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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男人扑上来要拉他走,才扯到他的风衣,就停下了动作。
牛奶拔出了腰间的配枪,顶在男人的额角上!!「Don’t move!!」
并不是说中国人帮中国人什么的。
纯粹是对他们“盘问”的手法看不过眼。
***
「我们接到消息说陆家二少爷,陆皑现在在这里,我们想见他。」
「这个…跟家属会面是当然,但鉴于陆皑先生现在是以嫌疑犯的份被扣留在警局,在安排会面上有些……」
男人满载压迫感的影子覆盖在他身上,彷佛要把他压垮。
妈呀,姓陆的长得已经够高了,这个什么安笙长得更高!!
「安笙,不要跟他浪费时间。」
还穿着整齐西装,显然风尘仆仆地赶来的男人踏前两步。
看这个眼睛小小的大饼脸根本不是上得了台面的人物,不用跟他多浪费口水。
这里是那不勒斯的警局,他起码要见个似模似样的负责人「我不要知道他犯了什么罪,你们手头上又有多少证据,我现在就要见他。」
男人手上的公主方型钻戒闪得令人睁不开眼。
并不是刻意炫耀或怎样,却令人无法不在意,无时无刻提醒别人“我是谁”的气势。
大饼脸紧张地抽起手帕子印了印额角,妈呀,他早听闻过这个陆皙有多恐怖。那群混蛋老外竟然让他一人去挡驾,他怎么可能挡得了!?「安排见面方面可能有点困难,这点希望你们能……」
「有什么难言之隐跟我的律师说,现在,我只想见我弟。他究竟在不在?」
男人挠起手,不高不亢的淡淡嗓音却带着不容驳斥的气焰。
「他在、陆先生他的健康情况……不、他…」大饼脸深吸一口气,总算依照指示开脱「陆先生刚去了洗手间,请你们稍等一下,他应该很快出来了。」
男人不置可否,只是以舌尖舐了舐上唇,然后退后了。
彷佛在说,好吧,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把戏没使出来。我就等这两分钟。
大饼脸看着两个男人不再迫逼,终于肯退后了,不禁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呼出,走廊的尽头却猛然卷起一阵骚动。
激烈的声音从那里传来,听起来像群架。
走廊上全部人都看向那方,陆续有些人跑过去。
男人也看着那个方向,只说了两个字「安笙。」
领命的秘书刻不容缓地迈开了脚步。
他一口气不上不下卡在中间,都快要喘不过来了。
却见陆氏集团的总经理转过头来,向他扯出商业性的笑容「我说,那不会刚好是贵警局的男厕吧?」
***
安笙赶过去时,男厕的门板已拆坏了。
不知道是那个人的蛮力,门锁被打坏了,要掉不掉的。
骚动已制止了,几个老外架着两个中国人,还有手枪样的物体掉落在阶砖地板上。
其中一个人看见他过来,竟然扯了扯嘴角,向他大叫「喂——Ansson!!你是安笙对吧!?大少爷的秘书,你家的二少爷在厕所…嗯!!」
还没说完,被从后架起的男人已被人往脸上打了一拳。
他也不费唇舌去问为什么那警员会知道他,又是为何他们在内讧了。
他一个箭步想冲进厕所里头,有几个老外想拦住他。
先不论他能打不能打,庆幸就是长得够高,跟老外们差不了多少,光是那种气势已别具压迫感。
逐渐没人拦他了,大概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已不能再暪,阻挠也是无效。
厕所中一滩滩湿掉的水渍,皮鞋踩上去吱吱作响。
某一厕格外散落着胶带跟好几罐消毒药水跟黄药水,有两罐扭开了盖子,药水倒得满地都是,顺着方型阶砖的纹理流泻。撕开了包装却来不及使用的纱布,孤零零地躺在角落。
他们带二少爷来厕格想干什么?这么多的医疗用品,看起来只是临时从急救箱中……
他们是打算亡羊补牢,好掩饰一些伤痕吧。
本来忙碌着欲盖弥彰的条子们听见骚动,都纷纷跑出去帮助了。厕格内悄然无声。
皮鞋吱一声踩上那潭黄药水。
他轻轻地推开厕格门——他都快认不出常在公司见面的二少了。
男人一手被手铐扣着,吊在天花板的水管上。
两脚都受伤了,男人没办法站立,只能用别扭的姿态勉强维持平衡。
裤子…连同内裤都被剥下来了,裸露出分身……
他愕住两秒,才上前抱起男人。
「天啊,副经……二少!!二少爷!!」
男人勉强睁开单眼。
右眼角下肿红了一片,渗出血丝,应该是权骨裂了。
「……Ansson……」
这样呼唤着他的名字,男人安心地昏厥过去了。
天啊!!安笙禁不住摇头,大少爷绝对会把这间警局铲平的。
三十一、陆皙 下
「……验伤报告我等下叫安笙send过来……你没听清楚我的话?我不要明天,今晚九点之前我要他们接到律师信,就这样。」
「爸,是我。我到Napoli了,找到他了……他没什么事,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回来…现在他不方便接电话,等下我叫他打给你。好,我知道了,掰。」
「安笙,附近还有没有那些狗在徘徊?法庭的禁制令何时下来?……好,如果让我再见到一个穿制服的混蛋,我要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你有没有常识,病房内不可以讲电话的吧?医疗器材要爆炸了。」
电话一通又一通,有完没完,他都给吵醒了,让不让人睡啊?
他很想表现出自己有多不耐烦,无奈声音软软绵绵的不带一点劲度,刺不穿那道西装背影。
握着手机的男人转过来,他们视线相接。
陆皙好一阵子没了声音,直到对方疑惑地叫了声大少爷,他才回神。
「你自己看着办,就这样。」他切线,将手机放进口袋。
「只是XX被刺得跟刺猬一样,你以为自己可以进深切治疗部?」
这里连一部他妈的心电显示器都没有,这姓陆的以为自己伤得有多厉害吗?
「我要向杂志爆料罗。」
喂喂,钻石钜子、最有身价的单身汉说了XX两个字耶,他要向杂志爆料好收线人费了。
那张像女人般优美的唇竟然毫不在乎地说出俗秽的字眼「我除了那里被刺得跟刺猬一样外,还有什么“轻伤”?」
「两根助骨轻微骨裂、右下角的权骨裂了、肩膀曾经脱臼、脾脏少量出血。左脚有枪伤,还有右脚部份皮肤被烧伤,短时间内都要用轮椅代步。你满意了吗?」
难怪他被包得像只木乃伊。
陆皑瞄了瞄没什么感觉的身体,被子都盖住了,瞧不出什么来。他很不舒服,脑袋重得跟石头一样,一定是打了相当剂量的安眠药跟止痛药,连举起一根手指都很困难。他不喜欢这样。
撑起三秒便不行了,他老实地噗一声将脑袋放回枕头中。
好一会儿,病房都没了声音。
他知道再不说点什么,陆皙又开始他的电话攻势了,这男人若有一秒不下命令就不能生存。
「……我睡多久了?我现在在羁留病房吗?」
「我会让他们送你去狗房一样的羁留病房吗?」
男人皱了皱眉头,彷佛光这样问对他来说都是天大的侮辱。害他差点就想要道歉。
他光看陆皙一直站着都觉得累,男人却丝毫没有坐下的意思,站得笔直漂亮。
「你的身份不是嫌疑犯,你是受害者。你被意大利的黑道绑架,现在他们将你救回来了,不第一时间通知陆家还假定你跟BHO一伙串通作假,这两天来严刑迫供。你以为我会让他们再接近你两百尺范围之内?我申请了禁制令,绝对不会让那群人出现在医院。」
「你不知道他们跟哈雷纠缠了多少年,他们不会死心的。」
就是法庭颁下了禁制令、不让那群条子接近他二百米范围内,就是Ansson骋请了多厉害的保镖在医院附近巡逻、随时准备将偷溜进来的条子给教训一顿然后赶出去,那群人难得抓到哈雷跟Hugo的尾巴,活生生的一个罪证,他们是不会死心的。
他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无论如何,已到嘴边的肉他们没那么容易放弃的。
男人总算肯坐下来了。
挠起一双长腿,君临天下的态势,彷佛他坐着的其实是办公室中的皮椅「他们可以试试看。」
「你没什么好怕的,陆皑。毕竟你是受害者,不是吗?」
男人变相在告诉他,陆家的人只可以是受害者的角色,就是绝对不能跟意大利的黑社会有任何的牵连跟一丝一毫的关系,他听得很清楚、很明白。他从小就认识这个男人了,都多少年了?
如果让大哥知道他跟阿心的关系,他绝对会死得很惨烈。到时候躺在私人病房都算奢侈了。
「我没有怕。」比起那群条子,他更怕的是这个大哥好不好。
差不多没见两个月了,那男人还是惜字如金,虽然他也没多期望他会突然转性。
佑大的私人病房再度剩下自己的声音在回荡。
他百无聊赖地用指尖刮了刮被子,想挤出什么话来「替我谢谢Ansson,顺便告诉他我没被……他们剥我的裤子是在研究怎让刺得坑坑洞洞的XX止血。」
他听见吱呀一声,男人站起来,接近床沿。
然后是嘶索几声,床头柜上的面纸盒被扯动。
阴影向他压下,柔软又带痒的触感压上眼角,在左边跟右边压下、拿起,反覆了好几次。
「不用谢他,那是他的份内事。」
「……呃,对不起给你添了麻烦。我…没想到你会来警局。」
他知道大哥在香港那边报了警,也知道他说要搭私人飞机过来逮他。
他只是以为…那不是真的。大哥再怎样也不会为了老爸的罗哩罗嗦而抛下公司业务大老远地跑来,只为了逮他回家。
「你说的麻烦是什么?是我要报警因为你在香港撞车后立即跑上飞机,而我荒谬地连自己弟弟都不知道在那里?还是要我抛下每天数十万的生意去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去找你?还是我来到之后才发现你捅的篓子比上次他妈的鸡奸罪更大,甚至中了枪还被拘留在警局,被整个警局的人轮流殴打你?如果你说的麻烦是这些,那我觉得你不用在意。」男人将手上的纸团精准地丢进垃圾篓,再俐落地抽出新的「比起我去Capri的店找你却扑了空,之后才发现原来你在Napoli的警局,那些都不算什么。」
「别生气,我保证不会再闯更大的篓子。」
他真的能保证不会再闯更大的烂摊子,因为没什么能比现在更严重的了。
听到他毫无信用的保证,男人的脸色果然没有变好一些。
「我没有生气。」
「你说脏话了。」每次生气都会开始说脏话。
「是吗?我说什么了?」
「他妈的。」
男人只是喔了一声,表示他明白了,又好像在表示这不算什么脏话、只是个助语词。
陆皑从男人的眼神看得出来,如果他再不识相点住嘴,男人就不止说脏话这样简单了。
他不是单单在生气,已经快气炸了。
好一会儿,他们没有再说话,讨论究竟生不生气的问题。
男人不发一言,只是安静地重覆乏味的动作,抽出面纸,掐了掐,然后印上他的眼角,好一会儿,纸团汲了充足的水份后,他就丢弃,再拔两张新的。
他闭上了眼睛,感受那与外表毫不相称的、极其体贴温柔的触感。
直到男人说「如果你决定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先叫护士拿两盒新的面纸来。」
他张开双眼,透过玻璃纸般的泪雾看向兄长。
他想解释,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被叫去校长室,那压力叫你非得给个理由不可。
可是他能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妈的眼泪会流个不停,彷佛扭开的水龙头般停不下来。
他抽吸一下鼻子,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毕业那天也未尝如此,因为根本没有家人来观礼;放监那天也未尝如此,因为传媒早已从凌晨开始就在铁闸外等候他出狱,因此只有律师来接,没有家人出现过。只是,当他被软禁在他口中“鸟不生蛋的地方”被百般虐待时;当他决定要咬紧牙关、不喊一声苦地一个人担起所有痛苦,因为他有为了阿心而受的觉悟时,这男人却来了。现在就站在他床沿。
也许因为他松了口气、泪腺就跟着放松了;也许因为注射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药物,他很不舒服…
也许只是因为……他独个儿忍耐太久,觉得很委屈吧。
男人没有问他渴不渴、饿不饿,甚至没有问他为什么哭。
大概这十全十美、无所不能的男人早知道了连他也不了解的原因吧。
男人换了一张新的面纸,接住又一颗流下的泪,不让眼下的纱布被浸湿,这样对他说了——
「再过几天,等你的伤势好一些,我就带你回香港。我的飞机上有医疗间。」
他知道大哥的飞机五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