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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妹妹表面上很平淡,可是我看见她放在桌下的手一直在发抖,肯定气得不轻。”
“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会生气的,何况语儿一向恪守闺誉,循规蹈矩的,却被人如此诋毁。”张氏皱眉,眸底隐有忧色,狐媚子骂得是那些不规矩的妖艳女子,饶紫云这一句话,不但骂了何轻语,还暗指她在名节上有亏,实在是阴险恶毒。
“母亲,语妹妹会不会因为这事,郁结成病啊?”徐伃忧心地道。
“这你倒不用担心,语儿她为人宽宏大度,是不会把别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的。再说这说的不是事实,不会有人当真的。”张氏在安抚徐伃,也在安抚自己。
徐伃想了想,道:“母亲,你可不可以去看看语妹妹,劝解劝解她?”
张氏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伃儿你……”
张氏**言又止,徐伃不解地看着她,“母亲,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我会去看看语儿的,你放心,你去读书吧。”张氏笑笑道。
徐伃行礼自去,张氏放下茶杯,看着摇摆不定的竹帘,若有所思。
用晚膳时,何轻语和饶紫云不约而同缺席。
“老太太,我家小姐出门受了点暑气,有些不舒服,特意让老奴来向老太太请罪,我家小姐不过能过来陪老太太用膳。”秦嬷嬷低着头恭敬地跪在地上。
知情的张氏等人脸色微黯。
饶紫云在陶然居骂何轻语的话,大家瞒着没有告诉徐母,因而徐母对秦嬷嬷的话信以为真,一脸担忧地道:“语丫头不舒服,那我要过去看看。”
“老太太,不必忧心,小姐已经喝了解暑汤,睡下了,身体没有什么大碍,说明天再来给老太太请安。”秦嬷嬷劝阻道。
“母亲,太阳才刚下山,暑气正重,用过膳下去吧。”徐瑞开口劝道。
“我这会那里吃得下。”徐母那里肯听劝,也不要人扶,起身急急忙忙地就往锦苑走。
徐母要去锦苑看何轻语,一屋的人也全都跟着过去。陈氏不满地撇撇嘴,一脸不情愿地走在最后。徐偃喜出望外,总算能进锦苑去看看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锦苑,采薇和蓝秣恰好从厨房端来饭菜,看到这一行人,忙将食盒放在廊下,迎上前去,行礼道:“奴婢给老太太、大爷、大太太……”
采薇和蓝秣那一长串的请安词还没说完,一行人已经从她们身边走过,直奔正房。李氏快走了几步,为徐母打起帘子。
“语儿!”徐母颤微微地喊道。
“外祖母!”看到匆匆赶来的徐母,何轻语脸上闪过一抹愧色,她装病,却累得徐母这样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语儿,不要起来,就这么躺着。”何轻语还没起身,徐母已快步走了过来,按住她。
“劳外祖母、舅父舅母们担心了,语儿没什么事。”何轻语垂下眼睛,不敢看徐母。
徐母仔细地端详了何轻语一番,见她脸色尚好,这才放下心来,把她搂进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何轻语伏在徐母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心境平和,娇娇地喊道:“外祖母。”
“哎,我的儿,外祖母在这里。”徐母轻轻抚着何轻语散落的发丝。
“语儿啊,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大舅母,大舅母让她们去做。”李氏笑问道。
何轻语坐起来对李氏笑道:“谢谢大舅母,语儿刚喝了解暑汤,这会子没什么想吃的。”
徐母对徐瑞等人道:“好了,我在这里陪着语儿,你们都回去用膳吧,别在这里打扰语儿休息。”
“语妹妹,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徐偃凑到何轻语面前讨好地笑道。
何轻语扯了扯嘴角,淡淡地道:“我没什么大碍,就不劳偃哥哥过来探望。”
徐瑞等人轻声问候何轻语几句,就齐齐退出了房。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云泥
徐母挥退婢女,搂着何轻语,轻声问道:“语儿,告诉外祖母,谁欺负你了?”
“有外祖母给语儿撑腰,谁敢欺负语儿。 。”何轻语不愿徐母为这事生气,虚言相应。
“你不说,外祖母也知道,必是云丫头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让你难过了。”徐母摸着何轻语的秀发,“语儿,这陈家的教养三不及我们家,你看你三舅母就知道了,而饶家更是个不入流的走卒,是什么教养规矩都不注重的,你来之前,她姨母把她接了来,打着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的很,只是觉得这世上女子本就辛苦,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怜惜她几分,同意她来此客居,学些东西,只是没想到这个云丫头性子浮躁,小肚鸡肠,如烂泥扶不上墙。语儿,其实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嫉妒你,想把你压下去,你放宽心胸,不必在意这样的小事。”
“语儿没有在意。”
“没有在意,为何不肯去用晚膳呀?”
“我……”何轻语咬着下唇,不好意思地低头揉搓衣角。
“语儿,瓦砾是不能与美玉相提并论的,你是身份尊贵的千金小姐,她不过是个不入流的蓬门愚妇,你和她计较斗气,不但有份,还让自己也变得和她一样,目光短浅,愚昧无知。”徐母语重心长地道。
何轻语想起跟秦嬷嬷说的话,小脸一红,窝进徐母怀里,轻声道:“语儿错了。”
“语儿,你是个极伶俐的孩子,外祖母也就不多说什么,只要记住,你才是这里正经孩子,她们怎么都越不过去你。”响鼓不用重锤,徐母点到为止。
“语儿知道了,外祖母我们用膳吧。”何轻语抱着徐母胳膊,撒娇道。
祖孙俩用过晚膳后,徐母回房歇息。
何轻语招来秦嬷嬷,道:“妈妈,不用去查饶家的事。”
“小姐,就这么放过她?”
“外祖母说的对,我犯不着与她斗气。再说了,今天这事,也用不着我出手,三舅舅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饶紫云。”徐家四房都有姨娘,这些姨娘皆无出,唯有三房有庶子,徐璜对陈氏的夫妻情可见一斑。
秦嬷嬷含笑点头,“有老太太在,小姐不用太过忧心。”
何轻语抿嘴一笑,道:“正是呢,有老太太在,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秦嬷嬷笑了笑,转身要走。何轻语拽着她的衣角,“妈妈,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是不是可以跟外祖母说,我想去老宅看看的事了?”
“小姐你今天才出门,这么快又出门,老太太是不会允许的。”
“那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去老宅看看嘛?”何轻语不高兴地嘟起小嘴,天天困在这大宅门里,吃了睡,睡了吃,她都快成猪了。
“小姐别急,等到八月十五,小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老宅见那些管事嬷嬷了。”秦嬷嬷安抚她道。
听到八月十五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去,何轻语开心起来,不再吵闹,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会,消了食,就回房沐浴更衣,歇下了。
第二天,何轻语如常去给徐母请安,进屋就见济济一堂,却独独缺了饶紫云。徐伃兄弟几个略坐了坐,就告辞去上学了。何轻语陪着徐母、李氏等人说了一会子话,便各自散了。
“听说云姐姐不舒服,我们去看看她吧。”谢丹萍用手指绕着垂在肩上的粉红色发带,笑盈盈地道。
徐氏三姐妹抿唇不语,拿眼瞧着何轻语。饶紫云昨日得罪了何轻语,她们要顾忌何轻语的想法,若何轻语不愿去,她们也不便前往,亲疏有别,立场必须明确。
“好哇,一起去看看她吧。”虽然听了徐母的话,何轻语不打算与饶紫云斗气,但是她还是很好奇,想知道饶紫云怎么样了?
柴扉楼是饶紫云在徐府居住的地方,没有独立的院子,只是一栋两层的小木楼,饶紫云住在二楼。比起何轻语独居一院来,这待遇差得不止一点半点。
不过柴扉楼四周的风景不错,楼前还有一个小池塘,池塘边种着杏花和翠柳,柳树下系着一叶小扁舟。在一楼的正房门挂着徐老太爷写的一副对联,“双袖微沾杏花香,一舟闲系翠柳浓。”
何轻语抿嘴一笑,这对联到是应景。姐妹们拾阶而上,守在门外的婢女一边打起帘子一边向饶紫云禀报她们的到来。
五人含笑往屋内走去,一进门一看,吃了一惊,饶紫云正慌里慌张地在掩衣襟,而徐偃则一脸绯红的站在她身边,眸底有着一丝惊慌。
这是个什么情况?
何轻语眉梢一动,她们该不是无意中搅和了两人的好事吧?
“哎呀,我们来得可真不巧!”谢丹萍掩嘴笑道。
“萍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能来看我,真是有心了,快请坐。”饶紫云恢复了镇定,招呼起她们来,“红绡上茶。”
徐伈没有理会饶紫云,脸色微沉,不悦地质问徐偃道:“四哥哥,你不是去上学了,怎么跑到云姐姐这里来了?”
“云妹妹病了,我不放心,就顺道上来看看,这就去上学。”徐偃说完就快步几人身边走过,出门自去。
“云姐姐病了,好好休息,伈儿不打扰了。”徐伈转身就走。
“伈姐姐等等我。”徐倩跟了出去。
徐侦扯了扯何轻语和谢丹萍的衣袖,扬唇笑道:“云妹妹,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
三人出了柴扉楼,谢丹萍叹气道:“侦姐姐,伈姐姐只怕气坏了,你快去劝劝她吧!”
徐侦本来就很担心徐伈,因顾不得和两人多说什么,就急忙忙去找徐伈。待徐侦走远,谢丹萍笑问道:“语姐姐,你要怎么谢我呀?”
“萍妹妹这话,我听不明白,妹妹做了什么,要我谢呢?”何轻语已猜到谢丹萍是故意引她们来看饶紫云的,把狐媚子这个名号落到实处,让大家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狐媚子,谁才是真正懂规矩知礼仪的大家千金。
谢丹萍看着何轻语,薄唇微扬,笑得狡黠,“好,姐姐要装糊涂,那萍儿就陪姐姐一起装。”
何轻语笑,虽然不明白谢丹萍为何要帮她出气,不过她的好意,愿意接受,挽起她的手臂,道:“蓝秣做的糕点很好吃,萍妹妹一起去尝尝吧。”
“好,那萍儿却之不恭,去打扰姐姐一回。”两人说笑着往锦苑去了。
正文 第三十章 逾越
虽然何轻语不知道徐璜是出于什么原因,而没有责令陈氏送走饶紫云,只是罚饶紫云抄写《女诫》六百遍,但是饶紫云也算是受了点教训,这件事也就此揭过,无人再提。 。
饶紫云怕人笑话,就装病躲在屋内抄写,抄了五六天才抄完。《女诫》抄完了,她的“病”也好了,依旧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经过那天的事,徐氏三姐妹对她的态度很冷淡,看她的目光有些鄙夷和不满。而一向与她不和的谢丹萍更是逮着机会就对她冷嘲热讽一番。
何轻语本来也很瞧不起她,只是转念一想,饶紫云这也是没办法。饶家门第太低,豪门大户瞧不上她,嫁给徐偃是她最好的选择,她所作并没有什么错,只是太心急了些。
“小姐,你在想什么?”添香见何轻语端着茶杯半天不喝,奇怪地问道。
“在想饶紫云。”何轻语顺嘴答道。
“好好的,小姐想她做什么?”子衿接过何轻语的茶杯,笑问道。
何轻语微蹙眉尖,“我觉得她太心急了,才岁就急着想出嫁。”
秦嬷嬷放下手中的绣活,道:“不算心急,这七八岁选人,九十岁定亲,十一二岁出嫁,十三四岁生子,时间刚刚好。”
这话说的有道理,古代不比现代,结婚结得早。何轻语皱眉,她就快八岁了,离十岁定亲,也就二年的时间,是不是该未雨绸缪,选个好的?免得事到临头抓瞎。
“只是这婚姻大事,不该是她操心的,自有堂上的父母作主。她这般不知进退,实在是太没有教养了。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不但她的名节有损,还要连累到小姐。”秦嬷嬷语气一转,忧心忡忡地道。
“妈妈,你不用这么担忧,这都是小事。等爹爹回京,我们就搬走,她是连累不到我的。”何轻语安抚她道。
秦嬷嬷想想也是,便不再说什么,穿针引线继续帮何轻语做绣花鞋。何轻语便拿书看了起来,屋内寂静,各司其职。
这时,画眉撩帘走了进来,笑盈盈地道:“小姐,醇王妃打发人来说,王府里的桂花开了,又得了些极好的野味,请小姐过去赏花吃酒。”
何轻语靠在软榻上,娇滴滴地问道:“是姐妹们都去呢?还是单请我一个?”
“王妃说请小姐们都过去。”画眉又推了推子衿,“你也快些料理小姐出门的衣裳和首饰,只怕要过府去住上几日。”
子衿应了一声,自去料理出门的衣物和首饰。绿穗和添香送何轻语进房换衣梳妆。何轻语虽还在孝中,但出门在外,不可穿得太过素净,穿了件月白交领绣兰花的长袄和湖蓝色长裙。
到了徐母房里,徐氏三姐妹早已久候多时,都穿着鹅黄色绣竹叶的圆领长袍和粉红色曳地裙,梳着偏髻,头上戴着何轻语送给她们的首饰,一眼望去,分不清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