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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结之夏-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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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看书的时候就占用书桌边抽烟边回信给陆皑,觉得自己蛮有小说家的况味的。那男人写信的长度只可以用疯狂两字来形容,简直像写日记,把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都塞进去了,搞不懂这样的意义何在,简直像炫耀嘛!!监狱最近没大事,都是一些流水帐就不提了,所以都只回短短两页、也跟他报告阿心最近的近况,这才知道阿心从来没有回陆皑的信。 

有时不知不觉看书看到睡着了,占了病患的床,还会被医生从后一脚踹到滚下床、有时也会转过脸来看见阿心睡在旁边而吓到,两个大男人挤一挤就过一天了。 

他们被医生宠到像有渴睡症,回牢房前的广播响起时,他打着呵欠,用脚掌摇了摇身边的男人,摇到他也醒来为止,如果还是摇不醒,医生就会抄东西直接掷阿心的头,力度大到阿心的头没敲爆都好神奇,敲的声量超级大……这样太可怜了,他知道下次换自己叫不醒这混蛋医生也会这样对他,亲眼目击自己未来的被袭情况是很可悲的。 

两个人像猫般窝在一起取暖,却一点突兀感都没有。也许是太习惯旧室友的拥抱了,手脚厮磨的感觉好舒适,很有安全感,总是睡得很深沉……男人似乎也对狭窄的地方没什么抱怨,怎样艰难的姿势也可以睡得下,医疗室果然是阿心的地盘。 

每每比阿心早起的时候,仔细打量男人的脸,都觉得他长得很没天良。 

他不是漂亮的那种脸,而是线条突出而清晰,让人一见难忘的脸,高挺的鼻子跟簿簿的唇角散发着英气,深棕色瞳孔同时让人想起温柔与残暴,眼睫打上扇般的小阴影。只有睡着时会带孩子气的脸。 

有深度的美。他无疑是很好看的男人。 

打量过阿心之后,他翻出医疗用的小内窥镜,拆解着自己的轮廓。 

平凡的脸。 

虽然并不难看,但也算不上英俊,总是晒不黑的肤色有点病态。 

既然跟阿心的差异如此大……搞不憧陆皑竟同时喜欢他们两个。 

他现在有了个习惯,到派信的日子去拿信时,他都顺便拿阿心的份(反正只有陆皑会寄信给阿心),爬上上床,放在阿心的枕头边,渐渐就堆起了“陆皑的信”的小山丘。 

像他以前珍而重之JUDE给他的信,直到现在一样。 

阿心知道他维持如此做,却从不说什么。彷佛他只是看不顺眼室友的不整洁。 

每每他放新的上去,就注意旧的信口烂了。 

他知道阿心其实有在看陆皑的信,只是不会回。 

……不知道那男人会跟阿心说什么呢?跟给他的信一样的吗?还是有分别的?只专属他跟阿心的秘密吗?还是他也知道的流水帐?给阿心的信中内容有提到他吗?又会是怎样的形容? 

可可知道若他想偷看,随时都可以。 

他没有。 

*** 

『我跟阿心组了队参加篮球比赛,叫王子 & 野犬组……阿心看来不喜欢这组名。』 

有次背对背睡着时,无意中醒来了,发现阿心在打手枪。 

藉着人体的温暖跟气息吗?他有时候也会幻想贴着自己的物件是陆皑,真实的体温比看A片好多了。 

他那时候想,阿心竟然贴着我在自X,真奇怪啊。 

打着呵欠坐起身来,他抽出几张面纸,抛给身边的男人。男人也完全不尴尬地清理着。 

他揉着带泪雾的眼,看着阿心用面纸抹拭手掌跟龟头…… 

觉得好不可思议,不过,就像之前也没想过自己会再加监,现在跟阿心成为感觉不错的朋友也没什么好讶异的。 

也搞不懂是自己跟了阿心的步调来走还是阿心跟着他的。 

每天过着吹冷气看书吃饭睡觉的生活,像只养在医疗室的小宠物般,偶尔帮医生跑跑腿。 

之后有次体检,他站上重量计,赫然发现自己变重了那么多。 

抽高囚衣摸摸突起的小肚皮,大受打击而僵立。 

被医生一只拖鞋飞过来,问他是不是要即场跳脱衣舞给排队的人看,赶快滚下来。 

这样的生活再过下去,再见JUDE时就会变成大胖子了,这样不行。 

为了减肥便去报名参加篮球比赛,但他发誓不是为了冠军奖品那二百元甜食换领券。在饭堂问阿心要不要一起去玩时,阿心瞄了瞄胜出奖品,完全不感兴地一口回绝了,他那会放过这稳胜的机会,于是便随口问了句“你有糖尿病吗?”,阿心喝汤被呛到咳嗽起来,之后熊仔那群很配合地起哄说,谁不参加就是他妈的有糖尿病,很成功地让那次比赛成为最多人参加的活动。 

一个月而来差不多天天打篮球,这样也好,可以消耗多馀的精力,连自X都懒得X了。 

那好胜的男人一上场就忘我的抢攻表现,最后为他们赢了三十三条巧克力棒。 

洗澡回来,男人看见他先斩后奏地拿食物换领券全换了巧克力棒,高兴地在床上砌堆成一座小山后,气得脸无表情,之后整整半个月把他当透明了。喂,我们不是并肩作战的好战友吗? 

打篮球减肥+用奖品奖赏自己的辛劳  体重没增没减。 

阿心是个独行侠,但跟丁丁相处得很好,牛奶常交托阿心带丁丁去散步,他想应该是同类的关系吧,想要看阿心柔和的表情,看他跟大型狗玩就可以了。那只伤愈归战场的大狗被牛奶养得很好,一见到他就将鼻子往他手心猛钻,好像嗅得出他藏着巧克力饼干般,磨得痒痒的常让他笑出来,但只有巧克力饼干他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无论被牛奶大叫多少次没良心都好。 

偶尔他看到阿心坐在操场一角晒太阳,他就故意走过去大声念出阿心正在看的书的结局,阿心会立即换位子坐,这样很好玩,之后在操场上看见他一走近,阿心就自动起身走掉了,廔试不爽,像有性格的流浪犬。有时他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坐在旁一起晒太阳,哼哼歌,吸收维他命D。 

他想过,如果陆皑给他的安全感指数是黄灯,那阿心的就有绿灯,因为这男人很强悍,虽然脆弱的部份也如此显而易见。他跟阿心的友谊似乎比较有深度。 

有次他在浴室被四五个人压着,说要往他OO塞拖把棍(那根他妈的东西比哈雷的XX还要粗),他把其中两人打到鼻血直流,最后仍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不知从那个角落出来的阿心(大概是悠闲地上完个大号再出来吧)往这边看了看,然后头也没回地直直走出浴场,他心想,完了,这次我铁定要去医院找哈雷了,竟看见男人折返了,手里变魔术般多了根断铁管,直把那些人揍到哭爹喊娘,全进了医院。 

跟阿心相处,对他来说,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只因为陆皑喜欢上的是个很不错的家伙。 

益发困难的是去拿信。 

JUDE写信给他并不频繁,陆皑却像时间多着,每次收信时间都必定有他们这一房的份儿。 

直到有一次,他去拿信,一手拿一封。看着、看着……不禁苦笑起来。 

站在走廊上,他仰天哀嚎一声,吓到分信的牛奶。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萌生“别把信拿给阿心”的念头。 

他越了解阿心就越发觉彼此的差异,而那远方的男人竟然给予同样重量、不多不少的情感,他不懂。阿心甚至没有回过他的信,纵然陆皑沮丧,但他也从不放弃。 

他竟然卑鄙地幻想着有一次去拿信时,会没有阿心的份。 

越察觉阿心是个不错的家伙,他却越不想将陆皑让给他。 

他不懂,这是什么样一种心理?他不想让陆皑持续接近阿心,再发挖阿心的好。 

他知道自己太没有安全感了。 

是因为阿心太优秀? 

还是他太懦弱?还是因为……他对那男人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 

在这样复杂的感情挣扎之下,他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想起JUDE了。 

你相信吗? 

他枕头边的两叠信,一叠是JUDE的,一叠是陆皑的。 

陆皑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那叠信,便堆得比另外一叠高了。 

『陆皑,你知道Tie a yellow ribbon around the old oak tree这首歌吗?』 

七、YELLOW RIBBON 下 

「…可可?」 

有人在叫他。 

他眨眨眼睛,盖着一层白雾似地,勉强看得到天花板… 

那盏灯,是陆皑跟他一起去挑的菱角灯。 

「……陆皑」 

认不出自己的声音,他下意识就抓紧了旁人的手…… 

那只手冰凉而柔软,能完全包在他手心中,他的心一震,看清楚照顾着自己的恋人。 

是JUDE。 

即使他叫唤陆皑的名字,JUDE没有露出丝毫诧异的表情,只是解释着「你醒了?你在公司晕倒了,发烧到三十九度半。」 

「…这是陆皑的家?」他很不确定地问着,却清楚这里铁定是他跟那男人的小单位。 

「嗯。陆皑把你带去医院看诊之后,就先送你到这里了,这儿比较近公司。他真好,照顾了你好一会儿才走,药费迟点要记得还他……」 

「你…为我请了半天假吗?不好意思…」 

「什么不好意思的,除了我还能有谁照顾你啊?」轻轻地拨开他湿透的头发,恋人像安慰小孩子般抚摸着他的头「能上来八卦一下陆皑的爱巢也很好,我刚看过了,厕所有两套牙刷、两条毛巾喔。很多东西都是一双一对的,我逼问了陆皑一下他就什么都招了,这是他跟女友的爱巢嘛,说出来的时候,陆皑笑得很可爱呢……」 

听着这样开朗的玩笑话,可可虚弱地勾起了笑容。 

边促狭地笑边走出房门,她到厨房去准备粥食,隐约从那边传来声音「想不到陆皑这么有钱都愿意住这些小单位耶,好温馨。不过我看她跟女友平常都不在家吃的吧,厨房好新啊,好像都没怎样用过……」 

随着起火的声音,JUDE的话声渐小了,最后只剩沸水的气泡声。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身体酸软到连举一下手也不可以。 

那个男人……他还能感受到那男人怀抱的温度,他手掌贴上额头的感觉,在耳边着急地一次又一次叫唤着他的名字,忙碌地为他脱下外套、抱他上床…… 

他的味道与温柔,所有触感都残留在他的肌肤上,就像刚刚才抽走了手。 

但当他睁开眼的时候,见到的不是那个男人。 

陆皑将他带回家后,便叫JUDE过来照顾了。 

这个小单位……他还记得陆皑要他闭上眼才带他上来,一张眼竟然看见每个小地方都绑满了黄丝带,窗框甚至镜子前、观叶植物的叶子上…几百条亮黄在风中飘扬,枕头有两个、牙刷有两组,男人抱着他唱Tie a yellow ribbon around the old oak tree这老歌,告诉他,自己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布置好,他笑骂神经病啊你。有时他静静地伫立在房子中央,彷佛也看到当天的丝带飘扬的境像、听到歌声…… 

被子下的手,紧紧抓着被单,一股巨大的空虚掳获了他。 

胸口像被打破一个大洞。 

睁开眼见到的是JUDE,会让他感到难过吗?不是的!!他只是……只是什么? 

明明他旁边的另一个枕头,有着男人的发丝,有着男人的味道。 

JUDE进来的时候,慌忙把碗子放到床边柜头上。 

他以为恋人烫到手了,勉强地撑起身体想要察看…… 

却始料未及地,JUDE坐在床沿,他的脸庞先被柔软的手抚上「可可,你怎么了?很不舒服吗?你有没有觉得想吐还是头痛……」 

「…我怎么了?」他像个牙牙学语的小婴儿,软软的反问着。 

「你的眼睛好红喔,有那里在痛吗?」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抓着那只比他小的手。 

JUDE想要让他吃粥吃药,但他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同时感到心中的破洞不停在扩大,再扩大下去,他整个人会像被火烧穿的纸张般崩溃、消失。好想找些什么来塞住那个破洞、好想找些什么来制止这样可怕的感觉、好想让身体吃进些什么…… 

想要求救,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就像自己一个在监狱的厕所、就像自己一个在计程车中。明明嘴巴没有被缝起来,却不被允许求救,无声的呐喊,超乎想像的痛苦难过就在他体内翻腾。 

「可、可可……可可?」 

他拉起JUDE的手,抱着她的腰,埋进自己的怀里。好想跟她合二为一,饱满自己。 

恋人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鼻间满满充斥着馨香气息…… 

她没有再说话了,彷佛知道他需要些什么。他用发着高热的身体,伸出双手拥抱她,将她半强迫地抱到床上来。拥抱了很久,他用前所未有的急迫吻她。 

「你在发烧……」 

他在陆皑跟他的床上,与她做爱了。 

每当感到不安,就任性地攻击伤害身边的人,他知道的,但再也不要了。 

他会负责任,他绝对会跟JUDE结婚。 

八、证据 上 

「I wanna know,who ever told you I was letting go,of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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