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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将头颅靠在墙壁上,有几段黑发压得高高的,懒懒地有一口没一口咬着蛋糕……
唇边都是巧克力屑跟奶油了,他舍不得太快吃完,每次都只用上排的贝齿轻轻压下蛋糕,细细咀嚼。
他敢肯定,那些他妈的巧克力碎屑肯定洒满了床尾,但这不是现在最吸引他的事。
他只是看,没有动作。
辛可好不容易解决完蛋糕,他动了动,床就摇了摇。
以为他要下去洗手睡觉,结果男人像小动物般爬过来,在囚衣上抹了抹手,隔着被子直接握着他的欲望。
他不能否认,当另类(而且非常粗鲁)的触感覆上欲望时,他的背脊都紧绷了。
但辛可没打算做什么,只是确定一下「嗨,半年没做爱先生,你勃起了。」
「我没他妈的巧克力饼干。」
听不知谁说过,辛可跟别人上床要收巧克力饼干。
不止跟辛可同囚的半年,之前他就没对同性的性行为感兴趣,最多只藉着体温自慰而已。
眼前这男人,虽然染过性病又被强暴到差点死在厕所,出入医院不少次。但他看起来,仍是这监狱中最干净的人——
继某个姓陆的家伙之后。
「事实上你误信谣言,我也收香烟,只是巧克力饼干会让我更卖力。」
辛可松开手。月光照进铁枝窗间,把一条又一条横间影子印在他们身上。
这男人连说这话的时候,呼吐间都有巧克力的香甜味。
他屈起指骨,抹走男人唇边的奶油,试探。
大猫伸出粉红色的舌头,把指骨上的奶油也舔了去,问他「你有跟他接过吻吗?」
他们都知道那个“他”是谁。
「有。」
「那我不算捷足先登,不用担心会被他砍死。」
然后他们接吻。
辛可跪着,影子覆盖在他身上。他侧躺着,脑袋枕在手臂上。
要不要接吻都可以的随性,事实上,他们有半年没有抱过人或被抱过了,简直像两根易燃的鞭炮摆在一起,轻微磨擦都能引起毛细孔的敏感。
辛可没有闭上眼,他也没有。只是略略垂下眼,寻找嘴唇。
都是巧克力的甜味。
湿滑的、黏腻的、温暖的、细致的,舌头缓慢地、彷佛试探般缠吸于一起,然后再紧点。
辛可接吻的姿势像个纯纯学子,跪着,双手甚至没有放到他身上,只有嘴唇重叠。
唇瓣剥离,发出轻微的声响,拉出的唾液被舔去。辛可静了一会儿,然后说「阿心,你知道吗?你的舌头可以申请伤残津贴。我还不如去菜市场买条牛舌。」
辛可用拇指擦擦下唇,指头上都是融化了的巧克力。
他透过月光看到了,这姓辛的混蛋令他刚刚的刷牙动作变废。
「你一定很少接吻。姓陆那只荡夫不知跟多少个女人交往过,他可是吻技高超啊……你这样行吗?被他吻到脚软就太丢脸了。」
「你现在是想跟我讨论一个已经出册的人吗?」那个可能下半辈子再不会见到的囚友?
「你有他的手机号码吧?你会去找他的。」
「你一直都认为自己有天眼通?你够格申请他妈的精神科医疗津贴。」
男人单手抓着铁架,一个翻身。眨眼间已经下地,非常灵巧,床铺只来得及出抗议的嘎吱几声。
「我要六千元以上的结婚礼物,是你们一人六千,别以为一起来就有打折。」颐指气使得像之前欠的巧克力棒。
他刹那明白了,是陆皑那家伙把以一个婚礼换一个葬礼的约定说给辛可知道了。
……他早该猜到的,所以这姓辛的才如此肯定。
但下一秒,男人的声音传来,夹杂扭开水龙头的微弱水声「因为你没见过像他那样干净的东西。」
他听着水声,能想像那男人十指上的巧克力会被细弱的水柱冲开,指头回复干净白皙。
彷佛隐喻像他们这种人只要看见甜美的、干净的东西就会追上前去抓紧,据为己有,让他像被困的萤火虫般发光至死,握着玻璃罐的手心就是它的全部世界。
又或是,玷污他,把他扯落泥泞、泥泞,直到湿土厚重得令他移不开而窒息,结结实实不能再逃出那片脏土,成为同类为止。
就像这该死的监狱中每个人所做的。
又想他堕落、又怕他没法永远维持洁净的矛盾心情,都只是不想失去。
有没有办法像制作标本般,让他自动躺上玻璃盒子,不知不觉地抽乾体液、麻醉然后用硬纸皮跟图钉固定,不令他感受到任何痛苦地把他同化、把他封存?
扭不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成为牢房唯一声响。
良久,又一声滴答,辛可彷佛思考苦久,才得出一个答案「我跟你一样。」
二十三、公主抢店记 下
他从没有回过陆皑的信。
出狱后没在香港逗留多久就到了意大利。
再过了一段时间,他为了自己也说不上的原因,握着男人给他的纸角,每到达一个城镇便去找那本书的线索。他找到那本书了,好像便有了根据,允许自己拨出那已经能倒背的号码。
电话竟然接通了,当男人的声音透过话筒,再一次出现在他耳侧,他的喉头紧缩了。
他们是一样的人。
但辛可是前者,他是把萤火虫困在玻璃罐中观赏的孩童,他却是把这男人的脚踝扯下地底的幽灵。
我会害惨他的——他知道。
不是说辛可是天使、他是恶魔,而是事实上,陆皑从来没有遇见过天使。
他妈的监狱没有这种他妈的东西存在,只是高塔中的公主不知道而已。
「我只是想知道,姓陆的AIDS病患病死没有?」
「……我绝对有理由相信如果我有AIDS,就是你传染给我的
……好久不见了,阿心。」
两年后,他把男人带到意大利,这里,眼前。
强拉他来这堕落危险的黑帮天堂了,而现在,男人接通了香港的长途电话,已经说了半个晚上仍未舍得挂断。
他竟然没有把眼前的男人踹下山,让他直直滚下那不勒斯湾;或是打他好几支白粉针,让他神智不清到只能被干,连自己都觉得神奇。
他想,一定是因为脚断了,行动不方便而已。
那通电话说了一个世纪,男人像要化为一尊石像,为山顶新增名胜境点般。
他记得自己最后被哈雷扶上床,睡觉,眼不见为净。
第二天起来,另一半床位仍然没有温度,他走出去。
——陆皑不见了。
***
哈雷说,不用担心,因为有三份之一的柳丁都一同不见了。
绝对有理由相信是因为原始生活太闷,过惯了奢华生活的某大少爷不习惯,于是带愿意下山的柳丁们一起找乐子。有他们跟着,公主的安全不用太担心,他们大概在手机不能收讯的区域。
他还是用轮椅推遍了整个荒废的山区,怕就那冲天炮想得太理想,其实三份之一柳丁已被埋尸在山区,真正回归回柳丁树的养料,而那个公主被拖去荒野被那个性变态慢条斯理的虐待报复。
「该死的!!」
究竟那只公主一声也没有交待就滚去那了!?
他面对着底下那片无垠的海湾,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掏出来,按了快捷键。
拨号声响了好一阵子,然后接上了,他正想破口大骂——
「喂,我是陆皑,现在不能接听你的电话。请留下口讯或联络我的秘书约见时间,我会尽快回覆……如果你是安琪,我仍然爱你。」
他忘了陆皑根本没有申请漫游。
他还是握着手机,听着,没有放下直到录音完毕。
他轻垂下眼,再重拨一次,像之前陆皑失踪的那晚做过的,一次又一次。
如果你是安琪,我仍然爱你
这是他说的。
这是他根据那本书告白的,那本书他们三人都看过,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
……但谁是他的安琪?谁是他的天使?
还是说,愿意陪在他到最后的人,就够格当他的安琪?
明明已经做到电话录音那么不要脸了,却仍在耍浪漫、大玩隐喻。
还真是他妈的一个大混蛋。
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关上手机,曾几何时,这段录音与他渡过了无数个夜晚。
只因为认识那大混蛋后,他才发现,寂寞可以致死。
***
「皑哥,为什么我们不告诉哈雷哥跟心哥一声?留张纸条还是…」
转身对着喋喋不休的熊仔,咬着*Sfogliatella的陆皑双手摆成叉叉状。
原因他已经告诉过熊仔很多次了,浪漫啊!!男人的浪漫啊懂不懂!?
当他举例,难道你买生日礼物情人节礼物结婚纪念日礼物时会叫女朋友自己去挑吗?
熊仔竟然回答“有何不可”时,他同时明白了两件事,一、他不用跟熊仔再解释多句,二、熊仔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早知道自己一个偷溜算了,谁知道被某颗柳丁(之后听说是奉心哥之命来盯人的)发现了,一个叫一个,于是下山时他屁股后吊了一串闷到快乾扁的柳丁。
想想,这群柳丁要上山隐居,天天闷到滚来滚去,他也占了一部份的原因,所以就算了。
他计划去Capri,在报摊买了个地图之后,鸭子团正式出发。
想说他们好歹在意大利混了五六年有,应该懂路,结果…他是高估了这群会走路的柳丁。
从Porto Di Napoli码头出发,到Capri Island只要半个小时光景。
他们这群烟民,非常有志一同地坐在船尾甲板,船尾的烟大到像火灾,旅客们不敢苟同地看着他们,有好些原住民还认出他们是很有名的黑心柳丁一伙,简称HBO还是BHO的…哎,随便啦。
陆皑边抽烟边观赏平顺向后退的风景,此时此刻才有“旅游”的感觉。
现在是旅游旺季,旅客们你挤我我挤你的,要在栏杆旁占到好位置看风景,自己是一名旅客的感觉更强烈了(最好是啦),但如果柳丁们全穿了黑西装……他怀疑,有没有人敢过来船尾。
看起来Capri的高山比较多,三份之二都是山,简直像隐世小岛。
陆皑买回来的一袋早餐兼午餐,咬着一个又一个Sfogliatella,一行人边走边嬉闹。
好不容易等那群柳丁玩到心满意足(搞不清楚到底谁是游客啊)才去到目的地,从巴士站往上走,街道两旁全是名牌店铺,Prada、Gucci、LV、Burberry,数得出的都有,旅客挤得水泄不通。
柳丁们看见此等阵仗显然兴趣缺缺,男人对自己买不起的名牌品不会像女人般一看再看。
「皑哥,你想买东西吗?」
「大家一起找找有没有LU的专门店,卖表的。」
他一声令下,于是大家散开,各自寻宝去了。
他记得…好像有专门店在Capri的,不知听公司中的谁提过,当时没留意就是了。
到有只柳丁来报告真的找到时,反而是他逛起街来,重捡了每季都留意流行品的乐趣。
他们一行人像未出过城的乡巴佬,大家都很好奇他要买什么,于是死活挤进来,东摸摸西碰碰的,每只手表跟小配件都拿起掂一下,有心买东西的旅客被此等阵容吓到了,本来进来的赶紧逃出去,想要进来的不敢进来。
陆皑注意到那个穿很得体的售货小姐开始笑得不得体,笑容像是脸容抽筋了。
……如果大哥跟老爸知道是他害到营业额下降,声誉受损,员工精神创伤的话,他一定会被宰掉。
售货员礼貌性地维持着笑容,但眼神充满了不耐跟鄙视。
他只能跟这素未谋面的员工打打交道了,他拉了个懂意大利话的柳丁过来当翻译。
「告诉她,我想借她这儿拨个电话。」
好像叫Nelson的柳丁照直翻译了,其实他可以用英文,但不为难不熟悉英文的女士了。
他们一轮叽叽喳喳,陆皑连一个音都听不懂。
之后Nelson转向他,说那女人拒绝了,明显对这群冲进来的流氓没好感。
「告诉她,我只是需要用这间店的来电显示,好让接电话的人知道我在那不勒斯、而且就踩在这间店里,活得好好的。」
柳丁再过去叽叽咕咕了一阵,但女人看起来更轻视他们了,一只手伸在柜台下。
陆皑知道她要叫警卫把他们赶走,老实说,她没有考虑过他们可能人生路不熟,只是来借个电话?或许他是个遗失护照,急需帮助的香港旅客?事实上,他也是啦。
他眼明手快地抓着她的手臂,不让她按铃,她双眼圆瞪,看起来快要被吓死了。「I just want to make a phone call。How hard is it?」
「OK,you won’t believe this…but I’m the Vice President of LU。」
陆皑在她要说那句话之前就抢白「I‘m not joking。」
这样说吧,她的脸上写着“你是疯子”四个大字。
事实上,他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但只要她让他拨通电话回总公司(相信这店子一定有设直拨线,不是普通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