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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它只是根他妈的该死的铝管注射剂!!
如果阿心敢掏出真枪来,他一定跟他拚命。他知道阿心真的有枪。
「二少,快逃……」
男人虚软地倒在地上,并未完全放弃,挣扎着想要起来。
但Ansson不知道的是,他也被射了一剂K他命,根本意识渐散、动弹不得。
阿心彷佛被提醒了,转过来,一下拔走他脖子上的针筒,又是一阵剧痛。
阿心转过去,动作快得让他来不及喊。
趁着Ansson吃力撑起上半身,阿心瞄准了,又是一枪。
一根针筒不偏不倚插进Ansson的胸口,他甚至感受到心胸爆开的滋味「阿心!!」
受了双倍的剂量,无论有如何坚强的意志都撑不住了。
男人的手心一滑,重重摔在地板上,无力地动了动手肘,渐渐闭上了眼睛。
陆皑只能像个在床上被绑手绑脚的精神病患,愤怒地大吼「我叫你不要,你他妈的聋了啊!?」
男人彷佛顶尖的专业杀手,长腿一跨,跨过地上的Ansson。
将病房的门锁上、然后走回他身边。
他这才真正有机会看见这男人。
也不知道阿心从那里找回这装束的……
男人穿着一袭医生的白袍子,里头穿了衬衫、打了领带、西裤。
稍微拉直了的棕发垂在深黑的眼镜框上。非常有模有样。
才不见三四天吧,却觉得有两世纪般漫长。
一定是他早建好了心理建设,将之后没法见的时数都加上去了,才会觉得如此漫长难熬。
就像被告知将要入狱四年的人,突然被判无罪释放还中了乐透一般。
失以复得这四个字不足以形容他的复杂感受。他生气又感动、难过又甜蜜。
庆幸就是不能动,如果能动的话他不知道要先扑抱他还是揍他,太难选了,而且很可能是后者,最后的下场就只有他被阿心反揍得进深切治疗部。
一声不哼,男人很顺手地拔走他紧握着的打火机。
擦一声,火焰冒了出来。男人将火舌凑近他胸膛。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想要往后躲,但那是白费心机。
男人有点冰凉的手按在他另一边胸膛上,火舌不时摇动一两下,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飘起。
红火蚁一只又一只地被烧死,残忍,毫不犹豫。
他感觉得到那堆土被弄散、也感觉得到至少十双虫脚在乱爬。
但男人的发间散发的味道、那专注认真的侧脸却更吸引他的视线,凝聚他的心思。
他想好好地看阿心的侧脸,看个够,因为那要很久之后才能再看到了,但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懂什么是“好好的看”,怎样才算够,他永远都看不够。
火焰就离他的皮肤一毫米不到,但他不怕,他知道那男人不会伤到他。
邪恶的小东西一只又一只被烧死,在它们狠狠地大嚼一番前已下炼狱去了。
偶尔有几只漏网之鱼,是可以只用手指掐死的,但男人抓着它们,不怕灼热地就这样烧。
他用力地闭闭眼,那些焦灼的气味彷佛将他的怒气一并蒸发了。
他再怎样想也想不到跟阿心的再聚是这样“有趣”的情况下,他本来以为是若干年后,他经营好一个潇洒有型、风度翩翩的成熟男人形像,再设计一下跟阿心在某间露天café感动重遇的。
结果现在……他是该将阿心给骂走还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机油味褪下了,男人抛开打火机。
所有挡在他们中间的小障碍都给消除了,彷佛打破了浪漫的时间魔法,他被提醒自己应该做的。
「阿心,我不是叫你走……嗯!!」
「你以为你可以命令我第三次?」
下一秒,毫无自卫能力的他就这样被阿心袭击得逞。
男人异常有劲的指握着他的下巴,拉开,下一秒,四片唇交叠。
而其实正面触碰半秒不到,因为男人变换着角度激吻他,彷佛要将舌头伸进内脏。
他被阿心吻着,太久没接吻了,阿心这学生又进步得太快,刺激到泛出泪雾。
如果他的手能动,一定会抱住阿心,回应他、吻得更深的。
他像灵魂飘离了身躯,置身事外,彷佛跟眼前这个男人谈恋爱的人不是他一般。突然深切体会到哈雷说“阿心在发浪”是什么一回事,虽然他认为哈雷可以说得比较确切,例如说阿心在发情,又或是说得正当点、好听点、浪漫点,说阿心在热恋中。
阿心在跟他热恋中。
那绝对可以列入世界十大不可思议奇迹啊老大。
甚至有时他觉得阿心爱他比他爱阿心更多,他知道这样想很蠢,但他现在又这样自我陶醉了。
男人松开他的时候,自己也气喘嘘嘘。
那你就知道阿心吻他有多激烈,他觉得自己心脏不是停顿了、是正在抽筋。
如果他不是先注射了K他命,现在就会发羊癞般全身痉挛、大叫救命。
男人意犹未尽,也知道时间无多,像大猫般再俯下来,这次只是细细地舔去他唇上的亮渍。
他不禁滑动一下喉头,虽然动作很轻,但男人的目光像想将他生剖活剥、一丝不挂就地正法。
他现在体会到被变态凶手麻醉了,然后看着自己逐块肉被割下泡在防腐剂中是什么感受了。
阿心不会“发情”到打算剥光他的衣服强他吧!?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男人用非常致命的低音问,鼻尖贴着他的鼻尖,两张脸几乎没空隙。
犯规啊!!这是犯规啊不公平啊!!
他这副猪头样没办法跟他拚啦,没办法跟他耍性感耍色气耍电眼啊!!这样不公平,怎么可以出美人计!?他深深不忿却又异常受落,简直是针对他而施展的无敌绝招,一击必杀嘛……
结果,他想说出来的千万个义正词严的拒绝,变成吞吐的赞美「你…戴眼镜很好看。」
……之后可不可以也变装成医生(或护士更好)跟他玩一次医生游戏?
妈呀,他真想一脚踹断自己的色根,要自己清醒点。
如果真的有色根这东西,现在也被阿心全面电到瘫痪了。
男人彷佛很满意般勾起右边嘴角。
那是他多么熟悉到心痛、疼爱到难受的表情。
天啊,他真的爱这男人。他眯起眼睛,觉得不能再承受多一秒,却又自虐地不移开视线。
但有些话你就是知道非说不可。
即使说的时候很难过,说出来之后会令两人都该死地更难过。
他就这样跟阿心…私奔(虽然他很不想这样形容,太娘娘腔),那飞机上的医疗间就终于起作用了,因为大哥绝对会气到心脏病发。阿心不会想让他变成千夫所指的罪人吧?不会置他于万劫不复的难堪境地吧?要是他跟阿心走了,他的下半生就真的交出去了,永远别想回香港当副总裁。
这个多月的意大利黑道体验版就真的会变成终身免费了,他以后不再是陆皑,连姓氏跟名字都供献给阿心了。他就只是意大利黑道上恶名昭彰的公主、阿心的公主、阿心的老公而已。
这个多月的疯狂会一直延续下去,他整个下半生都可以用疯狂两字概括!?徘徊在杀与被杀跟逃亡之中!?阿心甚至没问他愿不愿意、做好心理建设了没?他向阿心求婚的时候至少有准备了一天吧!!
「阿心,你别任性。我明天就要上飞机了,我……」
「那我得谢谢那人渣先给你打了一枪,让我不用动手。」
他还没消化男人这句话的意思,整个人就一轻!!
被阿心扯开了被子,一副废话少说的气势把他抱起来、抛入轮椅中!!「呜!!」
他从来都不知道那纤实身体的力量从何而来。
那并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
他想让阿心明白这点,偏偏他早知道没用,阿心从来不管他如何想。
因为他从踏上往那不勒斯的飞机起,已等同签了切结书,整个人都送给这男人了。
若他没有那个心理准备要跟这男人纠缠到死,从一开始就不会来……他不能反驳。
男人根本没理他准备好了没,抱起来、抛进轮椅、拉上床帘、竟然就开门了!!
突然袭来的长方型光亮刺得他睁不开眼!!
「喂——!!」
轮椅开始向前滚动。
他们的好戏开幕了。
三十三、最痛苦的吻 上
剧情飞快推进为大前题之下,会产生不可抗力。
女主角通常对男主角一见钟情,然后在不容选择的数秒之间,就糊里糊涂地被牵着一起逃亡,美其名是保护你,事实上是令你亲手签字,卷入一轮更危险的生死厮杀中。
还有什么比一见钟情更快凑合英俊机智的男主角跟身材火辣辣的女主角呢?
有的。
那就是比一见钟情更老土的——
离了婚却念念不忘的夫妻再聚头。
陆皑觉得他跟阿心现在真的很“荷里活”。
对他们来说,一见钟情已经过时了——
上一集已演过的老梗。
***
他用每隔两秒就想自杀的心情被阿心推着走。
他很想抱头埋进膝盖,像只鸵鸟般不管世事。问题是阿心顶住他的枪口不容许。
他只能扯出芭比娃娃式僵笑,还要装亲切地跟不认识的人微笑。
冷汗浸湿了他的背,他真想大叫救命,他被人威胁私奔。
阿心觉得这样才够自然轻松,不会被人发现。
他觉得在深夜快四点被个帅到炸的医生推出来散步,才有够他妈的不自然。
Ansson的大败笔是,他临时请回来的保镳是长得虎背熊腰、很有看头,但大概连他姓甚名谁都不大清楚,更别说是他身后那位帅医生了。差不多全意大利混黑的都听过阿心的名字,但只有少数人看过阿心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高寝无忧,明天可以在飞机上吃尽所有病房不提供的“垃圾食物”当早餐再舒舒服服地回家的,现在才知道压根儿是痴人说梦,那怕他在那病房再留久一点,都会被伪装的医生护士给整个人抬走,再睁眼时就跟那套中国五千年历史智慧的结晶——针灸再相亲相爱了。
但跟身后那黑道份子走,似乎下场也不见得很美妙……不然阿心也不会用枪顶着他的背,威胁他不准反抗了吧。有时他觉得阿心真的很好玩,真的。
尤其是动不动就拿枪指着自家人这一点,例如哈雷,他老大。又正如现在血淋淋的例子,他。
他是烧了几辈子的好香才可以娶到这个好玩的老婆啊,妈的,他想哭啊。
阿心虽然警戒心大响,甚至耸起了猫耳、准备了狗鼻子的嗅觉,眼看四面耳听八方。
还是不忘牵个微笑去消除护士小姐们的“打量视线”。
陆皑敢发誓,他从没看过阿心脸上挂的笑维持这么长时间。他打睹阿心的嘴角已经僵掉了。
「医生,他们都是我大哥请回来的人,你可不要随便动手啊。」
他僵笑警告。
「剩下两发麻醉,用完就换实弹。」
阿心假笑回应。陈述事实,没有妥协。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竟然给他俩虚假得不能像虚假的微笑,他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冷汗直冒的“病容”给暪天过海。
阿心医生非常成功地遇神杀神、遇佛砍佛地胁持他亲爱老公私奔。
夜已深,只有小猫三两只在走廊上走动,都是值夜班的护士。
陆皑看过数张脸孔,他们也许奇怪为什么凌晨四点会有个医生推着病人往外走,但她们留意的根本不是名牌,而是阿心那张脸蛋,都在交头接耳讨论是否新来的实习医生。
有个中年女人不好骗,问阿心姓甚名谁,为什么没有挂医生名牌,阿心说忘了在办公室一句唬弄了过去。阿心的态度差,她没有多问。
他们都知道那女人去查个究竟是迟早的事。
他们都知道现在只是碟前菜,真正的难关在后头。
他不是囚犯,顶楼病房自然不多人监视,只有Ansson陪他。其他人都守在医院的出入口,那才是警察会混进来的地方,他们要防的是这样。
听说他们嗅得出条子跟同类的味道,因为这几类人打滚的是同一个世界。他知道阿心也嗅得出来。
保镳们没可能看着他被大刺刺推出医院大门都坐视不理,而阿心没那个时间去筹备更周详的计划,他知道阿心现在推他去的可不是什么早挖好的秘密通道或是早解开了电子锁的后门。
而是医院前门,停车场。
在下降的升降机中,他不想去想机会到底有多微。
明明可容立十多人的升降机,那四面冷壁竟然向他迫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如置身于沉入海底的小铁箱中,一颗心跟随着向下沉。如果就这样跟阿心殉情也许更好。
他知道那是药效发作渐强,令他晕眩、作呕、想睡觉……
他不知道下次睁开眼还会不会在阿心身边,还是其他千万个可能性。
他真想阿心安抚他一下、哄哄他,但那比较不可能,所以换他哄哄阿心好