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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大叫:“敏敏,不要走,不要丢下妈一个。”“对不起,妈妈——”因为现在在那里有我爱的人,也有爱我的人,还有我的孩子,我实在不能丢下他们,我几经不是从前那个殷敏敏了,我现在是景娴,是乌喇那拉氏—景娴!
再次睁开眼睛,四处是棉柔柔的纱帐,阳光透过纱帐在我脸上落下点点斑驳的影子。我还是觉得有些虚假,又伸手拧一下自己的脸,“好痛!”那痛楚清楚告诉我不是在做梦,我还在古代,我还在这宫里,我还在弘历身边。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我已渐渐忘记我原来的身份,我已经完全适应景娴的一切,甚至我已经爱上了弘历,并且已经到了危险的地步。
震惊
我的动静惊醒了伏在我身边的弘历,他一抬头,我就看到他满眼的红丝和落泊。我伸手去请轻触碰着他的脸,是那么的冰那么的凉。“娴儿——”他在喉咙里低低地叫喊着,还未说话,眼泪已经留下来了。我急得马上用手擦去他的泪水,连一旁的静月她们都跟着哭起来,一时间屋子里一片愁云惨雾的。我想起了什么,手一点点向下挪,终于碰到冰凉的小腹。“孩子保不住了,对么?”我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道,我宁愿没人听到,宁愿没有人回答,但弘历还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我还是不能相信,不能相信又一个生命就这样从我的身体里流走,我一脸怀疑地望着蓉姑姑和静月,直到她们都轻轻地点头的时候,我的眼泪才无声地滑落,一瞬间已淹没于枕头里。
“娴儿,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你们都是有身孕的人,我不应在半夜丢下你去荷香院那边的,如果我不过去,你或者就会没事了。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你。”或者他不说出来,我的心还能好过一点,现在听到这些,除了恨我的心就没有什么能留下了。被褥下,我紧紧地握实自己的拳头,指甲硬生生地插到皮肉里去,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痛。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一定要害死我孩儿的人血债血偿的。我的眼里并出厉人的光芒,但谁也不曾看见,在他们的眼中我现在只是一个痛失孩子的母亲罢了。
人生中最痛的莫过于痛失了孩子却还要一样的坐月子,别人坐月子的时候已经能尝到为人母的喜悦,我却只能每天对天长嗟。幸好弘历每天都陪着我,不然这滋味就更难受。在身体好了点的时候,我就着手调查我滑胎的事。太医是皇后娘娘亲自指给我的,按理不应该会出差错,而且前几次也是他把我从鬼门关里救出来的,但不管怎样,我总得先把他叫来问个清楚。
那天清晨,吴太医照常来给我请脉,我问道:“我的身子怎么样了?”吴太医毕恭毕敬地说:“福晋调理得当,眼下已无大碍,只是滑胎定会伤及内里,这是要长期调理的,考的是日子的功夫。”
我用眼神向静月和蓉姑姑示意,静月点点头拉着杏儿出去了,并把门窗都一一带上,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蓉姑姑走到后堂去,捧出一盘子的金元宝,这可是差不多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但为了我的孩子,为了让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我也只能咬咬牙拼了。
吴太医见这阵势,身体也轻微的颤抖起来。“吴太医不必紧张,太医一直对我细心照料,今天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好好答谢你而已,你看这盘金元宝,是你们这些当差的半辈子也得不到的,但如今能否归于你,就要看你自己了。”
吴太医半惊半喜,道:“下官不敢,下官自皇后娘娘受命以来一直尽职尽责,不敢有丝毫怠慢。”我捧起一盅茶,缓缓地用茶盖子隔了隔茶叶,才轻呷了一口。眼下吴太医还低头跪在那儿,我也不急着叫起,半盏茶过去后,我才摆手叫他起来,看得出他还是惊魂未定的。“但我却听闻有人跟皇后娘娘禀报说,我滑胎一事是跟你有关呢?”我的声音极轻,像棉絮一般飘起的,却又像芒针一样落下。
这会吴太医才真正的面无血色,像筛糠似的,重重跪在地上,“福晋明鉴啊!谋害皇子是抄家灭族的事,就是给小人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干这事。”我狠狠地扫了他一眼,复又低头摆弄着那杯盖子,“那你敢说这事一点疑点也没有?我的孩子就活该未出生就死去!”我激动得连茶杯也摔了下去,茶水洒了一地。吴太医也不敢躲,有些茶水生生地泼到他身上去。
“福晋饶命,请听小人细说。”我望了一眼蓉姑姑,蓉姑姑就道:“太医坐过来好好回话吧。”说罢又给他上了一盅茶。吴太医的双手都抖得厉害,把茶盅捧起时几乎连茶水都洒出来,要用双手捧着才勉强拿稳了,吃下半盅,人才勉强定了下来。
吴太医缓过一口气,道:“其实小人首次给福晋请脉的时候,已经发现福晋胎脉很不稳,像是先前曾用过极寒之物,所以小人开的药才会受到排斥。”我心下一凉,望向蓉姑姑,她也会心地点了点头。好个高芝兰!到底也是让她得手了。但我很快就平静下来,又问道:“但往后的一段日子,你不是也曾说过我的胎像渐稳的么?怎么一夜之间就会发生那种事呢?”我那有这么轻易放过他,太医想了一下,问道:“敢问福晋,那夜曾作过噩梦么?”我着实愣了一下,他不提起,我几乎忘记了那个梦,我的目光落在手腕上,望着那晶莹通透的碧血凤凰镯,心里是不住的寒颤,虽然手上一点伤痕也没有,但那种感觉还是那么真实地逼在心头。
借刀杀人
蓉姑姑见我呆着,于是代为答道:“福晋那夜的确作了噩梦,后来就流产了。”吴太医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小人那夜赶来的时候,就发觉那安息香的味道有异,如果我没断错,该是被人加入檀香木和鼠尾草等催情的香料,但分量极轻,寻常人并不能轻易发觉那香味,闻着也只是会令呼吸急促些,起些催情的效果。但对孕妇则极其危险,其香味会在不知不觉间引起子宫的收缩,从而发生早产及滑胎的危险。”我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愣地定在那儿,连空气也仿佛停止了流动,蓉姑姑喊了我几遍,我才回过神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不到我处处小心却输在小小的香料上,是我太大意了。
“这香料是谁送过来的?”我有着无尽的焦躁。蓉姑姑脸色煞白,“是嫡福晋那边送来的,说是熹贵妃娘娘赏赐的,甚是矜贵,于是就送些过来给福晋,奴婢想是熹贵妃娘娘赐的应该不碍事才没有细细检验就用上了。”居然是她——英琦。我叹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能叹句命中注定,“也不能怪你,这又有谁能想到呢?只能叹命该如此了。”我努力忍忍着那将要缺堤的泪水,挥一挥手,叫蓉姑姑把那盘金子送到吴太医手里。
吴太医推却不受,“小人不才,令福晋痛失爱儿,令皇后娘娘忧心,本已有罪,断不敢受如此厚礼。”我已经无心跟他客套下去,“你收下吧,到底是经年当差的人,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这利害关系你该明白的,皇后娘娘赏你的也不是白赏你的,往后大有用得着大人的地方。”说罢我也不管他收是不收的,径自进了内堂。
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止不住那些泪水,只能任由它们流遍全身,仿佛只有泪水才能洗去我内心的哀伤与悲痛。“福晋,怎么又哭起来了,这不是有证据了么?我们只要把香料呈上去,皇后娘娘和四爷定会给我们做主的。”“那些香料还在么?”我急切问道。“在奴婢想是矜贵的东西,一下子也舍不得都用完,于是只有四爷来的时候才用的。”我心像把打下一记闷锤,闷在胸口里直痛。好个英琦,比起人浮于事的芝兰要厉害得多,你是一早便算计好的吧,连我身边的人的心理都一一料到,我怎能不败给你。
“把剩下的香料都送到荷香院那儿吧,记得宣扬这是熹贵妃娘娘赏赐的,是元仪阁赏给怀有身孕的福晋的。”蓉姑姑有些不解,问:“拿着这些香料作证据不是更好么?再说荷香院那边也见不得就会用福晋送过去的东西。”我轻轻摇了摇头,“这是作不了证据的,说到底这香料是熹贵妃所赐的,英琦大可推得一干二净,何况经过那么多人的手,层层推下来,说不定最后被推回来,我们还会落得个*宫闱的罪名,既然她算得那么的精,我又何尝不可糊涂来糊涂去,借她的刀去杀多个人,到底那个人也是该死的。”就如弘历所说的,如果那晚他不曾出去,庆许我真能逃过一劫呢。我又呷了一口茶,“别的或许那边的确不稀罕,但熹贵妃赐的,加上说是给有孕的福晋的,她一定会巴巴地用的。反正她现在已是众矢之的,就是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足为人道。”蓉姑姑点头下去, “找个面生一点的去。” 我又吩咐了一句,“奴婢知道了。”
人的心肠总是一天一天地硬起来的,如果可以,我宁愿我并没有心,即使过去活了25年,即使发生了毅和小白的事,也不及现在这般的累,如果不是因为爱着弘历,我倒宁愿我当时就这么死去,不要醒来。风吹过,花树颤颤摇曳,斑驳的痕迹淡淡的映在冰绡窗纱上,望着院内的满目繁花,心头却陡然生出一点倦意,这样厌倦和疲累,这样的争斗算计要到哪一日才是尽头,不过眼下的战争才是刚拉开了帷幕。
以牙还牙
我半寐半睡地躺在贵妃椅上,一阵微凉拂脸,闻着那熟悉的香气,即使不睁开眼来,也知道是弘历下朝回来了。他正用脸哄着我,我们是靠得那样的近,近得连他的鼻息也落在我的脸上了。我本来还打算装睡的,但他的鼻息弄得我怪痒的,睫毛忍不住动了几下,幸好杏儿刚好奉茶来,我也借着扮成刚醒过来的样子。
“今天这么早就下朝了么?”我还装着睡眼惺忪的样子,弘历吃过茶,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着道:“鬼灵精,早知道你在装睡了,还想骗我。”我窘得红起了脸,装着要打他的样子,“你最坏了,明知你家在装睡,还要这么近地哄着人!”“我就喜欢你这样子嘛。”他安安稳稳地抱着我,一同躺在贵妃椅上,“我就想看你还能装多久,哪有人睡着了,睫毛能动得像你那样的。”说着又笑起来。
这时静月刚好把我之前的绣件拿出来整理,都是怀孕那时一针一线绣下的,什么双龙戏珠,麒麟送福,看得人直想落泪。弘历看我眼定定地看着那些绣件,不悦道:“大胆奴才!也不看什么时候,胆敢拿这些来气你主子么!都拿下去烧了吧!”静月吓得连忙应命下去。我却叹了口气,道:“一番的心血,转眼间就都成了灰烬。只能怪我福薄,命不好。”弘历一脸关切,“这怎能怪你呢?都是那子瑜不好,我以后都不理她了,好么?”他的脸在我的手臂上轻轻摩挲着,“你想跟我生孩子的话,那是多容易的事啊。”看着我微红的双额,他的手也变得不安分起来,穿过葡萄紫纳绣折枝栀子加镶滚的长袍,直摸到单衣里去。我被他哄得面红耳热的,扭动着身姿,挣脱着,“大白天的叫人看到多不好。”他从后把我抱起来,轻轻放到床里去,附在我耳边贼贼地说:“传宗接代可是皇室的大事,谁敢阻难我呢。”
半夜里,我蓦地惊醒,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弘历也被我惊醒了,用袖子轻轻帮我拭去额发边的汗水,温柔地问:“又作噩梦了么?听静月说这段时间你都常常作噩梦呢。”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我又梦见自己在血泊中醒来,我见到自己流了很多的血,真的很恐怖。”“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的,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睡觉吧。”弘历刚帮我盖好被子,外头就嘈吵起来。弘历甚是不悦,厉声问道:“外头怎么了?”蓉姑姑推开门,闪身进来报:“回四爷,荷香院那边来报说陈格格很不舒服,想请爷过去看看。”
弘历更是不悦,“才刚过去多少天,居然又重来,告诉那边,我也不会治病救人,身子不爽就传太医去,叫她好自为之!”我双眼紧闭着,但心里却忍不住发笑。“娴儿,嘈着你了么?”我半眯着眼,摇了摇头,服侍弘历躺下,“四郎别生气,早些睡吧,你明天还要上朝呢。”弘历微笑着拉过我的手,“还是娴儿对我最好,最为我着想。”看着他缓缓睡去,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在等,等着那个我所期待的结果。
和那天晚上一样,下半夜下起了盘陀大雨,我数着雨点打在芭蕉叶上的数目,一滴、两滴、三滴。。。。。。直到再也数不清楚。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1)外边雨如珠帘般紧密,我却隐约听到荷香院那边传来了哀嚎,我闭上双眼:“儿子,为娘的总算为你报仇了。”果然,不一会小路子就在外头报:“四爷!四爷!陈格格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