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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回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他足足等了大半日。
夕食已过,已是黄昏。
陌十少虽然面无表情的倚着贵妃椅,胸口的怒气却如惊涛骇浪。一直站在他后侧不远处的白霜则战战兢兢了一下午,也在心里为诗沫雅和任栩尘担忧了一下午。
又过了许久,他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重,是诗沫雅的。
陌十少仍旧闭着眸子,不曾出声。
诗沫雅同任栩尘进了院子后便看见了陌十少,一个装作未见,一个眸光暗沉。
任栩尘行至陌十少的面前,礼貌的道了声:十少。
陌十少依然闭着眼睛,不轻不重道:“幽会回来了。”
任栩尘微敛心神,轻声言之曰:“昨日阿瑾与我说新纳了一房妾,今儿早上便与沫雅去看一看。我以为,阿瑾有告诉你,是以没有同你说便去一探究竟了。”
诗沫雅半敛眉目,暗暗任栩尘鼓掌。
“也奇怪!这女子也是叫柳芊芊,与柳姑娘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任栩尘一向知道他开口较晚,是以算着时间,不动声色的抢在他开口前说话,道:“阿瑾这人你也知道,总喜欢惹一些少女。事后忘赐她落红,便叫这个女子怀上孩子,说是有大半月了。到底是自己的骨血,阿瑾便接她入府了。”
“你确定那不是柳芊芊?”陌十少抬眸对着任栩尘。
任栩尘几分犹豫,道:“当日柳姑娘滑胎自缢,是我们有目共睹的。是以,我觉得那不是柳姑娘。”
那日柳芊芊自尽确实是有目共睹,任栩尘如此说,陌十少便减了几分怀疑,多了几分疑惑。
陌十少转眼瞧着诗沫雅,问道:“你说呢?”
诗沫雅沉思几许,道:“我与柳芊芊不熟。但我们确实是亲眼见到柳芊芊死了的,所以如果那人是我曾认识的那个柳芊芊的话,我只能说,我见鬼了。”
“择日我去探一探。”
诗沫雅招来白霜,吩咐她弄几盘糕点来。
任栩尘思忖几分,道:“听阿瑾说,司徒枫将矛头伸向了酒楼客栈?”
寂静无声。
陌十少扫了眼任栩尘,静了许久才说:“他倒是事事都与你说。”
白霜端着摆有三个碟子的托盘走过来,布置在石桌子上。一旁还摆了一壶清茶。
诗沫雅若无其事的坐下来吃东西,在陌十少的对面。
任栩尘含笑不语,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三人均无言语,白霜却觉阴风阵阵,诡异至极。只安慰自己道:可能是入晚的缘故吧。
“该准备晚膳了。”
白霜应声退下,心中仍旧战战兢兢。
任栩尘又浅酌一口杯中茶,云淡风轻道:“我去房中理理,稍候来用膳。”
陌十少虽然面无表情,可任栩尘是何许人。与他同窗二十载,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岂能看不出来?
诗沫雅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依旧挑着糕点入食。
良久,陌十少从贵妃椅上坐直正襟,冷眸凝着诗沫雅,道:“你二人今日在慕容处很开心。”
诗沫雅颔首,不语。
“因为有任栩尘陪着?”
“与你有关?”诗沫雅反问。见陌十少被她咽的不出声,又问道:“你处处囚着我是不是恨我?”
诗沫雅反客为主叫陌十少很不习惯,是以道:“我恨不恨你,要与你说?”
“你若不是恨,那便是爱极生恨了。”
陌十少学着诗沫雅的样子捡了一块马蹄糕,细细的咀嚼一番,道:“那你恨我,还是不恨我?”
诗沫雅云淡风轻的哦了一声,眨巴着双眼,道:“没有感情。”
这个答案,着实出乎陌十少的意料。转瞬又想到她与任栩尘的亲密,于是敛着膨胀的怒火,凛冽道:“那任栩尘,你是爱还是不爱?”
“我爱或不爱,要与你说?”
“诗沫雅,你太不识好歹。”陌十少彻底被她激怒,一掌打翻桌子上的几只碟子,糕点撒了一地。
诗沫雅拿水晶桂花糕的手扑了个空,无辜的望着发怒的陌十少,道:“怎么了?”
陌十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毫不怜香惜玉,闷声道:“不要跟我耍心眼,你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任栩尘护着你,你便有恃无恐了?诗沫雅,你也太高估任栩尘在陌家堡的地位了。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我当然信。十少说话一言九鼎,我从未不信过。”诗沫雅想抽回自己的猪蹄,奈何陌十少抓得太紧了些,她只好不做挣扎随它去了。
感觉到诗沫雅的挣扎,陌十少不露痕迹的减轻了几分力道,声音的凛冽却丝毫不减,闷哼一声,道:“你既是信,便小心些。若是你……”
诗沫雅打断他的话,何其莫名的说:“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想了想,她又道:“任栩尘万劫不复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小心做什么?可是,就算他万劫不复,又如何?”
一双杏眼,瞧着陌十少,极其不解。
此时已入夜,月光清朗。
陌十少听罢这话,心中既是欢喜又是疑惑。然,耳聪目明的他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人的步伐瞬间紊乱,甚至连呼吸也是一窒。
陌十少勾着嘴角,扬声问道:“如此说,即便我杀了任栩尘,你也不会在意?”
“你杀你的兄弟,与我何干?”诗沫雅定住心神,仍旧一副无辜的口吻。
她面对着院落门口,虽然眼睛望着陌十少,但余光将整个院落看的一清二楚。她不是没有看见任栩尘的到来,也不是没有看见他惊措的样子,但她只能当做没有看见。不仅如此,她还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陌十少阴沉的笑了笑,似乎十分满意她的这个答案。遂放开她的手腕,与她对面而坐。
诗沫雅若无其事的给自己斟了一杯冷茶,浅酌一番。
任栩尘收拾好心绪,端着半路上从白霜手里拿过来的菜盘子,亦步亦趋的走过去,将菜盘子放在石桌上,在十少的旁边坐下来。
诗沫雅伸手取了个虾仁丢在嘴里,毫无规矩,悠悠闲闲道:“方才十少说,要让你万劫不复。”
“十少是与你说笑的吧。”任栩尘笑道,为自己添了杯水。
茶水已凉,入腹如冰刺。
随白霜一同来的丫头摆了几道菜,白霜为他们添置了碗筷。
“原来说笑是这么说的。”诗沫雅举着筷子,尝了一口宫保鸡丁,啧啧称赞厨师的手艺好。
诗沫雅一道一道将五个菜尝了个遍,优雅的丢下筷子,道:“你们吃着吧,我回去歇着了。”
说罢,也不管二人,率先回到房中。一转身,所有的风轻云淡全都丢弃,只剩浓浓的忧思。
陌十少心情如月明朗,是以给自己添了一杯酒,道:“方才我们的话你都已听见。如此,你也要继续守着她?”
缄默片刻,任栩尘道:“虽然你不曾承认,但我知道,你喜欢沫雅。”说罢,一口喝下杯子里的凉茶,也不去看脸色渐沉的陌十少,给自己又添了一杯茶水,复又道:“这似乎是我们第一次就沫雅的事坦诚相待。”
“谁说我喜欢她!”陌十少矢口否认,扶着杯子的手暗暗用了几分力气。
“你我共处二十多年,你的心事,我怎会不知?”任栩尘摩挲着杯壁,且淡且容,含三分霁月笑颜,道:“只是,就算万劫不复,我也要护她周全。她爱你也好,爱别人也罢,我都要护她周全。”
陌十少阴了几分,杯中水微恙,低声道:“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不论是谁,我都是这句话。”
水杯碎裂,溅得陌十少的衣袖满是水渍。
“只要我一句话,你连陌家堡的门都出不了。”
任栩尘望着他,丝毫不惊惶,倚月而笑,道:“只要她在,只要我活着。”
陌十少蓦地冷笑,“你为了一个女人与我翻脸?”
“我只是表明我对沫雅的态度,并非与你对立。若陌家堡需要我任栩尘,我自然全力以赴。”
这般坚定的任栩尘,陌十少还是头一次见。然,他坚定不移的对象是他心仪的女人,他怎能放任自流。诗沫雅不是别人的,只会是他的,别人谁都不可以窥探。任栩尘也不行。
“司徒枫收购酒楼客栈,欲垄断这一行业。此事,便交予你去打理,叫我看看你是如何全力以赴的。”
说罢,陌十少甩袖离开。
任栩尘力持的镇定全然不见。方才,诗沫雅与陌十少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他听了去。那一时,他觉得自己落入冰潭数万年,整个身子并一颗心寒冷至极,疼痛不已。也就是那时,他坚定了自己的心思。万劫不复有何惧,惧只惧她不快乐。
ˇ一纸红笺 (一)ˇ 最新更新:20140126 16:19:49
司徒枫几乎将所有不是陌家堡名下的酒楼都收入囊中,大厨的手艺又实实在在的好。是以,引了不少原本陌家酒楼的客源去。只短短半个月,陌家酒楼的盈利便减了三成。
任栩尘看着这些信息,叶眉微锁。
白晴斟了一杯热茶放在他的手边,提醒道:“公子,您已经看整整一天了,还是休息一小会儿吧。”
任栩尘浅辄一口,遂又放下。抬起头来方才知觉,已是华灯初上。起身舒展筋骨,对白晴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公子,您还未用晚膳。”
他竟忘了用膳这一回事。任栩尘负手立于门外的廊间,看月影婆娑。这几日忙于公事,也未曾去看诗沫雅一次,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片刻的思量,他为何没有去陪她说上几句话。
“十少近日如何?”
白晴略略奇怪的看了任栩尘一眼,平静道:“除却处理手里的事务,和每日同诗小姐一同用午膳晚膳外,一切都好。”
“可有起过争执?”
“第二日中午一同用膳时争执了几句,但十少并未对诗小姐动手。只是诗小姐的贵妃椅子被十少一掌震坏,而后诗小姐叫白霜将坏了的木头拣去当柴火。”
任栩尘背对着白晴,是以,白晴未曾看见他眉头微挑。
白晴迅速斟酌一番,继续平静道:“隔日,十少又安置了一个新贵妃椅。诗小姐见了后将它搬到厨房,说是给厨子们烧菜累了坐着歇一歇。十少知道后,又一掌震坏了椅子。再用膳时,二人便没了言语。”
任栩尘仔细听着,喃喃低语:“她该是已经用膳了吧。”
这话的声音虽小,白晴却是听得清清明明,道:“诗小姐还未用膳。”
任栩尘几不可见的微微颔首,道:“你也吃点东西,早些歇着吧。”
说罢,人已行出二三丈远。
诗沫雅之所以此时还未用膳,着实是因着申时末已吃了两盘子的点心。这才一个多时辰过去,自然是不饿的。可是,这陌十少已在石桌那边坐了半个时辰了,只等着她用膳。她不去,他也未动筷子,只寂静的喝着酒。
虽说她是很不喜欢陌十少的,但这明摆着是为了她,这该如何是好?
未几,她道:“白霜,灭灯关窗。”
白霜极其怜悯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陌十少,乖巧的吹灭了烛火。
任栩尘方才踏入海澜阁,便见这一方灯火熄灭,院落一片灰暗。转眼瞧了瞧陌十少,却是纹丝未动。
“对月饮酒,没想到十少如此雅致。”
陌十少拳头一紧,低眉道:“酒楼近日的收益低了三成多,你却还有心思来这里看她。你便是如此全力以赴的?”
“我只是散散心罢了。”
话未完,诗沫雅房中的烛火又点起,她带着白霜一同朝他们走过来。陌十少见此,尤其愤怒,阴沉道:“你二人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任栩尘不置可否的温笑,观着款款而来的诗沫雅,目不斜视。
诗沫雅拧着柳眉,面露忧思,问:“有没有冰窖?”
“你要做什么?”
诗沫雅睨了眼颜如寒霜的陌十少,哀叹一声,单手扇出几丝凉风,道:“你们不觉着这天十分的热吗?”
“你是想吃冰?”任栩尘犹疑道。
“你不想吃吗?”诗沫雅举着筷子,拨了拨桃仁鸡丁,郁郁道:“之前还不感觉,现在愈来愈觉得应该每日都吃几块冰,不仅解馋还能消暑。”
任栩尘倒了杯水递予她手里,笑道:“这是凉茶,你且喝着解解暑吧。”
陌十少见二人如此如胶似漆,肝火顺涨,起身便是一掌,一把掀翻他的瓷杯。任栩尘与诗沫雅二人的手均举在那里,一时间没了反应。
见此,陌十少更为恼火,一手带起诗沫雅,将她拽到自己的面前。
“你是不是觉得我碍着你们的眼了,嗯?”陌十少单手紧紧摁着诗沫雅的胳臂,恨不得捏碎她的骨头,咬牙切齿道:“他一来,你便和颜悦色,我便是这般不被你待见?嗯?”
任栩尘大惊失色,不敢迟疑,闪身一跃到二人的身侧,扬手打开陌十少的大掌,将诗沫雅护在身后。
“你心疼了?”陌十少眯着眸子,颈间青筋暴起,沉哼道:“真是一对情深意重的鸳鸯,要不要本少给你们择个好日子成婚?”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虽然现在不大可能,但也不失是个好提议。”诗沫雅十分诚挚的感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