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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老姑娘,我可就……”
“闭嘴。”水落柳眉一竖,手里砖块再次扬起,生生将展宏那不着边际的话给压了回去。
没好气的瞪了展宏一眼,水落才气势汹汹开口,“第一,你赚得钱必须比我多,别指望我来养活你。一个要女人养活的男人,不如去跳牵牛涯。”
“呃——”展宏刚要开口,被水落一瞪,又立刻闭嘴,水落继续说道:“第二,你必须得做出个人样来。”
想娶我?(二)
“那个。”展宏轻轻举起手,在水落点头下,他才轻声开口,“什么叫人样?”他明明长得就很有人样,这十里八村的谁不说他长的好,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见到他就直抛眼儿,连勾栏院里的菊花都说了,只要他去,连夜资都不用付。
说到这个人样,水落也皱起了眉,“人家说,做什么就得像什么,干哪行都要成为里面的顶尖。”
“我是痞子里的老大,这样,算么?”展宏立刻说道。
水落立刻摇头,一脸不屑道:“你那算什么老大,一个牵牛镇,从东走到西也不过几十步……”
“几十步……”展宏立刻提出疑议,牵牛镇虽然不大,可在牵牛山附近,可也算是个大镇了。
“闭嘴。”水落立刻一瞪,“你看看,才牵牛镇这么大点的地方,你还不是唯一的老大,还有一个牛大在边上虎视眈眈……更别说,在上面,牵牛山的土匪头子赵大瞎……就你这样……”水落突然一闭口,看向展宏,然后,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好,这第二件事,就是等你做了牵牛山的土匪头子的时候。等到你这两样都做到了。我就跟你成亲。”
“你要我去干掉赵大瞎子?”展宏两眼睁得突圆,“不行,他会杀了我的。”谁不知道,那赵大瞎子是从军队里出来的逃兵,虽然在战场上是个孬种,可在这牵牛山方圆百里,那可是赫赫有名的。
水落立刻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展宏的鼻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就你这熊样,还没去呢胆就吓破了,还想娶我……我告诉你,我说这两点,但凡差上那么一点点,你就别想我进你家的门……”看着展宏那老鼠样,她放下手,冲他冷冷一哼,“我看,你这样的,也就配那王五的闺女,你要是不嫌……好歹我也是你半个姐,我替你说去。”
“王五的闺女?那个满脸麻子的虎妞……不要……”展宏誓死捍卫自己的权益。
想娶我?(三)
“好,不就是赚钱吗?不就是当土匪头子吗?行,天下就没有我展宏做不到的事,你等着瞧好了……”
只见展宏一拍胸脯,下巴朝着屋顶,豪情壮志,大踏步向前,到是有那么点样子,可惜,他太全神贯注意于装模作样了,所以,忘记了水落家的门上有门槛儿……所以,在出门时,扑通那么一声,一个人形球就直直的滚了出来。
水落冲他呸了一声,将那只鸡拿起来闻了闻,收到食柜里,留着晚上好加菜。
季仁逸至从从水落家出来之后,就一直在牵牛镇上胡乱的走着,他在思考,这个长得跟小师妹一模一样,呃,好吧,如果去掉气质、语言和行为之类,那就只剩五分像了。
可是,就算是五分像,那也是像啊,何况,他无法欺骗自己,那张脸,当真是跟小师妹一模一样……这让他无法掉头走开。
小师妹说他迂善,其实并非如此,有些事,他还是明白的,像水落这样的事,如果换成另一张脸,他决不会去注意,人生有千百种形态,不论她是痞了,是骗子,又或是勾栏院里的……都是她自己的人生,他一个路人,一被被骗的受害者,都决没有理由去在意,更别说去管了。
可是,错就错在,她有一张跟小师妹一模一样的脸,让他无论怎么转,都下不了决心离开牵年镇。
终于,当太阳落下,当夜幕降临,当街上的行人全都回了家,当那些母亲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小孩从门缝里以防贼的眼光打量他的时候,他终于一咬牙,再次向水落的院子走去。
季仁逸到时,水落不在家,今天说好的,她要给勾栏院里的姑娘送药的,那种绝子药,一般下海的姑娘都要喝那种药,不然,不得自己的身子受苦,还会影响做生意,所以,只要来了新姑娘,老鸨立刻就会到水落这里拿药,今天似乎又进了一个新姑娘。
吃不吃?(一)
季仁逸没敢敲门,因为有了今天白天的记忆,他敢保证,他还未进水落实家的门,便会直接被一砖头给拍出来,虽然,一想到那姑娘手拿砖头的悍劲,他还是有啼笑皆非的感觉。可是,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丢脸的事。
门,被从外面反锁了起来,虽然那门锁实在连只狗都挡不住,可是,季仁逸仍决定,为了避免麻烦而直接从墙上跳了过去。
站在院子里,确定了水落不在家,看着里面的那道锁,他却发愁了。这门,是进还是不进?这要是进了,可就真的成了破门而入的小贼了,可要是不进……他本就为了水落而来,总不能空手而回吧。
想着,他好歹也是熟读圣贤书的君子,这不请自进人家的院子已是极限了,决不可登堂入室……想到这里,季仁逸在院里借着淡淡夜色四下张望了一下,却见白天还在的架子此时已然再不见踪影,让他连个可坐的地方也没有。
再一看,却突见正屋左边的小屋里冲出一只猫来,“喵——”的一声,跳上院墙,眨眼间就失去了踪影。可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而是那个小屋的门没有关。
几乎是下意识的,季仁逸迈动了双腿,走向小屋,里面是两个灶台,两口不大的锅,锅碗瓢盆虽然少,可是却一应俱全。
转到靠墙角的食柜时,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这一整天,除了早上在山里采药时吃了几个野果外,他什么也没吃,本想着用药换些钱用来卖吃食,谁知却被水落给骗了去。
打开食柜,他立刻再次咽了下口水,两个白馒头,半只烧鸡,正躺在一个白瓷盘里,极尽所能的诱惑着他。
再一次,他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吃?还是不吃?”
“吃,说不定,这就是用我的钱买的。”
“不能吃,既然钱被她骗了去,那就是她的了,她再买鸡,就是她的鸡……”
吃不吃?(二)
“能吃,我不再向她追回钱财就是……”
“不能吃,吃了你就成了偷,她是骗,你是偷,你还有什么脸面去教训她……”
“能吃……”
“不能吃……”
……
最终,季仁逸还是吃了,虽然,他一边吃的时候一边在心里痛声斥骂自己,可是,当肚子里有了食物而不再咕咕叫的时候,他还是发出了满意而舒服的呻吟声。
“季仁逸,你有违师傅教训……”想到今晚自己的行为,真是再无面目见水落了,更别提还要言正辞严的教育对方……痛苦的叹息了一声,他决定,还是走吧……
可惜,天不助他,他刚生起去意,脚还未迈出厨房的小门,便听到外面院门的开锁声音,再一次,他的动作快过大脑,在他想出要怎么面对水落那鄙视的神情之前,他已将门从里向外快速而无声的关了起来。
水落一回家,立刻例行查看一下有没有该收回家的东西没收进去,将正屋的门锁打开,复又锁到厨房的门上。没错,不是她忘记锁了,而是,她家就两把锁,锁了正屋和院子,这小厨房就没得锁了,反正这锁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当然,她决没想到,她刚把一个君子锁进厨房了。
一听到落锁的声音,季仁逸就暗道一声“糟糕”可是又不敢出声唤人回来,正所谓作贼心虚,明明他是来作贼的,可是却因为两个馒头、半只鸡而失了气节,自己轮为不敢说话的那一个。
听到正屋那里传来的落栓声,不一会又听到某人极夸张的笑声,还隐隐听到什么“笨蛋……发财了……”之类的鬼吼声,直闹了近半个时辰,那边声音才慢慢歇了,他才又轻叹了口气,坐到灶前放草的地方。
捏了捏那草,还挺软,他再次轻叹,“也罢,好歹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靠着小草堆打起座来。夜,越发的沉静,夜空里偶尔有一两颗星闪过,旋即隐没。小镇也陷入了睡眠,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
一起失眠(一)
是的,是几乎所有人,并不是全部的人。比如,季仁逸,比如,水落,还比如平时没心没肺没面皮的展宏。
这一天,对于三人来说都是非常特别的一天,对于水落来说,当然是今天发了一笔横财,只要她省着点用,再加上她一直以来,还有以后也不会断的赚到的小钱,她可以肯定,这一生,都不用愁了。
虽然不说吃香得喝辣的,可是,决不会流落到隔壁季嫂子的地步,要靠出卖身体去养活自己。
而对于展宏来说,今天,他终于找到了人生的目标,经过今天跟水落的谈话之后,他又很认真的考虑了一番,然后得出如下结论,他要做的其实就一点,那就是当上牵牛山的土匪老大。
你想啊,当了土匪老大,那还不是日进斗金?虽然除了周美丽耳朵上的金坠子,他从来也没见过金子,不过,土匪头子总比他这个小混混要强得多不是。
想起有一回他跟水落上山采药,因为无聊而偷溜。结果就看到了赵大瞎子去打劫,那家伙,半人高的箱子,十几箱子全抬上山去了,他只远远的看见一个箱子,那是两个大汉合抬的,结果不小心掉了下来,让他看到那箱子里,全是一个个水落拳头大的银碇子。
说实在的,从那时起,他做梦都想做土匪头子,可惜,那天,他不只看到那些银子,还看到了赵大瞎子是怎么把那些运银的人一刀一个脑袋给砍下来的……害他足足做了一个月的恶梦。
而现在,因为水落的激励,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做土匪头子。
至于季仁逸其实到是简单,在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一番声讨之后,便准备安心睡眠了,他是个实际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一定会负责到底,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可是,他一定不能让水落继续顶着师妹那纯洁清雅的面孔作恶下去。
一起失眠(二)
打定了注意,他就准备安心休息了,只可惜,他的到来让本地居民很不满,所以,所有居民一起跳出来跟他抗议,例如蟑螂,老鼠,跳蚤,臭虫之类,折腾了他一夜,直到天亮,才免强闭上眼。
这也很直接的导致了,天亮时,季仁逸还在安然熟睡状态,水落打开厨房的锁时,他还是没有发觉,直到……水落开了门,一眼看到自己家灶前多了一个大男人之后,吓得惊叫起来时,他才迷迷糊糊的,浑浑噩噩搞不清状况。
砖还是那块砖,人还是那个人,被追的还是季仁逸,依然是边逃边求铙,只不过,这一回,他清醒的特别快,而且,很快就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于是,他一个急刹脚,在水落刹不住冲到他身前才险险止住时,很顺手的就将她手里的砖给缴了,然后,远远的抛开,以杜决会再次回到她手上的可能。
“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偷到我的门上。”虽然砖被缴了,可是,水落的气焰却越发高涨。声音也越发大了起来,她相信,只要她声音够大,隔壁一墙之隔的展宏一定会听到。
而且,她敢保证,这个时间他一定还没出门。
她猜对了,展宏的确还没出门,可是,却因为她昨天的一番话,而苦思了半夜,现在,正憨睡美梦中。他刚好做到娶水落进门的关键时刻,别说有人大声说话,就是打雷,他也决不会醒过来的。
“我说过了,我不是小偷。”季仁逸皱眉,这个女人跟小师妹果然不同,小师妹是多么的知书达理……再看这个女人,自说自话,对于别人的话更是充耳不闻,无理取闹……
“你不是小偷?哟,感情你进我家门跟我打招呼了?”
季仁逸默然,他没有。
“还是我请你吃我的鸡?”
季仁逸再次默然,她也没有。
“亏你穿得一副人模狗样,却竟做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来,简直……”
赖定你了(一)
水落一开始骂起来,便什么话都出来了,一点不顾及人家一个大男人的面子,更是忘记了此时,她的院门还未开,她跟一个大男人独处一室……更忘记了她一向都深知的一个道理,那就是,万事留条后路。这狗逼急了还跳墙呢,何况人……
很显然,她忘记的这一条非常重要。
季仁逸是个老好人,哪怕踩了狗屎,他最多也只是摇摇头,苦笑一声,再自去把鞋弄干净……连发泄似的怒骂都不会有,甚至连皱眉都不会……
可是,今天,他不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