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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槛啊都快被他踏破了,你父亲为这事也是愁白了头。而朝廷上的某些家伙也开始没事说事了。”
(原来我有好好在他心里!)
我的心微微一暖,他的那句话就像寒冬中的蜡烛头,虽然短小但只要精心呵护的话,亦是寒冷中的一抹温馨。可同时我亦明白,为何我与他走得如此之近却只是相见如宾,因为我和他都不想破坏这现有的关系,不是不想再进一层,只是没有那突破现状的勇气而已。
可就是那么懦弱的他,却是在我如此的危机下,毅然站出来问这是不是我的意愿。他明明什么都不用说就可以娶到我,然后只有用心待我就行。可他却是如此笨拙,为了一个要利用他的小女子而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其单纯的就只为了确认我的意愿。
我知道他的性子,假如我说个不字,他肯定会上奏皇帝取消这门婚事。而他所能得到的除了我一句犹如可怜的感谢外,只会失去他现在所拥有的许多东西。
凭什么我自己一手造成的错需要他来承担,他又没做错什么。况且这世上有这么一男子能够为我做到如此,我还有什么可求的。不管他以后有多少妃子,只要他心里有我就行。
眼泪在这一刻潸然而下,我依附在门上说着:“母亲,我嫁!”
“凝儿你说什么?”母亲似乎是对我转变的态度没反应过来。
“母亲我愿意嫁给长皇子。”我婆娑道。
“儿啊!你可不要委屈了自己。”母亲是爱我的,即使她的爱是那么矛盾。
“母亲,孩儿并没委屈自己,我愿意嫁给长皇子!只要他心中有我,那一切都够了。”
“是吗!”母亲有些黯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说出一句什么你心中有我就好,那需要背负的勇气不是个三妻四妾随心所欲的男子可以想像的。
“我知道了!但这几天你还是留在这儿吧!你们还是不要相见为好。凝儿啊,你口中虽然这么说,但娘明白你心中的苦。再委屈几天好吗?到时候我和你父亲会为你举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母亲是个过来人,她能读懂我内心有多么挣扎。父亲如此地位,为何只有母亲一发妻,没纳其他小妾。不仅是因为他们相依为命撑到了现在的情浓于血,更是母亲一句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即使为妾也足以的温柔。就是这么一句话,父亲毅然放弃攀附达官显贵千金的机会。两人相依为命磕磕碰碰才爬到了如今的地位。
“嗯!”我轻轻地应了一声。
只不过是普通的一别,却成为了我和母亲好好说话的最后。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亡相之女(三) '本章字数:3022 最新更新时间:20140131 12:07:01。0'
明明楼阁之外的喜庆是为我准备的,而我却空守在这清冷的楼阁之中。喜庆之气洋溢在外,清冷之意掩藏于内。明明只隔了个窗子,却感觉像在另一个世界。除了小翠依旧会按时给我送餐,没有谁会来造访这与世隔绝的楼阁了。
不过让我在这清冷中稍感欣慰的是长皇子这几天来得更加勤快了,有时我站在窗口都能看到他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傻子,我要是不答应,父亲会这么积极吗!平时那么聪明,现在怎么就这么笨呢!”每当看到他匆匆而来,浑浑噩噩而归时,我心中感到失落的同时亦会流淌过温暖和甜蜜。
只不过临近大婚的那几天,我再也看不到他那焦急的身影了。我那时想着或许是皇帝把他关住了吧,毕竟像他这么踏破门槛的跑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相府的大院里,仆役们或是打扫庭院,或是搬运礼品,又或是高挂红灯笼。丫鬟们则是将大红喜字贴上,把精巧的盆栽放好,莺莺燕燕之声增添了一份喜庆的色彩。
相府在这有条不紊的筹备中渐渐地变成了红的海洋,只不过谁也没想到的是,很快这红就变得如此粘稠。
正玄26年,位于北方的蛮族戎国以十万大军威逼晶水城下。而当这个消息传到朝廷的时候,就是我与长皇子大婚的前两天。当今皇帝震怒不已,连降数道圣旨,加紧城墙驻防的同时更严命清查此事。自然大婚之事也被无限期搁置了。
至于为何敌情到现在才上报,当然是瞒不住了,人家都打到城下了怎么还可能睁眼说瞎话。
而为何话重金打造的防线竟在几天之内成了笑话。一则戎国养精蓄锐数年,倾尽国力打造的十万虎狼之狮。二则边关守将谎报军情,导致后续将领在不知敌情的状况下根本建立不了有效的防御。以至于忠烈的全部殉国,怕死的都谎报军情,因为没谁承担的起这么大个烂摊子。
皇帝得知实情后龙颜大怒,把举荐这些无能之辈的朝中近亲打入大牢。为振皇族威严,更是命自己的大儿子领兵抗击戎国大军。
对此长皇子并无怨言,只是在出师前托人告诉我:“好好活下去,找个好人家!”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下了必死的决心才领命的。当时戎国十万雄兵,而长皇子手下亦是有着八万兵力,如果算上守城的优势,似乎这场仗并没有打不赢的可能性。
可城外的是十万虎狼之狮,而长皇子手下却是拼凑出来的大军。除了皇帝拨给他那象征性的精英部队外,剩下的就是驻守晶水城的常规军队以及平民组成的乌合大军。
如此的鲜明的实力对比下,其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不久城门告破的消息就传疯了,长皇子战死城墙之上,更被砍下头颅示众。而那狗皇帝早是料到了如此结果,抛弃了所有的子女,带着金银珠宝在专属部队的护送下逃离了晶水城。
我的父亲早就料到狗皇帝会做出如此行径,也是劝谏过长皇子。可身为人子的他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爹是个什么德行呢。但他只是笑笑,然后说了这么番话。
“要是没人迎战,这晶水城的百姓怎么办?有百姓才有我们皇族存在的意义,只会作威作福而没有担当的皇族与那禽兽又有何异?我知道这一战并无胜算,可我也无求胜的奢望,只求我托得久些,能为百姓多争取些逃亡的时间罢了。”
父亲没有多做劝说,只是回家后把钥匙给了母亲,然后随着长皇子上城楼去了。而母亲只是把我放了出来,让我速速逃离。
“母亲为何不和凝儿一起走!”
母亲欣慰一笑,看了眼城门所在的方向:“你父亲在的地方,就是我唯一的归处。我要等他回来,怕你那傻傻的父亲打了胜仗后变得孤零零的。”
“那凝儿便留下来陪母亲一起等。”
母亲摸了摸我的头:“孩子啊!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你父亲是个糊涂鬼,千万不要因婚事而怨他啊,要是让他知道,他的心头肉埋怨他,他以后怕是睡觉都难安。快走吧!”慈爱在混乱的声响中变成了心焦。
“不,我要和母亲在一起等父亲回来。”我拽住母亲的手哭喊着不肯离开。
“这孩子!陈叔,凝儿就拜托你了,把她送到我娘家去吧,让她找个好人家幸福地活下去。”
“是,夫人!”
陈叔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的年纪比父母都要大些,陈叔是从母亲娘家那过来的,他的一生伴随着父亲和母亲度过。
“小姐,走吧!不要让夫人操心了。”陈叔拉着我的手劝说道。
“不,我要和母亲在一起!”我根本听不进去,因为我有种感觉,要是放手了我会后悔一辈子。
“凝…儿,好好活下去!”母亲痛苦地推开了我的手,转过身子,一滴晶莹反射着阳光划过我的视线……
“母亲…”
在陈叔的拖拽之下,我离母亲越来越远,就在母亲消失于视线的时候,我的心中忽地泛起一片空白,而那股不祥的预感愈是浓烈。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挣脱陈叔的枯干的大手,哭喊着寻找母亲。直到在母亲的房中看到那悬于三尺白绫之上的熟悉身影。
我无力地跪倒在地,“母亲 ,母亲!”
循着我的哭喊,陈叔也是赶到,看到母亲他只是叹息着把她放了下来。
我滚爬着来到母亲身边,母亲的嘴角有着一丝鲜血,气息早已断绝。我梳理着她些许凌乱的头发,她的双眼紧紧闭着,嘴唇上的鲜红是如此的凄美。泪水滑落面颊落在母亲的睫毛上,却是无法唤醒沉睡的母亲。
“小姐,节哀吧!”陈叔并没阻止我,任由着我情绪的发泄。
“陈叔,你走吧。我安葬完母亲后自会寻你,要是今晚我没到的话,陈叔就连夜出城去吧。这是母亲留给我的盘缠,陈叔先替我管着。两个人在这里有点显眼了,陈叔还是速速离开为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语气如此平静,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唉!”陈叔哀叹着,不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我不怪陈叔,因为没资格。陈叔为父母付出了太多太多,没必要为了我再搭上自己的性命了。
也就是陈叔离开后的不多久,房门就被粗暴地踢开了!一群穿着奇怪服饰的戎国士兵冲了进来,他们大笑着,粗鲁地吆喝着。只不过我听不懂,也没心思去听懂,因为我看到带头军官的手里提着父亲没有身子的头颅。父亲的脸上溅满的血迹已是深沉,他的双目紧闭着。
“父亲…”
可哀嚎只持续了一半,我就失去了意识。而当我醒来的时候,模糊的视线中挤满了焦急而又兴奋的陌生面孔们。
“娘娘醒了!”
“快去请皇上!”
(娘娘?皇上?)
模糊的意识根本无法理解她们在说什么,可很快我也不可能在意他们说什么了。因为那攒动的人头让我想起了父亲。
“父亲,母亲…”
我悲呼着从床上滚了下来,四周的人仿佛很着急,围着我娘娘,娘娘地呼喊着。但她们并不敢对我有所阻拦,我的视线早已被充盈的泪水浸润的模糊,我的眼中只有那条高高的门槛。
脑海中盘旋着母亲冰冷的尸体以及被拎在手里的父亲的头,我模糊地能感受到身后侍女的惊恐尖叫。可当我快爬出门槛的时候,熟悉的黄袍一角映入了我的眼帘,我只是下意识地顿了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我迎来了第二次苏醒。这次我镇静了许多,不因为别的,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气力挣扎了。我心中苦笑着,询问过身边的侍女,才知道我被戎国的皇帝看上了,要纳我为妃。
而现在朝内朝外都在换血,他戎国的皇帝终究只是个外来户,打仗是把好手,但在不同风俗和制度的国家中,他也只能依靠现有的大臣。而我的话或许只是这政治上的安慰剂吧。
自那之后,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亲手杀他的机会。虽然我知道他并不是直接的凶手,可要不是他的一句话,根本就不会有这场无意义的战争,没有这战争我的父母也就不用死了。
当大婚的喜庆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来临的时候,对我来说那不过是片熟悉的红,我也清晰地知道我的生命将伴随着这熟悉的红离开这尘世。
那一夜,我盖着红头盖,着着大红袍,却是如此讽刺。本该有父母在旁依依不舍,本该对夫君有所期待,本该对未来的生活有所憧憬。可这一切却被即将掀开我红头盖的蛮子所破坏了。
那一夜,红也是那么地粘稠。
至于后果,这还要多需赘言吗?他一戎国之君文武两全,我只是亡相之女,文不成武不就,这样的结局不是从一早就注定的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亡相之女(续) '本章字数:2091 最新更新时间:20140131 12:07:02。0'
故事结束了,可歆凝却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
茫然中,她已不记得故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混乱中,她亦记不清故事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结束了,可为什么呢?)
歆凝亦是不知自己为何会把这故事告诉给面前的陌生男子,莫名其妙地开始了,然后稀里糊涂地结束了,歆凝就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心暴露在他的面前,可令她不解的是,她的内心并无反感而是有着一丝轻松。
歆凝注意到了,面前的陌生男子虽一直低着头,但就在故事开始时他玩弄杯子的手就停下了。
歆凝注意到了,这么长的故事中他竟没一次流露过感伤的情绪,他冰冷得就像块石头。
于是他和她都陷入了沉默。
“姑娘与我说这些是何用意?”行天一注视着空空的杯底粗暴地问着。
他知道这么问很不解风情,但这个故事行天一曾经听过,只是上次那简略的版本让他误以为是个无聊的谎言而已。只不过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那荒谬而简短的谎言却包裹着与自己那简洁到一句可以概括的经历同样的苦涩与绝望,甚至她比自己伤得更加深沉。至少自己的家人还活着,而她…
行天一也不知道当时为何要告诉这陌生女子自己的真实,于是他也猜不透这女子告诉自己这故事的原因。
歆凝并没回答行天一,只是款款地起身,为行天一斟上茶水。
行天一低着头,闻着咫尺的幽香,看着上升的水面,只是道:“谢谢!”
盛水的器皿照映着歆凝的笑颜。
“或许只是自言自语,或者只是在求公子可怜,又或是单纯地想倾诉一下吧!”
歆凝的话很轻,轻地让行天一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