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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欢:嫡女毒后————
“四嫂!”第二日,慕容言很准时的出现在晋王府,准备接水洛烟去参加慕容云霄的入葬仪式。
水洛烟对着慕容言淡淡一笑,道:“睿王爷请稍等,我即刻就来。”
“无妨。还有的是时间,四嫂大可慢慢来。”慕容言摆摆手,说的随意。
水洛烟点点头,不再多言,便朝着东楼而去。此刻,慕容修也已经醒来,看着走进东楼的水洛烟,欲起身下床,水洛烟却更早了一步,冷声道:“王爷,躺下!”
慕容修楞了下,而后便轻笑出声,倒不是躺下,而是倚靠在床头。水洛烟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看着慕容修。慕容修伸出手,牵着水洛烟,这简单的动作似乎已经成了习惯。水洛烟也就这么任慕容修牵着。两人的眸光凝视着。
“王爷,莫担心,睿王爷也在,臣妾去去就回。”水洛烟看了许久的慕容修,这才淡淡的开口说着。
慕容修眼里的那种担忧不曾落下,水洛烟却笑着站了起来,又继续道:“睿王爷在外等着臣妾了。其实,换个想法也是对的,至少也应该去和皇上道一声谢,若没那一卷圣旨,自然也没了现在的王爷和臣妾。对吗?”
水洛烟换了现代社会最简单的换位思考的方式,对着慕容修说着。慕容修始终淡漠不语。水洛烟也不太在意,福了福身,便离开了东楼。
任何一个人,在经历了十几年,乃至更长时间的隐忍,却仍然最终落败而归。那种心里的失落和无力感,除了亲身经历过的人,真的无法体会那种痛。而此刻,慕容修却仍然对着带着一张笑脸,水洛烟时常想,在这样的笑脸之下,他该承受着多少的心理压力。却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已。
而慕容修看着水洛烟离去的身影,那挂在嘴角的笑才收回。敛下的眉眼,攥紧的拳头,隐隐透着不甘。
“水洛烟。”水洛烟才踏出屋门,甚至门还来不及关上,便听见了百里行云的叫唤。
她不动声色的关好屋门,才看向了百里行云,但却不曾开口,就这么看着他,等着百里行云主动开口。诡异是,百里行云上下打量了下水洛烟,那眸光有意无意的在她身上落着,许久才收回眸光,道:“小心为上。”
“难得百里谷主这么客气,多谢了。”水洛烟顿了下,随即淡淡的开口说着。
百里行云但笑不语,走上前一步,从腰间抽出一包药粉,递到了水洛烟的身上,说道:“有备无患,总是好事。留着吧。”
“麻烦了。”水洛烟说完,点点头,便朝着前厅走去,但那药粉,已经让水洛烟仔细的收好。
百里行云所给之物,是给水洛烟在今日防身,防止有任何意外发生。而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让水洛烟微扬了下眉眼,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有些事,她可以瞒过天下人,但绝对瞒不过百里行云。
思及此,水洛烟淡淡一笑,那笑温柔似水。但很快,她又收起这般的笑意,从容不迫的走向了前厅。
慕容言极又耐心的在原位等着,看见水洛烟出来,才开口道:“四嫂,请。”
“有劳睿王爷了。”水洛烟点点头,这才随慕容言走了出去。
这一次,不需要骏马奔驰,慕容言准备了软轿,而他却独自骑马在上,一声令下,马车缓缓的朝着皇陵的方向而去。慕容澈早就下旨在线,各宫各院除了主子,最多携带一名婢女。三品以下官员,仍在家中默哀。人和人之间保持距离,严禁交谈。若发现交谈细碎之人,以谋反的罪名论处。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在水洛烟看来,便是如此。
而这长长的队伍中,除了一病不起在床榻上的皇太后外,贵妃级别以上的妃子,各王府的王爷,王妃等都出现在了队伍之中。没有意外的,东宫慕容澈在最前,而晋王府永远在最后。晋王府也就只有水洛烟孤单的身影。就好似慕容澈刻意为之一般,就连慕容言都和水洛烟隔绝了一些距离。
水洛烟敛下了眉眼,沉稳的走在队伍之中,丝毫不受任何影响。昨日宫中所发生的事情,各宫各院又岂会不知。只是当前的局势之下,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言多必失,更何况这些在暗处的暗卫,虎视眈眈的看着队伍中的每一个人。
到了皇陵,队伍停下,国师按照西夏的传统,让慕容云霄盛大入葬皇陵。这皇陵也是在西夏的先祖皇帝登基后,便命人建造,所有慕容家的子孙,若无大罪,死后定是葬于此。而每一任登基为王之人,在这龙脉聚集,紫气东来之地,寻找最合适自己的陵墓。自然,慕容云霄也是如此。
“恭送先皇,先皇万岁万万岁。”众皇子、公主、妃子、群臣齐齐跪下,恭送慕容云霄。
水洛烟也跪在人群之中,算不上虔诚,倒是多了几分好奇。细细的打量着这座庞大的皇室陵墓,却惊叹现代社会竟然无人挖掘出此片陵墓。这陵墓的规模,甚至不亚于现在出土的任何一篇墓葬群,只有更庞大只说。对于西夏,会延绵几个朝代,水洛烟不得而知。但她却坚信,就算这个国度灭亡后,此规模的陵墓想超越,甚难。
莫名的,一些零星的影像片段从水洛烟的脑海里闪过,但快的让人捉摸不到,更别说她能看清自己脑海里所想的是些什么。那眉眼微微皱起,努力的在回想着。
最终,只能徒然放弃。
至于国师说了些什么,水洛烟一句也不曾听进。一直到所有的仪式结束,水洛烟才缓过神来。而这全程,除了慕容云霄入葬外,并无发生任何事情。在众人齐齐起身之际,天空却莫名飘起了细雨,队伍变得几分混乱,人群开始闪避。但却仍然没有人进行交谈。
唯有水洛烟站在原地,任雨水淋在自己的身上。这一幕,落在不远处慕容澈的眼里,敛下了眉眼,他踱步朝着水洛烟的方向而去。
“殿下,莫被雨淋到,伤了龙体。”李权在一旁劝说着,油伞已经档在了慕容澈的身上,防止雨滴溅到慕容澈。
但慕容澈只这么看了眼李权,李权立刻了解的点点头。示意一旁的奴才。奴才拿起油伞,朝水洛烟的方向而去。水洛烟看了眼慕容澈的奴才,并没多说什么,仍然在原地淡漠的站着。不远处的慕容言见状,立刻紧张起来,欲靠前时,却被人拦了下来。
“睿王爷,请在原地等候。”禁卫军声调平稳的对着慕容言说道,但那手中的剑却毫不留情的挡在慕容言的面前。
慕容言的手心攥了紧,欲强行时,却看见水洛烟的眸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淡淡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勿躁动。慕容言担心的看了眼水洛烟,这才退了回去。但眸光始终不曾离开水洛烟分毫。
只是苦无听不到慕容澈和水洛烟的交谈,这让慕容言的眉头一直紧锁,警备不曾录落下。
而细雨中,慕容澈走到了水洛烟面前,站定。水洛烟淡漠的看着慕容澈,却显得面无表情。昨日之事,两人再清楚不过,但却谁也不曾提起。两人间暗潮涌动,危机四伏,但表面上,却仍旧云淡风轻。
“七弟和烟儿感情很好?”慕容澈看了眼在不远处一脸戒备的慕容言,开口问着水洛烟。
水洛烟直视着慕容澈的眸光,道:“殿下,请叫臣妾晋王妃。直呼臣妾的小名,殿下不免逾越了几分,免得让人说了笑话,说是这未来之君,意图染指弟媳,这名声,就难听了。”她不咸不淡的阻止了慕容澈对自己言语中的调戏,话语里显得冰冷而淡漠。
“噢?”慕容澈竟然不曾动怒,扬了一个声调,看着水洛烟,那手就当着众人的面,放肆的掐住了水洛烟的下颚,让她动弹不得,道:“放肆又如何?这西夏都是本殿下的,何况区区一个你?本殿下想要的东西没有要不到的。”那话语之间的放肆和张狂,丝毫都不曾隐藏。
“那抱歉,唯恐要让殿下失望了!”水洛烟冷笑一声,挥开了慕容澈的手。
慕容澈的双眸里,含了冷意。就算是如此的情况,水洛烟竟然也丝毫不知妥协。若换做一般的女子,早在事实面前,会聪明的选择应该顺从于谁,才是最好的。
“哼。你认为本殿下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慕容修?让一个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就算你有先皇圣旨又如何?”慕容澈的话里,言语清晰,意思明朗。
水洛烟却淡漠不语。看了眼慕容澈,径自回到了队伍之中。慕容澈欲追上前去,李权在一旁微微的拉了拉慕容澈的衣袖,道:“殿下,来日方长。”
慕容澈这才停下了脚步,冷下了眉眼,看了一眼水洛烟离开的方向,这才从容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这一幕,落在水洛容的眼里,那眉眼之中的恨意清晰可见。攥紧的拳心,一个不曾松懈。
“娘娘。”栀子在水洛容的身边叫着,轻轻摇了摇头。
水洛容微迈出的步伐这才收了回。但那看着水洛烟的眸光却不曾离开。眸光之中的狠厉,让栀子都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而水洛烟感受到了这般注视的眸光,回头过,看着水洛容时,眉眼之间,却有着淡淡的嘲讽之意。
很快,雨停了下来,队伍沉默的朝前走着。随着慕容云霄入葬皇陵,西夏陷入了一片的哀伤之中。
——媚骨欢:嫡女毒后————
“为何不同意在慕容澈登基以前谋反?”慕斐耘不解的看着水洛烟,问着答案。
慕容云霄入葬,又过去了两日。再两日,就是慕容澈的登基大典。慕斐耘提出了要在慕容澈登基前,谋权篡位。却被水洛烟阻止了。就连小七,十一,及慕容言还有在场的将领们,都显得不能理解,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水洛烟。
水洛烟沉默了许久,道:“第一,王爷的伤势未好,风险太大,以王爷的性子而言,绝不可能让大家替他在前受难,定会一同前去,这对王爷是大大不利。第二,就好比这一次,我们算尽了所有的事情,终究还是漏算了姬莲纱,棋差一招,若非圣旨在手,恐怕连性命都不保。这一次,若失手,我们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不再有。”
她很冷静的说着现今的情况。对于帝王之位,热血之人永远热血澎湃。相较于在场的人,水洛烟冷静的多,冷静道让人觉得有几许的淡漠之意。
但水洛烟并不在乎这些投在自己身上的眸光,她环视了众人一眼,又看向了慕容言,道:“睿王爷可算的上慕容家唯一对王爷真心的人。这一次,圣旨并不能保住睿王爷,太子不是不动睿王爷,只是时机未到。我若没猜错的话,登基之日,西夏不免血雨腥风。”
说着,她停了停,看着众人,众人的脸色也已经微微发生了变化,她才又道:“先前一战,晋王府损失惨重。若不能有万全之策,贸然再战,只会把晋王府所有的家底都一一告知对方。那只会让王爷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若是我,我愿休养生息,卧薪尝胆。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她淡淡说完,把问题的选择权重新交到了在场人的手上。
那一日一战后,水洛烟就已经可以肯定。这历史不可逆,这慕容澈也定是要登上皇位。无论将来如何,至少此刻他们无能为力。再咄咄逼近,最后损伤惨重的只会是自己,而非慕容澈。在对手的面前,全然曝光自己的底线,别说这慕容修,就连慕斐耘也不见得讨得到便宜。
以后的西夏如何,那是将来之事。至少在慕容云霄治理下的西夏,兵强民富。若真的集结了兵力,要扫荡周围的小国,并不是难事。而若留的青山在,将来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谁又能肯定的说,定没回旋的余地呢?
在场的人,本情绪激烈,被水洛烟这么一说,也都纷纷冷静了不少。
慕斐耘的眸光在水洛烟身上打量了许久,才对着一直倚靠在床榻上,沉默不语的慕容修道:“晋王爷这是早有论断了?”
慕容修淡漠不语。看了眼水洛烟,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凝望后,收回眸光。
“晋王府之事,一切烟儿做主。”慕容修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如是说着。
慕容修话一出,在场的异议声也悄然不见。水洛烟但笑不语。慕斐耘看向水洛烟的眼里,不免多了些深意,许久,他笑了起来,道:“晋王妃果然与众不同。这份睿智和沉稳,在场的诸多人都无法赶超,一个女子能做到如此,称为奇女子也不为过。”
“塞北王,过奖了。”水洛烟平淡的说道。
慕斐耘沉了沉,道:“若有需要,晋王妃务须客气。”
水洛烟点点头,不再多言。一旁的众人也显得沉默许多。许久,水洛烟转身对着赵城道:“赵将领,今日起,带着其他的人,到京郊寻觅一个安全住所,养伤及以后生活之用。这是王爷的一点心意。”
说着,水洛烟拿出了厚厚的一叠银票,递到了赵城的手上,赵城来不及开口拒绝之时,水洛烟又道:“你的弟弟赵晟,是茴香的丈夫,无论如何,都算是本宫的自己人。这些,一定要收到。至于赵晟,暂时不易去找他,这个理由,我想你明白的。而将来若有需要,可以到修言商铺找寻掌柜,把这一信函交给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