥都了了。”
她声音虽轻,锦阑却听得清楚,直想又去捏她,谁知她转身一扭,扮了个鬼脸,边跑边叫:“我先进去了。阑姨你没事别叫我!有事也别叫我啊!”
锦阑笑着骂了一句:“死丫头!总不识好歹!”
杜蘅心头一沉,这浮云方才那一躲,一跑,武功底子不弱。应该与自己不相上下。不过是个丫头,年纪也轻,为何会有这样的武功?
第十一章 周旋(7)
锦阑笑道:“这衣姿楼里四个丫头,就是浮云年纪最大,性子最皮。灵玉虽比她小一岁,可是做事要稳重得多。老实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庄管家偏偏要她留在衣姿楼,按理说,她不喜欢象浮云这样的丫头。”
为什么?难道仅仅因为她会武功?而且还不弱?浮云……杜蘅的脑子里突然出现几个人的影子,织造坊的翠云、大厨房的碧云、云居的挽云,还有这衣姿楼里的浮云,她们几个说话的语气、性子脾气,似乎都有几分相似,就连名字里,都有一个云字,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玄机?
她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骇了一跳,好象太有点莫明其妙。她摇了摇头,笑道:“阑姨,庄主现在还住在这儿吗?”
锦阑道:“这倒没准,他有时会去梵音阁,有时回来衣姿楼,不过大多时候,他喜欢呆在梵音阁里。可能……这里有太多小姐的东西,会让他想起往事。”
杜蘅沉默了一下,二个人已经绕到楼前,锦阑笑道:“小姐住二楼,我带你上去瞧瞧。”
杜蘅随着锦阑穿过大堂,走到西侧的楼梯拾级而上,到二楼的美人墙,一眼看去,几乎能看清整个衣轩的布局。她心头一动,停下了脚步。
锦阑指着西边的厢房道:“那边是小姐的房间,庄主的在东面。”
杜蘅回过神,惊讶道:“他们……分房住?”
锦阑边走边道:“小姐身子不好,庄主怕影响她休息,所以才分房住。不过,后来小姐的病慢慢好了,庄主还是时常到小姐房里住。只是小姐走了以后,庄主就不怎么进去了。”
锦阑推开朱花雕漆的大门,呈现在杜蘅面前的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寝房。房内北面是一排打开的窗户,阳光照在窗前,分外地明媚。西面放着一个楠木雕花的屏风,浅紫的丝绢上,红梅怒放,栩栩如生。透过那半透明的屏风,依稀可见里摆着一张大床。屋子正中摆放着桌椅,东面是一排花架,错落有致地放着一些书籍古玩。屋内墙边还放着一盆兰花。
这房间里一尘不染,光亮如昔,仿佛它的主人,从未曾离开。
杜蘅轻轻地踏进房内,默默地打量,云初雪就是在这里长大生活的?她不由自主地转到屏风后面,床边的梳妆台上,梳妆盒打开着,散落着几支发簪耳环。一柄暗红的木梳放在右边,仿佛主人刚刚用过,随手扔在一旁。杜蘅走到台前,瞥见一旁有胭脂盒,拾起来,便闻到一股清幽的梅花香气。她轻叹一声,又放了回去。
她的身上很素,很清淡,她不爱熏香。这一点和云初雪不同。不然之前那么多相同之处,让她真的有点害怕。
“自从小姐走了,庄主就不让人动这房里的任何一样的东西,所有一切,都要保持着和小姐在的时候,一模一样。庄主说,总有一天,小姐会回来……她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锦阑的声音似乎有些越来越远了。
杜蘅没有说话。所有一切,都在表明,这个靳天择有多么在意自己的妻子,可是……他如果真的那么爱她,为何她还会坠崖死了?
她看着眼前的梳妆镜,里浮现出一张绝色倾城的脸。明亮的双眸,樱红的双唇,如凝脂的皮肤,没有一处不动人。只是这张脸,为何突然有些陌生?杜蘅呆呆地坐了下来,细细地打量。她是谁?到底是杜蘅?还是云初雪?!她莫明有一丝疑惑,这一点疑惑让她害怕起来。她很想站起来离开,无奈双腿却没有力气。心底深处有个声音仿佛在说:“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第十二章 幻象(1)
杜蘅看着镜子里的人,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吸住了,动弹不了。她捏住了手,心里有些发慌。转头去看,四周居然没有一个人。她吓了一跳,手心突然冒出汗来。
“阑姨!”杜蘅慌张地站起来,大声叫道。可是没有人回答。她的心猛烈地狂跳起来,眼前那张庞大的木床上,淡紫色的锦被在阳光里幽幽沉香。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那丝滑柔软的床铺,慢慢地将脸埋进去。
周围很静很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雪儿,你看我带了什么给你?”
她抬眼看去,见到靳天择走到梳妆镜前,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打开看看。”
“是什么?”镜前的女子仰起脸来,笑意吟吟着看他,“你又去找到什么好东西了?不是跟你说了,不用再送我东西?”她的声音清灵悦耳,轻柔无比。
“你先看了再说。”他默默地将盒子递了过去,眼光中有一丝期盼。
女子伸手接过了锦盒,轻轻地打开,里面是一支花簪。只是这支花簪竟是用真的梅花枝叶做成,那花已经风干了,却宛如新生一般鲜艳娇媚,香气顿时溢满了房间。
“你做的?”女子惊讶道,“你怎么做的?好精致!”
“你先戴上看看。”靳天择取出花簪,轻轻替她插在发间,侧过头来细看,笑道:“很好看。不枉我花了这么多时间来做。”
女子也细细地打量,眼睛里生出无比的喜悦,突然又低下头轻声道:“你其实……不必为我费这么多心思……我懂的。”
靳天择怔了怔,握住了她手,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有着一丝期盼:“你真的懂?”
女子点了点头,“我明白,只是……我……”她闪躲着他炽热的目光,慢慢地转过身,“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以前会那样……现在又……你让我,真的很迷惑。”
靳天择的眼光暗了暗,却勉强笑道:“以前是我不懂,现在我明白了,你是我的妻子,我应该对你好。”
“你对我好,就因为我已经是你的妻子?”她抬起头,眼光明显闪过一丝失望。可是靳天择没有看到,他在皱眉,心事渐生。
“雪儿!”他打断了她,“你不要想太多。不管如何,我们已是夫妻,这个不能再改变。”
“是……父亲跟你说的?”她的眼里突然浮出泪来,赶紧转过头,不愿让他看到。
“是。”靳天择想了想道,“他说得没错。”他的眼光飘到了窗外,仿佛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懂了。我……有点累,”她吸了口气,“想歇会儿。”
他怔了怔,只得慢慢走到门口,默默道:“那好,你歇着。”他替她关门。朱红的大门,慢慢地合上了,发出沉重的一声响。
她倒在床上,突然哭了。眼泪打湿了温暖的被褥,房里倾刻变得冰冷。她哭了一会儿,又站起来冲到梳妆台边,拿起那根花簪用力地往窗外掷去!
杜蘅捏紧了手。她很想叫,可是却叫不出声来!
突然有人在用力地摇她,一个声音叫道:“阿蘅!阿蘅!你怎么了?”
她蓦地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明亮。窗前的阳光依然灿烂,锦阑站在她身旁,不住地摇她,眼光中有一丝焦虑。
“我怎么了?”她有点茫然。
“你刚才好象失了魂似的,叫你怎么都不答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锦阑的声音近在耳边,杜蘅忽地回过了神。
“哦,没什么。”她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抬眼看那张大床,心头一乱。刚才她在干嘛?白日做梦吗?怎么回事?她四下打量,见房内没有任何熏香花草,也没有异样的气味,所有的一切,都不足以能让她产生幻觉。杜蘅的心,又乱了一分。她的眼光扫到梳妆台上,上面突然多了一只锦盒!
刚才靳天择送来的锦盒!
杜蘅惊喘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第十二章 幻象(2)
“怎么了?”锦阑扶住了她,“你要是真的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休息。”
杜蘅低头,脑子里飞速地转,“不用。我没事。我只是觉得那个盒子,好特别。”她指着那个锦盒,“那个也是小姐的吗?”
“哦。”锦阑走上去拿起锦盒笑道,“是啊,这个可是庄主亲手做的。”说着,她打开了盒子,不由得轻轻道:“咦,簪子不见了。”
杜蘅心一跳,勉强笑道:“阑姨,我们走吧,我有点累了。”
锦阑笑道:“那好,一会儿我让浮云来找找,这花簪怎么不见了?那丫头就是不够细心……”
杜蘅觉得手有点发抖,连忙出了门,大声道:“阑姨我先下去等你。”说着,她再不敢迟疑,飞速地下了楼,仿佛后面有鬼追她。她原本不信任何神鬼之说,可是刚才的景象实在是太真实,让她莫明地有点害怕。
她一口气冲到楼下,站在阳光里喘气。不一会儿便听到锦阑在唤浮云,两个人在楼上讲了几句话,便见到锦阑下了楼来。她一脸的忧色,叹气道:“那花簪小姐当宝贝呢,怎么就不见了?要是庄主知道可要发火了。”
杜蘅心一沉,不由道:“再找找吧,没准儿能找到。”
锦阑笑了笑,却见浮云哭丧着脸下来了,不住地说:“怎么就不见了呢?早上我看了还好好的。这下完了。阑姨你得帮帮我。”
“你再仔细想想,到底放哪儿了?今儿有谁进去过?”锦阑似乎也有点急。
浮云道:“我早上看过就放进去了呀,今儿除了我就你们进去了,没外人了啊。这衣姿楼总共就这几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锦阑苦笑道:“那我也无法了,等庄管家来罚吧。我们也进去了,想必也是脱不了干系。”
浮云咬了咬牙道:“这怎么办?要是庄主知道了……我,我这辈子可完了。”她眉头紧皱,几乎要哭出声来。
锦阑叹了一口气,上前抚着她的手道:“好丫头,看在你平日对我不错,这次你就推给我吧。就说我们进去后就不见了,你不知情。我一把老骨头,不怕。”
浮云抬起一双泪眼,直瞪瞪地看着她,连声道:“那怎么成?不如……不如就说你们进去就发现没了,庄管家一向敬重你,不会怪你的。她大不了撵我出去,或是配了人,我一个人受罚总好过我们三个人都受罚。”
锦阑搂住她,哽咽道:“好丫头,阑姨没白疼你,你有这份心就成了。一会儿我去回庄管家,你不用管。”
浮云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成不成!”
锦阑叫道:“你听我的……”
两个人扭作一团,杜蘅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心中一动,叫道:“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